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外觀角度來看,封碩顯然是一個不怎麼懂得“包裝”的人。也難怪身爲一個武器大師,居然連老婆女兒都養不活,落魄的原因不僅僅是執着的研究動力引擎,恐怕也跟他的審美有關。
這年代,娛樂至上,武道都可以放在電視上打打殺殺的博君一笑,武道高手都可以成爲偶像,接受萬千少男少女的歡呼崇拜,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和平年代裡,娛樂最重要,美觀最重要,有用反而成了一個附加屬性。
這讓高遠想起在李沐家看的幾件兵器,同樣出自武器大師之手,艾福尼傑的寶劍漂亮如同藝術品,熠熠生輝,造型奇特,給人一種酷拽狂霸的印象,就能拍出幾百萬乃至上千萬的高價。
而封碩製造的武器,如果也跟這具動力引擎一樣灰頭土臉,線頭亂接,設計凌亂,就算武器的性能和艾福尼傑一模一樣,怕也沒有人願意購買。
“這東西到底怎麼搞……”高遠有着武林豪俠傳裡帶來的能力,打造武器製作機關樣樣精通。可是遊戲和這個世界的年代畢竟不同,動力引擎涉及到的技術和知識超出他的能力範疇,想把這東西研究透徹必須從頭學習才行。
“對了……我可以找人幫忙啊。”高遠忽然想起,自己還認識一位工程大師呢。動力引擎的設計和製造橫跨武器和工程兩個領域,封碩能搞,那位工程大師應該也可以吧?
……
雪飄落,今年京都的雪特別多,三天兩頭就要飄一下,提醒大家冬天還沒過去呢。
劉文倩站在門口,看着飄落的雪,又低頭看看脖子上纏着的圍巾。這可是奈香兒的限量款圍巾啊,媽媽送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好幾千塊呢,落上雪多心疼?
她卻和大部分一樣忘記,圍巾可不就是用來取暖遮風擋雨的嗎,若是連一片雪都不能落在上面,買來作甚?
每天本來都是馬靈韻開車帶劉文倩一起回家,今天馬靈韻臨時有個會議,劉文倩只能自己回去,她站在門口心煩意亂,正在琢磨要不要等雪停下再走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高遠,你怎麼來了?”劉文倩剛纔還有點陰暗的心情隨着高遠的到來,頓時變得陽光燦爛,甚至覺得外面的雪都順眼起來。
“你忘記了嗎,我們不是約好了一起學習的嗎?”高遠反問。
劉文倩一喜:“你沒忘記啊,我還以爲你貴人多忘事,又是敷衍我呢。”
這話卻不是埋怨,更像是撒嬌。
高遠道:“這不是來了嗎……你媽媽呢?”
“她今天有會議,得晚點才能回家。嗯……你想到哪裡學習?”劉文倩羞澀的問。
“你家怎麼樣?”高遠道。
“我家!”劉文倩吃了一驚。
“不方便嗎?”高遠搔搔頭。
“方便……挺方便的……”劉文倩忙道,臉色卻微微紅起來。
兩人並肩走出工程師協會的大門,劉文倩也不怕圍巾落雪了,很是親暱的挨着高遠,一邊閒談一邊走上馬路。
路上有點滑,劉文倩又愛美的穿了高跟鞋,才一踏上路面就打個趔趄。
高遠忙一手扶住劉文倩,順勢挽住她的手臂道:“這樣走穩當一點。”
劉文倩俏臉緋紅,低聲道:“你喜歡就好……”
劉文倩的家其實不遠,就在三個路口之外。
房子是一棟獨棟別墅,作爲京都工程師協會的會長,馬靈韻的工資收入就十分豐厚,偶爾接點私活也有不菲的外快。能夠在京都擁有這樣一棟別墅,也算是成功人士和人生贏家了。
劉文倩打開門,在門口的地墊上跺了跺腳,蹭掉腳底的雪,熱情的招呼道:“進來吧。”
高遠走進去。這個獨棟別墅的面積其實不算大,上下三層一共也就三百多平米,比起黎家和沐莊那種幾千平米的超級豪宅來,只能算是迷你別墅。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而且女主人是個工程師,整個別墅的裝修風格透着一種簡潔和冷淡的氣息,就像是那些工程機械,每一個細節都工工整整規規矩矩,看不到任何一點張揚和浪漫的裝飾。
“不好意思啊,家裡沒有男人,沒有男士拖鞋。”劉文倩在鞋櫃翻了半天,忽然一嘟嘴道。
“沒事,我光腳就行。”高遠笑着脫了鞋子,走進客廳。
客廳的牆壁上掛着一幅畫,別人家這個位置一定會掛着藝術品,若是有獨特品味的可能會掛上有收藏價值的武器,有些人還會掛主人的畫像。
劉文倩家的牆壁上卻掛着一副極爲簡潔的線路圖。
看到高遠凝神注目,劉文倩不好意思的道:“是霍拉姆線路,我媽媽是霍拉姆的學生,一直都認爲霍拉姆線路是世界上最簡潔最偉大的線路圖。她喜歡,就擴印了一幅掛在牆上,經常會看一看。”
高遠幻想了一下馬靈韻站在這副線路圖下面感慨讚歎的樣子,心想工程師的生活還真是……很莫名。
“你先坐啊,我去換個衣服。”劉文倩甜甜的道。
高遠點點頭,自己在客廳裡閒逛。
客廳的茶几上,擺着厚厚一摞的書,翻開一看,書名都是些《霍拉姆工程理論》,《宇宙工程動力學》和《機械的藝術》之類,以高遠目前的水平,基本是看不懂的。
忽然,高遠看到客廳一角擺着個相框。他走過去拿起來,上面是一家三口。
一個笑顏如花的小姑娘,漂亮的像是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應該是十歲左右的劉文倩。
抱着劉文倩的是跟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大美女,比如今的劉文倩大上幾歲的樣子,笑容甜美,美豔不可方物,自然就是馬靈韻了。
至於另外一個人,是位不苟言笑的中年大叔。
“那是我爸爸……他七年前在一次星際旅行中遭遇宇宙海盜,不幸去世了。”身後傳來劉文倩的聲音。
高遠一回頭,目光微微一凝,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