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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那因爲剛剛從布袋子裡出來,又立即被扔出而摔在原地有些發懵的靈鼠,肖遙心中念頭急轉不停。
只道這白鳳生得極美,心思同樣極靈,可偏偏用在害人之上,便顯得有些狡詐了。
她不知道哪裡捉了這活的蠻獸,這一招確是十分歹毒,以巨鼠鼠來試探自己的戰力,若是自己真個如她猜測那般,身上用於搏殺的丹粉在方纔屠戮鼠羣時已經用完,此時靈元又已經耗盡,再沒任何法子與蠻獸搏殺,那隻憑藉這一頭靈鼠就能將自己重傷,只待那時,白鳳自可坐收漁人之利,奪了他身上的所有的寶貝。
肖遙很清楚,白鳳看出他已經力竭,但不能判斷到底竭到何種程度,纔會這般一試,若是他還有殺手鐗,不被白鳳所投靈鼠重傷,那這一下殺手鐗,也至少能耗掉他剩下的大部分氣力,很有可能將他所剩氣力全部耗費一空,到時白鳳只需再探一次,便能確定他此刻的真實戰力,此後直接將他擊殺,也是輕而易舉。
在白鳳所想,若是他早就發現白鳳窺伺,在殺掉羣鼠後,還有很多餘力,此時不過故意詐傷,引白鳳來擊的話,那白鳳這般放鼠咬人,也完全可以和她口中所說的一般,只是想見識一下肖遙的本事,無論如何,在面上,只要肖遙能戰,白鳳就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仍舊是肖遙的師姐,若是肖遙沒有一戰之力了,那就怪不得白鳳不客氣了。
在肖遙看來,白鳳這種人目光是極爲短淺的。真正聰明的弟子,都會在滅獸營時。廣爲結交,待將來從滅獸營學成後。朋友遍天下,行走在武國,若有難事,也能請人相助,江湖之中自不必說,即便在軍門,交友極廣,也是很好好處的。
尤其是自己這類走丹藥武者路子的,往往很受歡迎。武者之路,隨時都可能身受奇傷,若是能有一位朝鳳天宗的朋友,自是最好不過。
當然諸如白鳳這等心思者,她們所想便是當前拿到手中的便是最好的,只要斬草除根,不留痕跡,那便不會有任何妨礙,先得了好處再說。
念頭雖多。卻是幾個呼吸的事情,肖遙面色驚慌,口中急嚷:“師姐,我真是靈元全無。你這是謀殺麼,快點把它捉走……”
即便要死,肖遙也不會如此膽戰心驚。他這般驚慌失措,形容自是假裝。但所說卻是自己的真實境況,便是和早先直接表明自己已經力竭的法子一樣。這一回還要做出更爲誇張的一面,好讓白鳳遲疑不定。
這等誇張怕死的模樣,以白鳳的心思,很有可能會認爲自己在故意引她來擊,之後乘機反殺,捉她把柄。
白鳳身上特有的匠器,與其氣機相連,但她一死,其父便能知道,且能夠立即鎖定擊殺白鳳之人的氣機,之後再行調查,只要不是常年躲在荒獸地域,多半會被尋出。
這一點,白鳳清楚肖遙知道,因此她不怕肖遙故意設計誘她來殺,然後以防衛的理由將她擊殺,且肖遙的性子向來結交爲主,少有與人仇怨。
白鳳怕的就是肖遙誘她攻擊,身上帶了諸如留音石一類的匠寶,待制服她後,以留音爲證,要挾她聽命。
儘管這類匠寶極爲稀少,各大軍門也都沒有,她父親只是聽說武國最厲害的大匠師陸角或許能夠造出,可白鳳自幼受父親教誨,心計極強,極小的可能她也要謹慎,何況此時,是她打算謀肖遙的命。
所以白鳳說話滴水不漏,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絕不翻臉,即便此時見到肖遙如此膽戰心驚,也同樣沒有立即上前擊殺,口中只當做肖遙開玩笑的樣子,笑嘻嘻的說道:“嘖嘖,肖遙師弟又和師姐開玩笑了,區區百頭巨鼠,師弟不至於力竭如此,更不至於驚慌如此,這不過一頭小靈鼠而已,師弟就讓我見識見識,你那丹藥攻擊的妙法嘛……”
聽白鳳如此說,肖遙暗道要糟,這會功夫他已經在不停的聚力到雙腿之上,便在此時,靈鼠終於從暈乎乎的狀態下,清醒過來,方纔它被扔出,剛好是要撞在肖遙身上,此時鼻子一嗅,就看向肖遙,當下呲牙咧嘴,準備進擊。
這也是白鳳早就算好的,此靈鼠的習性如此,最靠近它的便是敵人,自然白鳳觀察到靈鼠習性時,隨手捉了一隻,並不是針對肖遙而來,當時想着或許會有一些用處,若是最終用不上,白鳳也不會在意。
這等機運讓她遇見肖遙,自當要利用靈鼠一番。
嗖!靈鼠撲擊,十分快捷,一道影子,影級中階身法的巔峰,如風似電,躥向肖遙,只不過下一刻,靈鼠便看見一道比自己身形大上許多的影子從天而降,而且這影子伸出一張大手,就將自己一把攥住。
“此鼠有趣之極,我一直想要尋找,捉了回去當寵獸來養着,想不到師妹這裡有一隻,正要捉了回去養來做寵,多謝師妹了。”
說話之人,無論是肖遙還是白鳳,都十分熟悉,正是滅獸營排名第一的弟子,齊天。
他從肖遙和靈鼠之間的一棵碩長老樹的茂密枝葉中忽然躍下,看上去他的身法極爲飄逸,可速度卻絲毫不慢,且其下落之時,落點十分精準,剛好落在那鼠的左側,才能做到如此出其不意,一伸手就將靈鼠捉住。
口中說過話之後,齊天看着手中的靈鼠,上來就是一通拳頭猛砸,便將那靈鼠給生生砸死。
“啊呀……”齊天故作驚訝,大叫一聲,跟着一臉的痛惜,看着白鳳,道:“不好意思,沒想到這靈鼠看着很厲害,怎麼這般不禁打?本想打暈它的,卻不料打得死了,白師妹不會怪我吧。”
齊天出現,肖遙自是鬆了口氣,白鳳卻是心中一驚,原以爲齊天和肖遙一起算計自己,早在此埋伏好的,不過馬上就明白,若真是如此,齊天定然會等到自己攻擊肖遙時,捉實了證據,才動手。
眼下這般狀況,定然是這肖遙真個躲不開靈鼠攻擊了,齊天才會下來將靈鼠攔住、打死。
白鳳功虧一簣,只得恨恨的咬了咬牙,不過在她想來,好在自己沒動手,也沒撕破臉皮,這便一臉笑意的說道:“不是靈鼠不濟,是齊天師兄力道太大,打死就打死了吧,一直靈鼠而已,只是師妹沒能看到肖遙師弟出手,頗爲可惜。”
“師姐你莫要嚇我了,我都說了,我是真的力竭,若沒有齊天師兄來,我方纔怕是被這靈鼠給咬死了。”肖遙仍舊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嘖嘖,師弟真逗,莫要和師姐開玩笑了,下次有機會在見識師弟的丹藥妙手。”白鳳笑着應道:“齊天師兄,肖遙師弟,我一路追一頭蠻獸,約莫去了東面,我這便走了。”
此時此刻,說過場面話之後,當然離開纔是最妙的,齊天也不想留她,當下道:“白師妹請便,若是想要靈鼠,南面似乎有它們的蹤跡,只是挺難捉的,不過白師妹能捉到一頭,就能捉到好幾頭,有機會的話,幫師兄我也帶一頭活的來。”
“師兄高看我了,這一頭也是機緣巧合捉到的,不夠師兄想要,待師妹再有機緣捉到,定然奉送給師兄。”白鳳應和一句,對着齊天和肖遙分別拱手:“師兄、師弟,我這便告辭。”
話音剛落,俏麗的身影便一躍而起,幾個起落之後,就消失在齊天和肖遙的眼中。
“師兄相助,肖遙感激不盡。”肖遙簡單一句,這便坐下調息。
有齊天在側,他大可放心,他和齊天這幾年來,最是交好,兩人雖不在同一字營中,又時不時的比試,競爭那排名,且性子也有些不同,可爲人處世的觀念卻大體相近,加上戰力相當,各自對對方的武技又十分佩服,這便惺惺相惜,成了知交好友。
齊天哈哈一笑,道:“方纔見你以藥鋤硬拼,殺那十八頭巨鼠,確是了得,頗得我真傳。”
肖遙一面調息,一面樂道:“這不是逼得急了麼,我那正面與人搏殺的武技對付修爲弱我許多的還行,對付這等巨鼠,若是沒有師兄早先教我的那些法門,還真要死在這裡了。”
“怎樣,認輸不認?”齊天再道。
一直以來,肖遙確是覺着自己只靠丹藥便能行走荒獸地域,武技差不多也就行了,齊天卻和他打了賭,要他跟着自己學一門正面硬搏的武技,若是在一年之內用上,便算他輸。
肖遙知道齊天以賭爲名,是在助他,這等武技可沒有隨便就外傳之理,雖然肖遙覺着沒必要,但不想駁了齊天好意,這便學了,想不到還真一年不到的時間,用來保命了。
肖遙性子灑脫,雖然也時常和齊天鬥戰,但對輸贏卻不如齊天那般執着,於是當下便笑着認輸:“道,以後師兄若是肯教,肖遙定然要多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