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人馬到得城門口時,城門已然打開。最好的全本小說網站
卻是時遷帶着幾個身手利落的嘍囉攀上城牆,進入城內打開了城門。
鄆城縣原本便是個土城,又久承太平,城牆缺少修繕,因此時遷等人沒費什麼功夫,便進了城。
雖然晁勇說時遷是個俠盜,但衆人始終瞧不起樑上君子。時遷又沒有參與劫生辰綱之事,因此在晁蓋一起上山的頭領中排位最後。
原來的梁山頭領杜遷、宋萬、朱貴不知底細,才讓他免去最後一位的命運。
水滸中時遷盜甲,引得徐寧上山,破了呼延灼連環馬,後來屢次入城做內應,功勞可謂不小,但最後一百單八將排名時,卻是倒數第二位。最後一位則是段景住,與倆人偷盜的歷史不無關係。
在替天行道的好漢邏輯中,偷盜是最卑劣的,明刀明槍的搶劫倒是可以算作好漢行徑。
時遷也可以感覺到衆頭領暗地對他的排斥,因此往ri都是緊跟晁勇步伐,這次出征晁蓋雖然沒有點他將令,但他也跟着晁勇一起下山了。
“宋萬守住此門,不得放任何人進出,劉唐去西門、阮小五去南門、阮小七去北門,其餘人隨我去縣衙。”
分派已定,梁山人馬迅速分成五隊。
大隊人馬入城,頓時引得一陣犬吠,不少人咒罵着起牀。
一個更夫走到城門附近,正好撞見梁山兵馬進城,看到這許多人拿着明晃晃的刀槍,轉身便跑,一邊跑,一邊不忘敲鑼喊道:“強盜進城了。”
一串淒厲的尖叫劃破夜空,引得剛剛寂靜的夜頓時添了許多動靜,不少剛剛開門要看個究竟的人,迅即關上房門,躲了起來。
咒罵的人們也頓時緊閉嘴巴,不敢再出聲,生怕惹來強盜注意。
時遷看着連滾帶爬的更夫,道:“哥哥,我去追他。”
晁蓋搖頭道:“不用管他,我們直奔衙門便是。”
說完吼道:“梁山好漢進城,替天行道,衆鄉親不要怕,只要閉門不出,梁山人馬不會去打擾你們。若有趁機爲非作歹的,殺無赦。”
晁蓋本就嗓門大,加上此時夜靜,一聲大吼,正如旱地炸雷一般,城中各處清晰可見,頓時讓黑暗中的sāo動少了不少。
最近梁山替天行道的事情早已傳遍濟州,不少百姓私底下都拍手稱快。
普通百姓安心的同時,不少深宅大院卻突然亮起燈火來,他們自然知道梁山替天行道的對象是誰。
晁蓋大喊一聲,便道:“勇兒,你和衆頭領帶人分頭佔領各處,我帶人去請你宋三叔。”
晁勇沒想到晁蓋一進城便想去請宋江,趕忙勸道:“如今我們是賊,宋三叔是官,只怕宋三叔未必肯和我們一同落草。”
晁蓋搖頭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晁勇見晁蓋主意已定,也只好道:“爹爹試試也好,只是萬一宋三叔不肯,爹爹這樣大張旗鼓的去了,ri後落到官府耳裡,恐怕害了宋三叔。”
“你說的也對,爹爹卻不能做這不義的事情。”
晁蓋皺眉思考了一下,道:“這樣吧,我一個去請你宋三叔,不要驚動鄰里便是。”
晁勇見晁蓋這般堅決,也只好無奈的搖搖頭。
卻說當ri新任縣令時文彬收到濟州文書,要調縣裡都頭帶土兵去濟州防備梁山賊人,當下瞞了縣衙衆人,只是讓朱仝、雷橫帶土兵去濟州,自己無事人般每ri處理公務。
卻是他職責在身,若棄縣而走,保的xing命也逃不過朝廷責罰,雖然有宋以來,朝廷不殺文人,但若沒了前程,與死何異。
因此他只能強裝無事,若是能騙過樑山賊人,便算度過一劫。若是走漏消息,縣裡鄉紳富戶必然搬遷,到時引來梁山賊人,他的仕途xing命也就難保了。因此瞞了滿縣人,便是朱仝、雷橫也只知道他們是州里調令,並不知道爲何而去,又要去多長時間。
梁山離鄆城縣也有數十里,時文彬原本以爲只要不動聲sè,便是梁山知道縣裡土兵出城,也未必知道他們是去州里,梁山未必敢大舉來犯。怎知梁山已經整合了濟州閒漢,整個濟州局勢都在梁山掌握之中。
這ri,時文彬照常處理完公務,回到後宅,正慶幸又捱過一ri時,便聽得晁蓋一聲喊。
時文彬知道終究還是沒有瞞過樑山賊人,嘆口氣,整理好官服,又回到大堂端坐,靜靜等待。
上次來縣衙時,晁勇是帶着好奇和謹慎來這裡交地契。這次卻是以佔領者的身份到來,一進衙門便見大堂上正襟危坐的時文彬。
晁勇玩味的看着堂上坐着的人,穿的官服和前次自己見的知縣一般,想來應該便是新任的知縣時文彬,有這般膽量坐在大堂,倒也難得。
時文彬只是看了一眼晁勇,便看向林沖,喝道:“你等先者劫了蔡太師生辰綱,次又殺害官兵,已是犯下彌天大罪,如今怎敢再來侵略縣治,不怕朝廷大軍圍剿嗎我聽聞你們在梁山替天行道,並不侵害百姓,也是當世豪傑。你們若退去,我可上書朝廷,招安你等,去了你們賊寇之名,ri後邊疆有事,你們也可爲國出力,留名青史,如此方爲豪傑所爲。”
晁勇聞言,笑道:“如今朝廷不明,jiān臣當道,便是招安了又能落得什麼好下場。我這位哥哥先前便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也是當世豪傑,只因那高衙內窺伺嫂嫂,險些被高俅那廝害的家破人亡。如今朝廷宰輔盡是高俅之流,正是報國無門。你也不用多說,我等此來只取那些害民大戶財富,他們有錢有勢,想來你平ri也拿他們沒辦法。這遭我便替你把他們都解決了,也算爲地方除害。來人哪,給我把這知縣請到後面去,回頭一同帶上山。”
時文彬這才發現自己彷彿看錯人了,領頭的不是那豹頭環眼的大漢,而是這個年輕後生。
時文彬看晁勇已經無意和他說話,也不想丟了氣節,甩了甩衣袖,徑自向大堂外走去。
晁勇分出幾隊人佔領糧倉、甲仗庫,又派一隊人上街巡邏,以防有人趁亂擾害百姓。
晁勇坐鎮縣衙,居中指揮。
“勇哥兒,好消息,在甲仗庫居然找到五張神臂弓。”
晁勇正坐在大堂上閉目養神時,便見林沖興沖沖的拎着一個三尺多長的弩進來。
上次濟州廂兵攻打,梁山也繳獲了五張神臂弓。
神臂弓弓身不過三尺三,shè程卻達二百四十多步,不似牀子弩那般龐大,是戰鬥時少有的比較容易攜帶的遠程武器。
梁山衆頭領見過神臂弓威力後,也是大爲喜歡,只是神臂弓設計jing巧,山上的匠師無法複製,只能仿做些箭只。
晁勇接過神臂弓,細細一看,果然和先前山寨繳獲的一般無二。
“除了五張神臂弓,甲仗庫還有三百張黑漆弓,刀、槍、盾牌也有數百。”
梁山雖然也有幾個會做武器的匠戶,但匠人不多,所出甚少,雖然晁蓋上山後便派人四處收買,但兵器依然短缺,所以剛纔林沖親自帶人去甲仗庫查看。
晁勇喜道:“有此收穫,便不虛此行了。”
兩人正說間,只見晁蓋有些掃興的進來。
林沖迎上前,道:“哥哥可請到宋公明”
晁蓋搖頭道:“我去了他住處,卻沒找着他,也沒敢去驚動四鄰。莫非他回宋家莊了。”
林沖笑道:“這事容易,那知縣被勇哥兒請到後面去了,一問便知。”
晁蓋對縣令卻沒宋江那般熱情了,轉頭對門外一個嘍囉道:“你去後面問問。”
那嘍囉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回來道:“稟天王,那知縣說兩天前宋家莊來信,宋太公身體不適,宋押司告病回家照料老父了。”
“原來如此,我與宋三郎交好,宋太公身體不適,我也該去看望,順便請了他們一家老小上山。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豈不快活。勇兒,明ri你和林教頭打點縣裡事情,我親自去請你宋三叔。”
晁勇點頭道:“縣裡有林大哥和我,爹爹大可放心。方纔我已經讓人在後面收拾出幾處房間來,爹爹一路勞頓,請去後面歇息吧,我在此帶一隊人值守便可。”
晁蓋見晁勇安排的井井有條,也是大爲滿意,看着已經有些睏意的晁勇,笑道:“你也累壞了,還是我在這裡盯着,你去歇息吧。”
晁勇笑道:“孩兒年輕力壯,一會無事了,打個盹便好了。爹爹明ri還要去宋家莊,少不得鞍馬勞頓,這裡有我和林教頭看着,爹爹便去歇息吧。”
林沖也道:“有我和勇哥兒在,天王只管放心。”
晁蓋見林沖這般說,也只好囑咐兩句,先去歇息了。
次ri一早,晁蓋便帶了兩個貼身伴當悄然出城。
晁勇則安排人馬按照探子早已蒐集的城中害民富戶劣紳信息,挨家挨戶搬取錢糧。
城中十惡不赦,民怨極大的劣紳,由晁勇所領的執法隊當衆斬殺。各路人馬原則上是不許傷害人xing命,以免傷及無辜,但遇到阻礙,也可便宜行事。
晁勇帶人巡視了一圈,並沒見着什麼濫殺無辜之事,便擋不過炎威,回到縣衙休息。
“少爺,寨主回來了。”
晁勇正在大堂閉目養神間,晁三進來報信道。
晁勇可是深怕晁蓋把宋江請上山,水滸中這廝慣會拉攏人心,又力主招安,上山也是一個隱患,只是他也不好和晁蓋明說,只能祈禱宋江如水滸中一般聽宋太公話,不要落草壞他大事了。
晁勇出的大堂,見晁蓋一副掃興的樣子,心中頓時暗喜,只是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問道:“爹爹,可請着了宋三叔”
晁蓋搖頭道:“我去了宋太公莊上,卻被宋太公攔在門外,只說他與宋賢弟已無關係。平ri並不往來,他身體也並無不適,宋賢弟不曾到他府上。若是往ri,他便請我進莊吃茶,如今我等上了梁山,他卻是拼了xing命也不敢讓我入莊。我又不好用強,只好無功而返了。”
晁勇想了想,道:“如果宋太公身體無恙,宋三叔歸家之說恐怕只是託詞。爹爹上山後,朱貴頭領便整合了濟州閒漢、潑皮做耳目。先前這濟州閒漢、潑皮本就以爹爹和宋三叔爲首,梁山的動作顯然瞞不過宋三叔。那新來的知縣以爲能擺個空城計,宋三叔卻知道鄆城縣的虛實瞞不過樑山,想來是不願意與爹爹碰面,才故意躲了出去。”
晁蓋聽得晁勇分析,也覺有理,點頭道:“也是,他是清白之身,怎肯與我們落草。便是我們沒做下那生辰綱之事,也不願意落草爲寇。罷了,罷了,從今而後,我做我的大王,他做他的公差。”
晁勇見晁蓋不再招惹宋江,心中一塊大石也放了下來。魂穿後,他身體可謂變態,不怕武藝高強之輩,就怕宋江這等厚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