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弄髒了劉兄的衣服,還敢狡辯,恐怕是要教你一些禮數!”
錦袍青年旁邊,一個公子哥模樣的青年呵斥一聲,揚起手掌就要打下去。
“陳兄且慢!”就在這時,錦袍青年拉住了他,一臉的大度之色,笑道:“你我何等身份,何必對一個小姑娘動手。”
被稱作劉兄的青年停下手,恭維地笑了笑,道:“劉兄不愧是劉家的天才,如此氣度,真有劉宏大人幾分風采!”
“哪裡哪裡,陳兄謬讚了。”錦袍青年擺擺手,臉上露出謙虛之色,眼神深處卻帶着幾分傲然。
“哼,小賤人,劉兄已經如此大度,你要是還不識擡舉,哼哼.....”
“要是在我的家族,如此不識擡舉的賤婢,直接處死!”
此時,旁邊的另外兩個公子哥也開始幫腔,他們來自元神家族,有意要巴結劉家的所謂天才。
“你們......我......”
地上的少女咬着牙,眼中滿是委屈的淚水,看着自編自演的幾個公子哥,她不知道怎麼辦。
“想好了嗎,你是賠,還是到我府上親自幫洗乾淨?”
這時,錦袍青年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着少女,身上逐漸顯露出威壓,冷冷道:“我劉家從來不仗勢欺人,但也不容任何人挑釁!”
聽到“劉家”兩個字,周圍的人羣都是陡然一靜,就連剛纔不忿,想要站出來評理的人,都一下子安靜下來。
劉家,如今在王朝都是不可招惹的存在,在邙山郡,更是一尊當之無愧的龐然大物!
“呵呵,挑戰我劉家的威嚴,是什麼下場,你要想清楚了.......我可希望,刑石罰柱上,再多幾道身影。”
錦袍青年面帶笑容,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但在場這麼多人,沒人敢說什麼,只能將同情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自求多福吧。
“我.....好,我答應你!”少女臉上露出掙扎之色,但想到家人的命運,她還是妥協了,臉上流下絕望的淚水。
“哼哼,還算有些見識。”錦袍青年點點頭,看着少女較能的身體,嘴角勾起一絲淫穢的弧度,
“大街之上,不許聚衆,全都散開!”
就在這時,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緊接着,鐵甲振動的聲音由遠及近。
“是城衛軍!”
衆人驚叫,隨即很自覺地讓開一條路,眼中露出一絲期盼之意,希望這一項秉公執法的城衛軍,能主持公道。
就連地上的少女,絕望的眼中也出現一絲希望。
咚咚咚!
整齊劃一的步伐,讓地面有規律的震動,更是牽動了衆人的心絃。
城衛隊,是入駐邙山郡的各大家族一起組建的,他們實力雄厚,卻很公正,規規矩矩地維持着邙山城的秩序。
“幹什麼,有人鬧事嗎,難道不知道邙山城鬧事的後果?”
城衛軍的頭領,是一個粗獷的中年漢子,虎背熊腰,嚴肅的國字臉上長滿大鬍子,五氣圓滿的修爲,加上腰間的虎頭大刀,很有威懾力。
“大叔,救我!!”
看着這粗獷漢子,地上的少女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掙扎着站起來,大聲求救。
“什麼,有人行兇?是誰!”
看到少女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表情,粗獷漢子立馬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一雙虎目掃數人羣。
“肖隊長,沒事,一點小誤會而已。”
就在這時,錦袍青年笑着看向粗獷漢子,神態自若地說道。
“劉鳴公子!!”
粗獷漢子原本還氣勢洶洶,憑着一身的正義感,想要將鬧事者繩之以法,然而在看到錦袍青年的剎那,身體一震,似乎什麼想法都熄滅了。
他有心主持正義,但劉家,真的惹不起。
在派來擔任城衛的時候,家主就鄭重交代過,其他什麼錯都可以範,唯獨劉家,千萬不能得罪!
“原來是誤會啊,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哈哈哈。”
粗獷漢子打了個哈哈,對着衆人擺擺手,便退出了人羣,帶着一隊城衛軍轉頭離去,步履匆匆,如芒在背。
“大叔!難道您沒有兒女嗎!”
少女不知爲何,鼓起勇氣叫了一聲。
咚!
粗獷大漢腳步陡然一頓,想要回頭,然而,想到對方的身份,他的脖子猶如僵化一般,難以扭動。
“哎,小姑娘,大叔也是沒辦法啊.......”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心中嘆息一聲,再度邁開腳步。
“連城衛軍也......”
看着粗獷大漢慌不擇路,逃跑一般的背影,衆人失望透頂。而少女。再次絕望了,臉色慘白起來。
“哈哈哈,在邙山郡,乃至整個東臨王朝,誰又能挑釁我劉家呢?”
劉鳴不屑地環視一眼,再冷笑地看着彷彿被抽空了力量,早已無人色的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走吧,別怕,跟我回去乖乖道歉,本公子不會遷怒你的家人的。”
說完,他傲然轉身,帶着幾個公子哥往劉家的方向走去,旁邊的人很識趣地讓開。
少女咬咬牙,忍着淚水跟了上去,對方特意提到她的家人,她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在幾人走後,人羣沸騰起來。
“媽的,真不是東西,仗着自己是劉家的人,欺人太甚!”
“連城衛軍都不敢管了,真的要隻手遮天了嗎!”
“劉宏大人何等英明,家族中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人呢?”
“你不知道嗎,這個劉鳴,是劉家一個長老的孫子,聽說失散多年,不久前才認祖歸宗,因爲展露出不俗的天賦,在劉家很受重視。”
“呵,也就是說,這傢伙還沒入劉宏大人的法眼呢,只要劉宏大人回來,他就完蛋了!”
“哎,這個可說不準啊.....終歸親疏有別,一個家族的崛起,肯定是不能沒有天才的,如果你是劉宏大人,是選擇幫外人,還是家族的天才呢?”
“這個......”
人羣議論紛紛,各種言論甚囂塵上,一些人甚至開始爭辯起來,唯獨人羣中,一道白衣身影一動不動,若有所思。
“是啊,我會怎麼選擇呢......”
是選擇姑息族人,讓家族強大呢,還是選擇削弱自己的家族,去主持作爲的正義呢?
如果是一些熱血青年,肯定會選擇後者,因爲很多浪漫主義的人心中,肯定是想做道德模範的。
主持正義,舍小家爲大家啊,義薄雲天啊,何等浪漫,把自己都感動了!
然而,劉宏並不是那樣,他是真的在思考。
他想的,不僅僅是浪漫,也要考慮現實。
正如這些人所說,親疏有別。
試想一下,如果有一天,劉家面臨強敵,守護劉家的,終究還是劉家的人,哪怕是所謂的紈絝子弟,爲了生存,也會爲家族而戰。
而換一個角度,如果有一天,劉家衰落了,牆倒衆人推,到了那個境地,其他人會因爲劉家曾經憐憫過弱者而援助嗎?
不會!到了那時候,恐怕所有人都會將劉家當做一塊肥肉,想要搶先吞掉。
“所以,到底要怎樣選擇呢?”
劉宏靜靜站在那裡,陷入了沉思,直到其他人都散去,他還站在那裡,猶如雕像。
“只要我想,劉家,邙山郡,乃至整個東臨王朝,我都可以改變一切規則。然而……我到底要不要去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