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登徒子楚郎君

洪武帝走後,李清照和林黛玉在一樓又等了一會,見楚禎沒那麼快回來,就順着樓梯上到了二樓。

兩位少女聊着天,在楚禎家的書架中轉了兩圈。

竊竊私語一會,又上到三樓,把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

“三樓沒開窗~”

揹着雙手、邁着步伐走在書吧房間裡的林黛玉,發現了他的用意,朝李清照笑道:

“準是他嫌外邊的灰塵進來,所以把門窗都關上了,家裡也沒個丫鬟,他在大觀園裡頭還有二十四個宮女和太監呢。”

“啊…?”

李清照訝異看向她,“還有宮女啊……那些宮女,漂亮不?”

林黛玉捂着臉笑着,朝她說道:“漂亮又如何?不漂亮又如何?”

李清照羞着沒回答。

“清姐姐既問了,怎麼這會又成悶嘴葫蘆了?”黛玉笑得更厲害。

“你就會捉弄人!”

李清照伸出纖手,輕擰了下林妹妹的臉頰,又幾分煩惱的說道:

“你們國公侯府的公子少爺,身邊那麼多美貌丫鬟服侍,多到連屋裡丫鬟都認不出,洗個澡都能把牀腿浸溼……”

提到從紅樓夢裡看出的風月事,李清照臉上有些紅,正經史書可沒有這些。

“姐姐說的可是寶二爺?”

林黛玉悄悄問道。

李清照詫異看向她,“林御史,不,林巡撫家的千金,也會去打聽這些事?”

黛玉小臉一紅,挽着她的手臂,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從紫鵑那無意聽來的,她們背地裡把寶二爺房裡的襲人叫成姨奶奶。”

李清照不禁莞爾,“看來你們府裡都知道了這事……所以我才擔心,你楚大爺如今住進了大觀園,身邊又有宮女服侍,可別過些日,宮女們一個個都成了姨奶奶。”

“他敢!”

林黛玉脫口而出,又覺不對,一隻玉手捂着羞臊的小臉。

“士人哪個不想納妾?”

李清照心底泛起酸意,拉林妹妹的手回二樓去,不提這事了。

她未來的郎君若想納妾,她也阻止不了,若是阻止太過,少不得被外人罵作妒婦。

兩人從書架裡各選了一本書來看。

坐了一會,林黛玉忽然說道:“楚大爺到如今家裡都沒通房丫鬟,可見他跟別人是不同的。”

“什麼不同?”

一道聲音驟然響起,李清照與林黛玉下意識看去,只見一個穿着圓領衫,戴着黑色襆頭,面上無須的“陌生男子”,突然闖進二樓,頓時把她們嚇到,用手捂住臉。

“……是我啊!”

楚禎看着她們,只得無奈的張開雙手,表示自己是換了一身衣服。

“楚大爺~?”

黛玉一雙眼睛從手指縫裡看,總算把他認出來,慢慢放下小手,驚奇的望着他這身打扮:“楚大爺從長安回來了?換了身衣裳,差些認不出來。”

“你們就沒認出來!”

楚禎無奈道。

李清照羞笑一下,拉着林妹妹站起身迎他,走到楚禎身旁,先接過他手上拿着的東西,再看他身上此刻的打扮。

“鬚眉~”

李清照很快發現自己認不出楚郎君的原因,手指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掩着嘴笑道:“楚郎君換上了唐代長衫,卻沒留着鬍子。”

“沐猴而冠?”

楚禎又摸了摸自己下巴,兩位少女靠在一起嬉笑起來。

楚禎笑問她們:“你們都覺得我這樣難看?”

古今審美有一定差別,比如小腳,長髮,鬍鬚等。

兩人都搖頭。

林黛玉抿脣說道:“楚大爺先前都穿短袖,頭髮也是短的,未曾束冠,但看起來並不難看,反倒……”

有幾分好看。

楚禎衝她一笑,沒有趁機調戲林妹妹,和她們坐下聊。

“楚郎君在唐朝待了幾個時辰?”

“兩個時辰多點,吃了頓飯就回來了。”

聽了這話,李清照和林黛玉對視一眼。

她們可算知道平日楚郎君是怎麼看她們的了。

兩人只上了一趟三樓,轉一圈就下來,可楚禎在唐朝已經待了那麼久。

“我在唐朝給伱們帶回來些禮物。”

楚禎笑着指了指桌上的東西。

李清照和林黛玉好奇的翻看,楚禎再給她們說一下經過。

“玉米,辣椒,西紅柿都傳開了,倒是挺快,不過辣椒的確好吃。”

李清照上次吃過幹鍋田雞,第一次吃,把她辣得脣瓣鮮紅,眼淚都流出了。

可又想繼續吃。

“待會我去買一些辣椒醬給你?”楚禎笑道。

李清照搖頭,“不用麻煩,下次吧。”

“這次楚郎君要去汴京~”林黛玉笑道。

李清照羞急,微低着頭,卻又期待的擡眸看他。

“汴京我是很想去了,但我又怕這些禮物不夠。”

楚禎指了指桌上。

秦王府內,李世民可以做主,楚禎過去就不必特意帶禮物了。

但去李清照家,卻可能要撞見她父母,不帶些禮物就說不過去了。

“嗯…”

李清照低頭想了想,問他道:“楚郎君這次不是要去遊覽汴京?下次再見我爹孃如何?我爹爹今日不在家中。”

“行。”

楚禎懂她的意思,只王氏一人在家,不好去打擾。

“林妹妹。”李清照再看向林黛玉。

“姐姐儘管去。”

黛玉看了楚禎一眼,說道:“我在這不過等半刻鐘,等不來的話,我自個回有鳳來儀去。”

楚禎聽出她話裡的意思,朝林妹妹笑了笑。

黛玉低着頭,他到底不笨。

“妹妹住有鳳來儀?”李清照想起來了,“還是快快改名叫瀟湘館吧!”

“瀟…湘…館?”

林黛玉猜出這名字是出自那本書,因問道:“誰起的名字?”

“是宜妃。”

“既如此,我卻不好改。”

林黛玉又含笑看向楚禎:“如今天仙寶境的主人是楚神仙,園子裡想改什麼名,得先請示楚神仙方成。”

楚禎看她嬌俏活潑的樣子,真想擰她一擰。

“算了,既然宜妃上次沒空改大觀園裡各處的名字,我就全改了!”

楚禎打算這次去大觀園,把園子各處全改爲紅樓夢裡賈元春給起的名字。

不爲啥。

單純是叫得順口。

林黛玉笑道:“那就請楚神仙快快施展神通,跟易安姐姐去了大宋汴京城,回來後再去大觀園,把大家住的地方名字都改了吧~”

李清照剛想擰她,怎麼又叫她易安!

突然又想到,是她剛纔提到“瀟湘館”,故而林妹妹反擊,再叫她李易安。

“小心眼的妹妹!”

李清照嗔着擰了下她的小臉,站起身笑道:“且等着你楚哥哥回來。”

黛玉站起身送她,幫忙拿桌上從唐朝買來的禮物,楚禎說要上樓,又把她手裡東西提在手上。

三人上到樓頂,楚禎也沒進房間換買來的宋制漢服,他問過李清照,知道宋朝也有人愛穿唐朝制式的衣服,乾脆穿着去。

林黛玉目送二人消失,出神的看了一會,才轉身下樓。

又注意到楚禎的房門,本想進去看看那香囊還在不在,又覺不好意思,還是在二樓去等他回來吧。

……

宋朝,汴京。

楚禎來到了李清照的閨房內。

爲什麼如此肯定?

因爲他一眼看到李清照躺在繡牀上,閉着雙眸,秀麗的臉上多出幾分動人姿態,眼睫毛顫了顫,清澈的眼睛睜開,與他的目光對視。

“……楚郎君!”

李清照臉上浮現兩朵紅暈,掙扎着起身,又攏了攏凌亂的秀髮,再次羞澀。

“這是在你房裡嗎?”

楚禎轉身往後走,看到李清照的紅色梳妝檯,上邊有他送她的化妝盒。

楚禎回頭看一眼,果然看到她脣瓣嫣紅,應是塗抹了現代口紅,是準備要去他家後,纔回到房裡化妝打扮。

“嗯。”

李清照只覺臉上如火燒。

平日裡她就在楚禎站着的地方,解了衣裳,坐在小凳子上,仔細擦洗身子。

如今,他卻來到了她的閨房中……

楚禎多看了兩眼李清照羞澀的模樣,心裡不禁泛起漣漪,但眼下這種情形,他更加不能多看她。

望了望她的閨房內,楚禎笑道:“我以爲會有很多書呢,你平日裡讀書不是在這裡吧。”

她的閨房不大,也沒有招待客人的地方,左邊是梳妝桌和衣櫃,右邊是一張桌子,上面堆放一些書和紙筆。

此外,房內還有花架,牆上有字畫,狂書、隸書、草書,山水畫,仕女畫皆有。

閨房精緻又富有才女韻味。

“旁邊有我的書房,我帶你去看!”

李清照輕快的站起身,又覺不好,朝他羞笑道:“還是下次吧,我先代楚郎君去城裡逛一圈,下次再去我書房裡。”

既已來了她閨房,那再去她書房也就不算什麼了。

平常她都是待在書房,有時喝醉了,或看書睡着,也是在書房睡下。

“行。”

楚禎笑着點頭,看了一眼窗外:“那我們現在出去?”

“嗯,楚郎君請。”

“你想好怎麼說沒?”

“呃……我就說,楚郎君——”

李清照說不出個所以然,可她卻想他能來到汴京,至於其他事,都不重要。

楚禎嘆了口氣,笑道:“那待會要是我被當成登徒子,你可得趕緊說我是你親戚。”

“登徒子……”

李清照羞得扭過頭去。

楚國宋玉寫有《登徒子好色賦》,如今楚郎君是登徒子,好的就只有是她。

“我不是登徒子!”

楚禎嚴正聲明。

李清照掩嘴羞笑着,打開房門,與他一起出去。

此刻正還未中午,女使桃琴正坐在院子涼亭中納涼,忽聽房門響,轉頭一看,是姑娘。

“姑娘怎麼一大早就——啊!!”

桃琴驚得站起身,只見姑娘窈窕的身影后,多出一位身穿古怪袍衫和帽子,年輕俊俏的男人,面白無鬚,正看向她。

“姑、姑、姑娘!”桃琴驚愕的看向她,實在想不起來什麼時候有男人進到內宅,又是什麼時候進到姑娘閨房裡了。

明明她一直在外邊守着。

“噓!”

李清照豎起一根纖白食指,拉着楚禎衣袖,悄悄且快步往外走去。

並不打算給桃琴解釋。

反倒是楚禎,回頭朝桃琴笑着點了下頭。

免得她又喊起來。

“楚郎君!”

李清照突然問他:“你且說,我能否現在就編出一個我母親不知道的親戚來?”

“什麼?”

楚禎不解的看她,再擡起頭,見到一位梳着高髻,穿着大紅對襟褙子,頗爲文雅的婦人,正錯愕的看向他和李清照。

婦人身後有兩個少女跟隨,也都驚呆了看來。

“……”

任憑李小娘子才學驚人,此刻也編不出個所以然來。

楚禎雙手交叉,朝眼前婦人行了一禮,說道:“在下楚禎,見過這位……”

宋朝是怎麼稱呼已婚女子來着?

“大娘子。”

李清照小聲提醒,見母親正盯着她,忙又說道:“孃親,這位便是楚郎君!”

“楚郎君?!”

王氏總算把剛纔心中的驚怒心情壓下去,改爲驚奇的看向這位穿着唐朝款式衣物的年輕男子。

他就是女兒心心念念已久的楚郎君?

怎麼突然來到家中了?

“在下楚禎。”

楚禎再次自報姓名,歉意道:“貿然登門打擾,實在慚愧。”

王氏正要說話,卻見女兒已經拉着楚禎往外走,邊走邊給她說道:“孃親我先帶楚郎君去汴京城遊覽一遍,等下次爹爹在時,楚郎君再登門拜訪……我先走了!”

王氏驚呆住。

只能看着長得越發窈窕的女兒,拉着她楚郎君的衣袖出門去。

“……”

她又沒說不允許她兩人出門,這丫頭是慌什麼呢?

王氏只得把桃琴叫來,問是怎麼回事。

“突然出現?”

聽完後,王氏緊鎖眉頭。

突然出現又是什麼?

她女兒到底找了怎麼樣的男子,面上無須,穿着唐代衣裳,又能製造出檯燈那等東西來。

“檯燈……”

王氏想到平日裡官人對臺燈愛不釋手的模樣,想來,若是楚郎君拿着些禮品,請媒人上門說媒,官人定會一口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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