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件事情洛南和洛北也有些冤枉。
當初,可是李明城親手將那海棠奉上的。
誰也沒料到,這李明城居然後來還娶了這丫頭。
雖然當時兩人也是被算計。
但李明城夫人的初夜,確實是兩人給奪了去。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
遷怒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分清楚任何是非黑白。
哪怕這件事情,本是李明城自己的安排。
但這不妨礙,李明城得了勢之後,秋後算賬。
感受到李明城的敵意後,洛南和洛北沒少巴結他。
只希望能夠化解這嫌隙。
兩人深知,李明城在李家小輩中,如日中天,日後前途無量。
他們的後臺洛川南倒了,早已沒了雄心壯志,只想着在神武衛混吃等死。
但李明城若還記恨兩人,他們混吃等死的機會都沒有了。
可惜,再如何示好,李明城始終不予理會。
這般情況下,兩人也想過,是否乾脆叛出神武衛,另尋靠山。
可兩人早已打上了洛川南餘黨的標籤。
又做了叛徒,如今再叛離,那就是二姓家奴了。
放眼明州,能和李家抗衡的勢力,不算多,沒有哪一方世家,會給二姓家奴,高官厚祿的。
所以,洛南洛北縱是心中不安,也無處可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
很快,神武衛便在李明城和李明淵兩人的調度下,抵達了李家。
李策之同時,也帶了相當多的家族武道強者。
如今的李家,一年比一年興旺,家族實力,也不可小覷了。
真要比起來,已能和頂尖望族抗衡。
再有老祖宗加持狀態,單憑李家這些族人的戰力,已不遜色於一方大宗門。
“這一次,參與馳援聖門之戰者,每人,獎勵一千點家族貢獻點。
若在戰場上殺敵衆多,居功甚偉,另有封賞。”
李策之向武道族人們,大聲喝道。
衆人聞言,紛紛應聲。
正此時,後院周萍吵嚷之聲傳出。
“瑜兒,你別跑。
你爹在幹正事,別胡鬧。”
李策之眉頭微蹙,回頭一望,竟是小李瑜,穿着一身黑衣勁裝,從後堂跑了出來。
看模樣,儼然是要隨隊出征。
“瑜兒好動,有些胡鬧。”
周萍追到廣場上,纔算把李瑜拉住。
她略帶歉意的望了一眼衆人和丈夫,低聲解釋道。
“我要隨大家一同去爲家族立功。”
李瑜今年九歲了。
因爲骨骼驚奇,習武早的緣故,長得很快。
如今已有一米四的個頭,瞧起來雖然模樣稚嫩,但修爲可不俗。
四品武者,這個境界,便是放眼整個李家,也能排在上游。
而且,李瑜經常參加族比切磋,可不是個空有修爲的花架子。
可李策之聽到這話,仍是面色一沉:“你還小,大人的事情,別瞎攙和。”
他身爲父親,自然不會讓年僅九歲的兒子,去修羅戰場,體會那些生死殺伐。
李瑜抿着嘴脣,沒有說話,神情卻顯得有些倔強。
顯然,是不願獨自呆在家族裡頭。
“策之,讓他去吧。”
李朝歌在祠堂裡,也瞧見了這一幕,當即傳音。
“父親......瑜兒才九歲,這麼小....”
李策之聽到父親的交代,罕見的有些遲疑。
“他想去,你是攔不住的。”
李朝歌瞥了一眼倔強的小孫兒,認真道:“這些年,把他當寶貝養在家族裡,也是時候讓他見見殺伐險惡了。
否則,一直養在象牙塔裡,是不會有出息的。”
李朝歌說着,繼續開口道:“我會護着他,戰場上,你不用擔憂他的安危。”
李朝歌這一次,也準備同行而去。
和之前數次李家大戰有所不同。
過了這麼久,李朝歌已逐步追趕上了家族壯大的進度。
鬼王中境圓滿,距離鬼王上境,也只差一步之遙。
他現在的整體實力,也不比楚白遜色,可說是擁有左右戰局的能耐了。
弱雞了這麼久,祖宗也算是名副其實,成爲庇護族人的最強有力的武器。
自然,李朝歌這一次,不打算留守祠堂,而是隨隊同行。
畢竟,這一次的敵人很強。
正道聯盟,強者如雲便罷了。
最關鍵的是,還有一位武道宗師,一位道法真人。
想要解決這兩位人間十一境的存在,就必然需要他撐場子。
否則,單憑李家,是搞不定的。
想着,李朝歌瞥了一眼信天游的花費。
“是否使用信天游?
當前實力,凝聚肉身需消耗五百點氣運值。
(氣運值消耗多少,衡量在於當前魂力高低)”
抵達如今的境界,李朝歌一次信天游,需要耗費的氣運值是500點。
而李朝歌,目前還剩下1600點氣運值,尚算夠用。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兌換了這一次凝聚肉身的能力。
“鐺!”
祠堂大門,被推開。
李朝歌,緩緩走出。
衆人微怔,旋即集體下拜:“參加老祖宗。”
李朝歌可是極少會在人前露面的。
上一次,隨李家一同,陰洛川南,是在一年之前。
大家已是一年沒有見過老祖宗的真身了。
“此戰兇險,我也會同行。
你們無需憂慮,萬事,有我撐腰。”
李朝歌臉上噙着淡笑,淡淡道。
說着,他一把抱起了還有些賭氣倔強的小孫兒李瑜。
“爲何非得去戰場?”
李朝歌很認真的問道。
“我要快些變強。”
李瑜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風箏上的畫像已開始褪色了。
柴芳......已失蹤了五年。
他有些怕。
怕太久見不到她,太久都不能出去尋她,自己會忘記她長什麼模樣。
少年時這對青梅竹馬,如今各分天涯。
李瑜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柴芳。
但他想去找,想快些變強,快些去找。
“爺爺,我什麼時候能出門?”
李瑜認真的問道。
自從被選爲天命之子後,李瑜在家族的地位,有了很大提高。
每一位族人,都對他畢恭畢敬。
一些會鑽營的族人,甚至天天巴結在他身邊。
但同時,他也失去了自由。
他是家族第一個揹負天命的族人,不容有失。
便是外出,都得向家族報備。
李瑜已很久沒出過家門了。
“待你成爲一品小宗師,爺爺便放你出去,任你去尋柴芳。”
李朝歌想了想,開口道。
十萬大山,位於荒界最西邊,荒涼無比。
那裡,距離大離王朝,相隔數十萬裡。
這一路上,兇險衆多。
李瑜現在自然是不可能出去的。
但李朝歌也不願一直把他綁在家族。
所以,他允諾,一品境就放李瑜出去。
反正,就算是相隔千里,真遇上事情,他還能照拂一二。
“謝謝爺爺。”
李瑜面色一喜,強忍着笑容,躬身行禮。
同時,轉頭望着父親,做了個鬼臉。
“這孩子。”
李策之瞧見此景,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既然父親都允諾了,他自是不敢再攔。
不多時,李家整頓完畢,在李朝歌的帶領下,嚮明州修羅崖奔襲而去。
三天後,修羅崖前。
宛如血膜的護山大陣,依然籠罩在修羅崖上空。
這幾日,呂奉雖率着衆人,奮力攻擊,卻收效甚微。
聖魔天罡陣,耗費甚巨,再加上有諸多聖門弟子維持,想要迅速破開,沒那麼簡單。
他們只能一日一日,不斷磨損消耗。
“這魔頭,當真怕死的緊。”
霸刀門主汪九,手持一把九環乾坤刀,驟然斬出。
“嗡!”
宛如白練一般,威勢恐怖的刀罡,落在聖魔天罡陣上頭,也僅是在陣法護罩上,蕩起了極小的漣漪。
很快,這漣漪就消散不見,和好如初。
見全然沒效果,汪九有些苦悶。
在這裡可蹲守了好多天了,這般不眠不休的破陣,當真是一件需要耐心的活計。
他的耐心,已快被耗乾淨了。
他身旁,天劍門主步劍庭,同樣手持一柄青鋒,斬出數百道天劍氣勁。
可惜,這般損耗,依舊沒對聖魔天罡陣造成太大的效果。
衆人輪番上陣,累了,便吩咐手底下的弟子繼續。
呂奉等一派掌門,則是圍坐在一起,喝起酒來。
他們真聊着,待到陣法破開,聖門傾覆,該如何劃分利益之際。
忽然,異變突生!
只見那如同護罩虹膜般,籠罩在修羅崖上頭的血色陣法,有了變化。
“咔嚓!”
一道細微的裂痕,忽然出現在護罩上。
緊接着,這絲裂痕迅速擴大,宛如起了連鎖反應一般,牽一髮而動全身。
瞬間,整個陣法虹膜上頭,都開始蔓延猶如蛛網般的裂痕。
“這陣法......要碎了?”
“聖門的烏龜殼,終於破開了?”
呂奉等人,微微一愣,全然沒想到會這麼快。
“不對,不是我們轟破了陣法。
是聖門內部,主動將山門大陣關閉了!”
呂奉站起身子,微微觀望一番,面色凝重道。
主動關閉陣法?
這不是找死嗎?
許多掌教面面相覷。
而今,他們正道聯盟,可謂聲勢浩大。
聖門便是因爲不敵,纔開啓護山大陣,以求自保的。
現在主動關閉大陣,可就再沒有什麼屏障了。
聖門莫非是,已自暴自棄,決定拼死一戰了?
“不管那女魔頭耍什麼花招,陣破了,就該殺人了!”
呂奉聲音微沉,心中透着緊張同時又帶着幾分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