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兵們揮舞着步槍和腰刀,嚎叫着衝向圍牆。在他們看來對方這些護衛隊只不過是一羣工人而已,他們根本就不會打仗。八旗兵與中原新軍夾雜在一起,向着圍牆猛衝了過去。當他們進入三百米的距離之內時,密集的子彈從圍牆上射了出來,頓時覆蓋了很大一片地域。
當聽到數挺重機槍和數百支步槍齊射的聲音,端方頓時臉色發白,他呆愣愣的看着衝鋒士兵成片的倒下,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八旗兵的戰鬥意志非常薄弱,聽到槍身他們就往回跑,連帶着中原新軍也不得不後撤,可是劉文輝將這些人放到三百米纔開槍,自然是不想放過他們。
在步槍一千米的有效射程之下,想要憑藉兩條腿跑出這段距離何其困難,衝鋒的道路堆滿了屍體,撤退的路上也是一樣,看的楊開甲大驚失色。
“趕快撤退。”楊開甲命令着,他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個個陣亡,這可都是他手中的實力啊。
“我要告趙守宏一狀,他竟敢指使手下攻擊官軍,我要上奏朝廷。”端方氣的大喊。這份奏章很快送到了載灃手裡,看着中川如今的境況他氣得手直哆嗦。
“趙守宏你可知罪。”朝堂之上,載灃對着趙守宏咆哮道。
“微臣不知。”趙守宏早已從無線電得知了這次作戰的情況,他心裡也有準備。
“端方上奏你慫恿工廠人員無端攻擊官軍,這是謀反大罪。此外你指使新軍和巡防營不聽調遣,造成中川局勢日漸糜爛你可知道。”載灃厲聲問道。這個罪名實在太大了,載灃一說出口在場的所有官員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情況坐實,趙守宏恐怕要面臨被凌遲處死了。
“這恐怕是端方大人的一面之詞吧。”趙守宏冷冷一笑:“端方一意孤行,造成了蜀都血案。新軍和巡防營都是當地人,見到端方屠殺父老怎麼不會有怨氣。如果沒有軍官彈壓,恐怕他們早就加入暴民了,這種情況又如何調動作戰。”
“這……”載灃爲之語塞,這蜀都慘案雖然有偶然的成分在其中,但的確是端方的重大失職。
“我的工廠之中,工人護廠心切,如何會去主動進攻官軍。我看是端方見錢眼開,企圖攻入我的工廠發筆橫財,這才遭到反擊吧。對於這種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污吏,應該予以查辦。”趙守宏的話擲地有聲,說的載灃啞口無言。
“你胡說。”與端方交好的溥偉出班喝道:“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中川局勢糜爛你應該負主要責任。”
“溥大人如此栽贓嫁禍,難道就不怕王法嗎?”趙守宏搖頭道:“本來中川人是和平請願,希望能夠讓朝廷收回成命的。可是端方一到任,就將溫和派的首領們統統拘謹起來,造成請願隊伍失去掌控。隨後他又製造蜀都慘案,激起當地民變其心可誅。”
“我認爲端方此舉,正是擾亂中川之源,如今局勢他應該負全責。”趙守宏的話有理有節,讓溥偉根本無從辯駁。
“臣以爲端方已經無法掌控局勢,要想穩定中川,必須讓熟悉情況的趙守宏前往平定。”徐海昌不失時機的出班啓奏,趙守宏已經與袁隗達成了諒解,爲了能夠讓袁隗儘快回到中樞,趙守宏這個外援是必須的。
“臣反對,趙守宏回到中川也難以掌控局勢,如今必須調動北域新軍入川方可。”載振出班說道。
“調動北域新軍去中川?那麼京師防禦交給誰?萬一日俄入侵,我們必束手就擒。”袁隗**的樑敦彥當即出聲表示反對。
“不錯,何況大軍起行時日太久,前往中川恐怕要半年時間。”出乎大家意料之外,蔭昌竟然也反對出兵。
“有我的禁衛軍在,帝都防禦當可保無辜。”禁衛軍統領良弼高聲說道:“調動北域新軍沒什麼大不了的。”
徐海昌冷哼一聲道:“說的好聽,你是擋得住羅剎人,還是倭國人。”徐海昌這一句話出口,良弼頓時語塞。
朝堂之上吵吵鬧鬧,猶如到了菜市場一般。見到兩方大臣互相攻訐,話也說的越來越離譜,載灃氣的大喊道:“肅靜,你們還有沒有點規矩了。御前侍衛聽令,再有人咆哮朝堂統統打出去。”
載灃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諸多大臣立刻不說話了。由於之前趙爾豐拒絕去中川上任,載灃對趙家的警惕已經少了許多。如今中川局勢難以收拾,載灃心裡也很清楚,除了趙守宏沒人可以平息。儘管不願意將其放歸中川,但爲了不讓中川成爲全國動盪的導火索,他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趙守宏,如果讓你前往中川,你能夠保證三月之內平定叛亂?”載灃詢問道。
趙守宏當即跪倒:“臣願意爲國家分憂,盡心竭力平定叛亂。川中各部的將領多有我名下學校出來的學生,與我尚有師生之緣。我想應該可以勸動他們爲國效命,儘快鎮壓暴民。如三月無法穩定局勢,微臣甘願領罪。”
趙守宏的話讓載灃心中一動,他很清楚如果中川的亂局無法收拾,全國很快都會亂起來的。如今中川局勢糜爛如此,想要控制那裡的形勢,也只有趙守宏能夠做到。
“好,我就委派你爲中川總督,全權處理鎮壓暴民的行動。”載灃這句話是咬着牙說的。他很清楚讓趙守宏回到中川等於是放虎歸山,但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臣不敢領受。”趙守宏施禮道:“如今中川兵力不足,需要外軍接應,這樣裡應外合方可控制局勢。臣請擔任西寧辦事大臣,以青原之兵入川方可成功。”
載灃心頭大怒,他知道趙守宏是在威脅他。這些話聽起來是趙守宏想要避嫌,不擔任中川總督的位置。但他不再總督任上,調動中川新軍就名不正言不順,等於是置身事外,就算平定不了叛亂也沒有責任。趙守宏的意思很明確,他不但要中川還要青原的地盤,如今載灃無法不答應他的要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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