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監獄犯人在他身上週圍捏了幾遍,可以肯定,身上沒有骨折和明顯的外傷,現在呼吸心跳也在恢復,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就算是需要更進一步的檢查,這個時間和地點也實在是不合適,還是等着完全脫險以後再說吧。
有了康雲霄的例子,沒有人敢小瞧高速行進中的橡皮筏,每個人都緊緊的抓住手邊的固定位置,再也不敢鬆手。有條件的還用綁着腰部的繩子纏繞了幾圈,就算自己一兩下的力竭,也還能支持一會。
東門烈可是說過了,再有人趁機越獄,就直接判處死刑。大家也知道東門烈說的是玩笑話,但是,東門烈看起來已經筋疲力盡卻逃不過這些人的眼睛。對東門烈能夠把康雲霄救上來,大家已經感激不盡,以後再出事,東門烈能不能出手還是另算呢。
大家都十分小心,倒是東門烈看着後面越來越遠的海浪,心稍稍的放下一些。不過,猛地想起一個問題:“周祥國知道不知道那塊陸地的位置?不要帶着我們大家繞圈吧!”
“放心!”旁邊有人接口:“現在周祥國正沿着遠離巨浪的方向開進,等到有了足夠的距離,他就會轉向的。至於那塊陸地,我們在押解過程中都停留過,只要去過一次,周祥國這個傢伙就能找到!”
“這麼神?”東門烈有些驚訝,這時候纔想起來,似乎爲了減輕重量增大輸出功率,周祥國連導航儀也都拆除了。這茫茫大海上,難道就憑着自己的記憶來導航?忍不住對大家的前途還是表現了一絲的擔憂:“你們被押解的時候,沒有機會看着外面吧!”
“周祥國可以通過自己乘坐的飛行器的速度改變和方向改變來確認目的地位置,這點難不倒他。就算他蒙上眼睛,也能帶我們安全的到那塊陸地上。”旁邊的人對周祥國卻是很信任,估計是熟識他的絕活。
東門烈這纔有些放心,別自己辛辛苦苦費了這麼半天勁,到頭來只是交代給一個不知道目的地的飛行員。想想當時也真是冒險,就這麼輕率的把所有人的命都放在周祥國手上,卻連他會什麼能做到什麼都不知道,自己還真是簡單。
不過,當時的情形,也確實沒有機會讓大家做出什麼選擇,能死裡逃生就已經不錯了,哪裡還有選擇的時間。
現在安心下來,再觀察周祥國的表現,卻發現他果然是一個名符其實的飛行專家。超低空飛行,幾乎就在海面上幾米遠的地方,竟然能一直保持着勻速,還讓下面被牽引着的橡皮筏如此的高速,如果換成是自己,這些人不知道早就死了多少回。
說起這個死字,剛剛就在海浪之中的時候,那一瞬間的感覺真的是不知道怎麼形容纔好。似乎真的就差一點就直接觸摸到了死神。不過,最後還是自己怕死,在那種情況的刺激下,潛能鎖居然就生出了力道,這才成功的逃離。
現在纔想起,那一瞬間,潛能鎖似乎有些變化,速度變得非常快。坐在橡皮筏上再試一次,居然還能夠做到。
讓東門烈開心的是,現在有能夠感覺到力量的增加,也感覺不到身體的不適了。東門烈有點不敢相信,難道就是在那種危急的狀態下,潛能鎖就有了重大的突破?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潛能鎖也實在是太難修行了,第一個瓶頸就需要生離死別的時候才能夠突破。那以後再遇上的話,豈不是要九死一生才能突破?
也不知道修行那擒拿術,到底是對是錯。
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應該已經跑出一百公里以外,後面的海浪已經被拋的遠遠的。而且,從聲勢上看,似乎真的已經開始減弱。簡單的用目測的方法測量了一下,那些海浪比開始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已經平息了很多,再也不是那種超過百米的巨浪了。
但儘管如此,那種恐怖的浪頭還是有足夠的能量一個浪花就將這裡所有的人都捲入海底,危險只能說小了一些,但卻還沒有排除。
周祥國似乎改變了些方向,東門烈經過這一頓瘋狂的逃跑。早已在茫茫的大海上失去了方向,幸虧周祥國那個傢伙駕駛,反正已經這樣,大家的死活就交到他的手上吧!
速度稍稍的放慢一些,這樣的顛簸會減輕很多。最大的危險已經過去,大家的表情都開朗了許多,甚至互相看着的時候,已經有了笑容。
“謝謝你!”旁邊的一個囚犯重重的拍了拍東門烈的肩膀,這是第一次東門烈聽到有人說出感謝的話來。不過,好像就只有這麼一句,就再沒有了下一步的感謝行動,似乎只是爲了說這麼一句而已。
東門烈也感慨頗多,自己一個決定,就差點到閻王殿前走一個來回,這其中的艱險也是他沒有預料到的:“謝你們自己吧,沒有周祥國,沒有大家這麼快把這筏子紮好,我們估計都得死在那裡。”
“你們只是被判無期徒刑,但並沒有直接判處死刑,所以,你們不應該被放棄,儘管你們是囚犯。”東門烈說的,絕對是自己的心裡話,當時做出這個選擇,也是的確的抱着這個信念纔會有了那樣的行動。
“到了陸地,我希望大家還是安分一點,畢竟那裡是一個軍營,不是監獄,如果有了讓那些人誤會的行動,說不定會直接被擊斃,你們都曾經是軍人,不用我提醒吧!”醜話現說在前面,免得這些傢伙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又有什麼其他的主意。
“放心吧,我們的潛能鎖都被封印着,而且沒有大型的戰艦,我們也根本不可能離開這個星球。”旁邊有囚犯說話。這些都是實事求是的實話,就算大家在那片陸地上能躲起來,又能如何。
總共不到二十平方公里的陸地,就算是用地毯式的搜索,也能把大家都搜出來。而單人飛行器又不可能脫離大氣層,逃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這次要不是東門烈,所有人的下場都只有一個,現在他說出口,基本上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不給他面子。
“做得不錯,以後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傾囊相授。”這卻是另一個特種戰士囚犯開口,好像給了東門烈一個提示,想要增加實力,可以找他們。雖然他們的潛能鎖已經被封印,但是訓練的方法和某些能力還是很清楚的,東門烈只要感興趣,就可以找他們學習。
“好吧,有問題就找你,多謝你啊!”東門烈也回了一句。現在再說那些太具體的事情沒有意義,還沒有脫險,再怎麼說的舍綻蓮花也是擺設,還是等到徹底安心之後再說吧! шшш● ttκǎ n● CΟ
連續的三個多小時,就一直在茫茫的大海上疾馳,周圍看不到一點的陸地,根據太陽的方位,東門烈大概的猜出現在向前的方向,也許就是那個陸地的方向,也許不是,反正東門烈已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想了。
前面的人有些歡呼,東門烈趕忙向前看,原處的地平線上,隱約的顯現出一段黑線。這茫茫的大海上,那一段黑線極其的醒目。
“陸地!”終於有人大喊出來,隨即所有人都開始歡呼,用四個橡皮筏和一個單人飛行器,居然真的把四十多人就這麼狼狽的送到了一千多公里外的陸地。
肆虐的海浪早已看不到蹤影,就算是海浪能夠到這裡,也不可能有什麼太大的破壞。經過一千多公里的能量消耗,能夠掀起來半米的浪頭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威脅到一塊陸地。
周祥國駕駛的單人飛行器繼續向前,不多時,就看到那邊也飛起來幾個飛行器,向着這邊迎過來。很顯然,軍營的人已經發現了這裡的情況,正在派人接應。
很快,東門烈就看到了頭頂上的那些飛行器,和自己的型號一模一樣,應該是監獄的那些戰友們。
上面的幾艘飛行器,繞着下面的橡皮筏轉了幾圈,隨後,幾艘飛行器和周祥國的開始並排飛行,有一艘卻脫離了隊伍,直接快速的飛回了軍營。估計是提前去通知那邊準備。
到了這步天地,大家反倒沒有了那種死裡逃生的興奮,誰也不再說話,靜靜的看着飛行器用一個平穩的速度拉着橡皮筏緩緩的靠到岸邊。
在岸邊,等待着大家的,是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所有人都是標準的戰鬥裝備,如臨大敵,幾乎所有的武器都指着橡皮筏上的衆人。
“所有人,雙手放在腦後,坐在原地!”一個聲音開始高喊,戴着標準的戰術頭盔,看不清楚面容。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反抗,好容易死裡逃生,反抗的纔是傻子。按照那些人的吩咐,雙手抱頭,坐在橡皮筏上誰也沒有動。
“一個一個來,慢慢的!”從最前面開始,囚犯們一個一個的走下橡皮筏,然後被幾個軍人按倒,戴上手銬。
那邊,周祥國已經被從降落的飛行器當中拖出來,按倒在地。
誰也沒有反抗,任由這裡的士兵們施爲。可能是大家的意識當中,這些囚犯實在太過危險,即便誰也沒有反抗,但也都是用最小心的姿態防禦着,直到眼前的傢伙被制伏。
輪到東門烈的時候,東門烈身上獄警的制服讓大家放心很多,槍口也下垂了幾個。
“東門烈,是你嗎?”江藍的聲音又驚又喜的傳過來:“你還活着,沒事,太好了!”
看到東門烈的身影,其他的那些獄警也都圍了上來,你捶一拳我打一下:“你這個傢伙,活着回來太好了。我們一直等了幾個小時,還以爲你們都被淹了呢!”
“還是先看看那兩個傢伙吧!”康雲霄和王翰教授似乎很不妥,尤其是康雲霄,在水裡玩了那麼一圈,直到現在,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危險。
這個軍營一直就是特種監獄的後勤基地,這些需要的東西都有。看起來情況都很好的囚犯們,都被分開關押。突然之間多了四十多個需要關押的罪犯,連軍營裡的人也都手忙腳亂了一下,騰出幾間倉庫才放下。
每個人都需要進行檢查,康雲霄和王翰教授算是提前檢查的。還好,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海上顛簸,居然沒有一個人有暈船的反應,看來所有人都經過這樣的訓練。
東門烈這次,真的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如果只是他一個人,就算浪頭再大,也不會碰到飛行器裡面的東門烈。但他要把所有的人都帶回來,而且只有四個橡皮筏子,衆人把囚犯押走,仔細研究他們脫險的工具時,纔來得及唸叨一句,真是好險!
一艘除了動力系統和控制系統被留下來的拆的七零八落的單人飛行器,四個綁紮在一起的橡皮筏,有一個在靠岸的時候還被劃破,就這麼簡陋的東西,運了四十多人,還是在那樣的高速之下。稍微一個地方有點意外,就是葬身魚腹的下場。
還有,駕駛單人飛行器的居然不是東門烈這個獄警,而是一個囚犯。雖然大家都知道周祥國是個飛行專家,但換成任何一個人在東門烈的位置,都不敢把連同自己在內的四十多條人命放在一個殺了一千多人的殺人狂魔身上。
說實話,東門烈能夠活着回來,估計是祖宗十八代不知道燒了多少高香,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化險爲夷。尤其是東門烈還一個人跳到海里,去救一個被甩出去的康雲霄,這更加是活的不耐煩的打算。
但東門烈成功了,不但自己回來了,而且還把四十多個囚犯帶了回來。所有人都對他另眼相看,都過來給東門烈伸了大拇指。
軍營中一陣雞飛狗跳,還好,這次囚犯們經歷了一次死裡逃生,個個看起來都比較配合,沒有給這裡的人出難題。甚至有人看到其中幾個囚犯的身份,都忍不住爲東門烈出了一身冷汗,那幾個兇名昭著的人也在,東門烈還能活着回來,那可不是普通的運氣好。
這裡的通訊設備並沒有損壞,還可以對外聯繫。早在其他的獄警們回到軍營的時候,就通過通訊系統把這邊發生的事情彙報了上去。
老監獄長不知道在哪裡接到的通知,二話沒說就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搭載戰艦返航,估計現在正在返回的途中。
不過,東門烈還是被嚴密的監控起來。同時被監控的,還有其他十幾個先一步回來的獄警。畢竟前面回來的人說有海嘯,不得已放棄了監獄,但東門烈卻把所有的囚犯都帶了回來。不管怎麼說,都需要把整個事件調查清楚的。
還好,再怎麼說也是現役的士兵,儘管是監控,卻還沒有到囚犯的那種嚴密地步。不過,所有人都已經被下達禁口令,禁止大家在調查小組到來之前對這件事情發表任何的看法。一切,都要等着老監獄長和調查小組的到來。
這次的海嘯應該算是蒙巴頓星球上的最重大的自然事故,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只是損失了些物資,已經是很值得慶幸的事情。
有關這次海嘯的所有的資料,已經由專人整理出來,等待調查小組驗收。軍營中很快的恢復了秩序。主要是那些囚犯們配合,沒有必要慌亂。
東門烈很特殊,被安排了一個單間,和在監獄中一樣,單間裡幾乎什麼都沒有,就只有牀鋪。經過長時間的緊張,現在也的確需要放鬆一下。而且潛能鎖的力量好像剛剛有些變化,趁着這段時間,也可以仔細的觀察到底發生了什麼。
讓東門烈很欣慰的是,這回可以確定自己已經度過了那個瓶頸,潛能鎖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的在經脈內流轉,輕鬆自然,每經歷一個循環,就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就增加一分。
這樣的感覺十分的玄妙,似乎自己能夠看到自己修爲的增加。隨手活動一下,都能夠感覺到從身體內引發的狂暴的力量,好像在幾個小時之內,自己就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一個大力士,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經歷。
也不知道到底是生死關頭的爆發突破了瓶頸,還是白淑芳的指點發揮了作用,日積月累,恰好在那天引起了突破。不管怎麼說,東門烈似乎已經進入了另一個境界。
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是壞東門烈不清楚,只知道現在還沒有什麼身體上的損傷,感覺上也很舒服,還能體會到練功的樂趣。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站起身隨手來了幾個擒拿,都覺得順手無比。抽出警拐揮舞幾下,手上靈活的轉了幾個花式,也是十分的流暢自然,一切都顯得沒有什麼不妥。東門烈終於放下了心,開始安心的修行,權當休息。
這時老監獄長乘坐的戰艦已經緩緩的在軍營降落。不等戰艦停的穩當,老監獄長已經打開了艙門,跳了下來。
“那些混蛋在什麼地方?”急速返回的老監獄長看起來臉色十分的可怕,見面就是質問的語氣,衝着前來迎接的軍營指揮官一陣咆哮。
“跟我來,長官!”雖然同樣是中校,軍營的指揮官還是很尊敬的敬禮,然後帶着老監獄長向監控區域走去。
東門烈還在修煉,沒有注意到有人來過又離開。老監獄長第一個來看的,就是東門烈,看到他安然無恙,也不打擾他,轉而去了其他人的那邊。
包括那個臨時接管監獄的中校在內,其他的獄警都在一個大房間安頓。只不過,房間裡的氣氛有些沉悶,誰也不開口說話。上面已經有過命令,要他們在這裡等待一個調查小組的到來,而且要所有人做好詳細報告的準備。
“立正!敬禮!”老監獄長的身影出現在這裡,所有人都起身敬禮。看到所有人都安然無恙,老監獄長也放下了擔心。不過,隨即馬上開始發火。
“是誰?是誰下的放棄監獄的命令?”從未有過的重口氣讓所有人都知道,長官現在的心情很糟糕。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觸老長官的黴頭,誰也沒有敢接話。
“很好,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了?”老監獄長更加的大聲咆哮起來:“看來,我老人家帶領的兵,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敢做出那樣的決定,而且還做了,現在居然連一個人站出來的勇氣都已經喪失了。”
“報告長官,是我做的決定,和他們無關,他們只是執行命令!”臨時接管的中校站起身來,獨自攬下了所有的責任。
“你的命令?”老監獄長還是很生氣:“很好,那麼就是說,我們的人裡面,現在已經出現一個不遵守命令的小傢伙。”
中校獨自攬下了責任,本來只是想讓其他人都免於被處罰,沒有想到卻把東門烈一個人給孤立出來。既然是命令,那麼東門烈私自留下,就是不折不扣的違抗上級命令,這樣的士兵,在戰場上是可以當場槍斃的。
“報告長官,是我們所有人的投票決定,沒有任何人命令。”旁邊又站起來一個,把事實說了出來。大家雖然害怕老長官處罰,但是,卻不能因爲這樣,就把東門烈拼死拼活才創造的奇蹟輕易的抹煞。
所有人的投票決定,那就不是一個人的問題,那麼東門烈也就不是抗命了。老監獄長的臉色好了一些,不過還是餘怒未消。
“你們現在是獄警,監獄就是你們的戰場,不管出了什麼樣的事情,都要和戰場共存亡!不管那些囚犯在監獄是什麼身份,但是,那種情況下,他們就是你們的戰友,你們的兄弟,我決不允許拋下自己的兄弟獨自逃命的事情發生!”站在那邊,老監獄長不怒自威,一番話說的衆人冷汗潺潺,誰也不敢接話。
“你們讓我很失望!”最後,老監獄長只丟下這一句話:“你們甚至還不如一個剛剛完成新兵訓練三個月的小傢伙。”說完,老監獄長就離開了這裡,房間的大門再次被軍營的人封鎖。
“所有的犯人們也要一個一個的調查,確認他們所有人說的都一樣。”出來之後,老監獄長輕聲的吩咐了旁邊跟着的軍營主官一聲:“我再到那個小傢伙那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