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一鳴威脅的話語出口,影魅語氣一滯,她實在沒想到,李一鳴忽然會如此強勢,那淡淡的殺意雖不明顯,但去實實在在,對方是真的動了殺心。
李一鳴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對方,眼眸中的殺意一點點的凝聚。對李一鳴來說,他方纔已經想的非常透徹,影魅的仇恨根本不存在化解的可能,而影魅能出現在這裡,來意明確。既然是來殺自己的,他就沒道理退讓,對護道者,李一鳴從不手軟。
“好看嗎?”柔弱的聲音從內堂傳來,少纖換好服裝,倩影生蓮的走到衆人面前。
李一鳴慢悠悠的轉身,在看清少纖的樣子時,忍不住眉頭一挑,其靜鬆生空谷,其豔霞映澄塘,其神寒江映月,其態雅韻天成。
在這一刻,李一鳴終於認識到百萬求衣的意義,僅僅只是換了套衣服,眼前的少纖卻是判若兩人。先前的少纖容貌可親,但難免帶了一絲刻意,而此刻的少纖韻味內斂,氣質飄渺。黑白長衫飄逸,嫵媚中帶着聖潔,木質盤扣古樸,清雅內透着端莊,陰陽魚浮紋靈動,隨着少纖的轉身微波遊走,朦朧中更添一份神秘。
“美到喪心病狂。”李一鳴由衷的讚賞。
“再漂亮也不是你的,脫下來。”陰冷的聲音忽然暴起,影魅身影一晃,少纖腳下的影子一陣扭曲,一隻漆黑的利爪從影子中探出,直接抓向少纖。
“找死!”賽高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右腳輕輕一踏,一抹黃光亮起,少纖腳下的大理石地板隨之一顫,快速的蠕動起來。
“嗯……”端坐在沙發上的影魅臉色一僵,那隻穿透虛無的利爪一閃而逝,彷彿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我……”少纖對腳下的變化豪無所查,但感受到現場壓抑的氣氛,略微的擔憂的掃了眼臉色同樣陰沉的李一鳴。
“去把衣服換下來,讓這位小哥幫忙打包帶走。”李一鳴靜靜的看着影魅,一字一頓的對少纖說道。
“你成功的激怒了我。”等期期艾艾的少纖離去,李一鳴的手搭在了空間手錶上,臉上重新浮現那個溫和陽光的笑容,可誰都能看出,他冰冷的眼眸中,濃濃的殺意幾乎化爲實質。
剛纔如果不是賽高反應迅速,少纖可能已經受傷。拋開現在少纖身份特殊,至少目前,少纖是他的朋友……
“激怒你又怎麼樣?你現在能招來天劫?”門口位置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強大的壓迫感隨之而來。
“雲亦遠?”李一鳴眉頭皺起,他實在沒想到雲亦遠竟然會出現,而且和影魅攪到了一起。
現場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李一鳴橫眉冷對,將心神鎖定在了新得的天賦:舞空上,內心帶着一絲籌措。方水兒靜靜的站在一邊,手指隨意的擺動,看不出任何表示。賽高從沙發上站起,一個緩緩走到了李一鳴身後。
“呵呵,天劫都出來了,幾位這是要將小店拆了?幾十年的積蓄都在這裡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哦。”慈祥和藹的笑聲從內堂傳來,一名
頭髮花甲的老者拄着柺杖慢悠悠的走出。
“謝老闆原來在店裡啊?”見老者出來,方水兒微笑的打招呼。
“我還能去哪?就這麼點家業,不小心伺候着,指不定哪天這生意就黃了,一個兩個的,都不是善茬。”老者帶着親切的笑容,一步步走到大廳中間,對大廳內劍拔弩張的氣勢視而不見。
“謝老闆?”李一鳴仔細打量着這個忽然出現的老者,眉頭深深的皺起。他見過的高手不少,雲亦遠給他的感覺是鋒芒畢露,李懷北如溫水藏劍,星見是虛無縹緲,空先生浩瀚無邊,吳媽平凡無奇。
可這位老者……蒼老的身影搖搖欲墜,渾身氣息搖擺不定,時而感覺渾厚無比,時而又感覺虛弱至極。最讓他奇怪的是,這氣息波動全無痕跡可查,不是上下波動,也不是忽然變換,而是……殘破不全……
拼接……這老者彷彿是由無數段殘破的碎片拼織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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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謝傢俬紡的老闆,也是謝傢俬紡的創始人。”賽高趴在李一鳴耳邊輕聲解釋。
“既然謝老闆在,我倒是剛好要問問,有段時間沒來,莫非這謝傢俬紡的規矩改了?”方水兒看了眼神情嚴肅的李一鳴,優雅的開口。
“哦?怎麼說?”老謝笑呵呵的站定,大廳內對衝的氣勢隨着他的到來漸漸緩和。
“我朋友先看中的衣服,可影小姐非說也要,你看這情況該怎麼辦?”
“哎呀,兩位能同時看中小店的衣服,這是對小店莫大的讚賞和肯定啊,老朽謝過幾位。”老謝風輕雲淡的一躬手,對方水兒提出的先後順序卻假裝不知。
“衣服,我已經讓人打包了。”李一鳴微笑的點了點頭,轉身看向雲亦遠。
“那這樣吧?既然已經打包了,就別去糾結了,不就一件衣服嗎?影小姐另外再去選幾件,算是老朽招待不週,至於那一件,就讓給人家,那姑娘畢竟是第一次來小店,給老朽個面子,也算替老朽多拉個客源。”
“你的意思是,讓我雲亦遠的女人讓一步?”雲亦遠冷冷看着老謝,嘴角慢慢彎起。
“雲先生,您是前輩,何苦和年輕人一般見識?回頭到內堂,老朽親自給您賠不是,前些日子偶得一罐武夷館密,正想着找您給品鑑品鑑。”老者笑容可掬,帶着生意人特有的精密打着圓場。
“哼!”雲亦遠冷哼一聲,對影魅使了個眼神,兩人走到大廳的另外一頭,安靜的坐在了一邊。老謝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也算給足了臺階了。
“老闆……”帥氣的小鬍子領着少纖重新回到大廳,少纖一臉無辜和籌措,但眼底小小的興奮卻難以掩飾。
“打包好了?在哪付款?”見到少纖出來,李一鳴微微一笑,衝着小鬍子禮貌的問道。
“呵呵,李先生年少有爲,能光臨小店是我的榮幸,今天招待不週,這件算我的,權當是小店的一點心意。”老謝笑呵呵的有一拱手。
“那就謝謝老闆好意了。”李一鳴禮貌的點了點頭,對賽高使了個眼色。
“那就走吧,還約了人做指甲呢。”賽高嫵媚的擺動的腰肢,摟着一臉迷糊的少纖朝門口走去。
李一鳴點點頭,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方水兒。
“你們先走,我還要試試衣服,三天後我也登臺。”方水兒淺淺的一笑,儀態萬千。
“謝謝。”李一鳴深吸口氣,聽懂了方水兒的意思,雖然他猜到了方水兒幫住自己的很可能是因爲那個鎖魂咒,可他自己清楚,現在的鎖魂咒沒有任何作用,他別說去控制,甚至都完全感受不到。
“既然拿了衣服可要好好唱,三天後的大幕可等你去拉。”李一鳴行至門口,沙發上的雲亦遠傳來冷冷的嘲諷。
李一鳴扭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走出大門。
“那個老謝是七階?”出了大門,李一鳴輕輕的問了一句。
“你以爲七階是什麼?他只是天賦特殊,本身階位不高。”賽高古怪的白了眼李一鳴。
“他的天賦是什麼?”
“你覺得我會知道?”
“你們在聊什麼?”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少纖回頭看着兩個嘀嘀咕咕的男人,一臉的幸福。
是的,幸福。從來沒享受過這樣被人呵護,還是在謝傢俬紡這種地方,以往遇到的男人,一個個手段俗套卻目的明確,在牀上溫言細語,在人前卻總是不屑一顧,哪會像賽高和李一鳴一樣,他們對自己的照顧很純粹,雖然她還不明白兩人爲什麼會對自己如此,但久經紅塵的她能感受到,這是出之真心的呵護。
“男人說話,女人別礙事,就前面那家,你自己先進去,報我名字,自己選個款式,記住,顏色要素一點。”賽高隨意的擺擺手,語氣霸氣無雙,但說話的樣子卻是風情萬種。
“你們呢?”少纖憋着笑問道。
“我去給這傢伙換身行頭,我實在忍不了他這件古董外套了。”
“嗯,那我在裡面等你們。”少纖呵呵一笑,整理了下臉上的口罩和墨鏡,快步走向前方的一家美甲店。
“你有話說?”等少纖離開,賽高轉身認真的看向李一鳴。從謝傢俬紡出來,賽高就隱約覺的李一鳴有話要說。
“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們打一場。”李一鳴沉吟片刻,冷靜的開口。
“我們?”
“對,能全力施展的那種。”
“辦法倒是有,可你不是有戰鬥結界?”
“用不了。”李一鳴神情嚴峻,輕輕的嘆了口氣。
“用不了?”賽高眼神一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會你就知道了。”李一鳴思索再三,還是決定不對賽高隱瞞,畢竟,不久的將來,他們也許要一起拼命,如果到時候賽高對自己的能力錯誤的估計,很可能會帶來滅頂之災。況且,那個“舞空”,他也必須要用實戰來檢驗功效。
“你跟我來。”賽高眯着眼睛盯着李一鳴好久,似乎從李一鳴臉上讀懂了什麼,同樣神情嚴峻的轉身,朝一邊的消防通道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