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中路,這條在臨安不算偏僻的街道,在十點左右的時候,又臨近十一月的天,夜風也開始漸冷,雖然依舊燈光繁華,但過往人流明顯少了許多。
噼啪!
略顯安靜的夜,突然傳來了一個刺耳的聲響,這聲音應該是玻璃碎裂的聲音,有人正要尋找源頭,卻又是聽到了一個重物墜地的悶響,以及連帶着的碎玻璃的落地沙沙聲。
“啊!”
有人看到了一個人從邊上的賓館窗戶裡掉了出來砸在了路上而驚叫,這個人身上衣服已經撕成了碎片,全身一條條抓的痕跡,血肉模糊。砸在地上之後,嘴中涌出了一大口的血,呼吸只進不出,眼神之中盡是恐懼。
“啊!”
又是一聲聲的尖叫,因爲這個時候從那個破碎的窗戶之中跳下了一個人,安穩的落在地上,淡然離開。
走出了鬆中路之後,沐遊恢復了臉部因肌肉擠壓而變化的模樣,摸出了從那個墜樓者身上搜到的手機,撥打了手機裡的第一個電話。
嘟嘟嘟。
電話接起,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沐遊嘴角微微勾起,說道:“從現在起,你還有三十分鐘的時間逃命!”
電話那頭微楞了一下,然後帶着戲謔的口吻說道:“三十分鐘,夠我泡壺茶等你。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趕得及找得到。”
掛掉電話,沐遊坐進了一輛車內,飛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鬆中路邊上的一輛越野車內,車是熄火的,裡面卻有兩個菸頭搖曳。
“你怎麼看?”陳擎蒼看着那砸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問道。
魏愛國吸了一口煙,指了指地上的人,說道:“這小子雖然不怎麼能打,但號稱時遷再世,開門撬鎖飛檐走壁自不用說,其警覺能力逃跑能力也絕對是一流的,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他給撂了。而且這麼短的時間內,估計他已經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了。但願,我們之前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陳擎蒼拍了拍魏愛國的肩膀,說道:“很多東西都是爭取來的!”
“是啊!”魏愛國點了點頭,忽然一笑:“不管他是不是,我們都不虧。誰都不可能會懷疑這消息是我們倆走出去的,因爲誰都覺得我們倆不敢!誰都以爲在南北方那幾股勢力前他沒有任何優勢,可我們倆知道他有!”
他們倆同時想到了活血生肌散和煉體丹的種種神奇,然後腦海裡浮現了一個極有可能的可能!
然後,相視而笑。
滬上,黃浦江邊寸土寸金的一棟別墅內。
鄭畏掛掉電話後,哈哈大笑,笑的前僕後仰,對着對面一個身邊放着一副柺杖的男人,說道:“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說我有三十分鐘的時間逃命!”
“他發現了?”對面那個原本該一連陽光溫文爾雅的男人,如今是一臉的陰鬱。
“應該是吧。”鄭畏將手機瀟灑的丟在一邊的沙發,說道:“不然他也不會打電話給我了。那誰,去找一副茶具來,再弄點大紅袍,今兒,我還就泡茶等他來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真在三十分鐘內到達這裡!”
“銀棍,北方那邊到底答應了你什麼,你敢這麼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陰鬱男子問道。
一臉英俊且邪氣的鄭畏,聽到周金吾的話,忍不住哈哈而笑:“週中馬啊週中馬,你是你,我是我,我可不會重蹈你覆轍!我比你怕死多了,我可不會像你那樣只帶着兩個無腦的保鏢就自以爲萬無一失了。我這別墅內不說明處暗樁人有多少,單單安裝在這別墅內的機關暗門各種高科技儀器就足夠將所有人都攔在別墅的院子裡面了!三十分鐘,就算三十天,他一蠻夫能闖得進來我這別墅?”
鄭畏停頓了一下,說道:“再者說了,他有什麼證據證明中毒事件是我做的,他拿什麼證明,就單憑那一個小飛賊的話?上次是你惹他,這次是他親自送上門來,我就算殺他一百次,誰敢說個不字!我佔地利人和,他一個連天時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蠻夫拿什麼和我鬥?”
周金吾沒有說話,依舊是一臉的陰鬱。上次沐遊斬斷他的雙腳,他曰曰夜夜都想着報仇,可惜被家裡的老爺子給壓了下來。這些天,聽說燕京那邊洪象天出了問題,自是蠢蠢欲動,每時每刻都想將沐遊給殺了,一是報仇雪恨,二是向燕京那邊示好,卻沒有想到一切都被鄭畏這銀棍給搶了先。
北方那邊給鄭畏打了電話通過氣,這無疑是將一件尚方寶劍賜給了鄭畏,鄭畏給沐游下絆子倒成了所謂的名正言順。
見周金吾沒有說話,鄭畏一邊煮茶,一邊淡然說道:“週中馬,怎麼,不回去嗎?準備留下看熱鬧?”
因爲雙腳被砍斷難免留下了陰影,加上家裡老爺子強勢讓自己別找沐遊的麻煩,對於眼下這事本不想參合而想走的周金吾,聽到這句話,只得硬着頭皮留了下來。
時間在鄭畏煮茶聲中一分一秒的過去,鄭畏依舊是一臉的邪然,周金吾依舊是一臉的陰鬱。
“二十八分鐘了,他是打算兩分鐘的時間內闖進別墅嗎?”
鄭畏擡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邪然而笑。
周金吾接過鄭畏遞過來你的查,無動於衷,因爲他非常清楚那個男人說過的話有多麼的一口唾沫一顆釘!
忽然,燈暗了!
兩人同時站了起來。
兩人房間的門被推開,走進了一個神色慌張的保鏢,說道:“鄭少,着火了!”
鄭畏站了起來,問道:“怎麼回事,哪裡着火了?”
在這關頭時刻着火,自然詭異。
“樓下的總機房,現在整個別墅的電都斷掉了!而且火勢很大,蔓延的很快,快跟我們走吧!”
轟!
忽然一聲雷響,接着是幾道極亮的閃電從上空劃過,照耀到了鄭畏和周金吾凝重的臉色。
“不好了,鄭少!”
又一個保鏢衝了進來,說道:“整個後院都着火了,莫名其妙的着火,好像是天降雷火一般!鄭少和周少快跟我們逃出別墅,火勢很快就要蔓延到這裡了!”
鄭畏臉上極爲不好的看向了窗外,果然外面火光搖曳,黑煙沖天。
“將所以的保鏢招來,一前一後,護送我們出別墅!”
感覺到別墅因爲火勢沖天而微微有了搖晃,極有可能會有燒燬而倒,此時已經顧不得其他,必須先逃出別墅!
周金吾的臉色極爲不好,因爲他有了不好是預感。
在近三十個保鏢的護持之下,兩人逃出了別墅,出了別墅的還不到十秒鐘,整個別墅轟然倒塌,可見這火勢有都兇猛!
別墅再值錢,也沒有命值錢。鄭畏下令讓保鏢護送自己和周金吾去安全的地方,只是剛走出去幾步不到,又停了住。
因爲前面站了一個男人,火光燎天之下站着一個男人,左手拿着一節鐵棍,右手拖着一把長劍,狀若火神!
周金吾見到這人,眼神一斂,感受到眼前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殺氣,以及背後騰騰烘蒸的熱氣,忽然想起了鄭畏說的那句話地利人和,眼前這男人,他佔了…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