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糧食已經不多,照這樣下去最多兩天就會斷糧了,吳玉章因此決定親自過去看看,探查一下糧食遲遲不到的原因。帶上一個警衛排和兩名貼身衛兵,吳玉章很快來到了後方十幾公里遠的楊國正軍營。
來到軍營附近,吳玉章就感到一股緊張的氣氛。軍營中沒有人出操,甚至看不到任何一個人走動,只有遠近的明暗哨依然在那裡注視着附近的情況,偶爾有哨兵望向吳玉章,眼神也都是冷冰冰的。
吳玉章暗道不好,他讓所有人都提高警惕,然後大步向着營門走去。快到營門的時候,兩個哨兵將他們攔住了:“站住,幹什麼的?”
“我是吳玉章,是來見攝政王大人的,麻煩你給通報一聲。”吳玉章距離哨兵五米外停了下來,高聲對他們說道。
“吳統領可以進去,其他人在營外等候。”哨兵不耐煩的喊道。
“什麼時候自衛軍有這種規矩了?我怎麼不知道。自家兄弟來了,竟然拒之門外,你到底是不是自衛軍的人?”吳玉章冷然道。
這句話讓哨兵一愣,畢竟這些人都是來自北方各區,士兵們都非常熟悉,如果真的算起來,說不定還能找出些親戚關係,因此軍中的氣氛始終很融洽。如今要將自家兄弟擋在門外,尤其是這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下雨的季節,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算啦,讓兄弟們到帳篷裡休息吧,不過去見攝政王只能由吳統領一個人去。”哨兵最後拿了個折中的注意。吳玉章點了點頭,他對身邊警衛低聲囑咐了幾句,大步走入了營門之中。
楊國正講究排場,因此他住的帳篷格外寬大,而且附近站了好幾層衛兵,用來保護他的安全。如果有人見他都要經過層層通報,等到他答應了才能入內。吳玉章對此早已見怪不怪,耐心等到通報之後,他才快步走入了營帳。
寬大的營帳內擺設着一張寬大的椅子,椅子上鋪滿絲綢織就的軟墊,楊國正依偎在中間,等待着吳玉章的到來。帳篷中沒有什麼傢俱,因此顯得頗爲寬敞,但在兩旁卻站滿了楊家的軍官,似乎是在開什麼軍事會議。
見到吳玉章來了,楊國正笑着說道:“吳統領不在前線指揮戰鬥,怎麼有時間跑到我這裡來了?”
吳玉章看了看周圍一雙雙敵視的眼睛,故作輕鬆的說道:“我只是來問問攝政王大人,最近幾天爲什麼沒有發糧食。軍中的糧食已經不夠吃了,所以我過來看看。”
“你是在質問我不發糧?”楊國正的語氣有些不善。
“當然不是,不過如今處於戰鬥的關鍵時刻,一旦攻下仰光,果敢土司就能完成對整個緬因的掌控。如果因爲糧食不濟而失敗,未免太過可惜了。”吳玉章的話不卑不亢,顯然是在試探楊國正的心思。
“掌控緬因?到時候這緬因是誰的還不一定,沒準我果敢楊家也改了姓。”楊彪在一旁冷嘲熱諷的說道。
“怎麼?這位楊兄弟有什麼疑問嗎?難道我們不是幫助土司大人和攝政王大人驅趕撒爾侵略者,打敗緬族軍隊嗎?這有什麼問題?”吳玉章反問道。
楊彪冷哼一聲:“你說的好聽,我問你如今整個緬因的政務爲什麼都掌握在你們的手裡?軍隊爲什麼掌握在你們手裡?等到整個緬因安定下來,我怕楊家族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政務接管是因爲土司手下連識字的人都很少,根本沒有統轄這麼大地方的經驗,所以我們才緊急調撥了一批人才,幫助土司管理地方。如今百姓心悅誠服,都誇讚土司的善政,難道這不好嗎?至於軍隊由誰統領有什麼關係?我們同樣是在爲土司大人和攝政王大人效命,難道將軍隊交給你們這些不懂軍事的傢伙就行了嗎?那仗還要不要打?”吳玉章發現氣氛不對,他知道此時就是針鋒相對的時候,一旦自己語帶軟弱很容易讓對方佔了上風。
“胡說八道,根本是一派胡言。你們的想法我早就看出來了,等到撒爾人被趕走,壓迫我們的就是你們了。難道你們會好心幫着我們打仗,然後將整個緬因交給我們管理嗎?”一旁的楊桐幫腔道。
吳玉章哈哈大笑:“你的想法真是幼稚,難怪成不了大氣。難道人只有壓迫人才能活着嗎?我們進入果敢的那一天就已經說明了,大家都是華蘭人,華蘭人之間就應該團結一致對外,讓那些欺負咱們的洋毛子不敢小覷。如今咱們已經勝利在望,你卻在這個時候搞自家兄弟,我很懷疑你是被撒爾人收買的內奸。”
“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是內奸?”楊桐氣急敗壞的道。
“如今撒爾人無暇顧及緬因,緬軍已經瀕臨崩潰,他們唯一能夠翻盤的機會就是咱們的內亂。在這樣的大好形勢下,你們故意挑起內亂,難道不是撒爾人給你們錢,讓你們這樣乾的嗎?”吳玉章厲聲道:“攝政王大人,事情是明擺着的,一旦咱們自己打起來到底誰得利,攝政王大人應該很清楚吧。”
“這……”楊國正此時也沒有了主意,對於目前的形勢他非常清楚,一旦自家陷入了**,恐怕之前的大好局面立刻土崩瓦解,就連原來的土司轄區能否保住都是未知數。可是如今吳玉章這些外來人的威脅太大了,就算他此時發起進攻也難保成功,甚至有可能危害到自身。到底是賭一次,相信對方的誠意,還是奮起反抗玉石俱焚,現在他的確難以決斷。
“攝政王,別聽這傢伙胡說,他們怎麼有這麼好心。如今他們在進攻仰光,只要咱們從後面殺上去,很容易就能剿滅他們,這樣緬因就是咱們的了。”楊彪氣呼呼的說道。
“然後呢?等到仰光的緬軍出城反攻,你能擋得住嗎?到時候攝政王的軍隊在內訌中損失慘重,再被緬軍攻擊就只有敗亡一條路。這樣竭力的爲撒爾人打算,你還敢說自己不是奸細?”吳玉章厲聲道,現在他必須死咬住對方爲撒爾人打算的口實,才能破解這樣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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