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富比拍賣行的人怎麼還不來？”人羣中間，葉瑾附在李大成的耳邊小聲的問道，這都過去十幾分鍾了，就算去拉屎也該回來了，可是到目前爲止，一個出來接招的人都沒有。
晾誰呢？場子都砸了還不出來救場？
其實不單單是葉瑾，就連展廳裡面圍觀的人也都十分的好奇，面對上門砸場子的情況，不管是公司還是個人，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在第一時間出來救場，避免事態進一步擴大，也避免臉上挨的巴掌越來越多，可是今天富比的反應，卻讓所有人都納悶起來，要知道富比拍賣行在業界那可是有頭有臉的大公司，在舉辦各類展覽和應對各種突發時間上，都有着極爲豐富的經驗，但就是這樣一家公司，這麼長時間竟然無動於衷，連個出來接招的人都沒有，這算什麼？膽怯了嗎？認栽了嗎？
富比拍賣行認栽？
連頭都不敢露？
是接招，還是慫了，好歹出來露個頭，縮頭烏龜也沒這麼當的，而且這事要是傳出去，富比還不被圈裡面的人笑掉大牙？以後也不用在圈裡面混了。
“肯定想轍呢。”李大成聽見後說道，他剛纔看到姓錢的那小子來來回回在人羣外跑了好幾趟，不知道在忙活什麼，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肯定不會是單純的來看自己的場子被砸那麼簡單。
不過說實話，富比拍賣行的反應讓李大成非常的失望，這就是國內排名前幾的大拍賣行？什麼臥虎藏龍，臥鳥藏蟲還差不多。
“怎麼還不見富比的人來呀，莫非不知道？”
“不知道？開什麼玩笑。這是砸場子呀，多大的事啊，假裝不知道還差不多。”
“展覽開始的時候，我看見富比拍賣行的老闆出席，還親眼看見他走進了展館，難不成半道出去了？可是就算老闆出去了，富比的員工不應該不知道啊，看看那些安保，看看那些掛牌的工作人員，怎麼一個個都站在原地不動？難道他們喜歡被虐？喜歡被打臉？”
“關鍵是，富比找朱大剛去懷古砸場子，懷古的老闆把場子救下來了，可是現在輪到懷古的老闆來富比砸場子，富比卻不接，這算什麼？做賊心虛？”
所謂看眼兒的不嫌事大，圍觀羣衆見到富比無人應戰，紛紛議論起來。富比拍賣行平時給人的感覺是財大氣粗，不管是展覽，還是拍賣會，一出手必然會驚動整個古玩圈，就是這樣一家公司，面對一家小公司的砸場子竟然沒有反應，難道認慫了不成？逃避不能解決問題啊。逃得了一時，逃不過一世，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人。
“看來富比是沒有瞧得上我們，根本不屑跟我們這種小地方來的人玩。”李大成突然大聲的說道，“禮也回了，既然富比的錢程少東家不接，那我就走了。”說着，李大成就要手中的老蜜蠟佛珠收了起來，嘴裡面還一邊說道，“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這下子我算是見識到什麼叫慫貨了。”
如果說之前拿出老蜜蠟佛珠只是砸場子的話，那麼現在說的這句話，絕對不是砸場子，這是直接扇人家的耳光，而且打的啪啪直響。
慫貨？富比拍賣行的人是慫貨？
這話罵的，直接。
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麼狂的。
畢竟不管是拍賣圈還是古玩圈，敢得罪富比的人還真是少之又少，而像眼前這位懷古的年輕老闆這樣明目張膽的得罪的，絕對是頭一號。
牛-逼啊！
懷古藝術品拍賣公司拿出的古玩牛-逼，老闆更牛-逼。
這哪裡是砸場子？簡直就是要拿富比拍賣行開刀，殺雞儆猴。
對於可能產生的種種後果，李大成卻不以爲意，你們不出來接招？那我就逼你們出來接招。拿出件佛珠，日後你們可以狡辯是交流是切磋，現在罵你們了，若是還不出來，看你們以後怎麼解釋。
“等等。”
就在李大成和葉瑾要走的時候，人羣后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讓整個展廳立即安靜了下來，因爲許多人已經看到了，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富比拍賣行的總經理，同時也是富比拍賣行的少東家錢程。
富比拍賣行總經理在這個時候出現，肯定不是來歡送懷古老闆的，而且看這位少東家臉上的表情，冷笑，嘲諷，一瞧就是來應戰的，而且瞅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戰意很濃啊。
好，有好戲看了。
本來覺得無聊的人們，瞬間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興奮的不得了，等了這麼長的時間，好戲終於上演了，今天這票，沒白買，要知道砸場子這種事，可不是隨便就能夠看到的，更何況是砸富比的場子？
“呦，這不是富比拍賣行的少東家嗎？”李大成停下了腳步，眯着眼看着從人羣后走過來的錢程，似笑非笑的說道，“看來有些人就是賤，不罵不出來呀。”
“你罵誰賤呢？”錢程眼睛一瞪，走了過去。他的臉有些紅，額頭上有些汗，說起話來也有些喘，像是做過什麼劇烈運動。
“誰接，我就罵誰。”李大成淡定的說道，並沒有因爲在對方的地盤上就收斂，態度依舊十分的囂張，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中。
“你……”錢程想要罵人，可是在看到周圍的圍觀羣衆之後，立即把到了嘴邊的話嚥到了肚子裡面，他知道現在不是跟對方吵架的時候，於是說道，“我不出來，只是想看你這跳樑小醜能表演多久而已，莫非你還真以爲我們富比怕你不成？”
從鄭叔那裡拿到了翡翠佛珠，他現在是底氣十足，根本不怕對方來砸場子，他甚至希望對方月嘚瑟越好，嘚瑟的越歡，摔的越疼，摔死這王八蛋纔好。
“我來這裡，可不是爲了跟你逞一時口舌之快，招兒已經亮了，趕緊接吧，別在哪裡嘰嘰歪歪的，像個娘們兒。”李大成撇撇嘴說道。
錢程氣的嘴角抽了抽，到底誰逞口舌之快？到底誰在嘰嘰歪歪？
“哼，你得意什麼，不就是一串老蜜蠟佛珠嗎？”錢程從兜裡面掏出一個精緻的木質長條盒子，然後緩緩的打開，裡面的寶貝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綠色，鮮豔明媚的翠綠色。
“啊，翡翠！”
“是翡翠佛珠！”
人羣中發出一聲聲驚呼，比之前看到蜜蠟佛珠時的聲音還要大。
“還是玻璃種，翡翠當中的極品，價值連城啊。”
“快看，還有一個翡翠佛頭，太漂亮了。”
看到衆人驚訝的表情，錢程心中十分的得意，雖然是臨時借來的，但是這種事，只要不說，誰又會知道呢？
“這是一件清晚期的翡翠佛珠，傳說是慈禧太后，也就是老佛爺生前的寶貝，上面一共有一百零八粒翡翠珠子鑄成，每一粒翡翠珠子都達到玻璃種級別，是佛珠中，也是翡翠中難得的極品。”錢程大聲的說道，生怕在場的人聽不見似的，就差用大喇叭廣播了。
當然，這些話只有後半句是真的，前半句完全是假的，這確實是一件皇室翡翠佛珠不假，至於是不是慈禧太后的，這事誰也不知道。不過，誰讓他們是富比拍賣行呢？富比拍賣行就是拍賣界的標誌，他說是誰的，就是誰的，更何況他說的時候加上了‘傳說’兩個字，到底是誰傳誰說的，沒人說的清，僅供一個參考而已。
想砸我們富比的場子，門兒都沒有。錢程心裡想到。
李大成的表情淡定如常，並沒有爲那串同樣來頭兒很大的翡翠佛珠而驚訝，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富比畢竟是圈內一流的拍賣行，如果什麼都拿不出來，怎麼在拍賣圈裡面混？
這纔像點兒樣！
“怎麼樣？”李大成小聲的對身邊的葉瑾問道，他想聽一下葉瑾這個行家的想法。
“不錯，確實是一件非常罕見的翡翠佛珠，不過是不是慈禧太后的就說不準了。”葉瑾小聲的說道，在看到那串翡翠佛珠的時候臉上也僅僅是露出一點點的詫異，而且轉瞬即逝，因爲她知道，在李大成面前，這串翡翠佛珠，也根本不夠看。
李大成明白葉瑾的意思，就是說這串翡翠佛珠單從價格來說，確實很高，甚至要高過他手腕間的這串蜜蠟佛珠，至於來歷，多半是假的，但是由於沒有證據，對方又是‘傳說’，所以沒法反駁，而且如果在這一點上糾結，也很容易引起對方發難，畢竟他們這串蜜蠟佛珠，也傳說是順治皇帝出家時用過的，是他們先傳說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李大成暗自撇了撇嘴，如果不是怕嚇着人，他真想用微信連線納蘭明珠，讓在場這些人都知道，他手中這串蜜蠟佛珠確實是順治皇帝出家時用過的，同時也連線一下慈禧太后，問問對方到底有沒有這麼一串翡翠佛珠，只可惜超級微信是一個絕對不能暴露的秘密，要不然……
“喂，李老闆，你這招兒我接的怎麼樣？”錢程看着面無表情的李大成問道，“是不是傻眼了？告訴你，別以爲你們懷古上了幾天頭條，就自以爲是拍賣圈中的老大，竟然敢來砸我們富比拍賣行的場子，你還真是不自量力啊。”
錢程洋洋得意起來，他接受富比拍賣行總經理這個位置的時候，富比拍賣行已經成爲拍賣行中的佼佼者了，所以在富比的這些年，他還從來沒遇到過砸場子這種事，而今天，終於來了一個砸場子的，而且這麼輕鬆的就被他化解了，這要是傳出去，他的名氣在拍賣圈裡面還不大漲特漲？看誰還敢小瞧他。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不送了。”錢程說道，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勝利者，而失敗者的結局，自然是要滾蛋，滾的越來越好。
“用不着送，因爲我還沒想走。”李大成淡笑着說道，“翡翠佛珠，不錯，但也緊緊是不錯的級別，離珍品還有很大的差距。”
“哦？李老闆的蜜蠟佛珠，不如我這串翡翠佛珠，如果我這串翡翠佛珠只是不錯，那麼李老闆的蜜蠟佛珠連不錯都達不到。”錢程說道，“而且我想知道，李老闆心中的珍品佛珠，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李老闆，能不能拿出一件來，讓我們長長眼？”錢程說完就笑着看着李大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他的話不可謂不毒，那意思就是說，有就拿出來，沒有就別在這裡瞎嗶嗶。李大成要是拿不出來，臉可就丟大了，如果拿出來，他還真就不信對方能拿出來。
“巧了。”李大成笑着說道，“我今天還帶着一件，本來不想外露的，既然你都說了，讓我就讓你長長眼。”數着，開始接衣領釦子。
什麼？
錢程一怔，還有？
之前就已經被人訂製走了一件嘎巴拉佛珠，剛纔又亮出了一件老蜜蠟佛珠，現在又要往外拿，你-他-媽是搞佛珠批發的嗎？身上戴着那麼多佛珠幹什麼？這得是幹了多少壞事，纔在身上戴這麼多的佛珠來祈求保佑啊。
圍觀羣衆也都愣了，看到錢程拿出翡翠佛珠的時候，本以爲好戲已經畫上了句號，可是誰能想到，峰迴路轉，這位李老闆竟然還有後手，而且聽對方的意思，似乎比錢程手中那串翡翠佛珠還要好。
額的神呀！
難不成，懷古這位神秘的年輕老闆的真實身份是哆啦a夢不成？想要什麼就能掏出什麼？要不然該怎麼解釋？實在是太詭異了。
全程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盯着‘哆啦a李’看，想要知道比翡翠佛珠還要好的佛珠到底是什麼。難不成是鑽石佛珠？從來沒聽過。
只見這位李老闆解開衣服釦子，然後把手伸了進去，摸了兩下，然後緩緩的掏了出來。
“我-草！”
雖然古玩是文化是藝術，在場的也算是半個文化藝術人，但是在看到掏出的‘東西’之後，還是驚歎的罵出了髒話。
此時，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眼珠子往外飛，哈喇子往外流，心中一萬個草泥馬路過。
好大！
好粗！
好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