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薩鎮冰無奈出走之後,漢夏江面上的海軍就落在了湯薌銘手中。他當即就宣佈海軍起義,隨後這支艦隊被他就近停靠到了江夏,以拱衛革命軍的陣地。
有這樣一支艦隊封鎖着龍江水道,趙守宏又如何能夠通過龍江從中川來到光海城的。其實這些人並不知道,趙守宏根本就沒走龍江這條航線,而是繞遠路抵達的光海城。
前些日子唐繼堯和蔡鍔聯手,在交趾發動了兵變,一舉奪取了交趾的控制權。有唐繼堯這個自己人和蔡鍔這個好朋友在,趙守宏自然可以無驚無險的通過交趾,因此他從寧遠廳登上火車,沿着川交鐵路和交緬鐵路直達皎漂港。
趙守宏順便視察皎漂港,專門參觀了在港口新建的高大炮臺。這些炮臺都是吳玉章專門修建,用來安置條頓國進口要塞炮抵抗撒爾人進攻的。如今炮臺已經竣工,他也終於感到有了安全感。在給駐守果敢王國的吳玉章留下部分大口徑要塞炮以補充港口炮臺之後,趙守宏還將一份神秘的軍艦圖紙,交給正在皎漂港主持工作的魏翰。
做完這一切,心滿意足的趙守宏才登上輪船,通過海路來到了光海城。當然這次趙守宏不但自己來到了光海城,還將威廉皇儲存在皎漂港剩下的大口徑要塞炮和陸軍火炮統統帶了過來。畢竟光海城地理重要,又安置有自己的工業區,是要重點保護的對象。由於蘆潮港碼頭裝卸重炮耽擱了時間,所以趙守宏在一個小時前纔剛剛抵達光海城港,他自然要遲到了。
聽到幾人自報家門,兩方代表團才知道趙守宏身後的兩個西裝青年一個是中川軍政府工商業部長張列五,一個是如今執掌光海城政府工作的謝明爵。至於那三個軍裝男子,有兩個是趙守宏的貼身生化人衛兵,另外一個則是中川不爲人知的特戰師指揮官陳虎。三個軍人是不參加談判的,因此在趙守宏和謝持、張培爵落座之後,陳虎三人就站在後面保護他們的安全。
“不知道這次談判,趙都督是持什麼立場的?”唐紹儀先發話了,趙守宏畢竟是反金的,但是袁隗卻說他會幫助自己,因此如今問清他的立場非常重要。
趙守宏哈哈一笑道:“兩邊的代表團一邊是代表立憲的中堅力量袁公,一邊是代表主張共和的共興會。其實這次談判大家要爭論的,並非是雙方軍事對峙的問題,而是我們的國家應該往哪個方向走的問題。雖然我是比較傾向於立憲的,但是這種國體能否讓華蘭富強起來,我還不能確定。因此我打算先聽聽各位的見解,說不定能給我很大啓發。”
趙守宏一通話等於沒說,根本就聽不出他想要支持誰。見到趙守宏如此滑頭,唐紹儀也拿他沒有辦法,因此他只能將注意力轉移到伍廷芳身上。
“不知道廷芳兄有什麼想法?大家可以開誠佈公的談嘛。”唐紹儀轉頭問道。
伍廷芳看了看趙守宏,又看了看唐紹儀道:“我們的想法就是推翻腐朽的後金統治,以共和代替**,這樣才能讓國家逐步富強起來。”
“我看也不見得吧,如今光是共興會一方,就分出如此多的派系。你們自己都無法統一意見,又如何能夠統領全國?如果整個國家都變成了大堆的派系,這還是統一的國家嗎?一盤散沙之下,又何談富強?”趙守宏插了一句話,說的伍廷芳臉上一紅。
如今的共興會的確猶如一盤散沙,他們大多以地域區分,各派系都堅持本省的利益,輕易不服從外省的支配,這也是如今黃彬等人最頭疼的地方。
“守宏不能這麼說,畢竟共和制纔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方向。你看看白鷹國、高盧國不都是共和政府體制嗎?”黃彬插話說道,他本來對趙守宏有着不小的好感,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爲自己的理想辯護。
“白鷹國和高盧國的成功,並不能說明共和制的優秀,相反世界上最爲強大的撒爾國和條頓國都是君主立憲制,就連後起的倭國也同樣如此。”趙守宏道:“一個政體是否能夠獲得成功,主要是看本國的實際情況。在如今的華蘭,我看不到有利於共和的形勢,至少國民素質就不具備。”趙守宏攤了攤手,他純屬是對將來軍閥混戰的憂慮,才忍不住出口勸阻的。但這一開口卻讓唐紹儀放心了,他果然是幫助自己一方的。
“如今漢夏首義之後,全國十八省響應,這難道不是能說明共和深入人心嗎?”黎元洪問道。
趙守宏擺擺手:“十八省不都是響應共和的吧。比如說我麾下的中川、西域各省可沒說響應你們江夏起義,我只是不滿**而已,並非對共和有好感。至於如今獨立的各省之中,有多少如我這般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趙守宏的話讓黎元洪爲之語塞,雖然如今的國家烽煙四起,到處都是起義的風潮的。但其中有多少是真心革命的,黎元洪心裡還真是沒底,至少他自己都很難界定。
“我們今天是避免南北衝突,坐在這裡談判的。大家首先要實現的是和平問題,至於國體變更如何,咱們可以押後討論。就算是建立共和,總統的人選也是可以商量的。”伍廷芳不愧是老謀深算的外交家,他知道不能在國體問題上與趙守宏糾纏,當即改變了話題。
“這是自然,大家都是華蘭人,何必爲了理念不同而自相殘殺,有許多事情是可以放在談判桌上的嘛。”唐紹儀也笑着說道。見到雙方開始討論解除軍事對峙的問題,趙守宏當即不說話了,反正他的部隊已經停止進攻了,不存在對峙問題。
對於軍事和平問題,雙方的談判還算順利,他們約定雙方在談判期間先暫時停火,雙方脫離接觸以免誤傷。但是當雙方談到實質問題的時候,卻出現了嚴重的分歧,討論不可避免的又回到了國體問題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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