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不是沒有打撈公司和打撈船隊,但是在職業遠洋打撈方面還是一片空白。
一是因爲國際海域情況複雜,有時甚至需要跟多個國家打交道,涉及方面太大,不論是公家的船隊還是私人的船隊都不會隨意出入,即使明知道某片海域有可能存在沉船,也會因此無法進行打撈。
二是因爲遠洋打撈船隊的花費較高,除了日常僱傭船員和船體維護之外,還有收集信息,購買設備,如果沒有雄厚的資金是絕對無法支撐下去的,由於這是一種看不見的‘運氣’投資,結果就導致鮮有人會掏錢,甚至會被許多人看成是一種打水漂的行爲。
所以至今爲止,還沒有華夏的遠洋打撈船隊在國際海域上打撈到財寶的事情生,即使是早些年鬧的沸沸揚揚的‘南海一號’,也是在境內海域。
李大成把自己在歐洲遊歷,並僱傭船隊進行打撈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把唐振華和許兩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國內有錢人不少,但有這麼大魄力的還真是不多見,讓那些人買地蓋樓行,讓他們去海里面撈東西,這就困難了。
唐振華和許以前還疑惑懷古的古玩都是哪裡來的,現在聽人家李老闆這麼一說,頓時覺得在懷古的拍賣會中出現什麼都不在令他們意外了,看看人家這魄力,人家這運氣,出去一趟就是一船的財寶,比那些什麼販毒倒賣軍火還賺錢。
“李先生,其實這件事你多慮了,你所說的在國際海域打撈所得的分配問題,在咱們華夏同樣適用,只是國內沒有私人的遠洋打撈船隊,也沒有這種事生過。”唐振華笑着對李大成說道,同時也是爲了安撫對方,解決對方心中的顧慮。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李大成聽見後說道,“不過對於沉船上的財寶,我要有絕對的分配話語權。”
“這個你可以放心,你把沉船捐贈出來,我們總不能讓你吃虧寒心不是?”唐振華說道,“而且我剛纔已經聽許主任說了,你會把沉船還有瓷器捐出來,金器銀器留着對嗎?其實在我看來,那些瓷器的價值,要遠遠高於那些金器銀器的價值,如果你真打算這樣捐,真的要估起價,你說不定還吃虧呢。對了,我能問一下,你爲什麼不要那些陶瓷,而是想要那些金器銀器嗎?你是搞拍賣的,應該很清楚,瓷器在國內古玩市場是非常受歡迎的。”
唐振華對這件事非常疑惑,在國內拍賣中,瓷器成交價過億的很多,但是金器和銀器卻鮮有過億的,這事恐怕就連外行人都知道,更何況對方還是拍賣行的老闆?不會連這麼簡單的事都不知道吧?可既然知道,又爲什麼會這樣選擇呢?莫非那些金器和銀器當中還隱藏着着秘密?
其實在李大成看來,陶瓷雖然值錢,但是對他來說,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金器銀器就不同了,級微信中傳送不過來,這也導致他身邊根本就沒一件金器和銀器,所以對他來說,金器和銀器要比瓷器更加的重要。
“其實就個人而言,我還是非常喜歡金器銀器的,而且在這艘沉船裡面,確實有幾件不錯的金器,市面上非常罕見,我打算拿到拍賣行中進行拍賣,我也知道瓷器值錢,但是如果這麼多的瓷器一下子全部進入市場,勢必會對古玩市場中的瓷器帶來一定的影響,到時候得罪了那麼多人,我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在我看來,捐給你們京城博物院再合適不過了。”李大成笑着說道,到時候錢是有了,卻把圈內人全都得罪了,他以後還吃不吃這行飯了?他可不想把以後的路全部堵死,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走精品路線,細水長流。
當然,李大成也留了一手,那就是從沉船這批瓷器當中挑選出來一些簡直連城的出來,同時將其他沉船上的一些金器銀器混入到這艘沉船的金器銀器當中,所以總體上來說,他並沒有吃多大虧。
聽到李大成的話,唐振華感慨道,“李先生,你說的不錯,如果有數千件瓷器流入市場,到時一定會對市面上的瓷器價值帶來嚴重的影響,你這麼年輕,就能考慮到這些,沒有被金錢矇蔽雙眼,實屬難得。”
向京城博物院捐贈古玩的人不少,有捐一件的,有捐幾件的,但是一下子捐數千件的,確實從來都沒有過的。
“我沒你說的那麼偉大,這不是不想便宜外人嗎。”李大成被誇的有點兒不好意思了,於是便說道,“咱們還是說說運送的事宜吧。”
唐振華點點頭,然後說道,“李先生,你看這樣行嗎?你將沉船運抵公海,到時我會和有關部門聯繫,以水下考古調查的名義,派出船隊出海,並在約定海域完成交接,在將沉船拖至上岸,並對沉船中的物品進行清點之後,我會以京城博物院的名義將船上的瓷器金器銀器運抵京城,到時再跟有關部門聯繫,將金器銀器送到你的公司,你看怎麼樣?”
“行。”李大成聽完後說道,“不過我的船在英國,抵達咱們這邊還需要一段日子。”
“沒關係,我們能等,只要你能把沉船拖過來。”唐振華說道。
“這個你放心,保證沒問題。”
李大成說的輕鬆,但是唐振華卻聽的心驚,從英國到華夏這麼遠的海路,不知道要停靠多少個國家的港口,途徑多少個國家的海域,即使如此,在沒有證件的情況下,也能將沉船運到華夏臨海附近?這得多大的能耐啊,反正換做是他,絕對做不到。
“李先生,我代表博物院感謝你。”唐振華緊緊的抓住李大成的手,沉船還有數千件瓷器,如果這些東西真能運抵京城,那對整個考古界來說,絕對是一件重大的事。
“唐院長,李老闆。”一旁的許這時開口說道,“沉船是運到了,但是總得有個由頭吧?憑空多了這麼一艘載着數千件瓷器的古沉船,不管是對國內還是對國外都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們說呢?”
“恩,確實如此。”唐振華點點頭,隨後看向李大成問道,“李先生,你覺得怎麼說好呢?”
是呀,總不能說是從歐洲偷偷運過來的吧?這事要是報道出去,麻煩可就大了。
李大成想了想,說道,“就說是我們懷古在海上絲綢之路上現的,並聯合京城博物院將沉船打撈上來,沒問題把?”李大成說完看向唐振華。
“沒問題!”唐振華笑着說道,這說法雖然有給懷古打廣告的成分,但又何嘗不是爲他增加功績呢?
說起來,自己上任也有幾年的時間了,除了幾次私人捐贈之外,也沒什麼重大的考古現,如果能在打撈沉船的事情中加上京城博物院,那又何嘗不是他的功績呢?眼前這年輕人不僅是給京城博物院送了一份禮,同時也是非他本人送了一份大禮,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那就這麼定了。”李大成說道,“回去之後,我會立即安排,爭取在三四月份將沉船託送至外海,至於交接地點,到時候你們再告訴我。”
“好。”唐振華應道,雖然時間有些長,但他也能夠理解,畢竟是走海路,從英國到華夏怎麼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更何況還要拖着一艘沉船,而且他這邊也需要足夠的時間去準備,拖拉古沉船,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方方面面,必須向上面報告才行。
李大成離開了京城博物院,唐振華親自送出門,這樣的待遇在京城博物院不多見,不過就李大成做的這些事,唐振華認爲對方確實配得上。
車子開出京城博物院不遠,李大成就在路邊停了下來,掏出手機翻找出一個號碼,然後按了過去,很快,電話就通了。
“李,是你嗎?”話筒裡面傳來一個充滿了驚喜的聲音。
李大成聽見後卻是一愣,看了看手機上撥打的號碼,在確認自己沒有打錯之後,這才說道,“老羅,你別嚇我啊,你突然對我這麼熱情,我可受不了。”
不錯,這個電話就是給羅西打去的,記的當初在一起出海的時候,兩人可沒少詛咒對方,幾個月不見,怎麼連話音兒都變了呢?
“李,真的是你?你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難道你已經到了意國?你在哪兒,我現在就去接你。”羅西十分急切的說道。
“一個電話而已,至於這麼激動嗎?還有,我在華夏,沒在意國。”李大成說道,對於羅西的熱情,他一時間還真有點兒受不了,不過對於對方的變化,他還是能夠理解的,其實對方不是對他熱情,而是對出海打撈財寶這件事熱情。
“哦。”羅西迴應了一聲,聲音當中透着幾分失望。
“跟你說件事。”李大成沒有理會羅西在態度上的變化,繼續說道,“還記的咱們在印度洋上打撈的那艘古沉船嗎?”
“咱們在印度洋上不是打撈了好幾艘嗎?”
“我說的是最大的那一艘,保存最好的那一艘。”
“我想起來了,你想幹嘛?”
“用你的遠洋打撈船隊,幫我將那艘沉船連同船上的東西拖到華夏。”李大成說出了這個電話的目的。
“什麼?拖到華夏?你想幹嘛?”羅西好奇的問道,在打撈的那幾個月中,大多數的沉船都在搜刮完上面的財寶之後,從新丟進了海里,只有少數幾艘被打撈船帶回了港口,當時他就奇怪,留那些破船有什麼用,更何況是從英國拖到華夏。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放心,租金少不了你的。”李大成懶得跟羅西解釋。
“李,你這麼說我就不高興了,咱們是什麼關係?是親戚,你是我妹夫,這種小事,我怎麼能收你的租金呢?自家人的事,當姐夫的幫你跑一趟又能怎麼?再說,我也想去華夏看看。”羅西突然一改話鋒,對李大成叫得非常親密。
李大成卻聽的渾身不自在,肉麻的直起雞皮疙瘩,“別叫我妹夫,我跟你妹是清白的。”
“那還不是早晚的事?”羅西笑着說道,聽聲音就好像古代春園裡面的龜公正在向來的客人介紹園子裡面的姑娘似的,殷勤的不得了。“妹夫,你回華夏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是不是也該回來繼續咱們的打撈財寶大業了?”
靠!
李大成在心裡暗暗的比試了一下將自己妹妹出賣的羅西,就知道對方肯定是爲了這件事,“你不是已經分到很多財寶嗎?做人不能太貪得無厭,再說,我這邊的事情還沒辦完呢。”
“我是分到不少,可我不是聽你的,爲了改變父親對我的印象,將那些財寶都上交給了家族嗎?跟你說實話吧,前些日子,我父親秘密召見了我大哥恩裡克,聽家裡的僕人說,恩裡克被父親帶進了家族密室,雖然不知道在裡面說了什麼,不過恩裡克在出來的時候非常高興,據我父親身邊的一位親信對我說,父親已經決定將家主之位交給恩裡克。”
“將家業交給長子很正常。”李大成淡淡的說道,這事就算放到國內也是合情合理,這也是避免子女爲了爭奪家產而導致家族分裂的最好的選擇。
“問題是恩裡克心狠手辣,如果他繼承了家族族長之位,肯定會排除異己,剝奪我手中掌握的船隊,到時我恐怕真要在大西洋上的某座孤島過完餘生了。”
李大成的眉頭這時皺了起來,如果真如羅西所說的那樣,遠洋打撈船隊被剝奪了,那他以後跟誰合作?海里面還有很多財寶在等着他呢。
“就算你父親將族長的位子交給你大哥,但你也是他的兒子,不至於什麼都不分給你吧?”李大成問道。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爲了保持族長的權威,也爲了保持整個家族的繁榮,在確定家族族長之後,其他的兄弟姐妹都會從家主的核心產業中剔除,聽說福瑞德,也就是我家的老三,即將被父親安排到一家位於北歐的魚罐頭廠,要知道福瑞德以前可是負責造船廠的,那可是家族中的主要產業之一。”羅西說道,“爲了不至於被配到更遠的地方,這段日子我上交了很多箱財寶,每次父親都很高興,可除了誇獎之外,什麼都不說,而我手中的財寶已經不多了,你要是再不回來,估計我連養老錢都沒有了。”
“靠,那麼多的財寶都無法讓你父親將族長之位傳給你?你分到的那些,少說也有幾億歐元了吧?”
“恩裡克負責家族所有的地下生意,你知道一年會給家族帶來多少錢嗎?幾十億歐元都不止。”羅西邊嘆氣邊說道。
“幾十億歐算個屁呀,我能拿錢把臺伯河給填上,你信不?”李大成不屑一顧的說道。
“我信有什麼用,你得給我,讓我父親,讓家族的人看到啊。”
“廢話,我跟你又不是一夥的,我憑什麼把自己的錢送給你?”
“我是你姐夫啊。”
“滾!”李大成沒有好氣的罵道,不過這事還真不能掉以輕心,他還真得認真的去想想,“這樣吧,過段日子我去趟意國,如果你父親真的要把族長之位交給你大哥,那麼咱們還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才行。”
“你來?那真是太好了。”羅西興奮的說道。
“別高興的太早,當初我臨走時讓你辦的事,你都辦好了嗎?”李大成問道。
“放心,正辦着呢,再過一個月肯定能夠完成。”羅西說道。
“你要是把這件事耽誤了,那你就真要在孤島上度過餘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