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閣下的意思是,可以讓我過去探探那些魘界生物的謎底了?”安格爾問道。
桑德斯:“是的,不過他也說了,不急於一時,等到觀星日的結果出來,再去探底也不遲。”
安格爾明瞭的點點頭,上次萊茵閣下已經說了,這次觀星日的時候,深海之歌的“海神”佛倫薩會派人專門預言遺蹟裡的情況,如果能夠預言出什麼結論,再加上安格爾去解讀魘界生物的言語,遺蹟裡的情況會更加明朗。
安格爾估計,這也是萊茵閣下急匆匆的想要借用迷你信號塔的原因之一,畢竟事關遺蹟之事。
“我明白,我也很好奇遺蹟裡那些魘界生物到底想要做什麼,等觀星日過後,我會過去看看。”安格爾頷首應是。
桑德斯也不再就這個話題繼續多說,反正安格爾去遺蹟的時候,他肯定也會跟着前去。任何與魘界有關的情報,桑德斯都不會缺席。
在他們聊着話題的時候,前方突然閃爍起白晝光芒,直視過去,隱約間彷彿看到了一條通往外界的出口。
安格爾看到這道白光,卻是沒有露出輕鬆之色,反倒更加的謹慎起來。
因爲在這一路上,他們已經遇到了三次白光閃爍的情況。最初的那一次,安格爾都以爲是到了出口,結果靠近之後才發現,哪是什麼出口,而是生活在虛空中的恐怖巨獸在用白光釣魚,而安格爾就是那條上鉤的魚。
也得虧,安格爾這條“魚”的實力強勁,就算打不過也可以逃,所以才能安然無恙。
之前已經上了當,安格爾這回肯定不會那麼衝動。
因爲虛空對精神探察的壓制非常強,他們也不可能用精神力去探查白光中的情況,只能小心翼翼的靠近。
當他們距離白光大概還有兩三分鐘路程時,桑德斯的精神觸手終於探到了白光處。
“是出口。”桑德斯給出了一個確定的答案,不過他的神情依舊沒有放鬆:“一般而言,位面夾道打開的出口,因爲光亮和氣息,總是會吸引一些虛空生物,所以在沒有真正踏出去前,絕對不要鬆懈。”
曾經就有發生過,巫師到了出口被虛空生物截殺的例子。雖然,這種例子屈指可數,但畢竟有前例在,所以該謹慎的時候,務必不要放鬆。
還好,等到他們從出口中走出去後,都沒有任何虛空生物出現。
當他們雙腳重新踏實的時候,一股熱浪鋪面而來。
此時,他們卻是出現在了一片茫茫的黃色沙漠之中,頭頂的烈日,配合飽吸了熱量的沙子,處於這個環境,就像是在一片蒸爐中般。
凡人估計待不了多久,就會脫水而死。但對桑德斯與安格爾而言,倒是沒有任何影響,甚至他們額頭都沒有一滴汗滲出。
不過,沙漠的環境雖然對他們沒有影響,但桑德斯踏上這片沙漠後,眉頭卻是一直皺着,臉上露出嫌惡之色。
“這片沙漠有什麼不對勁嗎?”安格爾看到桑德斯的表情後,有些疑惑的問道。
桑德斯搖搖頭:“沙漠沒有什麼問題,只是罪世界的空氣中,也飄蕩着極端教派的那種臭味,令人厭惡。”
所謂空氣中的臭味,自然不是真實的味道,單純是對極端教派的精神厭惡。這不僅僅是桑德斯,大概南域絕大多數的巫師,都不會喜歡極端教派,哪怕他們被世界意志青睞。
桑德斯飛上高空,看了一下四周,又擡頭看了看烈日,然後才緩緩下落:“如無意外,這裡應該是奇美大陸。”
奇美大陸,是罪世界南端的一個大陸,此方大陸超過七成的陸地都是沙漠,以沙漠聞名。也因此,奇美大陸上生活的人,並不算多,就連國家也僅僅只有一個。
“極端教派的大本營位於罪世界極北邊緣地帶,一個叫加比隆王國的附近。”桑德斯頓了頓:“這裡離他們大本營很遠,不虞擔心搞出大動作被發現,就選擇這裡吧。”
安格爾自然沒有異議,點點頭:“那就這吧。”
確定選擇這裡作爲波波塔終焉之地後,安格爾開始檢查四方地域,確定無威脅之物後,將波波塔從手鐲裡放了出來。
許久未見自然光的波波塔,剛一出現,便因爲劇烈的陽光,下意識的遮住了眼。
好不容易,波波塔才適應了光線,放下了手,露出了他那張醜陋如異形般的臉。
“大人。”波波塔向安格爾與桑德斯恭敬的打了一聲招呼,然後看向周圍的環境,臉上露出瞭然之色:“快到時間了……這裡就是我的歸處嗎?”
“嗯。”安格爾點點頭,將這裡的地界與信息告知了波波塔。
“沒得選擇了是嗎?”波波塔宛若囈語般,低聲疑問。不過,沒等安格爾回答,他的嘴角露出苦笑:“雖然我很想在童話世界走最後一程,畢竟那裡是我的家鄉,能夠有始有終……不過,這裡也無妨。”
“在童話世界,說不定還會連累到妹妹,所以,這裡就好,這裡就好。”
“沙漠,應該很快就會將我淹沒了吧?一陣風沙,就會把我這醜陋的身體,掩蓋在地下,不用再面對這個世界,很好了。”
波波塔一直在自言自語,時不時說一下過往,時不時又感慨一下今時,似乎在用這種方式,爲自己最後一段路送行。
安格爾和桑德斯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在旁看着。桑德斯表情甚至變都未變,他看到的死人無數,死在他手上的人也無數,波波塔的死亡根本掀不起他的心湖半點漣漪,若非波波塔與深淵魔神簽訂了契約,桑德斯都不會過來見證他的死亡。
安格爾的表情也很平靜,真正的死亡或許會讓安格爾生出些感慨,但波波塔的死亡,並不是終結。他的意識靈光最後會遁入夢之曠野,而花雀雀也立志要修煉成長,將波波塔被魔神攝取的靈魂奪回來,雖然花雀雀最後不一定會成功,可有人關心着他,念記着他,願意爲他拼搏,且他的意識依舊還能用另一種方式續存,這怎麼能稱之爲死亡呢?
不過,這些事情波波塔並不知道,所以他會有這番自我感慨,倒是可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