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謝青雲在選擇了繼續之後,在那幻化出總教習王羲撲擊過來之間,便直接用終極玄令終止了鬥戰,重新進入選擇。這一次同樣是二變王羲,不過時間確是選了五個時辰,時間足夠,中途可以隨時改換對手,若是一直不需要更換對手、修爲,時間長一些,也省得打到興起,又要去換,在熟悉了整個十三碑的方式之後,謝青雲做出了最正確且節省時間的做法。
二變王羲修爲頂尖,戰力更是卓絕,謝青雲能夠通過多重勁力和其修爲媲美,但戰力打法,卻遠遠不如,因此儘管謝青雲殺得天昏地暗,足足又一個時辰過去,謝青雲又死了一回,依然沒有能夠摸透王羲這獨門武技《血劍》的破法,當然若是這般容易被謝青雲破了,那也算不上神海高階武技了。
相比而言,謝青雲的《赤月》雖同樣爲神海高階傳承武技,但那王羲的經驗極爲豐富,儘管謝青雲還有《九重截刃》相輔,可卻仍舊不免連連被血劍刺中,謝青雲渾身是血,卻全然不顧,只沉浸在血劍的漫天襲殺之內,去體悟這劍法的節奏。
毫無疑問,他最先開始領悟到的血劍的凌厲之處:節奏,這一點沒有任何問題,這也是血劍最強的地方,若是能夠破了這節奏,血劍在詭異上,便再無優勢。自然謝青雲並沒有去想定要破了這血劍,他只是沉浸在了武技鬥戰的本身,想要從這門武技中領悟到一些什麼,或許能夠融入他的《九重截刃》之中。只因爲謝青雲察覺到這總教習王羲的《血劍》和他的《赤月》、《九重截刃》一般。都有着自己的特性。而《赤月》應和了自然界的火,《九重截刃》則應和了自然界的風。同樣這總教習王羲的《血劍》應和的也是風,那種詭異的節奏變化。若是能增加到《九重截刃》之內,配合《九重截刃》的小身法,說不得就能將《九重截刃》這門武技的品階從潛龍高階傳承,提升到神海傳承。
武技,以目下武國之內,分爲武徒、潛龍、神海武技,無論那一階段的武技,都可以從這一階段的最低境界一直修習到最高境界,《九重截刃》剛成時。便已經是潛龍高階傳承武技了,若是突破到神海武技,便即是說,可以一直修習下去,一直到神海三化也就是頂尖武聖時,方可以施展出其最強的威力,只是這門武技並非已經達到神海三化的先輩所創,若謝青雲能夠通過研習,令其破入神海。成爲神海傳承武技,他也暫時無法施展出《九重截刃》的最強威力,只能隨着自己修爲的增進,而逐步發揮出這門武技的威力。當然這個逐步發揮和突破至神海,完全不同,只需要不斷習練。修爲境界到了,威能便可以顯露。
將一門武技發揚光大。提升其本來的品階,並不一定需要本身的修爲就達到同樣的境界。其要求有兩點,第一便是武技創立之初,便有極大的拓展性,並非只侷限於一個窄面。其二自然是研習武技之人,需要有足夠的天賦,否則也不可能將武技提升到超越自己修爲的品階了。
接下來的時間,謝青雲繼續和這位二變頂尖修爲的總教習王羲鬥戰搏殺,第二個時辰已經能夠做到一次不死,直到第三個時辰中段的時候,氣力不濟,失血過多,再不重來也沒有意義了,才主動求死。如此到接近五個時辰的時候,一共死了兩回,他也稍微感悟到那《血劍》節奏的皮毛了,只是想要應和到《九重截刃》之上還差得遠,只能用來在抵禦血劍攻擊時,更靈巧的閃躲。
謝青雲並不着急,若是堂堂滅獸營總教習的血劍,拋開修爲之外,就這般被他輕易化解,那也就不能稱之爲血劍,對手也就不能成爲滅獸營的總教習了。
事實上,謝青雲長時間沒有被刺死,最開始依靠更多的是提升了自己的勁力,施展多重勁力的情況下,以肉身硬抗,到後來逐漸多了一些因爲對節奏的感悟,而閃躲的次數,當然,直到最後,閃躲依然只佔少數,依靠筋骨硬抗以及強過二變頂尖修爲一些的兩重勁力纔是他抵禦這位幻化而出的王羲的關鍵。
五個時辰將盡,謝青雲再次用終極玄令將那虛空文字給幻化而出,隨即又選了一個時辰,他並不是打算真的還要繼續一個時辰,只是最小的選擇只能是一個時辰,而這次他並沒有選二變頂尖修爲的王羲,而是直接選了武聖級的王羲。連續五個時辰和能夠一拼的王羲鬥戰,心神已經有些疲乏,再那般下去,也不會有什麼進步,說不得還會倒退,因此謝青雲打算在接下來幾個時辰,縱覽一番這人類生命中,可以選擇的對象,試試看他們的招法,也算是長長見識,放鬆一下心神。
武聖級王羲確是名不虛傳,謝青雲知道無法和對方磨練什麼武技,上來直接就是自己最強的《抱山》中的推山一式,能夠將不去防備的剛晉級武聖的牛角二給轟殺至重傷,若是換做其他剛入武聖,沒有經驗技巧之輩,這推山一式說不得便能要了其性命。
雙掌平推,看似無奇,可勁力卻只會在最後一刻發生,轟入對方的體魄之內,那幻化而出的最強王羲但見謝青雲這般推擊而出,並沒有絲毫的輕敵,整個人瞬間化作影子,消失不見,謝青雲如今最強身法不過三重,只接近靈級,始終無法突破,且若沒有靈丹輔助,還要付出筋骨崩碎之痛。
面對王羲這般本就在武聖之中,都佔盡優勢的極速,謝青雲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動作,便感覺自己的脊骨被銳器從後頸直插而下,那推到極致的推山只打在空氣中,發出隆隆一聲幾乎能將人耳膜震碎的轟響之後。謝青雲自己也軟倒在地,一命嗚呼。
那轟響不用說。謝青雲知道是推山一式沒有轟入對手體內,沒有了了筋骨肌肉血脈元輪的阻隔。纔會發出這般震天響動,而自己被銳器一戳,很顯然就是王羲手中的血劍,方纔只一瞬間,王羲就到了他的身後,並且快如閃電的施展了致命一擊,直接將謝青雲的龍脊給徹底絞碎。
這些是在謝青雲死前的瞬間腦中閃過的念頭,下一刻,當他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最強的王羲就站在面前一動不動,而心神之中還下意識的閃現出剛纔的境像。
“到底是武聖,到底是滅獸營總教習。”謝青雲連連讚歎,自己那推山一擊,十分隱蔽,在沒有擊中對手之前,全似毫無威力,可這王羲只要和自己對敵,便不會有任何留情。不管你虛實真假,先殺了你再說。
這般想來當初轟擊牛角二,之後對付那獸將覽古,也是覽古發怒。和自己硬碰硬的以蹄踏掌,才讓自己得手,即便如此。自己當時也差點一命嗚呼。
直到此刻,謝青雲才明白自己全力施爲。或許能夠對付得了雷同以及類似於獸武者中那位準武聖,但是真正遇上武聖。卻沒有半點機會,即便是使詐也是一般,只需要對方和這靈影碑十三碑中幻化出來的武聖一般,不需要又太多的情緒,不會被他這等小人物隨意的挑釁,將他當成必然要擊殺的對手,那都可以和方纔的王羲一般,以絕對的身法,閃到自己身後,不和自己那推山的雙掌有任何接觸,便將自己一擊而殺。
想要和武聖一戰,還相差很遠啊。謝青雲嘆了一句之後,便有哈哈一笑,他可沒有爲此有任何的不痛快,一個二變中成的武師,能對付得了準武聖已經足夠強大了,戰力和修爲都需要逐步提升,基礎不牢固,就想着誇大境界對敵,那隻能適得其反。
隨即,謝青雲再次用那終極玄令喚出虛化的選擇文字,這一次他直接進入了二化武聖之列,只是這一選擇之後,其中只有曲風一位武聖,並沒有看見火頭軍大統領姜羽的名字,這讓謝青雲有些迷糊,依照從總教習王羲那兒聽來的和靈影十三碑相關的記述,但凡在靈影碑中闖蕩過的人,都能被其幻化出一位戰力相當虛像,如今自己這終極玄令可是最高級的權限,竟然沒法子看見姜羽,謝青雲有些想不明白。
“武仙婆婆,在嗎?武仙婆婆。”謝青雲當下就大聲喊叫了起來,之前沒有喊來那武仙婆婆,不代表五個時辰之後,武仙婆婆仍舊不在,果然他這一次的呼喊,得到了迴應,只不過不是武仙婆婆,而是那位小姊姊。
“吵什麼吵,姊……婆婆在修行,有什麼事情,趕緊說。”那小姊姊一如既往的沒有好脾氣,謝青雲倒是一點也計較,他心中清楚,這位小姊姊不過是嘴巴不饒人罷了,和那武仙婆婆一般,對他都是很好的,而且謝青雲聽到這位小姊姊的聲音,反倒心中想笑,只因爲小姊姊每次要和他鬥嘴,最終都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十分有趣。
只是此時,謝青雲沒有心思和她比試言辭,當下就直接問道:“敢問小姊姊,我這終極玄令,既已經是最高權限,爲何在這二化武聖下,見不到姜羽之名。”
“姜羽是誰?”碑影兒聽見謝青雲這般問,有些奇怪,儘管如此,語調之上仍舊不怎麼耐煩,她姊姊碑靈兒身體越發虛弱,這些日子閉關修行,在緊要關頭,她便在一旁護法,雖然她所在的最高空間,完全可以不用去聽謝青雲的呼喊,但姊姊在閉關前說過,若是乘舟這小子來,有問題一定要答,怎麼說乘舟都是她們姊妹兩人尋找到公主的唯一線索。
早上的時候,碑影兒不耐煩,便沒有理會,見謝青雲不再多話,也就當他沒有什麼事情,如今謝青雲又喊,碑影兒只好將聲音送了過來,在這十三碑中,她不需要藉助那雕龍石柱,便可以和期間任何一個氣泡空間中的人對話了。
“姜羽是火頭軍大統領,二化武聖,戰力卓絕。”謝青雲應道。
“噢。二化武聖麼?”碑影兒想了想,應道:“我不認識。不知道是什麼人,不過這靈影碑中。戰力一旦可以和武仙媲美,你那終極玄令,也是無法見識到其幻化出來的人形的。”
“噢?”謝青雲聽後,心中驚訝,“莫非這姜羽大統領已經能夠和武仙一戰了?”隨即又自言自語道:“也是,早年就聽聞他曾經獨自擊殺過獸王,既如此,怕不是真有和武仙一戰之力。”
說過之後,當下又問:“敢問小姊姊。什麼權限才能和武仙一戰?那能夠和獸王一戰的荒獸是不是也同樣無法瞧見了?”
“你管這許多作甚,反正你是沒機會在這靈影碑中和武仙一戰了,我也幫不了你。”碑影兒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跟着又道:“還有事麼,一次性問完,沒事了我便走了。”
碑影兒心中全是姊姊,今日也是沒有心思和這乘舟鬥嘴玩鬧了,至於那和武仙一戰的權限,除非能夠打過第九碑。自行進入第十碑中面對武仙,否則即便是有終極玄令,在這十三碑內也是無法面對被靈影碑認定爲有武仙戰力之人、之獸的,當然還有一個法子。就是碑靈兒耗費靈氣,也只能一次幻化出一人,可這樣會讓碑靈兒越發虛弱。甚至因爲靈氣的消失,而自此隕落。靈影碑靈魄消失,碑中許多幻化也會逐漸消失。直至變成再無一用的尋常石碑,當然這靈影碑的靈材還是極爲堅韌,可以化作其他靈兵,可卻再無眼下這等匪夷所思的試煉之能了。
因此,碑影兒聽見謝青雲如此問,本就吧耐煩的她,自然是更沒有好氣,也不會將這法子告之謝青雲。
“敢問這靈影碑應當是上古之物,爲何其中二化武聖只有曲風,一化武聖也不過十幾位?”
“靈影碑也需靈氣維持,你武國得之後重新修築,之前那許多年的自然也都消失不見了。”碑影兒沒好氣的應道。
“這般說來,只是來武國之後,進入這靈影碑中的人獸,才能幻化?”謝青雲再問。
“這麼多廢話,以前的有些留着,有些不在了,進入得次數多的,靈影碑印記深,就留下了,進入少的,印記淺,自然會因爲靈氣的消散,而逐漸消失。”碑影兒雖然不耐煩,但仍舊仔細解釋,這一回不等謝青雲再問,她又接着道:“至於那些荒獸,是當初打造此碑之人,印入其中,專爲試煉而來,消失的最慢。”
“多謝小姊姊,弟子沒有問題了。”謝青雲衝着空中拱了拱手,這小姊姊說話很不客氣,卻依然很耐心,謝青雲自是感激,此刻想要知道的依然明瞭,當下就直言而出,和他所料一般,那小姊姊離開,也是不留半句招呼,下一瞬間,在他的靈覺之中,便再無那小姊姊的氣息。
沒有姜羽可選,謝青雲雖然有些可惜,但也不過於在意,當下選了這武聖曲風,畢竟他是這二化武聖中的唯一一位,也是武國之中僅次於姜羽之人。
曲風一顯,手中烈風刀就直劈了過來,顯然他上次來這靈影碑自是沒有得到姜羽大統領爲他準備的雷風刀,而且謝青雲判斷,這些統領上一回進入這靈影碑還不知道多少年之前,戰力應當比如今都要弱上一籌,即便方纔面對的那般可怕的總教習王羲,也未必是現在這王羲的對手。
腦中念頭閃過,推山一式就這般迎着曲風的烈風刀,拍擊了上去,只片刻間,掌刀相交,這一瞬間,謝青雲心中不由得大喜,只因爲他最是希望能夠和曲風硬拼一下,好試試他這推山一式對於二化武聖到底有多大威力,總好過和方纔面對王羲時那般,打都沒打,就被對方一劍穿了龍脊,這曲風的打法比總教習王羲更爲大開大合,纔會如此和自己硬拼。
轟!一聲悶響,遠不如之前打在空氣中的推山一式那般震撼,下一刻,謝青雲就感覺一股巨力從自己的手掌轟擊到自己的身體之內,所有的筋骨全都碎裂,同一時刻,謝青雲瞧見那曲風手中的烈風刀,盪漾的一下,發出嗡的一聲彈響,緊隨其後的是曲風將靈元狂涌到烈風刀上,隨後那烈風刀開始不斷的顫抖。嗡嗡聲不絕於耳。
半個呼吸之後,謝青雲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顯是被這二化武聖曲風的一擊給打死了,又半個呼吸。謝青雲重新醒來,但見曲風不在動彈,同樣他手中的烈風刀也已經安靜,想來這是靈影碑十三碑的功效,斷定闖碑者已經死亡,之前一切的虛幻模擬便全部消失,只能重新開始。
儘管如此,謝青雲對於自己方纔死之前所見的一幕依然記憶猶新,他甚至以爲這曲風大開大合的打法也是因人而異。只因爲靈覺早就探查出他的推山一式傷不了自己,纔會如此相撞,簡單直接,擊殺對手,而對手的推擊不過讓烈風刀享受了一下共鳴震動罷了。
這一下,謝青雲才知道二化武聖到底有多麼可怕了,傳說之中這烈武門門主曲風雖然是武國僅次於火頭軍大統領姜羽之人,但真實戰力卻相差太遠,姜羽一人遙遙領先武國所有武聖。想來必是更爲可怕的。
原本就打算接下來的時間是見識一番的,這曲風見識過後,也沒有必要再打了,這般巨大的差距也學不到什麼。謝青雲當下又換了人,進入三化武聖之烈瞧瞧,看看會否有人。這一進入,果然瞧見一個陌生的名字。
既然總教習王羲和幾位大教習早就說過。戰神姜羽是武國第一人,他之上無論戰力還是修爲都沒有更強的了。只能說明這位三化武聖應當早已經不在人間,或者說已經去了天宗修成了武仙,總之他來這靈影碑中時,應當是還在武國的時候,所以不以爲這人是數千年前的,只因爲這三化一列中,只有這一位,謝青雲可不認爲獨此一人讓靈影碑中有這般深的印記。
靈元涌入手掌,選下這三化武聖,鬥戰當即開始,謝青雲毫不猶豫,推山一式狂攻而上,他也是希望對方能夠和曲風一般和他硬拼一下,無論是瞧不上他,還是本來就喜歡大開大合,如今的謝青雲,既然能夠在靈影碑中能夠不斷復活,享受一下三化武聖全力一擊的滋味,也是極爲有趣的。
誰知道接下來的情境,讓謝青雲大吃一驚,他這雙掌推擊,倒是真的和這三化武聖接觸到了,而且比起硬拼更好的是,對方根本沒有舉起任何兵刃,就這般敞開胸懷,讓自己擊打在他的胸口之上。
這一下,推山一式的所有勁力自然全都進入了對方的胸腹之間,除非對方有牛角二那般的本事,否則必然要受上這麼一下,就算他筋骨達到三化,也得痛上一會。
自然,謝青雲打出這一掌之後,筋骨肌肉徹底痠軟無力,這便攤到在地,而隨後的一幕便是讓謝青雲吃驚的所在,這位身材頎長的三化武聖中了推山一式之後,只是打了個嗝,便全然沒有事了,下一刻這位擡起右腳,面無表情的看着謝青雲,輕輕踏了下去,只一下,謝青雲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炸成了粉。
半個呼吸之後,謝青雲重新醒了過來,方纔那被炸成粉末的感覺尤爲奇特,倒是真個享受了這三化武聖的一擊,不過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全力一擊,而那一聲嗝,足以讓謝青雲回味好一會,只想着若是姜羽大統領見識過他的推山一式,會如何,又會有怎樣的評價,想到此處,謝青雲都有些忍不住想盡快去那火頭軍了。
這頎長神材的三化武聖,一動不動的站在眼前,謝青雲戳了戳他,記下此人的模樣,不過估計這一輩子也未必見得到這位了,隨後謝青雲重新換了人,這次又回到了一化武聖一欄,直接選了鎮西軍大統領邊讓。
虯髯邊讓體型魁梧,比起曲風來,只是稍遜一籌,不過在謝青雲的眼中,都是比自己高大數倍的壯漢。
這靈影十三碑中虛化而出的邊讓,方一出現,並未和曲風一般,即刻攻擊,只是手中執一杆蛇形長槍,凝立當場,一股強大的氣勢,直逼謝青雲身周,這氣勢比起戰力勝過他的曲風,還要可怕許多,謝青雲只感覺這邊讓的渾身上下都透露着濃濃的血氣,是百戰沙場才能夠積累而來的血氣,這讓儘管對氣勢非常明瞭的謝青雲也忍不住有一絲顫慄。
邊讓不動,謝青雲便自行走上前去,對方用的是一杆長槍。謝青雲以肉掌施展推山,自是不便。若是和長槍撞在一處,肉掌怕是都要被戳穿了。因此他只能想法子貼近這鎮西軍統領邊讓,好能夠一掌拍擊在邊讓的軀體之上。只可惜,面對全無情感的虛化人,謝青雲沒法子依靠言語或是其他來挑動對方,這尚未靠近邊讓,這位大統領的長槍就依然舉起,直接指向了謝青雲,將他阻攔在了接近自己的路上。
“奇怪,爲何不動手?”謝青雲忍不住說了一句。儘管他知道這虛化出來的人,不會講話。
問過之後,謝青雲就開始試探起來,繞着邊讓行走,始終保持一槍之長的距離,果然這邊讓也不動手,一直拿長槍隨着他的環繞而行,也是一直指向他。
莫非這邊讓大統領的打法便是後發先至?又或者最後一次邊讓進入這靈影碑的時候,用了這等法子對付獸將。被這靈影碑印記在了其中?
謝青雲想了想,便放棄了探尋其究竟,這事便是問那小姊姊或是武仙婆婆爲也未必得知,如今面對這一化武聖鎮西軍統領邊讓。反正也只是見識一番,謝青雲這便不再多言,繞行兩步之後。忽然間施展三重身法,直接畢竟影級靈階。與此同時,那《九重截刃》之中蘊含的小身法也用了出來。貼着這長槍的杆子,滑步衝向邊讓。
這一下還真讓他成功的躲開了蛇形長槍的槍尖,瞬間就過了半杆長槍的距離,只需再邁進幾步,就能和邊讓以硬碰硬了,儘管這一碰,死的必然還是謝青雲,但是能夠將推山一式震入一化武聖體內,瞧瞧一化武聖中擊之後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纔是謝青雲所願。
只可惜,就在謝青雲以爲自己要成功的時候,那彎彎繞繞的蛇杆長槍忽然間渾身一抖,那槍桿自行彎成了小弓,隨即又嘭的一下猛然彈動起來,以槍桿之側拍擊向了謝青雲,這等抖動幅度極大,速度卻是非常的快,好似生出了共振一般,嗡彈之聲極爲震耳,好在謝青雲在這過程中施展了初成小身法小挪移,在極小的範圍之內,臨機一閃,才躲開了這槍桿的第一下彈動,不過糟糕的是,緊隨而來的是槍桿的第二下,第三下,就好似一條蛇將自己的軀體化作蛇鞭,不停的抽擊對手一般,這一下謝青雲便是身法到了極致,以筋骨寸進的小身法躲閃,也都來不及了,一槍桿拍下來,他就覺着自己的氣息一凝,胸口不知道幾根肋骨都斷了,第二杆再拍下來,樹根肋骨直接插入了心、肺兩個臟器,一時間喘息都變得極具困難。
這種苦痛,謝青雲還是第一回嘗試,只求趕緊死了,再重新活過來,當下一記推山直接拍在了自己的軀體之上,這法子他還從未試過,自身感受一下推山一式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這一怕而下過後,謝青雲只感覺到一股勝過自身不知道多少倍的勁氣,成一個球形,轟擊在自己的體內,那球瞬間擴大、縮小,反覆三次,謝青雲就感覺自己的筋骨肌肉跟着一起擴大、縮小,如此劇烈而快速的收縮,直接將謝青雲渾身上下的骨骼筋肉全部扯碎,最後一下,便轟隆一聲,爆成了粉末。
半個呼吸之後,謝青雲重新醒來,那鎮西軍大統領邊讓依然站在面前,只不過不在動彈,等待謝青雲是選擇繼續,還是換人。
這一次,謝青雲有兩個收穫,一是自己體會了一回捱了推山一式的感覺。第二便是小感悟了一回面對奇門兵刃時需要的臨機反應,這蛇形槍,看起來仍舊是一杆長槍,只是槍神成蛇形彎曲,到槍頭前的一部分又重新筆直,只是那槍尖復又彎曲,似蛇信子一般,蜿蜒尖銳。
這樣的靈兵,乍看之下並非奇門兵器,可一旦鬥戰,便能切身的感覺到它的靈巧和精妙,在謝青雲貼着槍桿前進的時候,那槍桿一彈二抖,看上去只是以槍桿拍擊,可那彎曲的槍桿配合邊讓獨特的打法勁力,直接將謝青雲那種小身法破解的乾乾淨淨,無論是小挪移,還是筋骨寸進到可以讓自己的肌肉筋骨臨機收縮震動,以躲開攻擊,卻都無法抵擋這蛇形長槍的震動。這樣的震動可以直接破壞任何小身法的躲閃節奏,連續捱上數次槍桿的甩擊。
謝青雲細細思考了一會。只覺着暫時尋不到什麼法子對付這邊讓的蛇形長槍,打算明日或者後日。尋個時間專門和邊讓的二變頂尖修爲鬥戰一番,看看能否有其他的收穫。
放下邊讓,謝青雲選擇了下一個武聖,鎮東軍統領陳鎧。
陳鎧和邊讓一般,也沒有主動出擊,他手中握着的同樣是一把長槍,這長槍卻沒有任何的稀奇,筆直堅硬,陳鎧將他握着。直指謝青雲,那一股肅殺之氣,順着槍尖逼向謝青雲的身體。
這一瞬間,謝青雲甚至覺着自己的筋骨都要被凍住了一般,差點就沒法行動了,不過只是半個呼吸,他就渾身一激靈,放鬆了下來,很顯然這陳鎧一槍雖然無法隔空擊人。但這杆長槍,無數次在荒獸戰場之上,舉起刺殺,已經凝結了極強的銳氣、殺氣。乃至屠戮過太多荒獸而集成的煞氣。
這樣的氣勢,很容易給心智不堅之人以創傷,若是成功。陳鎧下一步自然能夠很輕鬆的將敵人刺於槍下。
若邊讓渾身的氣勢是來自屠戮後的血腥霸氣,那陳鎧就是屠戮之後的肅殺。甚至還有一絲絲悲涼,兩種氣勢都給謝青雲帶來了不小的衝擊。換做是其他弟子,哪怕齊天或是肖遙,沒有修習過幻氣訣,沒有見識過那天機洞獸王的氣勢壓迫,來直接面對這虛幻的邊讓和陳鎧,怕是剛一開始,就已經喪了氣,還剛開始,便會死於陳鎧和邊讓的槍下。
“怕你不成!”謝青雲哈哈大笑,他從陳鎧的身上體悟到的那種軍中肅殺,卻是激發了他對這種鐵血的嚮往,儘管對方無以應答,但是謝青雲依舊喊了出來,這一喊,氣勢徒然而生,還真個將對方樹立起的那種肅殺之氣沖淡了幾分。下一刻,謝青雲不再又任何的等待,直接猱身衝上,和對付邊讓一般,以影級高階頂尖的身法,貼着陳鎧的長槍衝擊而上,這一次依然同時施展出了《九重截刃》中的小身法。
陳鎧的兵器卻沒有那蛇形長槍那般靈巧,被謝青雲繞開之後,還真沒法子直接拍擊中謝青雲,可陳鎧畢竟也是身經百戰的武聖,但見謝青雲已經過了槍尖,貼着長槍欺進自己,這便施展靈級初階身法,向後急退,這兩種身法本就有速度差異,儘管陳鎧後退,但依然超越了謝青雲的速度,瞬間之後,便又和謝青雲拉開一杆長槍的距離,這一次陳鎧不再等待,長槍猶若猛虎,直劈而下,狠狠的砸向謝青雲的腦袋。
如粗兇猛的虎撲,謝青雲沒了法子,只能舉起雙臂,施展推山,撞向那劈頭蓋臉砸下來的槍桿。
“轟!”“噗嗤!”
兩種聲音,前一個是謝青雲和長槍相互撞擊之後發出的,後一種是謝青雲吐血的聲音,他的推山勁力雖然擊入了長槍之內,但自己卻完全無法抵擋陳鎧的武聖一擊,這一下直接將他的腦袋給砸得懵了,那股巨力順着龍脊就灌入了肚腹,一股巨大的震盪感覺,直接讓謝青雲吐了血,緊跟着他便瞧見這陳鎧手中長槍連番抖動,一股股勁氣從那槍尖被陳鎧放了出來,嘭嘭的震盪在空氣之中,而謝青雲自己打過推山之後,不只是身受重傷,筋骨的痠軟也讓他完全沒法子動彈。
片刻之後,謝青雲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以及龍脊全部被陳鎧的一槍虎撲一般的猛擊,給徹底震碎了,自然,疼痛之後便是死亡。
半個呼吸的時間,謝青雲再次醒了過來,看着眼前的陳鎧,若有所思,片刻之後,他哈哈一笑,自言自語道:“原來這陳鎧比起邊讓還要略遜一籌。”
有如此判斷,自是因爲方纔陳鎧的槍和自己的推山一式相撞擊之後,陳鎧需要以靈元和特殊的法門,連續抖動長槍,將那推山一式涌入的勁力,重新釋放出來,釋放在空氣之中。雖然這般,確是化解了這推山一式,他這等剛硬不折的長槍也不會受損,但如此化解之法,陳鎧是有一小會時間,無法施展兵器,還要全神用在抖動這長槍的基礎之上,如果這時候遭受圍攻,或者是自己推山一式之後,並沒喲重傷,也不會筋骨痠軟,那此時欺身而上,再打出數記推山一式,定可以將這陳鎧重傷於掌下。
對付過陳鎧之後,謝青雲下一個選擇的是隱狼司大統領熊紀,這熊紀高壯無比,就這般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身極爲雄健的筋肉,在熊紀一出現時候,就顯露了出來,只因爲這個虛化而出的熊紀是赤裸着上身的,下身則穿着一條錦繡武褲,十分精幹。
望着比自己高上太多的熊紀,謝青雲就好似望着兩三層的塔樓一般,當然在對付荒獸和蠻獸時,謝青雲都面對面見識過這樣的身形,只是眼前的是一個人,一個立即就要搏殺起來的敵人,卻還是有些不習慣。
嘎啦啦!熊紀也沒有立即搶攻,出現之後,開始扭動全身,讓那一身的肌肉發出極爲韌性的聲響,緊跟着謝青雲驚訝的發現,這熊紀竟然開始縮小,隨着肌肉越發的緊至,熊紀的整個身體開始便矮,大約七八個呼吸的時間過後,熊紀化作了和曲風一般高大,雖然仍舊是個虎背熊腰的巨漢,但對於方纔那種純粹獸形的神材,卻是要小了許多,已經算是人族的範疇了。
這樣的熊紀,謝青雲還是第一回瞧見,早先無論是兩年前第一次要去那生死歷練之地前,見到各位武聖時,還是今年從元磁惡淵歸來,屢次見到熊紀,這隱狼司大統領都全然不在意自己身形帶來的不便,一直以幾丈巨獸般的身形顯在人前,這也是他原本的模樣身材,只是當時謝青雲以爲這熊紀只能如此了。
可現下,瞧見熊紀能夠將自己的身形縮小,肌肉更加精煉,才知道這隱狼司大統領,有這般神奇的本事,這不得不讓謝青雲心中去想,既然有這樣的本事,爲何早先不用,老那般高壯的四處行走,若非滅獸營的樓臺房屋都是高大闊遠的,熊紀住下或是行走或是進入酒肆吃酒,還都會麻煩得很。
雖然不明白熊紀爲何平日不縮小身形,但很快謝青雲就明白了熊紀爲何現在縮小身形,只因爲熊紀猱身攻上之後,謝青雲才知道這位隱狼司的統領用的是小身法、貼身肉搏的拳腳功夫。
如此本事,若是仍舊用那般巨大的身形,便是身法再快,雖不似巨象對螞蟻,但也像是虎豹對靈鼠,他拳腳巨大也就根本打不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