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白洛低聲說了一句後,立刻揮劍一斬,白色光刃瞬間劃過男人與魔人的胸膛,將他們一分兩半。
黑色與紅色的鮮血交織在地面上,噗通幾聲後,兩具屍體倒在了他面前,徹底失去了生命。
“靠,這個不講人性,咱們撤。”
不遠處的魔人見狀也是愣了一下,隨後果斷呼喊出來,一把將手裡的人質捏死,丟到了一旁。
很快,這幾個魔人有學有樣的扔掉屍體,向山林的方向瘋狂逃竄,早知道這邊有個更狠的,就不來找死了。
“什,什麼?”,趙信一臉鮮血的站在原地,死死的握緊手裡的長槍,在他面前,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無力的躺在地上。
剛剛一瞬間,他根本來不及阻止,魔人就一把捏死了人質,轉身逃了。
“我tm宰了你們。”,趙信終於反應了過來,怒吼一聲下,藍色的雷電纏繞在手裡的長槍上,蹭的一聲,向逃跑的魔人殺去。
“趙信。”,炙心捂着腹部的傷口,剛上前兩步就虛弱的扶着車門,眼睜睜的看着他衝殺過去。
“我去幫忙,葉青隊長,你,先組織人收拾一下吧。”
白洛背後黑色翅膀煽動幾下,向魔人逃跑的方向飛了過去。
大地上,一道藍色雷霆不斷閃動着,每一次停下,都有一隻魔人被貫穿胸膛,灑落一片黑色的血液。
白洛飛在半空中俯瞰着一切,微微嘆息後,手中長劍立刻亮起白色的光芒,隨後俯衝了下去。
“嗶咔”
冷冽的劍鋒劃過魔人的脖子,足矣抵擋子彈的紫色皮膚,此刻脆弱的像紙一般,飆出一大團黑血。
“女,女王,不會放過,你們的。”
最後一隻魔人右手捂着脖子,斷斷續續的說着,噗通一聲,栽倒在草地上,徹底失去了氣息。
“惡魔?就憑你們?”,白洛不屑的甩了甩長劍上的黑血,右手一抖,蟲洞將它吞噬,存儲在了暗位面中。
不遠處,趙信也拔出長槍,一腳用力的將魔人的屍體踢飛,發泄着內心的怨恨。
剛剛幾分鐘的戰鬥,死了太多的人了,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魔人手上的人質,不敢輕舉妄動。
“回去吧。”,白洛走過來對趙信說道,掃了一眼地上的魔人屍體,沒有多說什麼。
“死了這麼多人,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不料趙信忽然提起長槍,指着白洛胸膛,質問了起來。
剛纔,他親眼看到白洛殺死了那個人質,結束了他與魔人的生命,而眼裡除了冷靜,只有一片淡然。
這讓趙信不解乃至恐懼,難道在白洛心裡,人命這麼不值錢嗎?
“感覺?有啊,比較,嗯,難過,死了這麼多。”
白洛望了望眼前鋒利的槍頭,右手推了推它,對趙信如此說道。
顯然,這個答案說服不了他,長槍被收回,趙信獨自轉身向隊伍那邊走去,不知道該以什麼態度面對白洛。
要說出手救人,白洛也救了,但是要說珍惜人命,他卻第一個動手,連魔人帶人質,一起宰了。
“這是對的嗎?”,路上,趙信自言自語道,給不了自己一個答案,可能這就是戰爭吧。
“一羣陌生人,脆弱的不像同類,如何感同身受?”
白洛望着趙信的背影,同樣自言自語道,這纔是他的真正看法。
和趙信不同,他對這個國家,這裡的人文環境,
只有幾個月的認知,力量來的太快,思想並未同步。
一不小心就變超人了,普通人都經不住他一拳,算哪門子同類同胞?
所謂保家衛國,愛護民衆的口號,喊一喊就好了,真要當真了纔是奇怪。
而趙信呢?當了十幾年的普通人,幾個月的超級戰士,思想還停留在以前,所以不由的愛護弱小,保護大家。
究其根本,還是在維持秩序,哪怕是無意的,也明白秩序的重要性,無論是對自己還是他人。
而白洛呢,他當然無所謂,反正自己遲早要回去,這裡就算變成末日,又如何呢?幾個月時間,還不足以讓他產生太多羈絆與感情。
“最多幫點忙,就當花銷了。”,白洛聳了聳肩,莫名來了一句說道。
總不能吃點喝點,就要付出幾倍乃至幾十倍的回報吧?這不合理,也不現實,又不是他的家那邊,資本都沒這麼囂張過。
至於從隊友身上拷貝的基因信息?那更扯淡了,直接幫忙的是強化爐,他是不是應該更努力收集素材,擴大數據庫啊。
真要是葛小倫他們主動贈與的話,一百來斤肉賣給他們也無所謂,可惜不是。
用白洛自己的話來說,憑本事(強化爐)得到的東西,就別傻乎乎的感恩了。
不然那些靠技術吃飯的,豈不是天天應該感恩戴德?
真要被超神學院乃至烈陽知道自己金手指的本事,怕是下一秒要被追殺致死爲止。
回到隊伍這邊,趙信已經在幫忙運送屍體了,葉青等人組織大家, 在公路旁挖掘幾個土坑,將死去的人們,安置下去。
然後簡單收拾一下後,已經快傍晚了,趕路是來不及了,大家只能離遠一些,將帳篷搭起來,做個臨時駐紮點。
有趣的是,不止白洛,包括趙信與炙心,每次過去幫忙,大家都客客氣氣的表示不用,自己完全能搞定。
就是眼裡的恐懼與不安,稍微收斂一點,或許會更好一些。
“大家,在害怕我們?”
晚上篝火旁,趙信坐在地上垂頭喪氣的說道,他也不傻,自然看出大家隱約的排斥與害怕。
再聯想一下之前的戰鬥,結果不言而喻,誰也不想當人質時,直接被人一分兩半。
“這不怪他們,凡人在死亡面前,無法保持冷靜。”
炙心坐在他旁邊,輕聲細語的安慰着,五百多年生涯裡,有太多例子可以拿出來說服趙信了。
旁邊,乾淨的布料上放着水與食物,只是沒有人去動它們。
而白洛無奈的坐在對面,靜靜地聽着兩人的對話,手裡拿着一塊木柴扒拉着火堆,讓它們更亮一些。
旁邊另外一堆篝火,葉青與倖存的五名士兵坐在這裡,拿着食物和水慢慢吃着。
不知道是誰先哭了起來,抿着嘴,眼淚啪嗒啪嗒的流着,彷彿傳染了一樣。
其他人同時低下頭,一邊往嘴裡塞着食物,一邊無聲哭泣着,不敢讓別人看到。
再往遠一些,活下來的二十多名羣衆同樣神色各異,有的在悲傷,有的在不安,有的在憤恨,有的在動歪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