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迴光返照

正因爲盧作孚的突出表現,在趙守宏的提議下,孫臻澤將他提升到中川兵工廠的公關經理一職。這次趙守宏打算幫助黃彬的作戰,他就很自然的被派了過來。

見到滿臉笑容的盧作孚,黃彬已經隱隱猜到了對方來意,但他還是問了一句:“不知道你這次送來的是什麼禮物?”

盧作孚道:“趙先生有感於您的困難,所以特命我送來了夏口式步槍四千支,子彈三十萬發,馬克式機槍六十挺,子彈十萬發。如今這些東西都在城外,黃先生儘可派人去接收。”

“噝。”黃彬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想到趙守宏出手竟然如此大方。如今革命軍正是缺少武器的時候,如果有這麼多武器的支援,相信他們的戰鬥力將得到極大的增強。

黃彬一躍而起,興奮的對着盧作孚說道:“盧先生送來的東西,真是及時雨啊。相信革命軍有了這批武器,會更好的戰鬥。”

盧作孚點點頭:“等到黃先生接手了武器,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不過趙先生臨行前,讓我捎來一句話。”

“盧先生請講。”黃彬聽得一愣,他知道趙守宏的話肯定非常重要。

盧作孚道:“趙先生說中原省畢竟是黎元洪的地方,如果事不可爲不如去南都發展。”

黃彬聽得一皺眉,不過人家送了如此重的禮物,他也不好反駁。黃彬只有含糊答應着,卻沒有再糾結於這句話。

送走了盧作孚,黃彬很快在滿春茶園建立了指揮部。有了大批槍械的支援,黃彬重新組建起六千人的軍隊。因爲失去武器的革命士兵人數很多,建立新的軍隊並未費多少工夫,他立刻重新任命軍官將部隊編組起來。這些軍隊雖然都是臨時編制,但至少都是經驗豐富的士兵,戰鬥力還是有一定保證的。

一天之後,黃彬首先組織前線潰退的革命軍六百人結集反攻。這些革命軍戰士忘我戰鬥,兵鋒一度進抵玉帶門,打了北域軍一個措手不及。但是段瑞泉也不是軟柿子,炮兵出身的他自然對火炮最爲重視,他立刻將所有炮隊都加強到前線,對着革命軍猛轟。

面對猛烈的炮火,革命軍不得不被迫退回六渡橋和礄口。見到革命軍後撤,段瑞泉異常興奮,他立刻派出一個標尾隨追擊。一千多北域新軍拉開散兵線,向着六渡橋發起了進攻。

戰鬥進行的非常激烈,在數百援軍的幫助下,革命軍穩穩堅守着陣地,抵擋着北域軍的進攻。隨着北域軍一個炮兵營的抵達,戰鬥開始變得艱苦。面對北域軍的火炮攻擊,沒有炮兵的革命軍只好躲在臨時修築的工事後,默默的忍耐着。

見到攻擊越來越順利,段瑞泉又加大了進攻力度,接近一個協的兵力統統被壓倒了六渡橋附近,戰況越來越不利於革命軍一方。就在北域軍拼命發動進攻的時候,突然從左右兩翼傳來了密集的槍聲。

北域軍猝不及防,驟然遭遇兩股革命軍的突擊,頓時出現了混亂。原來這些革命軍正是黃彬剛剛建立起來的,以中川支援武器裝備來的部隊。因爲剛剛組建起來,黃彬不放心用他們與北域軍正面對敵,因此纔會想出這樣一個誘敵深入的計策來。

三面發動進攻的革命軍奮勇衝鋒,很快打亂了北域軍的建制,結果一個協的北域軍被斃俘大半,就連火炮都丟給了革命軍。

接到北域軍兵敗的消息,段瑞泉嚇了一跳。他百思不得其解,革命軍怎麼會突然有了這麼多的武器,竟然能夠擊敗一個協的北域軍。不論如何,反攻的革命軍已經打回了玉帶門,由不得他不反擊。

繳獲了大炮之後,那些炮兵出身的革命軍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他們操作着幾門大炮,給予北域軍重大殺傷,直到段瑞泉再次調集火炮反擊,纔將革命軍炮兵壓制了下去。

儘管革命軍取得了大勝,但也只是迴光返照而已。北域軍雲集漢夏的精兵高達四萬多,面對着優勢的敵人,革命軍激戰數晝夜傷亡十分慘重。交戰雙方實力懸殊,武器人員都相差甚遠。此刻無論是誰都難以扭轉江口之戰的大局,黃彬能到打到這種地步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儘管北域新軍損失也很大,但革命軍畢竟人少。在彈藥急劇消耗之後他們漸漸不支,只好且戰且退向着漢水和龍江交匯處轉移。

一天後,傷亡慘重的北域新軍炮轟後城馬路以南至河街的大片街市,段瑞泉指揮部下從循禮門、玉帶門一路橫掃,可是面對密如蛛網的江口街巷他實在感覺難以下手。

袁隗催得急,段瑞泉卻拿不出一個辦法來。眼看着大隊人馬進入街區,必定又是傷亡慘重的巷戰,他只得下令放火。放火是無奈之下的決定,在如今的情況下,段瑞泉也只能用火攻這一招來抵消對方的地利。

北域新軍很快在江口街區的數處點火,隨着風越刮越猛,火勢很快失去了控制。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最終從四官殿到龍王廟一帶的所有商埠民居區都化爲了一片焦土。在對方火攻之下,黃彬被迫率領殘餘部隊撤過漢水,前往夏口堅守。

面對革命軍節節失利,爲了提升士氣,黎元洪代表中原軍政府在江夏閱馬場舉行拜將儀式。黃彬臨危受命,率領參謀長李書城、秘書長田桐親駐夏口,在古琴臺設立革命軍總司令部,在歸元寺設後勤供應處,繼續親自指揮夏口保衛戰。

戰時總司令黃彬很快開始佈置夏口和江夏的防務,在蛇山、龜山設炮兵守衛,在南岸嘴至三眼橋的漢江沿岸設兵防守。陽夏之戰早已由進攻爭奪戰轉爲後撤防守戰,眼下黃彬身負重任,他必須以夏口爲前沿陣地拖住敵方的兵力。保住江夏城,保證中原軍政府的安全,保住江夏起義來之不易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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