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崢不冷不熱的這句話,蕭克強臉上鬆了好大一口氣,他連忙直起身子又回到蕭霆身邊,詢問道:“父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比昨天好多了,不過還是那個毛病,睡不着覺,腦袋裡總覺有個聲音嗡嗡作響,攪得我心煩意亂。”蕭霆皺着臉說道。
蕭克強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來到楊崢面前,恭敬地說道:“楊先生,救人需救徹,我父親被這個病痛困擾多年,遍尋名醫都無法根治,方纔看到楊先生你妙手回春,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治好我父親的頑疾,還請你務必出手救治我父親,大恩沒齒難忘。”
蕭克強身爲一名上校,如此降尊紆貴地對一個普通老百姓說出這種話來,那已經是一件難得的事了。
遠遠地,楊崢用眼神和劉心夢交流了一下,在得到對方鼓勵的暗示後,旋即淡淡一笑,開口道:“蕭上校,雖然我只是劉醫生的一名助手,但醫者父母心的道理我也聽過,況且蕭老爺子的病,普天之下,除了我爺爺和我以外,無人可治,你放心好了,蕭老爺子的病包在我身上了。”
其實楊崢這麼說,還是有一定的私心的,他自從粉碎了影宗的陰謀,將幽夢中的煞氣封印入體內後,就再也沒有在人羣中碰到過煞氣,沒有煞氣,《超眼訣》第四卷前半部分的修煉就無從談起,所以,他需要繼續從蕭霆身上吸收煞氣能量,加以修煉,才能不斷提高自己的透視時間和精神力。
“太好了,楊先生,蕭某剛纔真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現在想起來,真是汗顏無地,這樣,我馬上設宴款待謝罪。”
蕭克強一臉興奮,和剛纔急怒攻心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如果說剛纔蕭霆讓他道歉他還有點不情不願,那麼這時聽到楊崢的回答後,他纔是真心痛悟到自己剛纔是多麼地糊塗。
大廳之中,一場風波就此平息,劉心夢也沒有被要求離開,在蕭瀟的盛情邀請下,她和楊崢一道留下來在蕭家作客。
只有那個倒黴的中醫龔醫生,他被蕭克強掃地出門,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離開了蕭府。
宴席上,蕭克強對楊崢禮敬有加,不斷敬酒說話,在談到蕭霆的病情上時,蕭克強問道:“楊先生,我想問一下,我家老夫這到底是什麼病?爲什麼請了這麼多名醫,走訪了這麼多醫院,還是無法根治呢?”
衆人這時都停下了筷子,齊齊把目光轉向了楊崢。
這話一出,就在坐在旁邊一張單獨桌椅上的蕭霆也命令下人停止了餵食,目不轉睛地盯着楊崢。
楊崢目光環掃一遍,最後落在蕭霆身上,淡淡一笑,喝了口紅酒,道:“嚴格來說,蕭老爺子這個病說是病也是病,說不是病也不是病,用西醫和中醫都難以準確定論,如果用玄學的概念來說的話,可以稱之爲煞氣。”
“煞氣?”蕭克強眉毛一皺,眼中露出有些難以理解的神色。
作爲軍人,他同時也是一名無神論者,骨
子裡,對這種煞氣的說法是完全不認同的,這話如果是別人說的,他心中肯定已經是一萬個搖頭了。
“楊先生,你所說的這種煞氣究竟是什麼東西?”
楊崢快速思考了一下,方纔說道:“所謂煞氣,就是人體產生的一種負面情緒的集合,它的形成原因各不相同,形成條件也是難以捉摸,一旦形成,它就會在人體腦海中根深蒂固,難以去除。”
“它會不斷侵蝕人的正常思想,讓人變得狂躁,失去理智,最終演變成神經錯亂,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瘋子之類的。”
蕭瀟小嘴一撅,一臉不屑地道:“胡說八道,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存在。”
“蕭瀟,別打岔,聽楊先生把話說完。”蕭克強狠狠瞪了蕭瀟一眼,說道。
楊崢苦笑一聲,繼續道:“別人也許我不知道,但是蕭老爺子的情況我還是略知一二的,蕭老爺子,你這一生戎馬生涯,征戰無數,在你手上,殺死過數以萬計的侵略者,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是否會有一種不安,甚至是驚怕的感覺呢?”
蕭霆閉着眼睛思索了一會,似是在回憶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許久之後,方纔吐了口氣,淡淡地道:“楊先生,你說的沒錯,每當我晚上入睡之前,那些人的相貌就像照片一樣一張一張清晰地出現在我腦海中,我彷彿聽到了從他們口裡發出的呼喊,他們就像怨鬼一樣,在夢裡向我索命。”
蕭霆這話說的十分詭異,在場的人一聽之下都覺得毛骨悚然,只有楊崢意味深長地一笑,道:“那就是了,蕭老爺子你身上的煞氣正是來自於這些被您殺死的敵人,他們的音容相貌陰刻在您心中,每日每夜反覆折磨着您,在您年輕的時候或許並不覺得如何,但當你年紀漸長之後,再加上其他病情影響,這些煞氣就會想病毒式爆發出來,一下子佔據您的心神,擾得您晝夜不得安寧。”
“是是是,楊先生,你說的對極了,我就是在一次大病之後才發現怎麼也睡不着了,因爲我害怕一旦睡着就會被夢中的怨鬼索命。”蕭霆臉上浮現出一抹後怕的神色。
聽到蕭霆點頭承認,蕭克強臉色不由一凝,對楊崢鄭重地說道:“楊先生,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家老爺子的病竈,還請救治一二。”
“好說好說,這事不難,我剛纔已經用獨門的手法替蕭老爺子化解了一部分煞氣,接下來的一個月中,我可能還要用這個方法替老爺子治療,在這段時間內,老爺子暫時還不能睡覺,因爲一旦睡着,煞氣就會跑出來佔據老爺子的心智,讓他變得理智盡喪。”
“沒關係,我老頭子也有一年多沒睡個囫圇覺了,區區一個月算得了什麼,楊先生,你就放手治療吧。”蕭霆精神一振,深陷的眼眶中隱隱透過一絲光采。
聽到這話,蕭克強眼眶一紅,重重嘆了口氣。 щщщ¤ ttκa n¤ ¢O
整個宴席上,蕭克強一直和楊崢交談着,自始至終,都沒有和劉心夢說一句話,甚
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宴席結束後,楊崢又叮囑了蕭克強幾句,這才提出告辭,和劉心夢一道離開了蕭府。
在開車前往心夢診所的路上,劉心夢這才放下一臉的輕鬆,緊張問道:“楊崢,你剛纔吸收了蕭老爺子身上這麼多的煞氣,身體受不受得了。”
也許楊崢在宴席上的那番話瞞得了其他人,但卻瞞不過劉心夢一雙催眠師的眼睛,他一聽到劉心夢這話,緊繃的臉色終於是鬆弛了下來,苦笑道:“想不到被劉醫生你看穿了,還行,勉強吃得消。”
“不行,等會你還是跟我去一趟診所,我給你檢查一下,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劉心夢的表情很嚴肅,楊崢惴惴不安地看了她一眼,沒有提出異議。
當天下午,劉心夢先是回診所拿了點東西,隨後又給小雪打了個電話,將診所的事情交代一下後,便帶着楊崢來到了郊區一個偏遠的水庫。
“劉醫生,你要幹什麼?”下了車,楊崢看着四周一片荒無人煙,有些意外地問道。
劉心夢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從包裡掏出一根通體墨綠,長約半米的笛子,徑自演奏起來。
片刻之後,悠揚動聽的笛聲便在這荒山野林中響了起來,聽到這美妙的笛音,楊崢頓時覺得心中暖洋洋的,舒服受用,腦海中一片鬧哄哄的聲音也馬上澄淨下來,聽了一會後,忽然反應過來,驚呼一聲道:“這是鎮魂曲?”
劉心夢停止了演奏,笑道:“不錯,這就是鎮魂曲,楊崢,我欠你一個人情。”
楊崢疑惑地回頭,問道:“劉醫生,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你在蕭府的時候,又無意中向我透露出了一個秘密,那就是,你竟然是十方楊家的傳人,你竟然會千雨封印術。”劉心夢眼中露出無盡驚喜的表情。
楊崢笑了笑,心想,這劉心夢連鎮魂曲都會演奏,知道千雨封印術也就不算什麼了。
“嗯,是的。”
“我這個人從來都是恩怨分明,既然你告訴了我一個秘密,那麼我也一定要幫你這個忙,說吧,這次找我來又是什麼事。”
楊崢想起了這次找劉心夢的目的,於是脫口問道:“是這樣的,劉醫生,我手上有一些聚靈草,我聞過之後發現竟然能產生輕微的幻覺,可是如果我要深入進去的話,我體內的煞氣就會破除封印跑出來,我想問你的是,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我在不破除煞氣封印的狀態下又能偶爾體驗一下這種幻覺。”
“假寐嗎?這個也不是什麼難事,我這裡剛好有一些分心藥丸,你如果想體驗一下幻覺,或者夢境之類的話,可以提前服用一顆,這種藥丸可以讓你的心神一分爲二,一半繼續留在軀體內鎮守封印,另一半則隨着你的想象神遊太虛,不過這一顆藥丸的持續時間只有一分鐘左右,一分鐘之後藥丸藥力失效之前,你必須得從幻境中退出來,不然的話,後果你是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