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吳昌遠到底是怎麼回事？”財富中心附近的一家中餐館，葉瑾坐下之後就忍不住向李大成詢問，雖然吳昌遠已經走了，但是她到現在仍舊是一副雲裡霧裡的樣子。
“怎麼，還沒想明白？”李大成看了葉瑾一眼，笑了笑，給對方倒了杯水，壓壓驚。
“有點兒，但是不確定。”葉瑾說道：“反正我現在滿腦袋都是吳昌遠‘啪啪啪’自扇大嘴巴的畫面，太嚇人了。”
“嚇人嗎？我倒是覺得他做的很對。”李大成笑着說道，“如果不這樣做，要是葉大小姐生起氣來，可不是幾個大嘴巴能夠平息的，不得不說，他很聰明，而且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甚至有高人給他指點。哈哈，我想吳昌遠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惹上你這樣的大人物。”
如果說葉瑾剛纔還不確定，那麼現在聽到李大成一口一個‘葉大小姐’的叫着，心裡就全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吳昌遠一定是從記者那裡知道了她的身份，被嚇到了，所以纔到懷古向她道歉請求饒恕的。
想到這裡，葉瑾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她在a省隱姓埋名，想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和眼光做出一番事業，沒想到還是被人知道了，她相信，這件事不久就會傳遍整個圈子，她在懷古工作的事情，也就不在是什麼秘密了。
不過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這樣也好，至少可以爲懷古減少一些麻煩。
“對了，我記的剛纔吳昌遠說，他已經向佳德總公司打報告，分公司全面推出a省，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葉瑾問道，搞清楚吳昌遠的目的之後，她開始關心另外一件事。
“敢欺騙葉大小姐？除非他瘋了。”李大成有些幸災樂禍，雖然他知道葉瑾不可能打着葉家的旗號出面直接對付佳德拍賣行，但他仍舊想看佳德拍賣行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慘樣。
“不要葉大小姐葉大小姐的叫着好不好？聽起來好像在挖苦人，咱們還是不是朋友啦？”葉瑾嘟着嘴看着李大成說道。
葉大小姐這個名號雖然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但是她並不希望每個人都這麼叫她，這麼看待她。有的人叫她葉大小姐她會認爲是理所應當，但有的人叫她葉大小姐她會覺得特別彆扭，甚至是有些狼狽，李大成對她來說顯然就屬於後者。
她希望李大成把她當成普通人來對待，一個普通的朋友，而不是像京城那些人一樣帶着有色眼鏡，奉承她巴結她。
“好，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李大成衝着葉瑾擺了擺手，然後認真的看着葉瑾問道，“你覺得吳昌遠道歉的誠意怎麼樣？”
“誠意很足，不過有些意外，因爲一直以來，我都想靠懷古的實力來打敗佳德，而不是通過現在這種方式。”說到這裡，葉瑾的神情有些失落，她邊搖頭邊說到，“這和我在京城就沒有什麼區別了，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的成就感。”
“那麼，你不想讓佳德離開？”李大成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如果佳德能夠離開，對我們懷古今後的發展，還是有莫大的好處，所以我現在十分的糾結。”葉瑾擡頭看向李大成問道，“大成，你說我們該怎麼辦纔好？“
“其實你完全不必如此，畢竟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中，想要什麼樣的結果，還不是你一句話？”李大成笑了笑，隨後對葉瑾說道，“不過，有一點我要批評你。”
“什麼？”葉瑾聽見後愣了愣，批評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批評過她，家裡人是，老師也是。
“在我看來，我們懷古的對手應該是佳德拍賣公司，而不是佳德在a省的一個分公司，你把一個分公司當成對手，想要打敗他，我不得不批評你，你的眼界也太窄了，膽量也太小了，實在有違你葉大小姐的名號。”李大成淡淡的說道。
“啊？”目標是佳德總公司？眼界窄？膽量小？
葉瑾被李大成的話給震住了，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在她看來，這根本就不是她膽量小，而是對方的膽子太大。這麼多年來，以懷古現在的實力，對付同城的佳德分公司都鮮有勝場，又有什麼資本去跟佳德總公司去競爭呢？這不是目標，不是理想，而是玩笑，而且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兒大。畢竟，佳德拍賣公司是全國拍賣公司中的龍頭，在國內是能排上前三的，而懷古只在a省和周邊幾個省份小友名氣罷了，到了全國範圍內，也只能算是二流末尾。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有可比性嘛。
李大成卻沒有理會葉瑾的想法，繼續說道，“我的懷古，終將會成爲全國最大的拍賣公司，甚至會成爲全世界最大的拍賣公司，一個佳德的分公司，豈會阻擋的了我們懷古未來的發展？”
全國？全世界？
葉瑾呆呆的看着李大成，喉嚨一動，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吐沫，在她看來，李大成的話這已經超出了開玩笑的範疇，上升到了更高的層次，好聽點兒叫做白日做夢，不好聽點兒叫做吹牛-逼！
是的，她就是覺得李大成是在吹牛-逼！
懷古現在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就會有滅頂之災，何況就算沒有古玩詐騙案這件事，懷古在a省都算不上最大，又怎麼會成爲全國最大，世界最大呢？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把懷古經營成全國一流的藝術品拍賣公司，這已經是葉瑾最大的願望了，即便如此，她都不知道自己爲了達到這個願望要花多少年，而李大成張口就是全國最大世界最大，一家公司在行內成爲全國最大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還想要做到全世界最大，這是準備用幾輩子的時間去達到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吹牛-逼？”李大成突然看向葉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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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葉瑾條件反射的點點頭，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趕緊衝着李大成搖頭，說道，“沒，沒有，我的意思是……”
“沒關係。”李大成笑着說道，“我就是要先把牛-逼吹出去，這樣纔有動力去完成。”
“啊？”
“我從來沒把佳德咱們a省的分公司放在眼中，自然不在意這個分公司是走還是留，不過就咱們a省現在的形勢而言，其實佳德拍賣行的存在，對咱們懷古來說，還是有一定好處的。佳德在全國拍賣行當中屬於巨無霸，它的存在會讓其他拍賣行十分的忌憚，除非是發跡之地，和京滬這樣的超級大都市，否則絕對不會輕易涉足佳德所在的城市。咱們a省作爲古玩大省，拍賣行並不少，但這些年大多都一直被佳德壓着，一旦佳德選擇離開，那麼不僅這些被壓着的拍賣行會迅速崛起，就連其他那些大型拍賣行也會趁機染指a省，到時候咱們懷古恐怕就不是佳德一個對手了，而是腹背受敵。”李大成認真的說道。
其實在吳昌遠剛提出分公司退出a省的時候，李大成是非常高興的，可是在把吳昌遠打發走之後，他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兒，離開公司前往餐廳這一路上，李大成都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這纔會有現在這樣的想法。
葉瑾撇去腦子當中李大成之前吹的那些牛-逼，認真的想着對方剛纔說的，思來想去，都覺得有道理，佳德的存在確實壓着懷古，但是也壓着其他公司，在這種時候，懷古完全不用去擔心其他同行，只把佳德一個當成目標就可以了，可是如果佳德從a省撤了，那麼懷古的競爭對手可就多了，其實仔細想想，懷古之所以能在這幾年發展起來，跟佳德對其他同行的打壓不無關係。打魚吃了小魚，結果懷古這個蝦米得到了機會。
“這麼說來，你是不贊成佳德退出a省嘍？”葉瑾問道。
“恩。”李大成點點頭。
“可是，吳昌遠不是說，他已經向總公司打退出報告了嗎？他能聽你的嗎？”
“他確實不會聽我的，但是他會聽你的，你以爲佳德退出a省這種大事，是吳昌遠一個分公司總經理能夠決定的？這件事肯定是總公司那邊給吳昌遠支的招，這叫捨車保帥，放棄分公司，保住總公司。”說到這裡，李大成又笑了，衝着葉瑾說道，“你也不要小瞧你的名號。”
“是我的家世。”葉瑾糾正道，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總之有些不自然。
“一個人的家世是生下的時候就決定的，所以你也不必爲此而糾結，其實你應該高興纔對，因爲你的家世比絕大多數人都好，投胎可是門技術活兒，你投胎投的好，就有比別人驕傲的資本，這叫贏在起跑線上。”李大成對葉瑾說道。
葉瑾聽到後終於笑了，她知道李大成是在安慰她，所以心裡舒服了許多，“既然你打算讓佳德留下來，那麼你就不怕養虎爲患嗎？畢竟佳德的實力擺在哪裡，如果這一次它不離開，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是我們的對手。”
“我再重申一遍，我從來沒有把佳德的分公司放在眼中，也從來沒把這家分公司當成對手，我的目標是全國，明白嗎？”李大成認真的堆葉瑾說道。
“明白，我明白。”葉瑾有些哭笑不得，步子大了也不怕扯着蛋？
“養虎爲患有些嚴重，因爲對咱們雙方而言，你纔是虎，所以咱們完全沒有必要怕他，而他們在有了這次的教訓之後，相信以後也絕對不敢惹咱們了。”李大成說道，“排除了其他的干擾，剩下的就是真刀真槍憑真本事，在這方面，咱們懷古並不怕他們佳德，至少我不怕。”
聽到這裡，葉瑾終於知道李大成的自信是源於何處了，不過相較對方吹的牛-逼，這個底氣好像也並不是很足，縱使對方背後擁有很多神秘的家族，但古玩縱使有限的吧？就算這些家族再牛逼，能抵得上全國的古玩多嗎？而佳德作爲全國拍賣行的龍頭，他的關係網，可是面向全國的。
對付佳德位於a省的分公司，沒問題，但是對付佳德總公司，問題還是有的。
“怎麼，對我沒信心嗎？”李大成看出了葉瑾的顧慮，其他他剛纔的話，說給誰聽，都會覺得他實在吹牛逼，所以他對葉瑾的反應，也沒生氣，誰讓對方不瞭解他的實力呢？正所謂：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
是的，他現在就是沒人能夠看穿，所以別人纔會覺得他是吹牛逼，而他也樂得被人小瞧，這樣在以後的成功時，才能出現懸殊的反差，讓人大跌眼鏡。
“不是對你沒信心，而是我自己有些心虛。”葉瑾實話實說。
“唉，好歹你們葉家在全國也是能數得上的大家族，你的眼界卻只值侷限於a省，你難道不覺得你的眼界太低了嗎？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的口號，應該是從你的口中說出來纔對，能不能拿出點兒勇氣和魄力？你這點可不像你爺爺。他從來沒被我嚇到我，倒是時常把我嚇的夠嗆。”
葉瑾沒想到李大成這個時候會提起她的爺爺，她怎麼能比得上爺爺呢？在她的心中，爺爺不僅是她的爺爺，還是她的偶像呢。不過，也許是被刺激到了，又也許是覺得男人說的很有道理，葉瑾也覺得自己的眼界似乎低了點而，想當年在京城的時候，怎麼說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怎麼到了a省，膽子反而變小了呢？
“好，你說讓佳德留下，那就讓佳德留下，不過，咱們總不能白白便宜了吳昌遠吧？”葉瑾對李大成說道。
“自然不會，如果佳德從a省撤出，那麼吳昌遠就是佳德的罪人，從此再也不會受到重用，甚至還會被開除，咱們現在幫他留下，繼續擔任這個總經理，他應該感謝我們纔對，而作爲相應的報酬，在關鍵時刻，他得爲咱們服務，讓敵人成爲咱們的手下，這樣一來，咱們在a省就沒有對手了。”李大成壞笑着說道。
“哦，我明白了。”葉瑾也笑了，這哪裡是要把佳德拍賣行留下？這簡直是要把佳德拍賣行變成懷古下面的一個分公司嘛。不過這個想法大膽，霸道，她喜歡。
“怎麼樣，現在還覺得懷古衝出a省，走向全國，是一個玩笑嗎？”
“你是懷古的大老闆，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聽你的。”
李大成身子一軟，一句‘我聽你的’，聽的骨子都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