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有關係,我只要你在這安民佈告上簽字即可。”吳兆麟說話間從懷中掏出一份黃紙的安民佈告攤在桌上。
見到這份佈告,黎元洪就猶如見了鬼一般,猛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我說了只掛名而已,這佈告我是絕對不會籤的。”黎元洪知道,如果自己簽了這份佈告,自己的命運也就無法擺脫了。至少革命失敗之後,他連回家種地的權利都沒有了。
不管熊秉坤如何威逼利誘,黎元洪就是不肯在革命黨的安民佈告上簽字,最後無奈的吳兆麟只好代替他簽了字。
黎元洪不情不願的被推舉爲都督,他的心裡是忐忑不安的。不過其他革命黨人的熱情絲毫不減,他們打出了鐵血十八星旗,在江夏閱馬場的中原省諮議局大樓建立中原省革命軍政府。軍政府很快對外宣佈改國號爲華蘭共和國,同時宣佈中原省新軍協統黎元洪出任軍政府都督。
於此同時,中原省軍政府向全國發布電報文告,宣佈了江夏起義的成功,號召各省民衆起義響應。一天之內,華蘭大地風雷震動,在隨後的數月之中,全國十四省先後宣佈獨立,脫離後金王室統治建立革命政權,響應辛亥革命江夏起義。
1911年10月10日的江夏起義震驚了後金政府,朝廷迅速作出反應。兩天以後,後金政府宣佈撤銷瑞澂的職務,命他戴罪立功暫時署理兩原總督。後金朝廷的意思是督促瑞澂趕快召集附近各地後金軍,儘快剿滅漢夏的革命軍隊。結果沒想到瑞澂的膽子太小不禁嚇,聽說朝廷讓他戴罪立功,他直接跑路到了光海城,過了幾天又覺得不保險,再次逃到了倭國。
瑞澂擅自逃離,中原省前線一時間竟然連主官都沒有了,朝廷軍隊失去了指揮調度,只能原地駐防等待命令。後金軍遲遲不動,給了湖廣革命黨以喘息之機,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革命黨迅速建立起民軍,開始大量招募士兵防守三鎮。百姓們踊躍報名參軍,民軍規模很快達到了四萬人,漢夏的防禦日漸鞏固。
見到湖廣的革命黨勢力日益壯大,攝政王載灃急了,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後金帝國崩潰是遲早的事情。朝廷立刻發出上諭叫停永平秋操,同時命令陸軍大臣蔭昌指揮北域新軍迅速趕赴中原省,中原省各軍及赴援軍隊均任其節制。另外一道命令是給海軍的,後金朝廷電令提督薩鎮冰率領海軍和龍江水師,迅速開往漢夏江面,協助蔭昌對漢夏的攻勢。
接到朝廷的上諭,蔭昌心裡很不是滋味。這位曾經與威廉二世當過同學的清政府軍方大員,實際上連一天的仗也沒有打過,也就是說他的軍事指揮經驗基本爲零。能夠達到如今陸軍第一人的位置,蔭昌主要依靠的是他的皇族血統。
蔭昌很有自知之名,他當即上表請辭,希望能夠讓朝廷另派他人前往,他願意輔助。載灃心裡的苦楚一點也不比他少,如今朝廷人才匱乏,如果真有第二個人選,還能找蔭昌嗎?
想到這裡載灃也是暗罵,這人才爲什麼都是華蘭人,如今最適合統兵征討的在國內其實有兩個人,一個就是袁隗,北域新軍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指揮起來自然十分順當。可是這樣一來,北域軍權就再次到了袁隗手中。有了軍權之後,袁隗是否還聽朝廷的話就很難說了,至少與其水火不容的自己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另外一個人選就是剛剛竄起幾年的趙守宏,這個人文武雙全手段老道,政治、工商、軍事無一不通,如果任用他自然最好。可是自己當初曾經算計人家,隨後因爲保路運動的興起,才被迫將其放了回去。如今中川已經儼然是個獨立王國,連錢糧都不上繳了。如果再讓他統兵進攻兩原,豈不是白給了人家一個擴大勢力的機會。以如今載灃的看法,這個趙守宏比賦閒在家的袁隗更加危險。
思來想去,後金權貴之中,唯一懂點軍事又有這個資歷的就只有三個人,良弼、鐵良和蔭昌了。鐵良長期在內廷行走,他有幾斤幾兩載灃清楚的很,讓他吃喝玩樂還行,讓他帶兵打仗等於是在送死。良弼執掌禁衛軍,如果他走了一旦帝都出事,禁衛軍很難做出快速反應。
無奈之下,載灃只能好言安撫蔭昌,告訴他漢夏的民軍只是一羣烏合之衆,根本就不堪一擊。我給你的可是後金朝廷最精銳的軍隊啊,打贏了還不容易。可是載灃不知道,蔭昌正是因爲北域陸軍纔不想幹的。自從小站練兵以來,北域陸軍只知有袁隗,不知道有朝廷。士兵是足夠精銳了,但別人能不能指揮得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管如何,載灃嚴旨不許蔭昌請辭,並且迅速給他調撥了人手和輜重補給,強令他擇日進兵。這次的後金朝廷一改平日拖沓的習慣,對於起義的反應相當迅速。14日,後金政府就編組了一,二、三軍,宣佈以隨蔭昌赴中原省的陸軍第四鎮及混成第三協、十一協爲第一軍,蔭昌爲軍統。以陸軍第五鎮爲第二軍,馮國甫爲軍統,以禁衛軍和陸軍第一鎮爲第三軍,載濤爲軍統,三軍沿鐵路線齊頭並進,迅速向江口附近集結。
這個編制也是蔭昌在思量之後所想出的辦法,他親自指揮北域軍非常困難,所以乾脆將北域元老馮國甫也委以重任,讓他幫助自己統御北域新軍。可惜他並不知道,北域系的一干重臣,此時依然聽命於袁隗。
袁隗雖然退居洹上村,似乎是不問政事做起了隱居山林的閒雲野鶴,每天只是在安陽河邊靜坐釣魚,但實際上他一點也沒有閒着。在洹上村的後院有個秘密的電報室,能夠進入這裡的人,整個袁家也不超過五個人。
在這個時代,電報還是非常先進的通訊設備,在軍隊之中,也只有鎮統以上級別纔會配備單獨的電報室。袁隗就是利用這樣一臺電報機,與北域衆將始終保持着聯繫,他雖然隱居安陽河畔,實際上對國內局勢瞭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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