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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街口,先進老太婆米線店裡坐下。既然是和芊芊一起來的,不是和什麼瞎眼的狐狸精,就會暢通無阻,八百斤重的掃帚沒有掃過來,反而是兩碗香噴噴的酸菜肉絲米線端到了面前。添兩勺油辣子,就變成紅通通的,看起來就喜慶,用筷子挑起米線,呼呼呼地往嘴裡吸,油辣子的辣味激發了全身的血液,身子開始發熱,一種幸福和滿足感流遍全身。
“幾天不吃老太婆米線就會要我的命。”林白長嘆了一口氣。
鄭婆婆哼哼了一聲,那意思分明是:既然如此,就別去招惹狐狸精,不然就斷了你的糧。她的眼神轉向芊芊,立即變得柔和:“乖娃,多吃點……對了,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又是這話茬,林白不搭話,芊芊也不搭。
這老太婆就巴不得林白馬上把芊芊抱進洞房,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人家小年輕總是要調調|情,談談戀愛的,哪像你們老一輩那樣和不認識的人直接就結婚生孩子了,成親的當天才看到對方的長相,是麻子是歪嘴都沒得反悔。
林白決定反擊:“鄭婆婆,說起來我從小就只見您一個人在店裡忙活,怎麼沒見過你的老伴啊、兒子啊、女兒啊什麼的,莫不是你從沒嫁過人吧?”
鄭婆婆哼哼道:“老孃年輕時也是雙慶江湖上的一朵花,提起鄭紅袖誰人不識?三十年前……那該死的劉鐵手,老孃勸他收手別幹了,他偏不聽,偏要提把西瓜刀去砍人,老孃一氣之下就跑了唄,兒子也扔給他自己帶了,我倒要看他帶着兒子怎麼砍人。”
林白倒抽了一口涼氣,哎喲我的媽,鄭婆婆端的是威武霸氣,這人絕對惹不起。和老情|人賭個氣一跑就是三十年,我要是調皮被她逮住,拿着八百斤重的掃帚追殺我三十年可怎麼辦?
“後來您沒去找過他?”
鄭婆婆冷哼道:“找他?休想!等他來找老孃還差不多。老孃還故意化了裝,藏在這條老街上,名字也改成了鄭春花,開了間‘大嬸米線’,他絕對想不到縱橫江湖的鄭紅袖會變成這幅模樣,哈哈哈!三十年了他還沒找到老孃,夠厲害吧。”說到最後,眼淚就下來了:“那沒良心的怎麼就找不到我呢?”
林白的汗水流了一碗,芊芊也一樣。汗水泡的米線還能吃麼?兩人的屁股悄悄地挪離了凳子,趁着鄭婆婆不注意的時候溜了出來,還沒走遠,就聽到後面咕咚一聲,鄭婆婆倒地了。這麼大年紀的人,你瞎哭個啥?別人都是哭暈在廁所裡,只有她是哭暈在米線店,這也夠奇葩的。
兩人只好又跑回去,把鄭婆婆扶起來捶胸順氣,好半天才收拾清楚,她現在的狀態也不像能一個人撐起米線店了,人老了,各種不中用,每天開張時搬動桌椅就夠得辛苦。林白突然靈機一動:“鄭婆婆,你要不要一個免費的長工?那人很樂意幫助老人,天天幫你做事不收一分工錢。”
鄭婆婆大奇:“世界上有這種人?”
“絕對有!”林白馬上跑到大街,把坐在馬路邊垂頭喪氣的女超膽俠給拎了過來,這可憐的熊孩子剛纔那麼一小會兒又被人給扶過馬路再扶回來三次,頭都要暈了。聽說有孤寡老太婆需要照料,女超膽俠歡喜得整張臉都在笑,嘴巴咧到了耳朵下面。
鄭婆婆看到她就大怒:“小白,你居然還敢帶你的小二|奶來我這裡?”八百斤重的掃帚又要拿出來了,突然想起芊芊在這裡,又驚訝地看着她,這孩子怎麼就能容忍小白包二|奶呢?
芊芊只是溫柔的笑,她的笑容是老街第一喜慶的東西,誰家生兒子嫁女都要請芊芊過去笑一笑,看她的臉就能頂幾十朵紅花,放五十串鞭炮。鄭婆婆看她的笑容就知道是自己誤會了,終於歇了氣:“但是這女娃子眼睛看不見,她怎麼幫得了我?莫不是老太婆幫她吧?”
女超膽俠自信地道:“我雖然看不見,但這雙耳朵就和雷達似的,周圍的事情都瞞不過我的耳朵。”
老太婆不是很相信,抄起掃帚掃過去,女超膽俠很輕鬆地避開,沒有撞倒背後的椅子,甚至同時接住了一根從桌上跌下來的筷子,老太婆被震住了,三十年前橫行江湖時她沒這麼好的身手。
女超膽俠又表演了點火、燒水、下米線、打佐料等一系列動作,純熟流暢,沒有半點誤差,說她是瞎子真沒人敢信。於是鄭婆婆將她留了下來,還願意給她幾百塊錢一個月的工錢。但是女超膽俠不能收錢,如果收了錢就成了等價交易,而不是做好事了,也就得不到正義力量,於是死也不肯要一分錢。
林白和芊芊離開米線店的時候,女超膽俠已經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小夥計,給別的客人端茶送水的好不熱鬧。
走到家門口時,看到女魔王和佳佳搬了兩張藤椅坐在門口,翹着雪白的長腿,曬着黃昏時的陽光,兩隻狐狸精並排而坐,讓人壓力很大。
佳佳見到林白,就招了招手:“小白,今天有殺手刺殺女王姐姐。”
林白哦了一聲。
佳佳很奇怪:“你就這樣哦一聲就算了?不擔心女王姐姐吃了虧?”
林白壓根就不問女魔王有沒有受傷一類的廢話,只是笑道:“可憐的殺手。”
“殺手被一個神秘人物給扭送到了警察局,扔在警察局門口。”佳佳道:“江湖道上的人都說劉鐵手做的,因爲他最近正在和金竹幫開片兒。”
林白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像劉鐵手做的。”大家都把屎往劉鐵手身上糊,他當然也要幫一把,反正劉鐵手大人縱橫江湖無所不能,還害了鄭婆婆三十年光陰虛度,不坑他坑誰去?總不能讓人知道是女超膽俠發了瘋出來救壞人。
這麼說來,殺手針對的目標是女魔王不是芊芊,林白終於鬆了口氣,不用再死死地跟着芊芊了,實際上他不想像跟屁蟲似的在芊芊身邊晃,那會影響到她正常的生活,也會使得自己沒有時間學習魔法。
把芊芊打發回家,然後搬把藤椅坐到女魔王和佳佳中間,習慣性地把手向兩邊的長腿上放,和以前一樣,摸女魔王的手被狠狠拍落,摸佳佳的手不光摸到了豐腴的大腿,還被拖着又去摸她漲鼓鼓的胸部。林白只好又把手收回來,鬱悶無比地道:“我只想摸腿。”
“不行,必須再多摸一下胸。”
於是林白敗了,連腿也不敢再摸。論起耍流|氓,他永遠不是佳佳的對手。還是說點正經事吧,把褲兜裡的太歲摸出來,交到了女魔王的手裡:“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女魔王把太歲拿到手上,哈哈一笑,塞進了嘴裡,嚼了兩下吞掉了。
林白感覺很驚悚:“你居然直接吃了?哎喲我的媽。佳佳,咱們快跑,這女人馬上就要雙眼射出紅光,變成狂性大發的怪物。”
女魔王沒好氣地揮了揮手,讓佳佳先回她的理髮店裡去。佳佳是個懂事的女人,察言觀色是她的長項,知道他們有話要說,趕緊離開。
女魔王這才道:“少瞎扯。這是魔界最寶貴的藥材之一,所有的魔物都喜歡這東西,它能讓普通的動物變成妖獸,開啓靈智。如果本來已經是妖獸,就可以通過這玩意獲得強大的魔力,甚至能讓一些小妖獸進階,在魔界這東西滿貴的,剛纔那一朵就值一顆鴿子蛋大的鑽石,本王當然要趕緊吃掉,省得你知道它值錢就拿去賣了,不用來孝敬師長。”
聽說值錢到能值一顆鴿子大的鑽石,林白刷地跳了起來,指着女魔王,手指發抖:“你……你……你……快吐出來……喵的,鴿子蛋大的鑽石起碼能值幾萬塊啊。”其實那麼大的鑽石最少20克拉,賣上千萬不成問題,林白太Diao絲不知道鑽石的價值,以爲幾萬塊就很多了,讓他幾萬塊買個石頭他還不高興呢。
“鬼叫什麼,區區幾萬塊,你賣幾顆怪力亂神不就行了?下次找到這種好東西再拿來給本王吃。”女魔王其實也不知道人間界的鑽石是什麼價,所以沒有對幾萬塊這個數字表示異議,她就不喜歡這種亮閃閃的東西,只喜歡黑乎乎的東西,例如她身上一套萬年不換的皮衣。
吃掉的東西像潑出去的水,再也拿不回來,林白鬱悶了一小會兒心情就好轉了,反正就幾萬塊,算了,不要和她糾結了,還是繼續問點別的問題:“你說太歲是魔界的藥材,那爲什麼人間界會有?”
女魔王笑道:“人間界和魔界是互通的嘛,有些動植物互相跑到對面去是很正常的,不然我是怎麼過來的?”
林白奇道:“究竟是怎麼個通法?”
女魔王對他招手示意,帶着林白回到了二樓,進入到女魔王的房間裡,關好門窗以防被別人偷看到。再隨便唸了一句咒語,伸手在面前的虛空中畫了一個圓,一個閃耀着紫色光芒的傳送門被打開了,和《魔獸世界》裡的法師們開的傳送門相差無幾。
“不是吧?”林白大汗淋漓:“這樣就開了?”
“要不要過去看看?”
聽出女魔王的聲音裡帶着一絲詭笑,林白心中閃過一抹不安,趕緊轉身想跑,結果還沒來得及提起腳來,就被女魔王在背後推了一把,向前一個趔蹶,跌進了傳送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