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在這菜市場裡多少也算一名狠角色,不少菜販被他收過保護費,對他敢怒不敢言,看到飛哥今天栽在別人手裡,一個個心中都是痛快無比。
“好小子,竟敢暴力對抗執法,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飛哥神色一怒,急忙從腰間掏出一個對講機。
楊崢眼疾手快,一把搶過他的對講機,右手用勁一捏,對講機在他手上變成了一堆碎片。
他知道,飛哥這是要喊人過來幫忙,如果到時候來了更多城管,事態升級,恐怕就沒這麼容易脫身了。
“哼,你們城管也就這點本事,人多欺負人少。”楊崢怒哼一聲,握着飛哥手腕的手略一用勁,頓時讓對方痛的臉色都變了。
“別別,輕點,疼……”
飛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張臉漲得豬肝色,額頭上冷汗直流。
“服不服?”楊崢冷喝道。
一絲陰險的目光從飛哥眼中溢出,楊崢看得心頭火起,手上力道不覺加重,再次喝道:“我再問你一遍,服不服,不服的話我是不介意把你的手腕捏斷的。”
看到楊崢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加上對方一手兇悍無比的力道,飛哥一時間聯想到黑道之類的組織,心中咯噔一下,難道這個人也是混黑道的?
他在菜市場橫行多年,怕過誰來,但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黑道中人說個不字,眼下只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什麼厲害的人物,自己的好日子也算混到頭了。
“服,服,大哥,快鬆手。”飛哥口氣一軟,立即求饒道。
楊崢不怕他變卦,慢慢鬆了手,將他一把甩到地上。
“道歉。”楊崢目光凌厲地瞪了一眼飛哥,喝道。
飛哥哪裡還有別的心思,趕緊衝着老頭彎下了腰,恭恭敬敬地說了聲:“大爺,對不起,剛纔是我不對,不該對您大呼小叫,希望您老把剛纔的事當個屁一樣放了,繼續在這擺攤。”
“菜呢?你踩壞了大爺的菜,趕緊賠給人家。”楊崢陰沉着臉,繼續道。
飛哥與楊崢的目光一對,嚇的一哆嗦,趕緊從兜裡掏出10塊錢,顫顫巍巍地放在菜攤上。
“不夠。”楊崢喝道。
“10塊錢買一棵菜還不夠啊。”飛哥委屈叫道。
“你打擾了人家做生意,耽誤了多少買賣,還有老人家的精神損失費,這筆賬怎麼算,起碼要100塊。”楊崢這話一出,周圍人都是深以爲意地點點頭。
不少人也趁機說了幾句公道話:“你們這些城管平時也欺人太甚了,人家老人家這麼大把年紀了,做點生意容易嗎,你們還要針對人家。”
“是啊,我們這些菜販子平時是懶得跟你們理論,要是真想和你們對着幹,一個電話把你們投訴了,你們飯碗都保不住。”
周圍人的話說的飛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哪裡還有臉繼續呆下去,趕緊掏了一百塊錢扔在菜
攤上,逃也似地離開這個地方。
“你呢?”楊崢把目光轉向那個肉販,那肉販吞了口口水,二話不說,蹬着小三輪飛馳離去。
眼見事情擺平,人羣也漸漸散去了,楊崢蹲下身子,準備詢問老頭幾句關於韓老的事,結果正要開口,嘴巴張大,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好半天,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韓老,是你?”
老頭一愣,仔細打量了楊崢幾眼,臉上的迷惑也是漸漸消散,轉而充滿了一片欣喜之色,“你是……楊崢,楊友國的孫子?”
楊崢重重點頭,一把扶起韓老,幫他收拾了菜攤,一股腦地搬上了自己的車。
直到他們離去,旁邊那些菜販才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韓老什麼時候有個這麼厲害的孫子了?
楊崢開着車,把韓老拖到一家中檔餐廳,老人家吃不慣山珍海味,一家中檔的家常菜館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滿足了。
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楊崢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韓老攀談起來。
“韓老,您老不是拿了一筆補償款嗎?怎麼還在賣菜,不提前去享清福啊?”
韓老混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笑道:“小楊啊,你小子倒是混的不錯啊,撐到最後一個才肯鬆口拆遷,你老實告訴我,這次拿了多少錢?”
韓老也是十方庵的老居民,只不過早早的就簽署了徵收補償合同,拿到了一筆不菲的補償款。
提到補償款,楊崢差點忘了,還有一個人的仇沒報,那就是自己的叔叔,楊洪。
當初要不是何大成找上了楊洪,自己的房子也不會被何大成連夜強拆,自己更不會成爲無家可歸之人,就算房子的事情無可挽回,但這個見利忘義的人卻萬萬不能放過。
“別提了,我沒能保住爺爺的祖產,愧對他老人家,那筆錢,被我叔叔楊洪卷跑了,至今還不知道他在哪呢?”楊崢恨恨地道。
韓老放下杯子,安慰了楊崢幾句,“算了,反正都是一家人,你也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你叔叔早年被你爺爺趕走,懷恨在心,如今他拿到這筆錢,也算扯平了。”
對於叔叔楊洪的事情,楊崢並不感興趣,況且那筆補償款對他來說,也是微不足道的一筆小錢,他現在關心的是十方庵工地上的問題。
他記得,在很小的時候,爺爺楊友國就喜歡在家裡擺放很多看起來像是佛教裡面奇奇怪怪的法器,每天都對着那些法器唸誦一遍,閒來無事的時候,還會出門找韓老聊聊天。
記得有一次,楊崢聽到了楊友國和韓老之間的對話,好像是關於十方庵底下煞氣之類的話題,所以一直以來,楊崢都覺得自己的爺爺不是普通人,就好像一些影視劇裡的神秘老者,身上藏着看不透的秘密。
每次楊崢問起的時候,楊友國都閉口不言,眼中充滿了痛苦之色,久而久之,楊崢也不再問了。
如今爺爺下落不明,眼下能夠解答自己這個疑惑
的,也只有和楊友國關係最密切的韓老一人了。
“韓老,十方庵出事了。”楊崢深呼了口氣,說出了此次前來的目的。
韓老一杯酒沒送到嘴邊,手一抖,灑出來一半,擡起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緊緊盯着楊崢,說道:“小楊,你說什麼,你說清楚一點。”
當下,楊崢把十方庵工地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煞氣,是煞氣在作怪,一定是的,沒想到過了這麼長時間它終究還是逃了出來。”韓老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楊崢知道情況不妙,連忙搖了搖韓老身子,問道:“韓老,清醒一點,你到底知道什麼事情,快跟我說啊。”
過了半天,韓老才中渾噩中醒來,他一把抓着楊崢的手,飛快地離開餐廳,衝着一個地方飛奔而去。
楊崢跟着他,來到了一個衚衕深處,七一彎八一拐,走進了一間筒子樓中。
韓老掏出鑰匙,心急火燎地打開門,把楊崢領進了一間房,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楊崢一路看過來,心中明白,這大概就是韓老的新家,一個不算太大的二手房,不過這間房中卻是佈置得頗爲獨特,各個顯要位置都貼滿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黃紙,上面還寫着一些彎彎曲曲的文字。
“韓老,你到底想說什麼?”
韓老一口氣跑過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才恢復正常,說道:“楊崢,事關重大,我怕隔牆有耳,不得不把你帶到我家中來,今天你來找的事,有沒有跟其他任何人說過。”
楊崢想了想,搖搖頭,道:“沒有,我是單獨一個人來找您的,沒跟任何人提起過。”
“好,我來跟你看一樣東西。”說着,韓老轉身在一堆廢書堆裡找了半天,最後找到了一封信,遞給了楊崢。
楊崢一看到信上熟悉的字跡,忍不住熱淚盈眶,因爲這封信,正是自己的爺爺楊友國留下的。
楊崢從頭到尾讀了一遍,不禁身心大震,因爲信中所說的內容,幾乎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顛覆了他的認知。
韓老將那封信拿過來點火燒掉,拍了拍楊崢肩膀,安慰了他幾句,才道:“你爺爺臨走之前告訴我,讓我替他保管一些東西,他說總有一天你會碰到一些麻煩,那時候就讓我把這些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通過閱讀信件內容,楊崢現在才明白,原來這個十方庵不是什麼普通的地方,自己的爺爺也並不是一般人,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些事情,所以纔會把重要的東西交給韓老保管,等待自己有一天找上韓老。
韓老一臉神秘地從背後取出一個包袱,交到楊崢手上,楊崢輕輕打開,看到裡面是一沓畫滿各種符咒的黃紙,就和這間房中貼滿的符紙一樣,在黃紙下面還有一本線裝古籍,上面寫着千雨封印術五個大字。
“這是什麼?”拿着包袱,楊崢疑惑不解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