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捱打捱得多了,人堆兒裡面的聰明人就明白過規矩來了,連忙拉了拉身邊相熟的夥計,擠眉弄眼的表達出了一個收聲的暗示。這位也不笨,看了看正在捱揍的幾個,眼珠子一轉就明白過同伴的意思,悄悄地向後縮了縮不再出聲。
要不說人都是有盲從性的麼。這時候要是有那麼十個八個的漢子不顧生死的向外一衝,備不住還真能激起這些人的一番血性,但鬍子到底是鬍子,要真是那麼一根筋也不會選擇落草爲寇這條路了。
一傳二,二傳四。沒用上兩分鐘,這一大屋子的土匪就鮮明的對比下安靜了下來。就連那些因爲反抗而被打得滿臉血的桀驁漢子都緊緊咬着嘴裡封着的布繩子,忍着痛不敢吭聲。
房間安靜下來,兩個小隊二十四個士兵也不再有其他的動作,只端着槍站在外圍看守着。
門簾子一挑,兩個鐵塔巨漢當先走了進來,猙獰的笑容兇狠的眼神立時將這些土匪的心氣一奪。兩人走出來分左右站好,挑着門簾子讓進一男一女。
王錚四處打量了一下,見整個大殿也沒有字畫沒有花樣擺設,就連座椅排位之類的東西都沒有,整體來說像難民營更多過土匪窩子。
王錚有些失望,他原本還以爲這些山上的好漢都要將大殿弄得莊嚴肅穆,擺上排位座椅頭上頂着一塊‘替天行道’之類的牌匾呢,誰知道什麼也沒有。整個大殿中唯一想點兒樣子的東西可能就是一張蒙着不知道什麼動物皮子的座椅了。
轉頭看向“堆積”在牆角的百十來個破衣爛衫的漢子,這些又那裡是什麼好漢,就是一些吃不飽飯,爲了不被餓死挺而走險的農民。
既然敗了自己的興,王錚也就沒心思跟這些人饒彎彎道道了,直接武力壓服。
向前走了兩步,坐在已經被兩個士兵搬到俘虜面前的“真皮”座椅上,直接向椅子背上一靠。雙眼微閉懶洋洋的道:“當家的是那位啊,吱個聲我看看!”
土匪羣裡面沒有聲音,大部分人都趕緊低下頭緊怕對方從自己表情中看出端倪,而有幾個人卻不由自主地想看中間一個梳着半場鬍子扎着一個小辮子的中年漢子。
王錚眼睛半睜半閉,嘴角淡淡的扯出一絲笑意,道:“怎麼,當家的是看不起我不想出來。還是沒有膽子承認?亦或是想跟我玩點心眼兒,見點兒血之後再出來?”
金六娘將一根點燃的雪茄送到王錚的嘴邊,伸出蔥白玉指輕輕搭在王錚的肩膀上,輕重適宜的按摩起來。
聽見“血”字兒,鬍子們有點兒稍動了,更多的人擡起頭來看向中間扎小辮的漢子。
他身後的一個漢子突然站了起來。雙眼圓瞪,嗚嗚的直叫着什麼。
王錚伸手一指道:“給這位爺鬆鬆嘴裡的東西,叫他把話說出來。”而後王錚對着中間明顯在穿着上就區別與其他人的幾個人也指了指道:“這幾位也一塊兒鬆了!請到前面來!”
幾個士兵撲上去三無下的拽下他們幾人口裡勒的布條,推搡着將他麼壓到前排跪倒。
剛纔就要說話的那漢子掙扎了一下,蒙的站了起來,瞪着王錚嚷嚷道:“少他|媽的說廢話,我就是大當家的。你要殺要剮衝着我來!”
王錚一愣,還沒等說話,他身邊地一個梳着長辮子的老頭連忙拽着那漢子的衣袖起來,規規矩矩的作了個揖,賠笑道:“官爺您別聽他的,這小子二楞楞的沒個禮數,老漢纔是這裡主事的。”說着很自然的從袖子裡面掏出一個小包雙手遞了上來,接着賠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漢子不服氣還要說話。老頭反身瞪了他一眼,回過身來接着對王錚點頭哈腰的。
王錚忍不住笑出聲來,指了指自己道:“你認爲我是官兵?哈哈!”
老頭被笑得有些不明所以,驚異不定的看了看四周依舊紋絲不動,一看就知道精銳無比的士兵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他臉上卻露出了不信的神色。
“我可不是官兵!”王錚搖頭,用一種光榮無比的語氣道:“官兵那些廢物哪能跟我們相比。我們是職業土匪!”
金六娘看着自己長官一臉榮幸無比的樣子,心中不由得莞爾。她知道王錚來到這個時空最大的目標其實就是想要實現自己心中的夢想--當土匪!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被水滸傳所迷惑,或者是被其他什麼東西影響。在王錚兒時幼小的心靈中就充斥着這樣一個夢想。他嚮往那種放蕩不羈的生活,爲那種視死如歸,一怒殺人的氣魄所着迷,又爲那種一擲千金的豪放氣魄所吸引。
於是在其他小朋友盲目的想要當科學家或者工程師的時候,王錚就已經決定了自己那與衆不同的夢想。
然而隨着年齡與閱歷的增長,王錚漸漸瞭解了自己的夢想是多麼的不切實際,再加上生活的壓力與複雜的社會都在一點點地侵蝕着王錚的夢想,但尤里基地的出現算是給王錚的生活帶來了巨大的轉折,無盡的征途在他面前第一次展現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沉淪在其中了。
趁着這次有時間有興致,當然要好好地實現一下自己的嚮往了!
或許潛意識當中,這纔是王錚選擇了這個位面的原因吧。
鬍子們見王錚那詭異的表情,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當土匪有什麼好驕傲的,面面相覷下心裡都泛起了嘀咕。
此時那個紮了小辮的中年漢子終於站了起來,眼神直直的看着王錚一抱拳,道:“這位爺,既然您說自己是同行,那麼我倒要問問您的字號了!”
字號?這玩意兒還沒有起呢!
王錚心念一轉嗤笑道:“我的字號你就別打聽了,我就是說了你這窮鄉僻壤的也不見得知道。還是說說你自己吧!你纔是大當家的吧!這麼多人出來給你頂缸,你到也真是坐得住!”
“您聖明!下面人維護,在下受之有愧!”小辮子漢子抱拳左右一拱手算是感謝後,又看向王錚道:“只是不知道這位爺您今天突然造訪,將我們百十名兄弟捆起來到底想幹什麼?”
王錚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道:“好說!就是看上了你們這個上頭了,想要借來用用!至於你們想要降了,我就收着,等跟着我一同稱霸東三省。不想降我,覺得老子沒本事說大話的,我也不強求。爺們我給你們發放路費送你們下山,只是這山頭可是要歸我的!”
鬍子們聽到有銀子拿都是眼前一亮,紛紛擡起頭來看向中年漢子。
小辮子狐疑的上下看了看王錚,又與身旁的幾個高級幹部對了對眼神,才又抱拳道:“這事兒還是要弟兄們自己做決定爲好,爺您能不能給我這些兄弟先摘了口套,我們先商議一二!”
他話雖然說得好聽,但從他那亂轉的眼珠子就能看出來,心裡正轉着小算盤呢。
王錚有些不耐煩起來,心道:老子準備發發善心給你們個好臉色,你們還敢給我蹬鼻子上臉,拿我當傻子呢?真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們的小心思?好!上臉是吧,那就別怪爺爺翻臉!
想罷,擺了擺手道:“拿來的那麼多屁話!爺心血來潮發了一次善心,你們還敢跟我磨磨唧唧的,真當爺們不敢殺人是吧!來啊,都給我好好搜搜身趕出去。這一晚上有的是時間給你們想,有什麼想法明天來了再說!”
老頭臉上一急,連忙討饒道:“爺!爺!您行行好!這荒山野嶺大雪紛飛的,沒處躲沒處藏啊。我們這要是出了寨子大門,用不着明天早上,兩個時辰就將人凍成冰棍了!”
第一個說話的那個稍顯年輕一點兒的漢子,猛地踏前一步,怒道:“爹,你別聽他們嚇胡扯,他們就是官兵,不過是想變着法的想要置我們於死地而已,別以爲爺爺會上了你們的惡當!”
王錚一樂,嘿!這他|媽的還有一個愣頭青,在鬍子裡面可真實少見啊!
老頭急了,想要擡手抽兒子一巴掌,但手被綁在背後抽不出來,情急之家拿着頭頂狠狠地撞了他胸口一下,罵道:“你給我閉嘴!”
緊接着回頭對王錚求道:“爺,您就行行好,既然想給我們一個活路,也不願意我們就凍死在大門口吧!”
一時間翻來覆去的就是要求呆在寨子裡面,小辮子漢子在一旁一言不發,臉上不時在老頭說到悽楚處適當的露出祈求的表情,兩人配合起來當真是琴瑟和絃。
嘿,這東北小人物的智慧還真是不能小看啊,這求饒還有這些彎彎道道!
王錚津津有味的聽了半晌,見他們說完了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咧嘴一笑,輕道:“滾蛋!”話音剛落士兵們頓時開始動作了起來,拳打腳踢的將鬍子們向外踹。
有衛星事先探測,我還能不知道距離這裡不願就又一個破廟?你們那些小心思對付別人行,對付我還真是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