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禎與黛玉可卿等一起回了園子,因人不多,便讓太監宮女們將四張桌子搬出,擺在楚禎行宮的大觀樓前,拼湊在一塊。
“都坐吧,今晚不論座位!”
楚禎笑着坐下,拉了下林妹妹的手,讓她坐自己身旁,又看了一眼秦可卿,後者歡喜的笑着也坐她旁邊。
“我們不來湊姑娘們的熱鬧,在旁邊再擺個桌子就成。”
紫鵑忙拒絕說,她在府內做事那麼久了,從未見過主人奴婢一桌吃飯的時候,主人在旁邊屋裡賜一桌飯,就已是大的恩典。
晴雯面顯猶豫之色,她是想坐的,但又怕林姑娘她們不高興。
她到底還不是正經的姨娘。
寶釵看了一眼林妹妹,笑說:“既是楚大爺發話,那咱們今晚就一塊坐下賞月,也不去論什麼尊卑,在神仙面前都是一樣的。”
李紈也贊同。
秦可卿掠過中間的楚禎,把眼神投向林妹妹。
黛玉笑道:“今晚咱們人不多,若再少些人,就變得冷清了,你們也都來坐下,待會行酒令時可以熱鬧些!”
秦可卿拍掌叫好,給站一旁的寶珠和瑞珠招手:“你們也快隨紫鵑、晴雯一起坐下,香菱,別在那呆愣着,快來挑個好位置坐着!”
寶釵略一想,也把鶯兒給叫了來,鶯兒“哎”地應了一聲,歡天喜地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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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瑞珠跟着秦可卿幾年了,秦可卿去林家住的時候,兩人也跟着去服侍,同時也知道秦可卿身份,她們拿的也是一等丫鬟月例。
她們都落座後,四張桌子仍有不少座位,等果品先送上來後,衆人撿了一些吃,氣氛很快熱鬧起來。
李紈倒是很喜歡眼下,既不太熱鬧,也不過分冷清,秦可卿對外人性子溫和,但在楚大爺面前,她倒是很會談笑,嚷嚷着讓人快些把茅臺酒端上來!
此外,她的蘭兒也能留在她身邊,邊吃果品點心邊賞月,這可比在老太太那站着伺候好許多。
楚禎笑道:“酒先別急,還差一個人。”
“還差誰?”
秦可卿忙問。
黛玉知道是誰,朝宮女清菊吩咐道:“你們叫兩個人去櫳翠庵,請妙玉來一塊過中秋!”
清菊奉命而去。
李紈有些許猶豫,道:“妙玉也來?我們這待會會上肉菜,也要喝酒,恐與她不合。”
晴雯也說道:“這大好的節日,可不能不飲酒,老爺真要把妙玉叫來?”
圍坐賞月的衆人都看過來。
“無妨。”
楚禎輕描淡寫道:“有句話不是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酒肉尚且能穿腸,入眼自無不可!”
黛玉忙說道:“你這話後邊還有句話,世人若學我,如同墜魔道!”
又朝她們笑說:“幸好咱們的神仙走的是神仙道,跟魔道不沾邊~”
衆人都笑。
楚禎無奈朝林妹妹說:“就你話最機靈,待會行酒令輪到妙玉,你替她喝了!”
黛玉一拍手:“正好我想嚐嚐茅臺酒~”
“那不行,算了,還是讓妙玉以茶代酒吧!”
“噗。”
黛玉嗤笑一聲,掩嘴羞着低頭,楚大爺是關心她的,她聽說後世的女子都不太喝酒,酒易傷身,連清姐姐想喝個爛醉都要問過他才行。
清菊叫了兩個宮女,打着燈籠往櫳翠庵走去。
路上雖有路燈,但從山門到庵裡那段路沒有,櫳翠庵內倒是有幾個路燈。
楚禎和她們坐着等了小半刻鐘,清菊便回來稟報:“老爺,櫳翠庵妙玉住持請來了!”
衆人看過去,果見一位出塵絕麗的美人從燈光陰影中走來,身穿素雅的水田衣,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輕飄飄的寬大衣袖,使她出落得彷彿一位月下美人。
除李紈外,黛玉可卿和寶釵,以及丫鬟們都起身迎她。
妙玉目光先落在楚禎身上,再環視一圈,展顏笑道:“今晚是我來叨擾各位雅興了,庵裡做了幾樣月餅,請諸位待會賞月時再品嚐。”
她素白的手中拎着一個食盒。
“客氣太多,儘管坐!”
楚禎笑着虛指了個位置,讓她隨意坐。
黛玉幾人也笑着讓她快坐下。
看着妙玉坐下,李紈對她的往日印象倒是改了不少。
原以爲她是性子怪癖,不喜與人來往,誰知竟肯來參加楚神仙的中秋宴!
“娘,這位好看的姐姐是叫妙玉?”
賈蘭突然問道。
李紈不自覺把目光看向妙玉,暗暗打量,見她圓潤的臀壓在椅子上,纖巧的腰肢,水田衣內鼓鼓囊囊,身段很是豐盈,加之妙玉出衆的長相,以及身上那清冷的氣韻。
莫非……
李紈被自己猜想嚇了一跳,忙低聲叮囑兒子:“不得隨便提女兒家的長相!”
賈蘭乖乖閉嘴。
李紈腦海裡想着妙玉的事,一時有些亂,又想到蘭兒如今年歲還小,尚能在園裡住四五年,等蘭兒搬出去時,她要不要也搬出?
在園子裡住久了,李紈總有些捨不得這兒的寬敞,何況若是搬出了,楚神仙未必會再送她禮物。
“咱們來行酒令!”
楚禎笑着把一瓶茅臺酒拿出,朝衆人晃了晃:“這是高度酒,比燒酒更烈幾分,待會給伱們每人各倒半杯,酒令到誰了,誰接不出就罰喝一小口,若是喝不下,就罰那人表演一段才藝,或作詩,或唱歌,或說一個笑話,出一個燈謎,都是可以的!”
“這個好~”
香菱忙贊同,笑道:“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沒念過幾本書,也不會作詩,燈謎倒是存了幾個。”
“笑話?”晴雯和一旁的寶珠嘀咕着說些什麼,約莫要開始準備幾個笑話,免得輪到她們。
楚禎朝妙玉笑道:“你可以以茶代酒,或寫詩來代替,等結束後我再收錄你們今晚做的詩歌。”
“拿給清姐姐看?”黛玉問。
楚禎擡頭看了一眼圓月,對她說:“下回叫你清姐姐一起來,讓她來教我們作詞!”
秦可卿按耐不住了,再問一次清姐姐是誰,楚禎笑着沒回答她。
黛玉瞧了他一眼,猜出他是決定讓清姐姐來園子裡遊玩。
妙玉忽然問:“春日時我們摘的茶葉你可還留有?”
“有,晴雯,你叫個人去我房裡拿來,那香囊茶!”
楚禎吩咐道。
“香囊茶又是什麼?”
李紈,可卿和寶釵都不解,誰家茶葉存在香囊裡?
妙玉心中一顫,清冷的白皙臉龐染上少許紅暈,卻默不作聲,輕輕用手指觸碰了下懷中。
不多時,妙玉送給他的香囊拿了來,楚禎朝她笑道:“你送了我這茶那麼久,一直沒機會喝,待會你先喝一些,我喝點酒再喝茶!”
妙玉眸中閃過一抹羞色,輕輕應了下來。
等香囊送到她面前,妙玉竟是有些雙手顫抖,緊張得慌了神。
她今晚……
“酒令開始,我來當令官~”
秦可卿拿着骨牌,興致勃勃的站起身,朝衆人笑道:“酒令大於神仙,今兒誰也不能違我號令,否則~打~”
衆人都笑,寶釵手帕掩嘴嗤笑說:“老太太房裡的鴛鴦慣於當令官,也只說酒令大於軍令,今兒虧得神仙大度,沒跟二丫頭你計較!”
秦可卿纖長細指指向她:“敢跟令官犟嘴,就從你開始!”
寶釵忙直起腰,端正坐着:“放馬過來!”
“有了一副,左邊是‘長三’!”
“雙雙燕子語樑間!”
“右邊是‘三長’!”
“水荇牽風翠帶長!”
寶釵行令飛快,楚禎看向她,目光卻被她直起腰肢,豐盈胸脯隆起,以及那瑩白如玉的臉所吸引。
盡情施展自己才學的寶釵,有種別樣的賢良淑德,又溫婉嫵媚的美——嫵媚來自於她豐熟的身材。
李紈似有眼神看來,楚禎收回視線,看向了旁邊的晴雯,她是第一個被罰喝酒的。
“好辣!”
嚐了一小口茅臺後,晴雯吐出了鮮紅的舌頭抽氣。
楚禎笑道:“喝不了就再罰一輪,別撐着,這酒很容易醉的。”
晴雯不太服氣,又飲了一口,臉紅着憋半天后,朝他得意一笑。
酒令繼續。
兩輪過後,衆人都嚐了一下這茅臺酒,有覺得好喝的,也有喝不慣的。
正熱鬧着,忽然遠處傳來某位鳳辣子的笑聲:
“我們來跟神仙討碗酒喝來了!”
衆人轉頭一看,正是王熙鳳,笑着領迎探惜三人來到。
鳳姐兒生得貌美,此刻款款走進燈光中,正如神妃仙子般光彩奪目。
黛玉忙起身迎,笑道:“神仙酒自然是有的,可這酒卻非比尋常,咱們喝得一個個都面紅耳赤,只怕鳳姐姐你們喝不慣!”
探春上前來見過禮,目光落到桌上椅上,先看到了晴雯等人也坐着,再看到桌上擺着一些白色瓶子的酒,另有幾碟加了冰塊的果盤。
嗯?還有一人!
“妙玉姐姐也在?”
惜春高興道,走過去與她見面。
紫鵑幾人對視一眼,便都站起身,笑着說:“二奶奶和姑娘們快來坐下,我們去旁邊桌跟襲人她們一塊喝酒賞月!”
探春朝不遠處看一眼,見那兒也擺了幾桌,襲人,麝月等寶二哥房裡的丫鬟們都在那,另有其他的丫鬟婆子。
再聽行宮內,那些個太監宮女們也在喝着酒,彩燈掛滿四周,四處都是歡聲笑語。
這可比府內熱鬧許多。
探春坐下來,看到往日裡悶葫蘆般的二姐,如今也跟着行酒令起來,滿面的笑容。
“到你了,左邊‘四五’成花九!”
秦可卿手指探春,後者仍未回神,被秦可卿罰了個正着!
“罷罷,我來試試神仙家的酒!”
探春壓下心中念頭,端起酒杯,正欲一飲而盡。
“等等!”楚禎笑着提醒她道:“這酒很烈。”
探春揚了揚眉,不以爲意,袖子遮住嘴邊後,一仰頭將一杯酒喝下。
一股沖天酒意涌上來,辣得使她眼淚鼻涕一起流。
衆人都笑得厲害。
“我說了這酒很烈!”楚禎笑着將一包紙巾遞給她,探春抽了幾張,臉紅紅的背過身去擦。
王熙鳳豪氣道:“我倒要看看這酒有多烈,令官,快些下令!”
秦可卿忙又去抹牌。
衆人都等着看鳳姐兒笑話,誰知她竟一口飲盡,還傾倒杯子給衆人展示,粉面上滿是得意之色。
“鳳姐好酒量!”
楚禎讚賞道。
王熙鳳趁機笑道:“既然我得了神仙的誇讚,那神仙是不是該賞給我一些東西?”
“你想要啥?”
“兩萬——”
她故意延長聲音,惹得黛玉和可卿都看來,楚禎笑而不語,她敢說要兩萬銀子,自己肯定不跟她客氣!
“求神仙賞兩碗沙拉,我叫人送去給老太太!”
王熙鳳改口笑道。
“給老太太?”楚禎看向她。
探春忙解釋說:“楚大爺這兒有新鮮吃食,老太太如今也進園子來賞月了,故而我們來求神仙一些吃食,送去給老太太、太太們。”
迎春,惜春都看來。
她們是抱着任務來的,這事若完成,就能光明正大的留在這喝酒。
楚禎一笑:“我當是什麼事,儘管去廚房撿一些端去老太君那,廚房備有。順便你讓廚房的人送幾樣熱的菜來。”
王熙鳳剛想開口,楚禎又道:“這次叫你辦事可沒有獎賞!”
王熙鳳噗嗤笑了:“神仙的賞自然不能多拿,姑娘們坐着,等我送了東西到老太太那,再回來給神仙賠禮,今晚喝個盡興,咱們不醉不歸~”
衆人只當她說笑,真要不醉不歸,那豈不成留宿神仙府邸?
秦可卿卻拍掌叫好,催她速去速回。
王熙鳳斜瞥她一眼,起身叫上跟來的一衆丫鬟婆子,去廚房拿東西。
衆人繼續賞月吃酒。
酒令膩了,一羣姑娘們跟楚禎圍在一起抹牌,黛玉又一次提起了打馬。
大順朝哪還有人會打馬?
一個時辰後,王熙鳳回來,說老太太已經回去歇息了,她回來跟神仙賞月。
楚禎於是命廚房再上菜,又是吃喝一通,直到四更天,才嚐了妙玉帶來的月餅,楚禎留了兩個明天吃,其餘都讓衆人分吃了。
“夜深了,今晚賞月就到這罷。”
楚禎眼見迎春幾人都在瞌睡,便停下今晚宴席,讓衆人回去。
賈蘭年紀小,早在二更天時就跟李紈回去睡下。
衆人都答應,準備喝杯清茶再回去。
楚禎對寶釵幾人道:“我讓人送你們。”
幾人都知道他要去送黛玉,便起身先告辭回去,每人身後都有幾個丫鬟婆子跟隨,另有楚禎派的幾個宮女太監,路上倒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王熙鳳本也欲走,卻聽秦可卿說:“酒席先別急着撤,我再喝一些,等楚大爺回來再撤走。”
黛玉笑道:“少喝些吧,你和鳳姐姐都已醉醺醺的了。”
“誰說我醉了?”秦可卿嘴硬道。
黛玉猜出她心中所想,便也不多說,跟楚禎還有妙玉一塊往瀟湘館走去——妙玉回櫳翠庵,剛好順路。
到了瀟湘館,楚禎跟妙玉說道:“你等我一會,我送你回去!”
說完,便跟林妹妹進了瀟湘館。
“你去送妙玉……”
黛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楚禎給抱在了懷中,臉蛋兒被他大手撫摩着,使她頃刻間身酥體軟,靠在他懷中。
楚禎未有開口,黛玉卻知道他心意:
今晚雖是熱熱鬧鬧的過中秋,人卻有些多,兩人在宴席上未有多交流。
此刻是難得單獨在一塊的時候,自然是抱在一起親暱。
半晌。
“我去送妙玉了?”
楚禎低頭,在林妹妹光潔的臉蛋上親一口。
“嗯~”
黛玉羞紅小臉,推了一下他:“快些去罷,免得妙玉等急,自己一個人回去。”
“不會!”
楚禎篤定道。
妙玉也有話想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