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你哥哥沒有來接你啊?”大叔從後面跟上來。
“咦?大叔,你也在這一站下車啊?”嫦小兔好奇的問,然後才說:“就一點點距離,我走回去就可以的。”
“那大叔送你吧,天太黑了,不安全。”大叔一臉善意的說。
“不安全?”嫦小兔也不知道爲啥不安全,她一個妖怪,就算遇到壞人,也是壞人不安全才對。
“哦對了,差點忘記。大叔有進口的巧克力,美國產的,可好吃了。”大叔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說:“這是給我小孫子買的,嗯,給你一顆吃。”
說着,遞過來一顆。
“咦,好香哦!我最喜歡巧克力了,謝謝大叔!”嫦小兔只覺得巧克力有一股撲鼻而來的異香,口水都忍不住流下來了。
不過,想到姜軒說過,不許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她猶豫了一下,還給大叔,說:“謝謝大叔,我不呲。”
“哦……”大叔也不生氣,笑呵呵的點點頭,收好巧克力,然後忽然朝遠處一指:“咦,那不是你哥哥嗎?”
“哪裡?姜軒?”嫦小兔聞言,回頭朝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在嫦小兔身後的大叔,瞬間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塊巴掌見方的毛巾,從後面捂住了嫦小兔的口鼻。
眼鏡後,慈祥的目光已經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猙獰。
嫦小兔剛掙扎了兩下,就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
……
“啊!”
清晨,山裡的小鳥開始嘰嘰喳喳叫的時候,姜軒打着哈欠從牀上爬起來。
人也挺賤的,習慣了辛苦勞動和嫦小兔的噪音攻勢,反而沒法睡懶覺了,天矇矇亮就醒了。
電腦還開着,苟日天蹲坐在小椅子上,一隻手按着鼠標,兩個小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留給姜軒一個猥瑣的背影。
腳下放着一袋已經吃完的狗糧。
“狗日的,你不會看了一夜吧,可別把眼睛看瞎了。”姜軒打了個哈欠,既然是放假,那大家都放鬆放鬆,放假這幾天給了苟日天一個特權,可以天天來看,前提是要帶耳麥。
“園長大人,我找了一夜,終於找到你給我的那部友田無碼了,正在下載中!”苟日天回過頭,小眼睛通紅通紅的,激動的問:“馬上就好,要不要一起來看?”
“哦?真的假的?真的被你找到無碼的啦!你不會是找了個葫蘆娃吧?”姜軒揉揉眼睛湊上去,進度條已經到了74%。
“園長大人你還信不過我嘛,我是專業找片狗!”苟日天自信滿滿的說。
“好好好,你先下載,我去弄點吃的先,等我回來一起看啊!”
“那你快點啊,給我帶把狗糧,要牛肉顆粒的,餓死我了。”
“知道知道……”
姜軒穿着拖鞋走到院子裡。
“師尊早上好!”
“嗬嗬!”
勤奮的小殭屍和李鐵柱已經開始練功了,李鐵柱身上全是汗,姜硬靠在大樹上,腳下幾塊碎磚頭。
“你們吃什麼,我給你們拿回來。”姜軒穿着大褲衩,頭髮亂得像雞窩。
“我吃肉包就行了,謝謝師尊。”
李鐵柱張開嘴,比劃了一個柱狀物朝嘴裡塞的樣子,姜軒愣了下才明白,他要吃油條。
媽的,跟苟日天在一起久了,整個人素質都降低了,以後不能老看片,房間裡充斥着一股很浪的氣氛。
換個娛樂方式,實在不行讓幾個小孩開黑打遊戲。
要不然就打麻將,嫦小兔姜硬自己苟日天,正好湊一桌。
走到前院廚房,林芊饈蘇瑤小孩們都不在,安靜的一塌糊塗。
不過,也冷清的一塌糊塗。
鐵鍋裡是空的,就剩點昨晚吃剩的蛋炒飯,蒸鍋裡也是空的,就剩昨天下餃子留下的半鍋湯,連冰箱裡都是空的,前兩天剩下的幾個菜用保鮮膜包着。
“嫦小兔,你跟誰學會偷懶了,早飯也不做,鍋也不刷!”
姜軒嘀咕着就推門進了嫦小兔房間。
都是妖怪,瞧瞧人家,姜硬和苟日天,修煉那叫一個用心勤快,姜硬就不說了,苟日天雖說愛好惡劣了點,可也能通宵找片,從這個角度來說,也能算是學霸。
這兔子,天天……嗯?
推門進去一看,房間空蕩蕩的,小牀上的杯子疊得整整齊齊,壓根沒動過。
小小兔趴在牀頭被子上,聽到有人進來,耳朵警惕的豎起來,看到是姜軒,又放下了耳朵,從被子上跳下來,擡頭望着姜軒,三瓣小嘴一動一動的,好像在要東西吃。
“這兔子,不會一夜沒回來吧?”姜軒抱着小小兔,疑惑的走出去。
打她手機,關機了。
姜軒一開始還沒覺得怎麼樣,嫦小兔嘛,大半年道行的妖怪,遇到壞人也不怕,按照她的脾氣,估計是在KTV唱了一夜,弄不好又到哪去玩了,手機沒電之類的。
就這麼到了中午,嫦小兔還沒回來,姜軒才意識到不太對勁。
首先一個,嫦小兔雖然喜歡玩喜歡吃沒心沒肺,但是最基本的責任心還是有的,一大家子人等她回來做飯呢,她不可能連中飯都不回來做;
而且,給她的五百塊錢,也花不了那麼久。
就算遇到更好玩的了,她也可以先打個電話回來。
“媽的,不會是給人販子拐走了吧?”姜軒心裡咯噔一下。
“怎麼可能,園長大人你想多了,哪個人販子敢拐走妖怪啊,找死呢這是!”苟日天大咧咧的說。
姜硬沒吱聲,卻停下了練功,面無表情的穿好了衣服,一副幫派金牌打手準備跟大佬出門辦事的架勢。
“人販子我倒是不怕。”姜軒皺了皺眉頭。
這年頭,有妖怪,萬一有什麼降妖人之類的職業呢?
或者,有專門抓妖怪的機構呢?
那就完蛋了!
想了想,趕緊下山,來派出所。
“姜園長來了啊?”
“小姜園長早上好啊……”
幾個熟悉的值班民警看到,紛紛笑着打招呼。
直接找到了老邢。
老邢這個副所長簡直就是以所爲家,基本什麼時候來他什麼時候在,姜軒把小兔‘失蹤’的情況和老邢一講,老邢神情也嚴肅起來。
按理說,人口失蹤,這麼短時間是沒法立案的,派出所也不會去查。
但是以老邢的經驗,嫦小兔這麼大點的小孩,失蹤了一夜加一個上午,這絕不正常。
“喏,我給你看個內部文件,你看了別激動啊。”
老邢壓低聲音,從電腦裡調出一份文件給姜軒看。
是一個省廳發下來的通告,最近濱海市陸續有兒童失蹤,連續已經達到了二十幾起,市裡省裡都高度重視,認爲有一個專門拐賣兒童的團伙,成立了專案組,要求各區縣分局,各地派出所,密切關注當地的情況。
“團伙?”姜軒微微奇怪,他不拐賣兒童肯定不懂這行,但是最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拐賣兒童不是黑幫,又不存在要佔領地盤之說,都是流竄作案,怎麼會連續在一個城市一直作案,生怕引不起注意嗎?
“所以連省裡都震怒了。”老邢解釋了一下。
其實兩個月之前,就有兒童失蹤。
一般像濱海市這麼大的城市,失蹤幾個兒童,還不至於驚動省廳成立專案組,不過其中有個小孩,是本地知名企業家武大城的寶貝閨女。
這個武大城,背景很複雜,可以算是‘道上大哥’級別的人物,早年名動一方,不過好像也沒什麼爲非作歹的證據爆出來,相反,這幾年正行做得風生水起,名下有不少正當產業,在當地很有影響。
這種人物家屬失蹤,媒體肯定會介入,又連續報道了之前幾起失蹤事件,影響一下子變大很大。
對於拐賣兒童這種事老百姓是最深惡痛絕的,一時間人心惶惶,民憤極大,市局終於被驚動了,當成大案要案對待,甚至在離市的公路、鐵路、機場都設了卡,進行檢查。
這麼一設卡,如果這個團伙還在濱海市,肯定就走不脫了。
讓警方感到氣憤和震驚的是,就在這種高壓下,對方竟然還敢連續作案,短短兩個月,又出現了四起兒童失蹤。
面對這種赤果果的挑釁行爲,省廳大佬拍案而起,成立了專案組,抽調大批骨幹力量參與偵破。
“我前兩天還準備通知你,最近要留心兒童安全問題,不過正好你幼稚園放假,小孩都回家了,我就暫時忙其它的事給忘了。哎,也怪我!”
老邢有些自責,然後又低聲對姜軒說:“你也是心太大,怎麼放心讓她一個小女孩自己朝外跑,現在社會多亂啊。”
姜軒倒是沒怪老邢,怪不着啊,就算提前知道有這麼個團伙,他也未必會阻攔嫦小兔出門,她一個妖怪,怕個毛?
當然,他十有七八會跟着一塊去。
“不過你也別太着急,未必就是遇到壞人了,畢竟這麼大個城市,哪裡有這麼巧的就遇到了呢。也許小兔迷路了,或者貪玩。還差幾個小時,時間一到,我這邊立刻立案,派人去找找。”
老邢寬慰說:“說不定過一會,她就自己回來了呢。”
姜軒沒說話,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嫦小兔在哪。
要不然,很可能釀成慘劇!
如果真的是某個神秘組織抓走嫦小兔,嫦小兔和自己這個幼稚園肯定要暴露了,嫦小兔說不定也要倒大黴。
如果對方只是普通人,那結果也是個慘劇。
兔妖逼急了,那是要呲人的!
倒不是姜軒爲人販子操心,而是覺得都教育了這麼久,最後因爲這個事,嫦小兔真吃了人,有點對不住她。
可是,她要是真吃人了,現在也該回來了。
不管,派出所現在不找,自己先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