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禎帶着林妹妹回到了海城家中,到了之後,就見被他牽着手的林妹妹展顏一笑。
“林妹妹笑些什麼?”
“心裡高興,你還管我笑不曾?”
黛玉揚起光潔的小下巴,小表情很是嬌俏可愛,楚禎笑着伸手,在她下巴處揉了下。
“楚大爺又來戲弄我!”
黛玉發起嬌嗔,甩開他的手,往樓下走去。
楚禎跟上她,二人一起下樓,不等楚禎說話,林妹妹就自覺走到了那輛麪包車的副駕駛位處,回眸看向他。
身穿粉色對襟中衣,弱柳扶風般的林妹妹姿容絕色,但這些都只是外在,真正讓楚禎喜歡的,還是她的內在美。
他開了車門,林妹妹彎腰低頭坐了上去,自己把安全帶扯過來,扣上去後,朝楚禎投來一個眼神。
似乎在問:我這樣做可對?
“林妹妹真棒!”
楚禎低頭,快速在她櫻脣上親了一口。
黛玉的小臉唰的紅了,秀氣的玉手掩住小巧朱脣,一汪清水似的含露目內滿是羞意:“楚大爺越來越放肆,沒點禮節……”
楚禎輕笑道:“這兒是現代,林妹妹就是我女朋友,在我們這兒,男女朋友就是要多親暱,怎麼是不守禮節?”
“我不跟你分辨!”黛玉纔不理會這些,小手把嘴脣遮得嚴嚴實實,羞澀的雙眸嬌嗔看他:“日後不許在外頭對我胡來,更何況如今是青天白日。”
“在裡面沒人時候就可以了嗎?”
“楚神仙!”
黛玉微惱,楚禎忙哄她,黛玉很快消氣,用細軟的嗓音說道:“我雖知楚哥哥對我…甚是喜愛。”
這話把她說得更害羞幾分,楚禎卻很愛小臉暈紅的林妹妹。
她繼續道:“可這些話,我聽來總覺得跟那些外頭傳的村話似的,是些混賬話,我若應了,楚哥哥還不知要怎麼拿我來取樂。”
楚禎握住林妹妹的手,大約知道她是不喜這些調情,或者說調戲的話,更喜歡情真意切的表達。
黛玉柔軟的嗓音羞着低頭說:“上,上回情人節,我很喜歡…楚哥哥若想與我…便在那時候……”
她扭過頭去。
楚禎微微一笑:“好,我記着了!”
黛玉抿了抿櫻脣,臉紅紅的跟他說:“快些上車,我們要去超市買好些東西,再去菜棚子裡找些菜農,撿幾樣新鮮的買!”
“聽林妹妹的!”
楚禎鬆開她的手,來到駕駛位,開車先去超市。
下車前,黛玉把口罩給戴上了,遮掩住她極其出衆的容顏,不過,即便看不到臉,她身穿漢服,纖細的身材和那一雙含露目,依舊能讓看到的人爲之驚豔。
楚禎和她在超市內按着清單購物。
“咱們買幾瓶酒明天喝如何?”
黛玉把目光看向超市內的酒架那。
楚禎看去,說道:“買也行,但這種酒度數大,你只能喝兩杯。”
黛玉小聲抱怨:“喝酒也要管着我!若是清姐姐在,看你還敢管她不?”
“什麼?”
“啊,我是想說,下回把清姐姐叫上!”
楚禎微微一笑,李清照若是在,保準能把大觀園裡的姑娘們都給喝醉。
不過,楚禎沒有在超市內買酒,而是到村裡專門賣菸酒的店,買一些好酒,如茅臺,汾酒,外加幾瓶國外的紅酒,以及幾瓶啤酒。
……
就在楚禎和黛玉在購物時,王熙鳳去了一趟瀟湘館。
沒有見着人,只能回了家中。
平兒道:“奶奶是想跟林姑娘說要借銀子?”
今早去給太太請安時,太太又問起了那兩萬五千兩銀子的事,命她過了中秋馬上把銀子交回去。
王熙鳳手撐着腦袋,在那唉聲嘆氣道:“找林丫頭哪能直接說借銀子?那麼大一筆錢,她定然要跟楚大爺說,楚大爺知道我爲這事去麻煩林丫頭,還不得跟我翻臉?”
平兒默默想了一會,也嘆道:“若是二爺在就好了。”
王熙鳳嗤笑一聲,“他在又能頂什麼用?銀子拿不出也罷了,還變着法從我這拿錢!”
平兒忽而擡頭看她:“另一個二爺呢?”
“你說寶玉?”
王熙鳳笑起來:“他能管什麼用,雖得老太太寵着,可也拿不出兩萬兩,幾千兩都難。”
平兒笑道:“奶奶怎麼糊塗了,不是還有那人的嫁妝?夏家可是皇商!”
不說寶二奶奶,只說那人。
王熙鳳心中一動。
賈璉能變着法要她的嫁妝去花,寶玉當然也行。
只是……
寶玉是她小叔子,也是她表弟,往日裡王熙鳳與寶玉關係要好,如今卻要去問他要錢,總歸不好。
她正猶豫着,忽然外頭傳來丫鬟和婆子的吵鬧聲。
“你不是寶玉房裡的?”
“奶奶,不好了……奶奶,救命!”
“奶奶在休息,伱別進去,我給你稟報。”
王熙鳳冷着臉走出,粉面含威的喝道:“做什麼慌慌張張?!”
“二奶奶!”
秋紋哭着跪下來磕頭:“求二奶奶去救一救襲人,襲人要被寶二奶奶給打死了!”
聽到這話的人都吃了一驚。
王熙鳳忙問道:“誰犯了錯?怎麼打起人來?都隨我過去,我看看她還把不把家法放眼裡,我們家從祖宗起向來都是寬柔待人,誰竟敢做出這等暴虐事來!”
衆丫鬟婆子都忙跟二奶奶往賈母院子而去,也都不敢驚動老太太,從兩旁繞過去,到了後邊的五間大房前。
還未進門,就聽到裡邊傳來哭聲、罵聲,還有寶二爺的急得直跺腳的聲音,另有鴛鴦、翡翠站在門口處,顯然老太太已聽到了動靜。
“誰在打人?還拿大棍脫了衣裳打,當真以爲賈府沒有了家法不成?!都給我停下來!”
還未進門,王熙鳳就雷厲風行的喝問,衆丫鬟婆子緊跟在她身後,同仇敵愾,如狼似虎般闖入寶二爺房內。
平兒看到了屋內景象:
寶二奶奶坐在椅子上,冷麪含煞,身旁也站着兩位健婦,手持棍棒;寶二爺在扶着襲人,一臉急切;襲人披頭散髮,外衣裳被扒下,臉上滿是淚水,身旁另有麝月在攙扶。
秋紋、碧痕,綺霰,媚人,檀雲等,皆手帕抹淚的站在一旁。
鴛鴦給了王熙鳳一個眼神,沒有對她說什麼,只跟翡翠說了一聲,讓她先回去稟報老太太。
“寶玉!”
王熙鳳朝賈寶玉問:“襲人犯了什麼事?怎麼鬧到用棍棒把人打死的地步?”
平兒暗道一聲“奶奶好手段”!
進門之前,奶奶氣勢洶洶,一副要把夏金桂拿下問罪的勢頭,鬧得越大越好。
但進門之後,奶奶反而沒有對她說半句話,先跟寶二爺說。
蓋因這事乃是他們夫妻兩人家裡的事,外人再親,也親不過他夫妻二人,奶奶若是來了就興師問罪,反倒可能得罪寶二爺。
賈寶玉流着淚道:“我也不知襲人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竟被她——”手指夏金桂,“拿下,不由分說就打,還說打死勿論,誰敢阻止一併也打了,襲人到底犯了什麼錯?你竟這樣對她!”
“她犯了什麼?!”
夏金桂冷笑罵道:“吃裡扒外的小蹄子,整日裡打扮得花紅柳綠的勾引男人,這也罷了,這小蹄子還敢偷拿家裡的東西出去當賣,沒良心的下流種,打死了事!”
襲人強撐着說:“奶奶,我並沒有偷拿……”
“還敢犟嘴?!”
夏金桂怒罵:“家裡頭的成窯五彩杯,汝窯大盤,還有洋線番羓絲鶴氅,哪一樣不是你拿了出去?!”
賈寶玉道:“這些都是我拿的,本來就是老太太、太太給我的,我用自己東西還需問你?!”
“你拿出去做了什麼?!”
夏金桂冷聲問,見賈寶玉不回答,更是冷笑連連:“不說就當我不知?你的銀子全都是送去給那尼姑庵的智能兒,在外頭養小老婆,還是養尼姑,我聽了都覺噁心!”
衆丫鬟婆子爲之側目。
王熙鳳逐漸理清是什麼原因。
寶玉要用錢,便讓襲人把東西拿些出去賣,結果被夏金桂發現,大怒之下,命人將她打了一頓棍棒!
王熙鳳開口道:“便是如此,也不該鬧到要打死人的地步,傳出去外頭人還以爲我們家裡待嚇人苛刻,祖宗顏面何在?”
寶二奶奶嫁來也有些時日了,衆人都知,她在孃家時對下人就是非打即罵。
夏金桂聽了,怒瞪王熙鳳道:“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又有誰給我個三兩個錢花花?你賈家逢年過節都捨不得送禮,堂堂國公府變成這樣,還談什麼祖宗臉面?!”
衆丫鬟婆子聽了,都被嚇住,這寶二奶奶可真什麼話都敢罵!
王熙鳳對這潑婦也覺頭大,她在老太太屋後住着都敢如此大吵大鬧,誰還能製得住她?
此時也只能冷笑:“我家是窮了些,可也不至於逢年過節不送禮,妯娌你說的哪門子事?怕不是腦子糊塗記錯了!”
夏金桂要的就是這話,當即回道:“前幾日送禮給南安太妃,我讓襲人去問你送不送禮,也不見你回話,手裡頭三五個錢都摳門成這樣!”
王熙鳳大爲驚奇,看向了襲人。
襲人忙道:“奶奶,我前幾日已經回了你,說二奶奶答應了送禮給南安太妃的事,二奶奶讓你挑幾樣禮送去便好。”
“我可沒聽到你回話!”
夏金桂惱道:“你們一個兩個聯合起來欺負我,等鬧到老太太、太太那,又說我耍奸鬧事,左右都是我這新媳婦做的不對!”
襲人張了張嘴。
她分明就問了平兒,也回了夏金桂,怎今日到了她口中,就變成沒有回……
鴛鴦也有幾分吃驚:“禮沒送到南安太妃那?”
一旁夏金桂丫鬟寶蟾答:“只送了楚神仙的幾樣。”
鴛鴦急了:“這算什麼?單送楚神仙帶來的禮物,不成我們捨不得送人了?需得添上幾樣我們府裡的禮纔對!”
夏金桂嘆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派襲人去問了璉二奶奶,卻沒得到答覆,我又不好去去官中拿錢,只能將就着送了去。”
王熙鳳何等聰明人,豈能聽不出這姓夏的對她的污衊?
剛欲要與她分辨,平兒卻拉了拉她,低聲道:“奶奶,這事還是先稟報太太,由太太處置。”
王熙鳳怒火漸消,平兒說得對,夏金桂有備而來,定是提早準備好了,這事只她、平兒、襲人三人知道。
先前夏金桂又有話,說她們聯合起來欺負她這新媳婦,這事說爛了,她也有理。
王熙鳳深深的看了一眼襲人,對平兒低聲吩咐道:“你派個人去瀟湘館。”
平兒不解,爲何派人去瀟湘館?
但接下來,她跟着奶奶與夏金桂、襲人等一起到了太太那,幾人好一通爭吵。
夏金桂陰陽怪氣的罵襲人把家裡的錢往外搬,平兒見到太太面沉如水,這才知道,襲人要出事了。
這還不夠,夏金桂藉機發揮,又把火燒到了賈寶玉房內的其他丫鬟身上,罵她們仗着生得美貌,勾引寶玉。
“把麝月,秋紋,碧痕,檀雲,都給我叫來!”
王夫人冷着臉吩咐。
不多時,一衆丫鬟跪了一地,寶蟾站在夏金桂身後,心中暗喜。
但賈寶玉也來了。
“太太!”
未等王夫人發難,賈寶玉就跪下來,流着淚道:“若要把她們趕走,那就把我也趕走,離得遠遠的,兒子不孝,再不能服侍母親了!”
王夫人聽了,氣得渾身發抖,道:“你又犯什麼癡病了?這些女人都是狐狸精,把你心竅都迷了不成?”
恰好此時,晴雯從瀟湘館來到,聽了這話後,立刻便知襲人、麝月她們都要被趕走,只因太太已經罵了她們是狐狸精。
在太太眼裡,是狐狸精的都是勾引她兒子,都要被趕走!
果然,王夫人冷聲下令道:“把她們的娘都叫來,帶她們出去!把寶玉帶回房裡去!”
秋紋,碧痕,檀雲等人都跪下哭求,襲人和麝月卻是臉上木訥,似是早知有今日。
“太太。”
晴雯走了進來。
昂首挺胸,絲毫不管屋內一羣丫鬟婆子投來的異樣眼光,也一點不懼王夫人那駭人的神色。
進來後,晴雯行了個禮,道:“我家老爺曾說過,園子裡還缺一些人,叫我挑一些人去,太太不如將襲人她們放入園子裡做事,好過還得給她們配人。”
配人就是讓她們嫁給莊子裡的小廝,生的孩子還是家奴。
衆人嘴上不敢說話,心裡卻是知道,晴雯這次來,是因爲楚神仙早有話,要給府里人安排個好去處,楚神仙心善,見不得她們這些做奴僕的淪落到外頭。
因此,太太要趕襲人她們走,晴雯得知消息後立刻來了。
王夫人收斂了神色,淡淡道:“既是園子那兒缺人,那便讓林姑娘看着安排吧。”
衆人都投來羨慕的眼神,秋紋她們也止住了淚水,神色變成忐忑。
若是讓她們繼續去伺候園內的姑娘們,當個二等丫鬟,那比在寶二爺房裡還要好上許多。
若是讓她們在園子裡種養花草……雖辛苦些,卻也比被髮賣到外面強,畢竟是神仙住着的園子,往日裡林姑娘管着也比府裡的太太好。
晴雯笑道:“多謝太太賞賜,等我回了林姑娘,再來跟太太回話,把她們的契都轉到園子那。”
王夫人的臉色這纔好了許多,按之前的慣例,林丫頭那邊會以高出一些的價格將丫鬟婆子買了去。
想到這,王夫人對她們淡淡道:“我這兒留不了你們了,日後你們去了園子那,需得聽林姑娘的話,好好做事。”
“是,太太,多謝太太寬諒!”
麝月等給王夫人磕頭,謝過前主人的恩。
“寶二爺!”
襲人再含淚給賈寶玉磕頭:“今後我不能服侍你了,寶二爺……你好好收心,多用些功讀書!”
“襲人!”賈寶玉也流着淚。
王夫人看着心煩,給了晴雯一個眼神,讓她帶着人快走!
好好的爺們,都給這些狐狸精帶壞了!
今後只在寶玉房內安排些樣貌普通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