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噩夢,源於邪神。
如果沒有邪神存在的話,洛夫特世界是一個極爲繁華的世界。
在加百列的口中,甚至比曼羅位面都還要更加的璀璨。
只是,如此發達的世界,不知爲何被邪神盯上了,無數尊邪神環伺,整個世界搖搖欲墜,從無比光明,落入了萬丈黑淵。
這就是洛夫特世界,一個本該很發達,但因爲未知原因招惹了邪神,導致了文明的軌道朝着未知的方向滑落。
邪神……
每一尊邪神都是至少傳奇級以上的存在。
而影響洛夫特世界的邪神,就目前出現的各大邪神教派,就起碼超過了三十個。還有很多隱匿的教派沒被算進去,而這些隱匿教派背後也有邪神的影子。
試想一下就知道,至少三十位傳奇生命盯着洛夫特世界,別說文明的人類,哪怕是無情的草木,都在這種威赫下瑟瑟發抖。
“唯一幸運的是,這些邪神似乎沒辦法直接降臨到洛夫特世界,祂們更多的是在世界之外,窺伺繁華的海陸。”加百列:“不過,就算不能直接降臨洛夫特世界,祂們也未曾離開,而是引誘了大量的無知教徒,位祂們在大陸之上傳教,試圖開啓降臨儀式,將祂們從世界之外召喚進來。”
也正是因此,爲了阻攔這些窺伺世界的邪神,五大正神教會才聯合起來,打擊邪神教會,讓世界重新歸位正路。
而拉貴爾所在的“奧智秘殿”,正是供奉着“知識啓迪之神”的五大正神教會之一。
……
“不對。”
加百列剛說完洛夫特世界的大背景,拉普拉斯便直接開口否定。
在加百列疑惑的表情中,安格爾好奇問道:“哪裡不對?”
拉普拉斯:“全都不對,加百列說的情況與我所瞭解的洛夫特世界,是完全不一樣的。”
加百列此時也有些怔楞:“我說的是錯的?可是,這些都是拉貴爾告訴我的,拉貴爾應該不會騙我纔對。”
拉普拉斯:“拉貴爾或許不會騙你,但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所知道的信息,也是虛假的呢?”
加百列這次卻是沒有開口,因爲它成爲“咒之鏡”鏡靈的那些年裡,幾乎都待在奧智秘殿下方的聖容物陳列館中,對外界的所有認知,都源於拉貴爾。
如果拉貴爾的情報出錯,那麼它的講述還真的有可能是虛假的。
不過,加百列對於拉普拉斯的判斷,還是有一些懷疑。
畢竟,拉貴爾本身處於奧智秘殿的高位,他所知情報,基本都是大衆所認知的情報。如果連他的情報都出錯了,豈不是整個洛夫特世界的大衆,都被欺騙了?
加百列遲疑了片刻,還是問道:“那真實的情況是什麼樣的呢?”
拉普拉斯:“因爲邪神的影響,洛夫特世界的畫面很少傳到空鏡之海。尤其是近些年裡,洛夫特世界外圍的邪神變多,有一些邪神甚至光是存在,就能影響到鏡面的映照。”
換言之,這些邪神的存在,讓空鏡之海沒辦法投影洛夫特世界的情況。
所以,拉普拉斯所知的情報,大多是幾千年前,甚至更早期間的洛夫特世界。
可這些情報雖然已經過時很久,但拉普拉斯並未入局,她作爲旁觀者,她所知的情報至少九成都是真的。
“首先你錯誤的第一點,在於你對洛夫特世界的繁華認知,是錯的。”
在加百列的認知中,如果沒有邪神環伺,那麼洛夫特世界會無比的繁華,不會比商業高度發達的曼羅位面差。
但拉普拉斯所瞭解的情況,卻和加百列截然不同。
“據我所知,洛夫特世界的每一個時代主角,其背後的操盤者,都與邪神密不可分。在數千年前,那些敬仰邪神的雕像甚至屹立在洛夫特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換言之,洛夫特世界的繁華,如果硬要說的話,完全可以說是邪神締造出來的。”
洛夫特世界的發達,其實背後都有邪神的影子。
加百列的認知錯誤,或者說,拉貴爾以及目前整個洛夫特世界的大衆,認知都被扭曲了。
能修改大衆認知的,似乎只有……正神教會?!
難道……
加百列深思的時候,拉普拉斯再次開口:“第二個錯誤,在於正神教會的目的。在你看來,五大正神教會在聯合打擊邪神教會,讓世界歸位正道。”
“我不知道五大正神教會打擊邪神教會,是不是爲了歸位正道。但據我瞭解,五大正神教會背後,都與邪神息息相關,甚至有可能你口中的正神,就是環伺在世界之外的某尊……邪神。”
加百列這下真的愣住了。
拉普拉斯:“就比如說,五大正神教會之一的生命神殿,供奉的是生命女神,對吧?”
加百列點點頭。
拉普拉斯:“但在幾千年前,生命神殿的前身其實叫做慾望神殿,當時供奉的神祇叫做慾望之母。這位慾望之母,就是洛夫特世界外的一位邪神,在彼時的洛夫特世界,祂的教徒,可是人人喊打的衆矢之的。。”
“我反正這些年不知道祂的教徒做了什麼,突然搖身一變,把慾望之母包裝成了生命女神,還成爲了你們口中的正神。”
拉普拉斯嘖嘖兩聲,也對這位邪神的華麗轉身,表示驚歎。
加百列:“……我從未聽說過這件事。”
拉普拉斯:“現在知道也不遲。當然,我也不敢保證我說的就一定是事實,畢竟我是隔着空鏡之海看到的,可能存在一些理解差誤。”
“不過,慾望之母與生命女神同屬一尊,這個應該是沒差的,因爲祂們的雕像,基本都一致。還有,你知道石高.阿爾蘇吧?”
加百列思索了片刻:“石高……你是說生命神殿的初代教皇?”
拉普拉斯點點頭:“石高也是慾望神殿的最後一任教皇。”
可以說,石高無縫銜接了慾望神殿與生命神殿的轉移,甚至有可能,這種變化就是石高所締造的,畢竟他可是教皇。
加百列此時的心緒浮動極大,它雖然不是洛夫特世界的人,但它的開智、以及開智後的文明教化,都與洛夫特世界息息相關。
它有時候也把自己當成半個洛夫特世界的生靈。
所以,當知道自己對洛夫特世界的認知居然是虛假的,這讓它一時接受無能。
拉普拉斯:“所以,你所說的五大正神教會在聯合抵抗邪神教會,抵禦邪神入侵,在我看來和笑話無異。”
加百列這時已經不吭氣了,默默的聽着。
拉普拉斯:“最後一點錯誤,在於你剛纔對邪神的表述。”
邪神是否窺伺着洛夫特世界,拉普拉斯並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絕大多數邪神對於洛夫特世界的文明,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它們在洛夫特世界外聚集,似乎另有謀劃,但絕不是爲了侵蝕人類的文明。
“因爲在神祇的眼中,人類真的微不足道,如空氣中漂浮的微塵一般。”拉普拉斯看向加百列:“就比如你,你會覺得一堆微塵聯合起來,會威脅到你嗎?”
加百列搖搖頭。
“所以,邪神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洛夫特世界的文明。”
邪神在洛夫特世界聚集是爲了什麼,拉普拉斯也不知道,但她太清楚邪神的力量了。邪神想要抹去洛夫特世界的文明,沒那麼困難……
加百列:“這麼看來,我所瞭解的情報,好像都是錯的……我被欺騙了,拉貴爾也被欺騙了,而這一切或許都是正神教會的陰謀……”
加百列的情緒從平靜,慢慢變爲了激憤。
但很快,情緒又慢慢回落了下來:“不過,這一切都與我沒什麼關係了。我和洛夫特世界唯一的聯繫,只有拉貴爾,而拉貴爾現在已經死了……”
就算沒死,加百列也只擔心拉貴爾一個人,對洛夫特世界的亂象,它頂多會有些無奈,其他的也沒有辦法。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加百列畢竟和洛夫特世界的聯繫很緊密,它此時也在回想着這些年,從拉貴爾那裡得到的種種信息。
當堪破這些信息後,它才發現,很多情報其實充滿了怪異。
就比如,黑淵海。以正神教會的能力,封閉黑淵海是輕而易舉的,但它們卻什麼都有做。
還有,曾經加百列配合拉貴爾,抓到過一位邪教高層,正是在黑淵海馳騁許久的卡比上將,按照正神教會的教規,卡比上將必然會被處以極刑。
但後來,卡比上將被押送到奧智秘殿的主城後,不知道怎麼又逃脫了,甚至還重新出現在黑淵海。
當時拉貴爾猜測,或許卡比上將是奧智秘殿放出來的魚餌,爲了釣出更大的大魚……但直到加百列被邪神之念追殺,這條所謂的“魚餌”也沒有釣出任何的大魚,哪怕蝦米也沒有。
這種事情,在它過去二十年裡,經常發生。
以往它都忽略了,現在回想起來,還真的是疑問重重……
“本來洛夫特世界就已經夠絕望了,對於那裡的人來說,正神教會就是唯一的希望,沒想到……連正神教會都不可信。這樣的世界,更加的絕望了。”
加百列慨嘆道,對於拉貴爾出生在這樣的世界,它也生出了幾分心疼。
……
“不對。”
然而,就在加百列思索的時候,又一道聲音響起。
加百列一愣,怎麼感覺不久前聽到過這句話,這是產幻了嗎?
加百列疑惑的擡起頭,發現說話的是那位叫做安格爾的人類青年,他的目光看向拉普拉斯,顯然他是在對拉普拉斯說話。
拉普拉斯:“什麼不對?”
安格爾皺着眉:“我感覺你剛纔反駁加百列時,說的一些情況,可能有些不對。”
加百列:“???”
這是內訌了?!
拉普拉斯倒是很平靜,她對安格爾很瞭解,安格爾或許底蘊不足,但背景卻很強大。對於異界的一些常識他可能不知道,但很多極其隱秘的情報,他反而知曉幾分。
“你指的是哪一件事?”
安格爾沉吟了片刻,道:“你剛纔說,洛夫特世界的普通人類在邪神面前,宛如微塵。而微塵是無法威脅到神祇的。”
拉普拉斯點點頭:“是的,這是我的原話。你覺得這個是錯的?”
安格爾點點頭:“從大方向上來說,這個是對的。但如果把這個境況放在洛夫特世界,尤其是近幾百年內的洛夫特世界,那可能會有一些變化。”
拉普拉斯沒有反駁,只是等待着安格爾的說辭。
加百列也揮舞着招搖的觸毛,期待着安格爾會怎麼說。是因爲同爲人類,所以會有人類至上主義的情懷嗎?可是,洛夫特世界的人類,只是有“人類”這個泛用稱呼,其內核和巫師界的人類完全不一樣。
然而,安格爾的說辭卻是和加百列猜測並不一樣。
“你應該知道守序公會吧?”安格爾看向拉普拉斯。
拉普拉斯點點頭:“當然,源世界的龐然大物……或者說,哪怕放在泛位面中,這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龐大組織,維繫着泛位面的和平。”
維繫泛位面和平,這不是空話。
神秘之物的出現,不一定是和平的,絕大多數情況都是一種災難,尤其是失序的神秘之物,甚至能威脅整個世界。
而守序公會的任務就是想辦法收容神秘之物。
執察者遍佈各個世界,神秘獵人活躍在虛空,這就是守序公會讓泛位面和平的基礎。
安格爾:“我認識野蠻洞窟的執察者,而這位執察者和洛夫特世界的執察者是舊識,我曾聽他們聊起過洛夫特世界的一些情報。”
洛夫特世界的執察者名爲佰鳥,之前她與卡麥倫通話的時候,曾經提到過洛夫特世界的一些情報。
其中有一個情報是這麼說的。
洛夫特世界曾經是一個超凡隱匿的世界,彼時,所有的超凡都來源於邪神的恩賜。
也因此,只有教會的人士,纔有資格擁有超凡者。
但這種情況,在近幾百年卻出現了另一種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