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玄空蟲玉打出的風洞,並不似真正的風洞,反倒是和天機洞中的傳送陣幾乎一樣。
被吸入這樣的風洞之後,一條光怪陸離的通道,就這般顯現在謝青雲的眼前,謝青雲便不由自主的被通道中的勁力推行向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通道忽然收起,他便被拋落了出來,就和當初從傳送陣掉落時一般,這一出來,就是天空之中,謝青雲有了第一次的經驗,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靈覺放出,就探明下方是高聳的古木叢林,於是幾個翻騰之後,落在了其中一棵參天大樹之上。
謝青雲踩在粗壯的樹椏之間,靈覺習慣性的四下放出,當下就察覺到五十丈內有人的生命氣機,當下遠遠去看,一看之後,才發覺竟然是兩年未見的師姐姜秀。
雖然早早就想見到昔日的師姐、師兄們,可謝青雲在狂磁境中時,就早已想好,除非先見到總教習和幾位大教習,否則的話,想要萬無一失,自己必須先要悄悄回到滅獸營,而不驚動其他人,否則的話,哪怕被一個人見到,也有可能將消息傳入雷同的耳中,令雷同有所準備。
謝青雲此時並不清楚雷同身在何處,或許在狂磁境內,和其他幾位大教習一齊,或是單獨行動,又或者今年他就沒有來這元磁惡淵當中,無論他在哪裡,謝青雲所要做的就是悄然潛回滅獸營,等待雷同出現,直接將他重傷活捉,只要雷同未成武聖,謝青雲就有這個信心。
這偌大的滅獸營中,總會有雷同的親信,即便不清楚雷同的所作所爲,也會十分信任雷同,只要給雷同哪怕一點時間準備,這廝說不得就能編造出更大的謊言,令人不在相信自己。
而比編造謊言更簡單的就是,雷同知道自己還活着,便搶先下手,令衆多營將、營衛圍攻自己,哪怕自己再厲害,靈元也要急速耗光,死於非命,到時死無對證,雷同想怎麼說便由得他了。
正因爲有這些打算,所以謝青雲只准備老遠看姜秀幾眼,見她沒有什麼危險,就悄悄離開,卻沒有想到正要走的時候,就聽見楊恆老遠喊師姐姜秀的聲音,繼而聽見了楊恆和姜秀的全部對話,也大概猜出了楊恆這一年來,糾纏姜秀的行爲。
…………
“平江,你快破入三變武師了吧。”留守在外的其中一艘飛舟,三變修爲,滅獸營營將李嘉,拍了拍比自己年紀還要大十幾歲的老教習平江,道:“你這兩年進步倒是飛速,之前很多年,只停留在一變的境界之上,真想不到啊。”
平江呵呵一笑,道:“比起李營將來,還是差得遠了。”這李嘉和平江並不是很熟,早些年見着平江,都有些瞧不上他,平江在滅獸營多年,也早習慣了這些。今年來生死歷練之地,他沒有得到機會進入狂磁境,而是被下令,和李嘉一起留守其中一艘飛舟。
滅獸營在元磁惡淵之上,飛舟幾艘,每一艘都由兩名武者留守,大多是兩名三變修爲的武者,有些是營將、有些是教習。
原本這艘飛舟和李嘉同留守的是另外一位三變教習,但這位教習臨時有其他任務,於是留守飛舟之事就交由已經二變巔峰修爲的平江來執行了。
“叫我李嘉就行了,營將、營將的顯着生分。”李嘉說着話,又拍了拍平江的肩膀,嘴上說生分,可他如此動作,處處顯得自己像是平江的前輩一般。
先不論年紀,只說修爲戰力,平江這兩年在武技之上領悟許多,就似積累多年,一朝頓悟一般,和三變修爲的武師打起來,拋開勁力身法本身,單論武技,平江也不遑多讓了,也因爲此,他被提升爲授業教習,也就是專門針對弟子傳授某一門武技的教習,比起之前那種泛泛而談,幾乎不怎麼傳武,算是個管事的教習要高了三階。
這種授業教習和李嘉的營將一職,沒有高低之分,李嘉這般作爲,若是放在其他授業教習身上,多半會令人不喜。
平江知道李嘉這般舉動,依然當他是曾經的平江,可他向來待人隨性,也就由得李嘉,反正他習武又不是爲了在這等人面前炫耀什麼,李嘉要表現熟稔,他便很熟的喊了聲:“既然這般說,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李嘉兄弟。”
從留守飛舟起,二十來日的時間,李嘉幾乎沒怎麼和平江說過話,一直呆在操控艙內,這會出來,閒着無事,才找平江閒聊,方纔那句不過是客氣之語,卻想不到平江順勢而爲,還真直接喊他名字了,當下就有些不舒服。
自然李嘉身爲營將,卻不會這麼輕易表現出來,當下就呵呵一笑,道:“有機會,咱們也切磋切磋,聽聞你武技很厲害,我就只用二變的勁力,和你比試比試。”
平江點點頭:“到時還請兄弟你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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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微微一笑,看了看周圍,忽然道:“左右無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這裡比吧,這外艙也挺大的,咱們小打一番,不會有什麼問題。”
平江活了九十多年,哪裡不明白李嘉的意思,方纔喊過李嘉兄弟之後,就看出這廝不悅來,只道這廝心胸狹隘,打算隨意說幾句就不再理他,卻想不到這廝還真要動手,嘴上說收住勁力,這打起來,靈元流轉,給自己下點暗勁,總有自己受的,於是當下就推脫道:“此處打將起來,怕是不好,違了滅獸營的規矩,等以後再有機會,去試煉場也行。”
“還有七天時間,咱們這麼幹坐着豈非太沒意思,試試手,又不驚動他人,有何不可?”李嘉再次拍了拍平江的肩膀,道:“這就開始了……”
說着話,也不等平江答允,後退半步,當下擺出一個起手式來:“不用兵刃,只憑雙拳,這樣動靜也小。”
“這……”平江搖頭:“還是……”
“囉嗦什麼,既然是兄弟,就親近親近。”李嘉再不廢話,不給平江多言的機會,單拳揮出,中宮直入,砸向平江的胸口。
平江見狀,只能開打,李嘉這一拳看似平淡無奇,可平江知道其中變化無窮,能隨着自己的閃躲方向而臨機換招,於是不躲不閃,就這麼雙拳交叉,一個臨封似閉,攔在了胸前,準備硬接李嘉這一招。
“好,難怪他們說你武技了得……”李嘉原以爲平江會閃避,只要他閃,自己的招法立即生變,就會令平江自己撞上他的拳頭,可平江竟然不躲,李嘉只能以實撞實,硬生生的擊向了平江封閉成十字的雙手。
不過李嘉這一撞,勁力卻是玩了個虛的,以接近六十二石的力道砸了過去。平江的修爲,李嘉是知道的,二變巔峰,接近六十石,要想破入三變,還需要達到六十一石勁力。
而三變修爲開始便是六十二石勁力了,因此李嘉臨時加力,讓力道接近六十二石,卻又超過六十一石,並不違揹他方纔所說,只用二變修爲的力道,和平江試招。
這其中最爲關竅的是,他算是在拳頭砸向平江的剎那,加的力道,之前一拳打出,只有五十石勁力,他相信平江也能看得出來,因此封他這一招的話,至多也只用五十出頭的勁力,畢竟是同僚,只是試招,既然自己用五十石,平江也不會全力施爲。
於是自己這臨機加力的法子,便能將平江一打而出,只待平江倒飛之後,他在假惺惺的上前,安撫一番,這樣戲弄了這個老頭子一番,纔有意思。
李嘉之前的二十幾日,在操控艙中修習,今天出來,本就無趣,雖然和平江不熟,可早就知道這老頭在滅獸營中地位很低,人又對任何事都不在意,在很多人眼裡就是個傻帽,於是便準備在言辭上戲耍平江一番,以打發無趣的時間,誰知道平江卻真當他兄弟稱呼,這才讓他決定不只是言語上戲耍,還要揍他一頓,才更好玩。
一切念頭都是在出拳之前想好,當李嘉的拳頭砸在平江的手臂上的瞬間,李嘉面上微微一笑,等着看平江被自己打飛的笑話,而平江也意識到不好,可卻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平江絲毫沒有動,李嘉卻感覺到一股巨力砸向自己的拳頭,若是不順着這股力道,向後倒飛,硬要接下,怕是手骨也要這段,當下想也來不及去想,到底怎麼回事,整個人就飛了出去,轟隆隆裝在飛舟的艙壁之上,又滑落了下來,砸歪了幾座艙椅。
“你這是……”李嘉只是承受不住這股巨力,摔得並不嚴重,當下一個魚躍,便起了身,頭還沒擡起來,就問道:“平江,你的力道何時這般大了。”
話音才落,李嘉面色突然大變,乾坤木中取出一把秋虹長劍,運足了靈元就向平江刺擊而去,他三變七十五石的勁力,在營將中也算得上不錯,靈元全力遊走至劍端,竟發出滋滋熒光,這便是他的武技《秋虹》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