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原本的打算,是幹完手中的活兒,就回夢之晶原看看。
圖靈一個人留在文字莊園裡,也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
而且,安格爾也挺惦記摩登之城的情況。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計劃要暫時推後了。畢竟,這些都只是小事,而和德大人、也即是阿爾伽龍見面,這纔是正事。
話雖如此,安格爾跟着拿坡里去見阿爾伽龍的時候,心中還是隱隱惦記着夢之晶原的情況。
也不知道一夜過去,熱度點積累的怎麼樣了。
拉普拉斯那邊的綜藝反饋又如何?
……
「綜藝?」
桑德斯在海洋劇院見到喬恩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裡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厚殼書。
桑德斯瞟了一眼那本厚殼書,發現是一本工具書。
——《綜藝節目製作與舞臺設計》。
「綜藝是什麼?」桑德斯眼裡閃過疑惑。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喬恩放下手中的書,擡頭看去。
當看到來人是桑德斯時,喬恩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桑德斯先生,你已經回南域了嗎?已經忙完了嗎?」
之前麗安娜來他這邊,詢問新城設計圖的一些細節時,喬恩曾問過她,「怎麼好久沒見桑德斯了。」
麗安娜給出的回答是:「桑德斯去了潮汐界,最近忙地腳不沾地,暫時沒空管夢之曠野的事。不過,等到茶話會舉辦的時候,桑德斯肯定是會回來的。」
彼時,喬恩以爲再次見到桑德斯的時候,會是茶話會。
沒想到,距離茶話會還有一段時間,桑德斯就已經現身了。
桑德斯:「還沒忙完,只是最近有些空閒時間,所以進來看看。」
他的這番話,是真的不假。
但他之所以會從潮汐界出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他今日正在潮汐界,對各大元素領主的領地進行重新規劃時,一隻渾身散發着寒意的藍色幽火,飄到了桑德斯面前。
毫無疑問,這是一隻火元素精靈,而且還是很特別的火焰:冰焰。
這隻還沒成熟的元素精靈之所以靠近桑德斯,主要是想向桑德斯打聽一件事:「巫師大人,你知道丹格羅斯嗎?我聽說丹格羅斯和一個人類巫師離開了潮汐界,不知道它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這隻冰焰正是丹格羅斯的一位小弟,之前一直沉睡在冰塊中,甦醒後發現自己老大不見了。問了一圈,才從一隻元素精靈那裡得知丹格羅斯的去向。
於是,它便飄到了桑德斯面前,想要從同爲人類的桑德斯這邊,打聽丹格羅斯的下落。
桑德斯自然是知道丹格羅斯的,它現在正跟着安格爾。
他三言兩語打發走冰焰後,本打算繼續工作。
可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裡卻是不自覺的浮現安格爾的樣子。
或許是冰焰精靈提到安格爾,讓桑德斯忍不住想到了安格爾?
又或者說……
桑德斯環顧着火之地域的焦土氛圍,心中突然生出一個恐怖的念頭:「這麼久沒見,安格爾不會又給他憋了個大的吧?」
桑德斯可是沒忘記,安格爾這個大新聞製造器。
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他這個看上去最無害的學生,都會搞出一點大新聞來。
而且,每個大新聞都有可能讓整個南域巫師界震動。
潮汐界這個大新聞還沒有在南域爆開,夢之曠野還沒有完全對外公開,安格爾別又搞出什麼大事了吧?
想到這,桑德斯突然有些心慌。
他幫安格爾
收尾了一大堆爛攤子,他太清楚安格爾製造新聞的能力了。——雖然很多爛攤子他其實也做的甘之如飴,但並不代表他就樂見大新聞的爆發。
也因爲心中不安,桑德斯也無心工作了,反正潮汐界也進入收尾環節,他便找個了空暇進入了夢之曠野。
想問問安格爾最近在做什麼。
然而,母樹互聯器上顯示,安格爾並不在線。
桑德斯又問了一下其他人,他們均表示沒有見過安格爾。不過,有人提到,好像前段時間安格爾經常上線去找喬恩,或許喬恩知道安格爾的情況。
面對安格爾的這位啓蒙導師,也是唯一一位異界人族。桑德斯並沒有選擇用母樹互聯器與他聯絡,而是直接來到了初心城,決定與喬恩見面聊。
喬恩站起身,將桑德斯迎了進來,示意他在辦公桌對面坐下。
「安格爾搞出來的亂子,我已經從麗安娜女士那裡聽聞了,真是麻煩你了。」喬恩面對桑德斯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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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喬恩看來,安格爾搞出的亂子,他作爲啓蒙導師也有一部分的鍋。
桑德斯搖搖頭:「對於生活在南域的巫師而言,這可不是什麼亂子,而是實打實的機緣。」
桑德斯並沒有過多解釋,畢竟涉及元素生命的開發,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和喬恩解釋。
一時間,空氣也有些安靜了下來。
喬恩也沒有繼續打聽,而是隨便找了個話茬:「你剛纔不是問綜藝是什麼嗎?」
喬恩指了指手中的書。
「綜藝其實就是我家鄉的一種娛樂表演形式。」
「它就像是一場盛大的舞臺表演,只不過參與的不只是話劇演員,還有各行各業。有歌手在上面唱歌,有音樂家在上面演奏樂器,有演員在上面表演各種有趣的故事,還有很多普通人也參與其中,展示他們獨特的才能和技藝。」
桑德斯挑挑眉:「聽上去像是一種獨特的舞臺劇?」
舞臺劇?當然不是。喬恩本想解釋一下綜藝和舞臺劇的區別,但他發現,桑德斯似乎對綜藝這個話題並沒有多感興趣,於是他也順從的道:「嗯……也可以這麼理解。」
話畢,喬恩主動詢問起了桑德斯的來意。
「桑德斯先生過來,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嗎?」
桑德斯點點頭,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安格爾?」喬恩:「他前段時間的確經常過來,是爲了他的一個朋友。」
「他的朋友?」桑德斯一愣:「是那位紅劍多克斯?」
桑德斯是知道安格爾在奈落城的故事的。
喬恩搖搖頭:「不,是一位吟遊詩人。那人被困在了一個地方,需要高深的音樂水平才能出來。」
「安格爾便過來找我,讓我幫那位吟遊詩人提高一下音樂水平。」
喬恩簡單敘述了一下安格爾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大概就是中間人?
喬恩聽到這,一臉的懵逼。
一位吟遊詩人被困,需要提升音樂水平才能脫困?
這是話本里纔有的情節吧?現實中能發生這種古怪的事?
安格爾最近這是在做什麼?
喬恩:「安格爾具體在做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據他所說,他好像去了……鏡子裡面。」
桑德斯:「不是鏡子,是鏡域。」
他是知道安格爾去了白日鏡域的。
「對,就是鏡域。他好像正在白日鏡域裡"旅行",之前還和我聊起過,以後會像斐文達一樣,寫自己的巫師遊記。」
桑德斯自然知道斐文達
是誰,作爲神秘側空間學大巫師,他酷愛旅行,寫過不少的遊記。
比如《奇異世界》、《空間逆旅》這種連源世界都在瘋傳的遊記,就是出自斐文達之手。
也因爲斐文達,巫師寫遊記似乎也成爲了一種蔚然風潮。
「如果只是在白日鏡域旅行,寫寫遊記,好像、也許、可能……應該不會搞出什麼大新聞吧?」桑德斯在心中自問。
而且喬恩也提到,就在前幾日,安格爾還在忙着當中間人,幫朋友提高音樂水平。
那他應該處於一個音樂氛圍很濃厚的地方。
這種地方,就算搞出新聞,估計也不是什麼大新聞。
想到這,桑德斯也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還是有些錯怪安格爾了。
和喬恩又簡單聊了一下,詢問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後,桑德斯便離開了海洋大劇院。
出了劇院大門,桑德斯猶豫了片刻,又打開母樹互聯器,詢問了一下鐵甲婆婆。
很快,鐵甲婆婆那邊也給出了一個答覆:「安格爾之前來過新城,不過他具體做什麼,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在收集樂譜……」
得到這個回覆,桑德斯終於放下心了。
又是提高音樂水準,又是收集樂譜,看來安格爾去到了一個藝術氛圍很濃厚的地方。
不過,白日鏡域真有這種藝術氛圍濃厚的地方嗎?
桑德斯搖搖頭,他也沒去過,就懶得深思了。
只要安格爾別搞大新聞,隨便他怎麼做吧,如果他能安安靜靜的寫一本旅行遊記,桑德斯更是雙手支持。
——要知道,桑德斯被外人當作「黑巫師」,就是因爲他的行徑向來不羈。對於學生,他也更傾向於放縱,任其野蠻生長;對於白巫師的那種「學院派」,他向來是嗤之以鼻的。
如果其他人知道,他內心鼓勵安格爾安安靜靜的寫遊記,估計會驚掉大牙。
但自家事只有自己知。
如果安格爾是個正常的學生,桑德斯可能還真的讓他和芙蘿拉一樣,各自野蠻生長。但安格爾不正常啊……
他只是看上去正常,但做出來的事,全是不正常的。
桑德斯也是爲安格爾操透了心。
索性,如今安格爾收了性子,這讓桑德斯覺得自己之前的「教育」還是有用的。
告別了夢之曠野,桑德斯心滿意足的下了線。
……
另一邊,安格爾並不知道桑德斯正在夢之曠野裡打聽他的消息。
他已經跟着拿坡里,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器胚工坊裡。
「德大人就在裡面。」
這個被容納進泡泡裡的器胚工坊,和周圍其他泡泡沒有任何的差別,顏色也很正常,不像之前那位持鏡女妖的工坊,顏色特殊。
它混在泡泡羣裡,完全不起眼。
但拿坡里作爲阿爾伽龍的助手之一,顯然不可能說謊。
看來,阿爾伽龍是個低調的龍?
很快,安格爾隨着拿坡里進入了器胚工坊,也見到了傳聞中,整個白日鏡域冶煉鍛造能力最頂尖的阿爾伽龍。
和安格爾想象中不同的是,阿爾伽龍看上去並不龐大,體長只有兩米左右。
雖然外形迷你,但身上卻是無比閃耀。
金色與銀色的鱗片交織,圓圓的頭頂匯聚着金屬的力量,形成了一把發光的斧頭,這把巨斧像是劈在它的腦門中心,看上去有點驚悚。
而且,斧頭自帶光源,等於是一個頂光,照耀在金銀龍鱗上,整隻龍熠熠生輝。
配合腳下踩着的浮雲,既夢幻又荒誕。
經過一段簡單的介紹,安格爾這才知道,原來出現在這裡的「阿爾伽龍」,並不是本體,而是一具分身。
根據阿爾伽龍的說法,它的本體正在各大器胚工廠的鏡面穿越,在指點他們對器胚的煉製,還有解決一下運輸上的小問題。
原本,阿爾伽龍是沒打算這麼快就回安晶鎮的。
不過,拿坡里突然提交了一個材料使用申請,想要申請一塊幻之金屬。
阿爾伽龍仔細的閱讀了拿坡里遞交的申請單,發現想要幻之金屬的是安格爾,恰好它對安格爾這位「創造了登錄器」的煉金術士頗感興趣。
於是,便在百忙之中,製造了一具分身先一步回到安晶鎮,與安格爾見面。
爲表尊重,阿爾伽龍甚至將分身的體型壓縮,改成「人類」的身高。
以上,就是安格爾通過阿爾伽龍的講述,拿坡里的補充,自己總結出來的信息。
只是,安格爾是沒想到,阿爾伽龍如今化身迷你小龍,其實是出於對他的尊重,這才特意化身「人類」的身高。
阿爾伽龍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常人聽着可能會覺得刺耳,甚至有種高高在上的俯視感。
安格爾一開始也有這種感覺,不過當他回想之前拉普拉斯對阿爾伽龍的點評,便又釋然了。
阿爾伽龍,並不喜歡人類。
具體爲什麼不喜歡,拉普拉斯也不知道。
總之,阿爾伽龍不喜人類,也從不擬態人形。哪怕人形在進行某些精細操作時更加方便,阿爾伽龍也從不妥協。
對它而言,擬態人形幾乎是一種侮辱。
所以,當它說出「特意化身人類身高」時,其實從它的視角里來說,已經是一種高規格的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