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帶着自己的幾個衛兵,直接衝向了協統官邸,而潘文華卻不會那麼莽撞。他一面給召集人的劉元勳發信號,此外還通過內線的先鋒黨員,秘密調走了官邸周圍的守軍。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鍾穎的身邊實際上已經沒有多少守衛了。
三人帶着衛兵直接闖入官邸,讓周道剛驚訝的是,平時戒備森嚴的官邸,此時卻看不到一個衛兵,直到快要接近鍾穎書房的時候,他們才被四名貼身親衛攔了下來。
“站住,你們要幹什麼?”見到三位標統大人氣勢洶洶的帶着士兵衝來,四名衛兵感到有些不對。
“都給我躲開,我們有急事面見協統大人。”徐孝剛出聲喝道。
“都退回去,想要進去先解除武器。”衛兵一點也不容讓。
周道剛知道此時騎虎難下,如果不能成功嗎,他們三個就都要掉腦袋了,他抽出腰間手槍對着後面一揮手道:“給我把這些衛兵的槍下了,咱們趕時間。”
一羣士兵蜂擁而至,四個衛兵嚇得傻了眼,他們沒有做出絲毫抵抗就被下了槍。周道剛、劉鴻逵、徐孝剛和潘文華一起,帶着士兵們直接衝入了書房之中。
剛纔聽到外面喧譁,正在屋裡看書的鐘穎就覺得奇怪。他還來不及出來看看什麼情況,房門就被粗暴的撞開了,隨後大羣穿着新軍軍服的官兵衝了進來,鍾穎當時就傻眼了。
定睛一看,幾個標的標統都在,鍾穎頓時怒從膽邊生:“你們幾個還有沒有規矩,帶兵闖進來成何體統,難道你們要造反不成?”
周道剛當即說道:“大人,我們也是無奈之舉,三十四協危在旦夕,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所以我們一起來,懇請大人發給軍令,我們好調動兵力補充彈藥,聯合三十四協將暴民一舉殲滅。”
“混蛋,你們反了,全都反了。這兵我是不會發的,如果你想要出兵,先打死我好了。”鍾穎根本不聽周道剛的話,此時他已經處於極度憤怒狀態,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鍾穎的暴怒讓周道剛等人有些慌神,劉鴻逵剛纔也是血氣之勇,如今衝進來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潘文華故意落後半步,對着幾名先鋒黨的黨員遞了個眼色,其中一人會意,他在幾個同伴的掩護下偷偷從懷中掏出手槍,對準鐘穎接連開了幾槍。
槍聲響起,屋子裡頓時亂了,士兵們紛紛端起步槍緊張的觀察着四周,而那名士兵藉着同伴的遮擋,悄悄收起手槍向後慢慢退去,很快就離開了書房。“都給我安靜。”周道剛費盡氣力纔將人羣穩定下來,衆人一查看,發現鍾穎已經大睜着雙眼死在地上。
“這下子遭了,協統被打死了,咱們脫不了帶兵反叛的罪名了。”徐孝剛頓時滿臉苦笑。
“先不要慌。”周道剛低下頭去,在鍾穎的屍身上查看了片刻道:“這傷口是手槍打得,一共四槍應該出自同一把槍,這裡有手槍的只有軍官。”周道剛站起身來望向了周圍的人。
由於來得匆忙,他們帶的都是自己的衛兵,只有潘文華‘恰巧’遇到了劉元勳和他手下的士兵,這才讓逼宮有了如此聲勢,也就是說這裡的軍官只有周道剛、劉鴻逵、徐孝剛、劉元勳和潘文華。
周道剛掃視了一下自己的兩個好朋友,最後將目光對準了潘文華。潘文華滿臉無辜的表情,自覺的將腰間手槍抽出皮套,隨手遞給了周道剛。周道剛歉意的笑了笑接過手槍,他抽出彈夾看了看,裡面滿滿的子彈並未發射過,而手槍的槍口處沒有任何熱度,也沒有硝煙味,顯然短時間內並未發射過。緊接着,劉湘也拿出自己的手槍,交給周道剛檢查,同樣沒有發射過。
周道剛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爲了以示公平,他又檢查了自己兩個好朋友的槍,隨後將自己的槍拿出來讓衆人檢查。“不對,這裡有士兵暗藏手槍。”徐孝剛突然醒悟道:“所有人排好隊,挨個進行搜身檢查。”
可惜徐孝剛的想法,潘文華早就想到了,衆人忙活了一通之後,卻沒有發現任何士兵身上有手槍,周道剛等三人頓時萎靡了下去。見到時機成熟,潘文華道:“現在可不是泄氣的時候,大家應該想一想如何脫罪。”
“還能有什麼辦法?難道要找人頂缸嗎?”劉鴻逵嘆氣道。
“這裡的都是自家兄弟,就算查出來又如何?如果是找人頂缸,對自家兄弟下手那不是人乾的事情。”劉元勳也接話道。
“沒錯,這裡都是自家兄弟,不過頂缸也不一定要用自己的兄弟。”潘文華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哦?仲三兄難道已經有了辦法?”周道剛疑惑的道。
潘文華掃視着滿屋子的官兵說道:“在這裡的都是嫌疑犯,一旦朝廷知道此事,恐怕這裡的所有人都脫不了干係,最差也是個充軍邊塞的命運,倒不如大家賭上一把。”
潘文華突然高聲道:“暴民派遣刺客潛入軍營,卑鄙的暗殺了協統大人,真是十惡不赦。我等救援不及,無法護得協統大人安全,只好全軍出動向暴民發動攻擊,爲協統大人報仇。”
潘文華的話讓衆人恍然,這樣一來他們最多是個失察之罪,而且這罪還是應該落在那些協統的衛兵身上,他們完全可以脫身。周道剛皺眉道:“可是外面還有一些協統大人的衛兵,他們可是未必與我們一心,萬一走露了消息……”
潘文華道:“刺客人數不少,衛兵們殊死抵抗,最後全部殉國,實在可惜可嘆啊。”潘文華的話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意思自然是殺光所有衛兵,那可是三十多人啊。
“這樣似乎不妥,我們怎麼能殺自己人。”劉鴻逵說道。
徐孝剛卻冷笑道:“鍾穎手下的那些衛兵,都是他從帝都帶來的旗人,他們何曾將我們當做自己人?對於這些後金人來說,咱們這些華蘭人只是爲皇家效命的狗而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