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伽龍、奧秘書龍都曾研究過拿坡里的神紋,不過都沒有發現太多有用的……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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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普拉斯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頓住,目光轉向了門內。
只見門內一股恐怖的力量開始逸散開來。
在這股力量的影響下,坑底的那片岩漿湖,也開始沸騰。大量的橘紅巖漿化爲了龍蛇,從湖下一涌而上,直衝天際。
岩漿龍蛇飛至半空,又有異象出現。
上百米的巨錘光影從雲幕中砸落,狠狠的砸在那猙獰的岩漿龍蛇身上,轟隆之聲不斷連響,放射的火星在錘子接觸龍蛇的頭顱時,往外瘋狂散射。
哪怕安格爾和拉普拉斯此時在房間外,也能清楚的看到,迸射的火星如雨般墜落。
就在他們十多米外,都有一道火星落下,將大地燙出了一個洞,還發出嘶嘶的白煙……
如此驚人的異象,如此恐怖的波動,也將房間內的其他瀨人驚得紛紛散開。
甚至還有瀨人往房間外跑,躲在廊道里瑟瑟發抖。
看着眼前這一幕,安格爾也忍不住開口道:“這是……”
拉普拉斯:“拿坡里的能力。”
安格爾眼睛微眯,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沉吟道:“我們要不進去看看?”
安格爾是在徵求拉普拉斯意見,拉普拉斯並沒有回話,而是用行動表示了回答。
只見拉普拉斯橫行一跨,便進入了門內,同時一道光幕出現在她的身前,遮擋住了紛紛揚揚落下的火星。
安格爾見狀,趕緊跟了上去,也進入了光幕中。
在光幕的保護下,拉普拉斯和安格爾對視了一眼,直接躍空而上,迎着紛紛火雨飛上了半空。
通過飛空,安格爾更能看到房間內的混亂。
也更能感知到那股來自巨錘上的力量,有多恐怖。
一條接着一條的岩漿龍蛇,從岩漿湖裡上衝,每一條都有幾十米長,而且越往高空越大,可就算龍蛇不斷,那天空中的巨錘光影依舊穩如泰山。
每一次砸落,都能殺死一條龍蛇。
每一隻岩漿龍蛇破碎,都會落下一場火星雨。
此時,他們已經飛到了百米的空中,這片空域已經出現了一座座的浮臺。每一座浮臺上,都有數座冶煉工坊,過往時分,工坊外都是在熔鍊材料的冶煉工人,但此時此刻,所有的工人都躲進了工坊裡,生怕被外面的火星雨給沾染上。
安格爾甚至能透過工坊的門縫,看到裡面往外悄悄窺視的冶煉工。
繼續上浮,便到了火雲區。
以往,這裡是沒有火雲的,但如今在巨錘光影與岩漿龍蛇的交鋒下,火雨形成了雲幕,在半空中熊熊灼燒着。
這片區域,溫度極高,哪怕是空氣都能燃滅。
不過,再高的溫度也燒不穿拉普拉斯的光幕,安格爾在光幕內甚至沒感知到一絲高溫,只見眼前橘光一閃,他們便穿過了火雲區,進入真正的戰鬥區。
平行的數百米外,安格爾看到了一座巨大的浮臺。
浮臺之上,有拿坡里、還有之前那位黑髮男子,以及一個躲在黑髮男子背後發抖的錘娘。
安格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看到,拿坡里正雙腿盤坐在浮臺上,身周是一個火焰的護盾。
拿坡里閉着眼一動不動,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一道火紅的光華,從他臂膀上的神紋處延伸出來,然後一直延伸到深空中。
而深空之中,一道半隱半現的巨大人影,揮舞着上百米的巨錘光影,對着下方的岩漿龍蛇狠狠的砸下。
而這道隱匿在深空中的巨大人影,正是拿坡里!
且巨人形態的拿坡里,被那道火紅光華連着,就像是被浮臺上閉眼假寐的拿坡里,放着風箏。
風箏線是火紅光華,而風箏本體則是巨人拿坡里。
這……就是拿坡里的能力?
安格爾在心中暗暗揣測,順道將精神力觸手從眉心中探出,通過精神力視角,進一步的觀察深空中的“戰鬥”。
這一看才發現,其實拿坡里並沒有和岩漿龍蛇戰鬥,而是在進行着一場特殊的冶煉。
乍一看,像是用巨錘光影在砸岩漿龍蛇,其實在巨錘光影與岩漿龍蛇的中間,還有一個半透明的晶石礦。
巨人拿坡里,砸的是那晶石礦。
岩漿龍蛇只是在提供火焰與高溫。
只是他每一次錘子砸下來,都很用力,震動讓晶石礦下的岩漿龍蛇直接崩解,化爲了紛紛火雨。
之所以肉眼看去,像是巨錘在與龍蛇爭鋒,完全是因爲那個被冶煉的晶石礦是半透明的,不仔細觀察很有可能忽略掉它。
確定拿坡里只是在冶煉礦石後,安格爾也鬆了一口氣。
他原本還擔心,是不是這裡遭受了攻擊。
還好不是。
而隨着拿坡里持續的冶煉,安格爾也發現了這個礦石很不一般。一開始,這個晶石礦還只有十多米,但越砸越大,此時已經達到了百米大小。
就像是平攤在半空中的一塊玻璃。
而且,隨着拿坡里的冶煉,它的大小還在不斷延伸……
安格爾還特意用了鍊金之眼來觀察,試圖看看這個礦石的情報,但鍊金之眼的服務器裡,幾乎滿是問號。
只是在特性上顯示有:延展性強。
這個特性,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來,顯示不顯示都沒區別。
鍊金之眼的鑑定,是由安格爾的知識底蘊來做決定,既然這塊礦石上滿是問號,那就代表着,這是安格爾以往從未見過、從未聽說過的未知礦石。
這個結論,讓安格爾心中滿是好奇。
他對晶石礦雖然不說是完全掌握,但還是有了解的。現在居然出了一個完全未知信息的晶石礦,只要是煉金術士,估計都會生出好奇心。
不過,如今顯然不是詢問的時候,安格爾也只是默默的等待。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
在拿坡里本體都已經開始流汗的時候,半空中那晶石礦終於結束了蔓延。如今,它都快蔓延了幾千米了,幾乎將天幕遮蔽。
也幸虧這晶石礦是透明的,如果它是黑色的,此時的房間估計也已經變得黢黑。
在蔓延到極限後,拿坡里沒有繼續停下揮錘。
此時,拿坡里的揮錘開始出現了異樣的韻律,這應該是某種特殊的冶煉手法,反正安格爾完全看不懂。
在拿坡里更換了錘法後,那塊延展數千米的晶石礦居然開始慢慢收縮了。它之前蔓延的速度很快,而它收縮的速度更快。
僅僅二十秒。
無比龐大的晶石礦,變成了一坨如拳頭大小的橙黃結晶。
也是在結晶出現的那一刻,天空中的巨人拿坡里長長鬆了一口氣,將橙黃結晶朝着浮臺上一扔,巨人拿坡里的身影也開始變淡。
就在巨人拿坡里即將消散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往安格爾的方向看了一眼。
緊接着,他朝着安格爾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在打招呼。
然後便徹底消散不見。
與此同時,盤坐在浮臺上的拿坡里本體,終於睜開了眼。
他揮揮手,撤銷了身周的火焰護盾,然後接住了橙黃結晶。
“安格爾先生,還有拉普拉斯女士,請稍等片刻。我把這邊事情處理完,就過來。”
拿坡里站起身時,安格爾和拉普拉斯的耳邊,同時收到了他的傳音。
顯然,拿坡里早就發現了他們。
對此安格爾也不意外,他更感興趣的是……拿坡里傳音時,他臂膀上的神紋明顯閃爍了一下。
所以,拿坡里的傳音技能也是來自神紋?
神紋不僅可以用來“放風箏”、“鍛造”、“火焰護盾”,還能“傳音”?這麼全能嗎?
要知道,安格爾一開始是把神紋當成“魔紋”或者“魔能陣”來看待的,但現在看來,拿坡里的神紋和魔紋完全不一樣。
魔紋說白了,還是一種規矩與邏輯的碰撞。
能明顯看出總結與歸納的方法。
但神紋目前看上去,至少安格爾還沒有發現有“邏輯”的地方。其能力也五花八門,看上去就像是東一錘西一錘,什麼都沾點……
或許,神紋內部存在某種邏輯聯繫?
在安格爾思索的時候,另一邊,拿坡里則是拿起那塊被捶打後的橙黃結晶,走到了黑髮男子面前。
不過,拿坡里並沒有將目光放到黑髮男子身上,而是看向他身後的……錘娘。
之所以說是錘娘,是因爲她全身有大量與錘子有關的東西。
胸布上是錘子紋路、露出來的臍釘也是錘子的形狀,短裙的兩邊也各配了一個錘子。
就連脖子上的掛鏈,爆炸頭的髮箍,都是不同錘子的形狀。
從這也可以看出,她對錘子似乎情有獨鍾。
這位錘娘在黑髮男子身後躲着,而且看上去還有些發抖,在拿坡里靠近後,這種發抖的情況尤爲明顯。
拿坡里看着錘娘,眼裡帶着責備,但也有一絲無奈。
“這東西你拿回去吧,這裡的條件,是沒辦法對它進行冶煉的……”
拿坡里話畢,將那橙黃結晶丟給了錘娘。
錘娘從黑髮男子身後探出手,接住結晶,然後低聲道:“謝謝,我只是想試試……”
拿坡里本來都準備轉身離開了,但聽到錘孃的話,腳步一頓:“試試?”
拿坡里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信嗎?”
錘娘身影一僵。
“不要耍小聰明。這次要不是我在,它就被毀了。”拿坡里說到這時,停頓了一下:“或者說,你就是知道我在這,所以才故意熔鍊它的。你覺得,我可以幫你熔鍊。”
錘娘搖搖頭,可憐兮兮的道:“沒,沒有……”
如果只是看錘孃的表情,或許真的會覺得她很委屈。
但拿坡里看向錘娘嘴角邊上那延展的紋路,立刻眼神一清,完全不信她的鬼話。
瀨人,最擅欺詐。
拿坡里:“或許你的確有其他的想法,比如你真正想求助的不是我,而是德大人。你知道德大人不會去長惑族的器胚工廠,所以特意帶領瀨人留在了晶目族的器胚工廠,爲的就是德大人。”
“不過很可惜,你的盤算並沒有找準時機,德大人此時並不在器胚工廠。”
被拿坡里直接戳破心思,錘孃的表情此時明顯有些尷尬。
拿坡里也不再多待,只是淡淡道:“我很欣賞你對冶煉的執着,但我希望你不要走入歧途。”
“最後送你一句,混入‘它’的礦物,只有德大人能親自冶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還原。”
“你如果真的想要修好它,你想辦法去換龍鱗,而不是靠耍小聰明來達成目的。你的老師如果知道,估計也會對你失望。”
說到這時,拿坡里轉身離開。
原地,只留下一臉呆滯又無比失望的錘娘。
……
拿坡里和安格爾等人匯合後,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便朝着下方飛去。
很快,他們就落到了岩漿湖的邊上。
岩漿湖如今還在翻滾着,但比起最初時,此時的岩漿湖明顯下凹了幾十米。
之前的冶煉,把岩漿湖消耗了七七八八。
想要在短時間裡徹底恢復,估計有些難了。
“之後這片區域出產的器胚從質與量來說,估計都會比其他地方要差一些……”拿坡里眼裡閃過一絲無奈,都因爲她的任性,纔會導致如今的苦果。
安格爾並不知道拿坡里心中其實在思慮錘孃的事,只是順着他的話道:“器胚質量差一點並沒有關係,只要核心區域能用就行。”
器胚的質量不是關鍵,關鍵在於核心區域不要拉胯,能夠附加魘幻入夢術就行。
只要器胚不是隨手一捏就壞的那種,安格爾覺得都可以用。
“這不是能用不能用的關係,而是……態度的問題。”
“態度?”安格爾疑惑的問道。
拿坡里點點頭,沒有立刻做解釋,只是帶着他們出了房間,回到了外面的走廊。
此時走廊上還有瀨人在偷偷往裡打望,甚至還有一些其他族羣的人,在好奇的圍觀。
直到拿坡里出來後,這羣圍觀人員才被嚇的一鬨而散。
等到周圍沒有外人時,安格爾這纔好奇的問道:“剛纔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