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即將在阿希莉埃開課,就像是一陣旋風,吹進了平靜的鍊金圈。
就像當初安格爾煉製海洋韻律時的影像,起初毫無波瀾,可隨着風過微皺,漣漪很快形成,並且迅速的擴散。
這種擴散速度,以及後續所出現的搶課熱潮,讓一些得聞消息的研發院成員都忍不住驚訝。
舍裡作爲阿希莉埃的副院長,也是頭一次看到如此大規模的搶課。
而且,搶課的人從鍊金圈,甚至輻射到了圈外。
雖然如今話題都在新星賽上,但安格爾的名字卻從未從輿論中消失,很多人都很好奇,安格爾到底有沒有晉級。如今,阿希莉埃學院釋出了安格爾開課的消息,側面證明了安格爾已經回到了天空機械城,這讓對安格爾好奇、戀慕、崇拜甚至仇恨、嫉妒、敵視的人,都想要來一探究竟。
這也是搶課熱潮的原因之一。
因爲搶課的人太多,但安格爾所開出的名額和水紋女巫一樣,只有五十位,舍裡副院長沒辦法,只能厚着臉皮拜託安東尼奧聯繫安格爾,期望能增加一點名額。
不過,安格爾對此只是反問了舍裡一句:“五十位在研發院成員的開課中,算多還是算少?”
五十位聽課名額,在研發院成員的課程中,不算最多但也絕對不少。只比繆斯院長與蘑菇女巫的課堂人數要低一下,但這兩位開課一般可不講鍊金,所以就算不限制人數,來的人其實也不多。
“既然不算多,那就不加了。”安格爾道,他甚至還想減一些人數。
安格爾這邊不加聽課名額,可搶課的人又太多,裡面還不乏與阿希莉埃有極大關聯的人,舍裡沒辦法,只能暗地裡做了一些操作。名爲公正的搶課,暗地裡卻已經在搶課人的背後,明碼標價。
對此,安格爾也不在意。他雖然對於授課,心中還有些壓力,但終歸只是爲了騙……賺取積分,又不是正式收徒,誰來聽都不重要。
搶課的風波持續了兩日,雖然如今五十個名額已經基本定了下來,但這場紛擾還在天空機械城的內部迴盪。
不過,安格爾此時已經沒有去管這些事了。
因爲,新星賽的複賽,即將開幕。
……
叩叩叩——
陽臺的窗戶傳來了清脆的敲擊聲。
安格爾從伏案疾筆中擡起頭,他沒有任何動作,背後憑空生出了兩隻幻肢,一隻拉開了窗簾,另一隻則熟練的推開窗戶。
隨着窗戶被推開,一道小小的黑影瞬間衝了進來。
黑影的身上裹挾着淡淡的香氣,最後落到了安格爾的脖子邊,委屈的蹭了蹭。
安格爾低頭看向黑影——渾身落滿灰塵的託比,它此時正可憐兮兮的叫喚着,似乎想借着比平日尖銳幾分的鳴叫聲,喚起安格爾的同情。
“小沒良心的傢伙,訓練你還不是爲了你好。”這時,一道沒好氣的女聲,從一旁傳了進來。
安格爾回過頭,穿着亮紫色長裙的格蕾婭,也順着打開的窗戶飛了進來,落在安格爾對面的椅子上。
“這傢伙明明可以操縱能量讓灰塵不要落在身上,結果特意不這麼做,就是想讓你看看它狼狽的模樣,以此來裝可憐,拒絕訓練。”格蕾婭指着託比,後者一臉的無辜,裝作聽不懂格蕾婭的話。
“我深刻的懷疑,它的這種行爲,也是受到了極怨之念的影響。所以,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增加它的訓練量。”
託比本來還在裝聽不懂兩腳獸的語言,可聽完格蕾婭的話,立刻繃不住了,連綿起伏的叫喚從它嘴裡發出,內裡的抗議之意,不言而喻。
不過格蕾婭的心意已決,託比根本無法動搖,只能看向安格爾,祈求能從小主人身上得到憐憫。
安格爾露出憐憫與不忍的表情,還順勢順了順託比炸起的羽毛,在託比期待的眼神中,安格爾撫慰道:“這其實也是爲了你好。”
託比委屈的鳴叫。
雖然安格爾表達的意思和格蕾婭一樣,但一個唱着白臉,一個擺出黑臉,最後託比也只能在暈乎乎中認了。
解決託比的問題後,安格爾疑惑的看向格蕾婭:“還有其他事嗎?”
格蕾婭指了指牆壁上的鐘:“你別告訴我,你忘記了時間。”
安格爾看着壁鐘的指針,指向早上八點,他思考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差點忘了,今天是新星賽複賽開戰的時候了。”
他接了新星賽的特約評判任務,雖然只需要去十場,而去評判哪幾場比賽可以自選,但是有兩場比賽他肯定要去的。
分別是今天的初賽,以及新星賽落幕時的決賽。這兩場,他必須要去,而且如今外面還有很多安格爾是否晉級的傳聞,他今天的初賽去露面,也可以爲這個疑惑劃下句點。
安格爾收起桌上關於變形術解析的手札,準備稍微梳洗一下,便去無限戰塔。
他輕輕隨手一抹,半空中便出現了一面水鏡。
安格爾看着鏡中的人物,雖然爲了修行變形術已經熬了很多天,但因爲有清潔術,渾身看上去倒是整潔。
看上去不用整理,可從個人禮儀角度來看,安格爾還是準備收拾下。
不過,安格爾所謂的收拾,只是身上一陣幻術波動,那一身略微發皺的紳士服,便在幻術遮掩下,煥然一新。
“收拾好了。”安格爾信心滿滿的道。
在旁邊見證這一幕的格蕾婭:“……”這種收拾是沒有靈魂的!而且,用幻術來遮掩不就是自欺欺人麼!
格蕾婭嘖嘖的搖搖頭:“我一直覺得你和你導師很像,但現在發現,至少在禮儀上,桑德斯比你更加的傳統。”
桑德斯至少不會在這方面,用幻術來粉飾太平。
說罷,格蕾婭取出了一套服飾。
墨色的貴族紳士服,純白的內襯,暗紋領結,以及一系列的金色配飾,從手杖、胸鏈、袖徽……無一不包。
“這是……給我的?”
格蕾婭點點頭:“是的。”
安格爾也沒拒絕,這一身服飾他自己看過了,雖然做工和材料都很不錯,但並非是鍊金作品。
安格爾換上之後才發現,這個黑色的服飾其實隱隱透露着墨綠紋路。
就像是夜色下的翡冷翠,有一種只可遠觀的疏離感。
他原本溫和的氣場,也因爲這一套衣服,彷彿隔上了一層面紗,自帶傲慢與冷漠。
格蕾婭看着安格爾換上服飾,那挺拔的身影,讓她眼底帶着一絲懷念:“其實這件衣服,原本是爲了休斯頓準備的,可最後卻沒有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