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唐寅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回到了寧王府的房間裡,躺在自己的牀上,身上蓋着厚厚的棉被。
“奇怪,不是在大街上嗎?怎麼回來了?”
唐寅心中疑惑,他記的爲了讓寧王知道他已經瘋了,他刻意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把這張老臉的豁出去了,畢竟跟造反砍頭相比,丟張老臉不算什麼,可是怎麼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了呢?
唐寅從牀上坐了起來,棉被從身上滑落,看着身上陌生的衣服,這應該是侍衛的衣服纔對,唐寅立即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一定是那兩個侍衛做的好事。
的確是好事,因爲外面太冷了,即使在妓院裡面喝了那麼多酒,也抵不住天寒,不得已,他只能一邊跑一邊裝瘋賣傻,活動活動身子,這樣才能暖和一些,但跑步累呀,他一文弱書生,拼命跑能跑多遠?所以他感謝那兩個侍衛,若不是他們,他這會兒估計不瘋也成死人了。
不過,感謝歸感謝,瘋、傻還是要繼續裝的,爲了能夠早日離開寧王府,唐寅拼了,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掀開被子,下了牀,唐寅深吸了一口氣,推開房門,又跑了出去。
“看姑娘,去看姑娘。”
馬大壯和牛生根跑了一天,累的跟孫子似的,兩人趁着沒人來的時候,倚着牆,坐在地上歇着,眼看就要到侍衛換班的時間,院內突然響起的叫聲把兩人嚇了一跳,當他們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起來,看到剛老實沒多久的唐解元再次跑出來時,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這大爺怎麼又出來了?
馬大壯和牛生根趕緊伸手攔住了要往外走的唐解元。
“唐解元,你又要去哪兒?”
“姑娘,姑娘!”唐寅伸手摟住兩個侍衛的腰,就跟摟姑娘一樣,同時抻長脖子,噘着嘴,往馬大壯的臉上親。
啵!
馬大壯渾身一顫,本來他還在極力的攔着唐寅,避免對方再出去惹事,可是現在突然被唐寅這麼一親,整個人都傻掉了,而另一邊的牛生根在看見之後也呆住了。
馬大壯長這麼大,除了爹媽之外,只被妓院裡面的姑娘們親過,還從來沒有被男人親過,就好像被閃電劈中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姑娘……”唐寅親完馬大壯,又準備去親牛生根的時候,牛生根身子向旁邊一閃,立馬鬆開了唐解元,並站在遠遠的。
“龍,龍陽之好?”牛生根面露驚訝,世人都知道唐伯虎風流倜儻,來寧王府這麼久,也確實表現出了風流的一面,可這突然之間的親密舉動,立即讓他加深了對唐解元的看法。
都說唐解元是江南第一風流才子,現在看來,果然不假。身爲男人,不僅喜好女人,還喜好男人,這般風流,誰能比之?
“跑什麼,快讓我親一下。”唐寅衝着牛生根擺了擺手。
“唐,唐解元,你還是回屋吧。”牛生根結結巴巴的說道。面對敵人,他能夠面不改色,心冷如刀,可面對眼前的唐解元,他卻力不從心。
“怎麼,你要跟我回屋嗎?哦,我知道,你害羞了,對不對?”唐寅笑眯眯的說道。
“唐解元,請你自重。”牛生根一臉嚴肅的說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哼,不走就走,難道我唐伯虎還缺女人不成?”唐寅不在理會牛生根,轉頭衝着馬大壯說道,“還是你好,走,跟我回屋去。”
馬大壯全身一哆嗦,趕緊從唐寅的懷中掙脫開,離的遠遠的,同時一臉驚詫的看着唐寅,聲音顫抖的說道,“唐,唐解元,你要幹嘛?”
“幹!”唐寅點點頭,“還是你直接,我喜歡你。”
馬大壯嚇了一跳,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拔刀,衝着唐寅說道,“唐解元,請你自重,雖然你是王爺請來的貴客,但也不能如此荒唐,如果你真要這樣,那我就……我就唯有一死。”說完,把刀駕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沒意思,一點兒也沒有情趣。”唐寅一邊搖頭一邊失望的說道,“我去外面找姑娘。”說完,跑出了院子。
中午看到唐解元跑出去的時候,不管是馬大壯還是牛生根,兩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追,可是當他們發現唐解元的另外一面時,心中頓時猶豫起來,要不要追呢?追上之後要是被那個了怎麼辦?畢竟是王爺請來的貴賓,打不得,罵不得,要是真被捅了,那以後還怎麼在寧王手下混?
“老馬,咱追還是不追?”牛生根問道。
“追,你趕緊去追。”馬大壯用手捂住剛剛被唐寅親過的地方,說道,“我臉痛,要去洗洗。你先追,我隨後趕到。”
“不行,要追一起追。你趕緊洗臉,我等你。”
“靠,還兄弟呢,真不夠意思。”
馬大壯來到廚房,打了盆水,用手對着剛纔被唐解元親過的地方猛搓,很快臉就被搓轟了,而馬大壯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恨不得把臉上那塊皮搓掉。一邊搓,還一邊唸唸有詞,“噁心,噁心死老子了,真他孃的晦氣。”
“差不多行了,不就被親一下嗎?”牛生根說道。
“放屁,你說的輕巧,既然你不當回事,那你剛纔躲什麼?”馬大壯沒有好氣的說道。
“我那是躲嗎?我那是不想打攪你們,給你們一些私人空間,順便幫你們看門,一旦有人路過,我也好幫你們擋着點。”
“滾蛋。”
又搓了一陣,馬大壯和牛生根兩人才急急忙忙追了出去,不過當他們離開寧王府,站在大街上的時候,卻發現唐解元已經沒了。
“糟了,跟丟了,現在怎麼辦?”牛生根一把大腿,急着向馬大壯說道,“全賴你,要不是你洗臉,也不會跟丟。”
“別廢話,趕緊找,南昌城裡面的各大妓院,一定要把唐解元找到,先去馬家衚衕。”
牛生根嘆了一口氣,也只能如此了。這一天過的,比在兵營裡面還累。
此時的唐寅已經來到了南昌城內最著名的妓院四季春,這裡因一年四季皆是春色而得名,這裡所謂的春色,不僅僅是環境,更是因爲這裡的美女,這裡的姑娘們各個美若天仙,色藝雙絕,別看消費貴,但貴有貴的理由,所以這裡一年四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是達官顯貴經常出入的地方。
雖是冬季,但在四季春的門外,卻盡是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每逢有人進來,一個個立即上前緊緊的抱住,小嘴甜的更是跟抹了蜜似的。
“姑娘。”一聲大叫,唐寅從街上跑了過來,和白天相比,雖然身上換了件衣服,但衣服髒,頭髮亂,跟個瘋子似的。
“哪裡來的叫花子,去去,滾一邊去。”龜公不耐煩的說道,“再靠近,小心揍你。”
“揍我?你個龜公,知道我是誰嗎?我乃江南第一風流才子唐伯虎。”
聽到他的話,門外的幾個姑娘仔細一看,“咦,還真是唐公子。”
龜公一打量,也被嚇了一跳,前幾天這唐公子來的時候,還是風流倜儻的,怎麼今天就變成這幅打扮了呢?
“唐公子這是遇到強盜了?快進來。”幾個姑娘上千攙着唐伯虎的胳臂,把他帶進了四季春。
前幾次來的時候,又是作詩,又是作畫,一身才氣,讓四季春裡面這些色藝雙絕的姑娘心服口服,頗爲欣賞。今天雖然穿的有些另類,但才情是遮掩不住的。若是鄙視一個人,即使身着黃袍,也會被鄙視,若是崇拜一個人,即使破衣爛衫,也會崇拜。
“唐公子,我們姐妹爲你燒水,你先去樓上洗澡……”一個姑娘溫柔的說道,並沒有嫌棄唐伯虎現在的樣子。
“不,我要找姑娘。”唐寅大聲說道,當他邁進四季春的大廳後,突然甩開身邊的女人,衝着一個來尋歡作樂的官吏撲了過去,而且上去就對人家的臉猛親。
啵啵啵!
屋子裡面的姑娘都看傻了,來四季春不找女人,找男人玩?這算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