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師南城,老兵茶樓二樓。
一羣老頭子圍在一起,腦殼上頂着半拉鐵片的老頭說話:“真不管?”
“老大收的弟子,要是連這麼點事情都挺不過去,考。”大胖子十分不屑。
“你是瘋了吧?死了怎麼辦?”
“表決啊,要不要插手。”
“老大走的時候可是說了,要保護他。”
“保護個屁,趕緊死了纔好,他死了我馬上去方舟城,告訴老大保護不力,特來領罰。”
“……”
有人插話:“真的不管?”
“人都不在京師了,怎麼管?”
“草,你就作死吧。”有人氣憤離開。
“解散。”大胖子看看時間:“上班。”
遠在寒山的吳畏根本不知道自己不受老頭們待見,不過也沒有指望他們能做什麼事情,在家很認真的發愁:“愁啊愁,愁就白了頭,我的頭髮比我先一步知道人生道路何其艱難。”
初晨拿着吳畏的電話進門:“你用麼?”
“什麼?”
“電話借我用用。”
“你要回京師?”
“恩,到我拍的戲了,你把石頭卸下來。”
吳畏連辯駁爭辯的興趣都沒有,去車上拿下石頭,隨便丟在庫房裡面,又拿下來兩把刀,一個盾牌和一些錢:“早點回來。”
“一點不關心我。”初晨嘟嘴道:“不是應該送我麼?”
“你小心一些,別被折遠鵬撞見。”吳畏一拍巴掌:“看,我關心你了。”
“去死。”初晨上車。
吳畏大喊:“給白天明打個電話再走。”
“幹嘛?”
很快接通,吳畏問白天明借聖猴,照顧初晨拍完戲。
白天明自然應下來,初晨就開車走了。
還好有黑娃陪伴,吳畏拿着電腦繼續學習那堆恐怖的資料。
好像回到去年,回到在白家訓練營的時候,每天都是看書學習,每天都是黑娃陪着。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打擾,安靜做一個書生。
看書之餘,吳畏也覺得有意思,爲什麼自己的修行之路跟別人不同?別人都是練啊練打啊打,自己都是在看書?
黑娃喜歡這種安靜,也許是喜歡安靜的陪伴一個安靜的人的感覺,安靜立在吳畏身邊,屏幕一片黑色,好像處在待機狀態一樣。
吳畏學的特別認真,雖然大多知識都要實踐,大多實驗都要親自操作,如此才能學習更好。可吳畏有超強記憶力,認真看過認真記過,基本學個八九不離十。
在這幾天,吳畏一直刀不離手,就在邊上放着。防護服一直穿在身上,隨時準備應對刺殺。
按說可以避開的,不過……事實是麻衣那次刺殺給他帶來很大好處。最重要最重要,個子長高了。
似乎每一次拼命爆發,都會激發身體潛能,也是刺激骨頭生長。現在的他一六五,爲了早日長高……即便麻衣再來一次,也得拼!
再有個好處,跟麻衣拼命之後,體內力氣耗空,所有力量都沒了。經過這幾天的休養,身體完全恢復過來。稍稍感覺一下肌肉力量,竟然比以前更強?
還有,狼王內丹徹底跟他身體融合,所有力量都變成他自己的。這就是變更強了!
有了這樣大的好處,吳畏對刺客的到來採取一種“不主動、不歡迎、不反對、不負責”的十分負責任的態度。
可惜,初晨離開好幾天也沒能等來殺手,每當夜半時候,吳畏就要站在院子裡望月而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又過幾天,夜嘆的臺詞變成:“無敵真寂寞。”
七天後,初晨回來了,第一句話就是:“煩死了,怎麼那麼多人找你?我給關了。”第一件事是丟過來腕錶電話。
吳畏給電話開機:“賺了多少錢?”
“討厭死了,前面幾次都是結現金,這次一定要銀行賬號,說是交稅什麼的,費半天勁纔給錢。”初晨拿出厚厚一疊錢。
吳畏思考一下:“沒有人追殺你?”
“憑什麼啊?我這麼好看,爲什麼追殺我?”
吳畏有點想不明白,不科學啊!殺手不都是認真工作麼?不但認真工作,還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出現差錯連錢都不要,爲了信譽做什麼都行,爲什麼會放過我呢?
打開電話沒多久,查了一下來電信息,段軍竟然打了七十多個?
聯繫上段軍,段軍有點氣急敗壞的架勢:“要死啊?幹嘛一直關機?”
吳畏想了一下,不解釋的話不禮貌,解釋又太麻煩,於是很認真的回答了一個字:“啊。”
“你啊個屁!有人盯上你的保送名額了。”
吳畏很詫異:“我怎麼不知道?”
“等你知道就晚了。”
“不可能,一,我沒去考試;二,根本沒到考試時間。”
“你就是個豬,他們說好多學校特招你,有個什麼學院的已經把通知書發過來了。”段軍跟着又說一個驚人消息:“學校又多了一個吳畏。”
“什麼?”
“轉來個新生,和你是一個名字。”
吳畏怔住:“這是什麼操作?”
“反正你趕緊回來。”段軍催道:“當回事!”
結束通話,吳畏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明白是什麼樣的操作方式,又多了一個吳畏?還有個什麼學校發來錄取通知書?
不過不重要,現在的吳畏不在乎這些事情。就好像看書一樣,以前看書只有一個目的,要弄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
隨着時間流逝,吳畏知道身體裡有了基因藥劑、有獸人動了手腳,還有戰神的幫忙……整個大陸上最頂尖的幾位高手摺騰自己的身體,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吳畏已經不抱幻想了。
他不認爲自己能夠搞懂三位大能到底做了什麼。事實上,即便是三位大能自己也不清楚。修羅是第一個動手腳的人,戰神是第二個,獸人完全憑着猜測胡亂折騰,而且是朝着使壞的方向折騰。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能搞懂吳畏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何況身爲中學生的吳畏?
他現在當然還是願意看書,但是改變了目的,現在的他只是想看書想學習想變強。
既然三位高手用了那麼大代價折騰自己,說明不會很快死掉,那麼……就儘量多活幾天吧。
既然如此,他又怎麼會看中一個所謂的保送名額?
有人重名又如何?
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好像麻衣那樣的高手,我要變強大,要能夠收拾掉他們才行。
所以,吳畏當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繼續窩在家裡看書。
有那麼一天,初晨一早出現在吳畏面前:“聽沒聽過一句話?”
吳畏不解看過去。
“因爲一個人,愛上一座城。”
吳畏頓時有不好感覺。
初晨說:“因爲你在這裡,所以我也喜歡了寒山市。”
吳畏臉面繃緊,身體繃緊,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初晨笑顏如花,柔聲說話:“這兩天我去外面轉了轉,在城南有一片別墅區。”
吳畏搖頭:“不要說了。”
初晨繼續溫柔說話:“別墅區很好看,可是吧,過了別墅區就很醜,好大一片荒地,還有好荒涼一個村子,我覺得吧,我既然喜歡上了這個城市,就應該把它變得美麗一些,所以有了一個小小的想法,你聽聽,給個建議。”
“不是給建議,是給錢吧?”
“也可以。”
“你倒是不隱瞞。”
“那個村子很好的,周圍都是山,我去問了,用不到多少錢就能買下整個村子。”
“整個村子?”
“是啊,咱們好好修建起來……真的沒多少錢,一共就五個億。”
這傢伙賊心不死啊。吳畏說:“不可能的,你不看地圖麼?寒山市的位置,跟哪哪都不挨着,不方便。”
“不方便的地方更安全。”
“我沒有五個億。”
“能不能問白天明借?”
吳畏起身往外走:“原來這就是娶妻娶賢的原因。”
“你瘋了麼?誰要嫁給你?”
吳畏抱着電腦去了隔壁屋子。
有時候,思想是一種美麗的寄託,看看天看看地,蒼茫不過是眼中的浮雲。
吳畏的浮雲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和失望和希望無關,只是很古怪。仔細想一下,生命似乎就是這樣,夜晚獨處的你也是這樣?
安靜的生活在初晨回來以後就消失不見,不只是這丫頭很活躍,還會帶回來一點意想不到的意外。
初晨每天都很認真的努力……賺錢。
這是個瘋丫頭,從劇組回來以後,在家待了兩天半就找吳畏借錢,打着參股的名頭,說是你出資十萬,我出人力,咱倆股份對半分,從此以後你不用操任何心,每個月等着拿紅利就好。
對這個丫頭,吳畏已經沒什麼想法了,隨口問上一句:“你想做什麼生意?”
你猜,初晨會如何回答?
初晨大發雷霆、暴跳如雷:“你是不相信我麼?你是懷疑我麼?是不是瞧不起我?姓吳的,你就坦白告訴我,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
吳畏看着她笑。
“笑什麼?你笑什麼!”初晨大聲問話。
“我喜歡你。”
“啊!”初晨反應了好一會兒,忽然跳起來:“你變態,我還沒成年呢!你變態!”
吳畏哈哈大笑,不是因爲說了剛纔那句話,而是因爲傻丫頭也有害怕的事情。
傻丫頭罵了吳畏幾句,轉身跑開。
吳畏大聲喊道:“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