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唐卿當即幫着解釋道:“在我武國,一軍的統帥便是大統領,大統領之下又分數軍,每軍最高軍職爲軍中正副指揮使,兩位指揮使都可以稱爲大將。一軍之下有五校,校中最高的軍職則是校將,次之爲校尉。校之下就是營,一校有五營,營中的統領爲正副營將。一營下轄五都,一都統領爲都指揮使和都尉。都之下就是隊了,一隊設正副隊長,每隊二十人。一都統御十隊,共有兩百兵卒。因此擁有五都的一個營也就是一千兵卒,擁有五營的校就是五千人。一軍統御五校,就是兩萬五千人,鎮西軍、神衛軍、鎮東軍最強主戰力,各自都有十軍,一共擁有二十五萬兵力。主戰力之外的常備戰力三大軍中各自不同,但比主戰力還要多,一個鎮西軍大約就有數百萬兵將了。”
唐卿的話說過,柳虎聽着也是心馳神往,忍不住讚歎了一句,跟着轉而問向魯逸仲道:“不知火武騎有多少兵將,又分主戰力和常備戰力否?”他這麼問,衆人自都一齊看向魯逸仲等待他的回答,不過魯逸仲還沒說話,一旁的另一位老兵就言道:“我火武騎哪裡有那許多兵卒,一共才三千三百一十二人,沒有算上姜羽大統領和醫癡高明以及匠師營的五十人。算上他們,就有三千三百六十二人了,當然雜役和家眷都不在內。”這話一出,一衆新兵都面露驚訝之色。幾位老兵確是都笑了,魯逸仲當下解釋道:“武國其他軍中,常備戰力幾乎大多都是武徒。主戰力二十五萬人。也有一半的修爲在武者之下。這些人守衛和對付的就是距離咱們各郡城最近的荒獸領地中的那些個獸伢。”說到此處,魯逸仲掃了一眼衆人,笑道:“當然你們要說那每一軍也有十二萬左右的武者啊,比起火武騎可要強的多。”他這麼反問一句,衆人更是好奇,等待他的下文。魯逸仲這才道:“謝青雲和柳虎就不用說了,你們三位在各自的軍中。戰力如何?本事如何?修爲當然有比你們高的,但是你們即戰力在同境界的兵將當中。是不是佼佼者?你們的潛力比起那些修爲高過你們的兵將來,是不是要高得多,都得到了你們各自軍隊的大統領的關注?我們火武騎每一位兵將,不論修爲。只論戰力,在沒有加入火武騎之前,放在其他軍中,都是和你們一般的人,在火武騎磨練之後,你們可以想象,他們又有多厲害。整個武國蒐羅你們這樣的人才那得有多難,能有三千多人出現,已經極爲可觀了。”
此話說完。衆人盡皆恍然,也都讚歎,不過許念很快就又問了個問題:“可是人數畢竟還是太少。這樣要和大規模的荒獸軍團作戰。還是不信。我在鎮東軍十年,和荒獸軍團就進行過七次大戰役,那可是上十萬規模的大戰,對方的獸卒也有十幾萬之多,咱們就是以一當幾十,也都難以抵擋。我等自是悍不畏死。但既都是武國精銳中的精銳,就因爲數量上的不夠。被荒獸碾壓,那死的不是太憋屈了?”話才說完,不等魯逸仲應答,又跟着說道:“不過若是增加數萬常備武者軍力,我武國其他三軍兵卒的數量又要減少了,而且那麼多武者加入火頭軍,一沒有許多玄角馬,二人多變雜了,說不得許多火武騎的機密都要泄了出去,而且也難以保證每一名兵卒的品性……”話到此處,許念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只能停下來細想,謝青雲則接話道:“我猜這火武騎的位置,就相當於鎮東軍、鎮西軍、神衛軍的三大特殊營,鬼遊騎、獵殺營和親衛營。只不過這三營在各自軍中都是特殊的建制,只有五百人。而三千多人的火武騎,就相當於武國的特殊建制。”這話一說,一衆新兵都一齊點頭,自都覺着謝青雲的說法十分在理,跟着又一齊看向魯逸仲。
卻見魯逸仲先是點頭,接着又搖了搖頭,其餘幾位老兵也是笑個不停,魯逸仲這才應話道:“我火武騎當初建立的時候,正是這般想法。只不過火武騎的戰力,卻並非你們想的如此弱小,單論三千多人的戰力,加起來,在翻倍,也抵擋不過十幾萬獸卒大軍,因此火武騎只能作爲武國的鬼遊騎、獵殺營或是親衛營。這方面的本事,火武騎自是全都有,三千多人的鬼遊騎、獵殺營和親衛營的集合在一處的本事,當然是厲害之極。不過火武騎還有一樣本事,不只是十幾萬的大戰役,幾十萬的大戰役,火武騎也能夠接下,若是能夠做好準備,將大型的攻擊匠器駕起來,火武騎可以對付上百萬荒獸大軍。”這話一出,新兵們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驚訝,連許念這位心高氣傲的性子都睜大了眼睛,謝青雲更是絲毫不去掩飾,嘴巴都張得老大。老兵們瞧見他們的模樣,自更是笑個不停。
好一會之後,謝青雲纔開口說道:“那大型匠器是什麼?不需要大型匠器,火武騎就能夠對付幾十萬獸卒?”話才說完,謝青雲似是想到了什麼,忙又說道:“莫非是陣法?我曾見過雜記中記載過一些傳聞,說是陣法的勢尤爲重要,積累疊加後的大勢可以起到完全想不到的奇效。”這麼一說,那許念也是點頭:“我也聽聞過,不過總覺着只是傳聞罷了,莫非火武騎真有這般神妙的陣法?”陳小白和唐卿還有那柳虎都已經說不出話來,一個個都只看着魯逸仲,希望趕緊知曉答案。
魯逸仲哈哈一樂,道:“正是陣法,火武大陣,力營、弓營、戰營、武營,四營同出,披烈焰鎧甲,手持着冰焰槍,身上還帶着短兵器冰焰刺。騎着玄角馬,只有這些都相互配合,方能生出火武大陣的奇效。我火武騎一營只有七百人。一營七都,一都五隊,一隊二十人。儘管人少,但這一營面對獸卒,可以對付十萬,四營合體能夠對付五十萬。若是我姜羽大統領指揮,披他自己的玄鎧、施展他自己的火武槍。就能對付七十萬獸卒,他一人單打獨鬥自然當不上二十萬。但他作爲大陣的陣眼,足可將整個大陣的戰力提升二十萬。”言及此處,謝青雲舉一反三,當即問道:“這般說來。每一營單獨列陣的話對付十萬獸卒,若是沒有了他們的營將,那就要減弱不少?”
他的想法,其他新兵倒是真沒有這麼快想到,聽他這麼一說,也都覺着十分有理。那魯逸仲聽後也微微驚訝,其餘老兵同樣如此,其中一位老兵點頭道:“你小子夠聰敏。一名營將不在陣眼,那一營只能對付五萬獸卒了。”這話說過。新兵們也是再吃一驚。不過馬上那柳虎就嚷道:“太可怕了,還只能對付五萬,七百武師。對付五萬獸卒,到了火武騎還用上只能兩個字,這要說出去,外面人定然要嚇傻了。”唐卿則接話道:“不會嚇傻,他們只會當你是哪裡跑來的傻子,又再胡亂吹牛。”這麼一說。衆人皆笑。笑過之後,魯逸仲又提醒了一句道:“無論外人當做吹牛也好。是嚇傻了也罷,火武騎任何機密都不能說出去……”還沒說完,唐卿這個多話的就應道:“知道了,魯兄,死也不會透露半句。”大家聽後,又是齊笑。跟着柳虎繼續問道:“魯兄,趕緊繼續說,那大型匠器又是什麼?還有你們幾位兄長,又都是哪個營的?烈火卒是什麼?”
他問的話,當然是衆人都向知道的,這就安靜下來細聽,但見魯逸仲點頭道:“大型匠器,這個大型說的是匠器的威能以及發動匠器所需要耗費的神元和靈元,但其實這匠器本身,遠不如你們見過的青龍滅獸弩那般大,和一匹玄角馬差不多體型,像是一輛小戰車一般。此匠器稱之爲飛月踏仙弩,適合此匠器的箭稱作飛月踏仙箭,一箭一弩就能對付六萬獸卒大軍,我們火武騎一共只有五臺,那箭羽如今存了十支,之前用過,箭羽又重新收回了,和青龍滅獸弩的箭羽不同,這飛月踏仙箭用過後可以收回的,箭本身也是一件武仙級的靈寶。”
“什麼,武仙級。”柳虎愕然。那陳小白雖也是驚訝,卻還是取笑道:“蠢,不是武仙級,你去找個武聖級的寶貝,能夠瞬間屠戮六萬獸卒的出來瞧瞧。”這麼一說,柳虎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不過嘴張了張又覺着自己的確蠢了,只好癟了癟嘴,不再多話,引得大夥再次一笑。那魯逸仲接着說道:“飛月踏仙弩和箭都是武仙級的靈寶,那些烈火鎧,冰焰槍,冰焰刺這些火武騎的標準配備,都是極爲特殊的匠寶,單獨拿出來,當屬於二化匠寶,但只要習練了《火武》這門武技,武師也都能夠使用這些匠寶,正因爲如此,才稱之爲匠寶,實際上,無論是鎧甲還是槍、刺都沒有什麼機關,從這些兵鎧的本身來看,就是純粹的靈兵罷了,但卻又因爲能讓我等武師來用,因此無法分類,就叫做匠寶也是可以的。”聽到這裡,謝青雲忍不住讚歎道:“若是火武騎的兵卒都修成武聖的話,在穿戴這些施展那火武大陣,豈非能屠殺數十萬的獸將了?那景象簡直太美,都有些不敢想象了。”魯逸仲笑道:“有什麼不敢想的,我們平日鼓勵大夥努力修行,就經常這般說。”
許念則忽然問道:“這般厲害的兵鎧,還有那飛月踏仙弩,我想連武國朝廷都沒有再多下來的吧。而且這等武仙級的靈寶,那陸角大匠師也打造不出,還有打造它們的神材,又從何而來?不知這些,我等新兵能否知曉?”魯逸仲並沒有絲毫隱瞞,這些是每一位火武騎中的兵將都知道的,只對家眷和雜役們隱瞞,任何一位兵將都不會對他們透露,他們也不敢多問,一旦發現,那不只是被處死,定會被處以生不如死,但又死不掉的極刑了。魯逸仲說過了這個規矩,這就解釋道:“很多年前。武皇率領的那支打下如今天下的火武騎和現在完全不同了,當時的火武騎卻是隻有鬼遊騎、獵殺營和親衛營的功效。自從我武國發掘了一處最大的上古遺蹟之後,才建立了如今的火武騎。那遺蹟的一處宮殿之內,堆積了四千副兵鎧,只可惜其中五百多副都很大的問題,陸角便是請了天宗武仙中的匠師來也難以修復了。剩下的三千四百多副就組建瞭如今的火武騎,剛開始自然沒有這許多人,頭一次直接挑選的老兵有兩千人,剩下的都是這麼多年逐漸累積下來的。每一年都召集一些你們這類新兵,有時候多有時候少。至於玄角馬和火武大陣。都是那宮殿中的陣法秘籍中記載的,玄角馬產地也是那秘籍中提到過,讓我武國尋到,帶了回來。如此才成就瞭如今的武國火武騎。”
說到此處。謝青雲忍不住又問道:“這般說來,武國雖然在東州九國中最小,但其實戰力確是最強的?爲何不借助火武騎的力量,聯合三大軍,平推郡鎮之間的荒獸領地?”這話一問,其餘新兵也都覺着奇怪,那魯逸仲卻道:“戰力並非最強,只和吳國、蜀國、魏國相當,雖然他們的國土比咱們大許多。但剩下的幾個國家。我們就都比不過了,不是因爲他們有火武騎這般強大的戰力,而是他們的人口。武者的數量,依靠純粹的數量堆積起來就能將火武騎全部殺滅,所以他們那般大的國家,郡鎮之間也都沒有了所謂的荒獸領地,只有國境之外才有荒獸領地的存在。當然人族國度在這種天下盡皆荒獸的情況下,自不會開戰。最近一次的人族大戰,都要追朔到數千年前了。那次還被荒獸利用,將人族痛打了一番,令人族損失了太大的實力,那以後天宗武仙介入,立下了規矩,各國自身也再不想如此,這就平靜了數千年。至於要平推武國國內的那些荒獸領地,看似可行,可其實會損失巨大,而且飛月踏仙弩和火武大陣,必然會讓天下荒獸知曉,其他國家也會知道,對於人族來說,被其他更強的國家覬覦,總不是什麼好事。對於荒獸來說,若是大面積的平推他們的領地,那四大獸王有可能做出更爲可怕的報復行動,到時候死的更多的還是百姓。而且我們武國全部的戰力都要顯露在他們的眼前,那種神秘的威懾力就會消失,似如今這般,這些獸王反倒要顧忌許多,總在猜測我火武騎真正的戰力到底是什麼,早先用過飛月踏仙弩,也只是偶爾,他們並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匠寶。若是大規模的配合軍陣來用,那定然會被知曉。如今的情況,就是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些說過,衆新兵各自點頭,都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那魯逸仲也不在囉嗦,當下說起了火頭軍的建制:“火頭軍四個營,每營七百卒。一共兩千八百卒,之外備營常駐兩百人。若是戰時,一些傷兵進了備營,常駐備營的兵卒就可以進入其他營中頂替,莫要小看了備營,每一位兵卒都十分全面,可以勝任四營的任何位置,也都與所有兵將合練過烈武大陣。非戰時的時候,若有傷兵,那備營就會超過兩百人。而其他四營因爲傷兵出現,就會減少人數了。備營之外,再有兩百人是律營。律營顧名思義,是監管兵將觸犯我火武騎軍律之人,他們的個人戰力也都極強。火武大陣他們同樣習練過,目的和備營一樣,一旦傷兵太多,備營兵卒不夠,律營也要頂上去。但若沒有那許多傷兵,戰時律營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兩百人聯合我十二烈火卒一齊,催動那五臺飛月踏仙弩,所有的靈元都要不計代價的催動,大量的靈元丹也要不停的補充,若是全軍大戰,這時候姜羽大統領還要在火武大陣中指揮,驅動這五臺飛月踏仙弩就只能靠我們了。自然,以往並沒有出現這個時候,只是我們烈火卒和律營訓練的時候,這般演練過罷了。平日單獨使用一臺飛月踏仙弩,我十二烈火卒就可以直接催動。”
說到這裡,五位新兵都有些不解,唐卿第一個開口道:“既然是武仙級的靈寶,十二烈火卒看起來都是三變武師……”話還沒說完。魯逸仲就笑道:“自然我等本身的靈元是無法催動的,靠的是靈石。”
“靈石?”每個人都再次訝然,除了謝青雲之外。都沒有人見過靈石,而且只是在傳說中聽過。謝青雲見魯逸仲提到,也就不去隱瞞自己對靈石的瞭解,直接問道:“靈石不是上古時武者修行纔有的麼,莫非這瓊明谷中有靈脈?”
“靈脈?”這個詞,可是其他人聽都沒有聽過的了,此時聽見謝青雲一說。都轉而看向他。謝青雲點了點頭,這就解釋了一下靈脈。當然都是從牛角二那裡聽來的,能說的部分就都說了。倒是幾個老兵聽了嘖嘖稱奇,只道謝青雲不只是機敏,還見多識廣。謝青雲說過之後。魯逸仲才接話道:“正是靈脈,不過是枯竭了的靈脈,但遺留下來了許多枯竭的靈石,依然可以用。大統領說,這些靈石若是放在上古時期,怕是品質最差的那種,街邊小孩兒當做遊戲的小玩意用的,但是放在如今,卻是大寶貝了。”聽過魯逸仲的解釋。衆新兵才恍然,也覺着如今是不可能存在完整的好靈脈了。
說過這些,魯逸仲又解釋了烈火卒的地位。在火武騎中,算是姜羽大統領的親衛,戰力極高,莫要看這次還有一位被謝青雲制住,若謝青雲是敵人的話,那老兵即便無法解了奇癢之毒。也有手段先將謝青雲給殺掉。這一點說過,包括謝青雲在內。衆新兵皆以爲然。倒是那位老兵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接話道:“老魯你就別爲我吹牛了,輸了就是輸了,你再吹,我就覺着你是再嘲笑我了。”魯逸仲嘿嘿一笑,道:“其實兄弟你說對了,我就是在嘲笑你。”這話一出,大夥一齊又笑。接下來,魯逸仲又簡單的說了說火武騎的另外兩個營,一是探營一百兵卒,二是匠營五十人。探營顧名思義是探衛的意思,負責偵查情報。實際上,四營中各自都有探衛存在,這一百人的探營是整個火武騎的探營,負責火武騎和武國外間的聯絡,以及周圍荒獸領地中,獸卒軍的動向。匠營自是爲火武騎打造器具的營隊,匠營的營將叫做石允,是武國大匠師陸角的最得意的徒弟,也是武皇對火武騎極爲倚重的又一個證明,這樣的匠師都送到了火武騎。探營的一百人也都有烈火鎧等穿着,只有匠營五十人穿的是其他鎧甲,用的是其他兵刃,只因爲這些匠師雖都是匠武同修,但武道大多都不怎麼厲害,若是論戰力,比起武國內同境界武者都要弱上許多。他們也沒法子習練《火武》,也就無法使用那些鎧甲,槍、刺。不過他們也從來用不着參加鬥戰,一直都呆在瓊明谷中,也是極爲安全的。
講過這些,謝青雲忍不住說道:“烈火卒是不是相當於一些軍中的暗衛,只聽從大統領一人的軍令?”魯逸仲笑道:“有些相似,但只明着的,一點也不暗。我火武騎袍澤情義深重,用不着暗衛執行什麼軍令。我並非說暗衛不好,若沒有火武騎這樣的底蘊,長年累與積累,以至於每一位兵將之間都能夠做到光明磊落,擁有暗衛,也是最好的能夠防止被奸細、叛徒所擾的方法之一。我火武騎每一位兵將都認識我們十二人,平日演練武技,我等算是他們的老師,戰時行軍,我等其實算是同齡探營的十二營將,但從不稱營將。所以接你們新兵的任務也由我們完成,考覈新兵的話,我們也能夠做主誰通過,誰不能通過。”這番話說過,一種新兵對魯逸仲等人又更加佩服了,幾位老兵確是笑道:“莫要聽了我們的身份,就改變了看法,該怎樣還是怎樣,火頭軍的軍卒對我們十二烈火卒,還不如對他們的隊長、都指揮使,營將禮敬。我等也喜歡如此,用不着統兵發號施令,再去分個上級下屬,反而不自在。”
這麼一說,衆新兵都是爽快之人,當下就放下了那層剛升起來的隔膜,又都親切起來。接下來,飛舟又在整個瓊明谷上空旋轉了片刻,這就尋了一個在一衆新兵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順利的穿過了明盾,進入了谷中上空。這讓衆人甚至覺着,從任何地方進來都應當沒有問題。剛有了這個念頭。明盾之外的雲層中忽然衝下了一頭巨禽,一聲鳴嘯之後,轟然撞在了明盾之上。眨眼間閃出一片光滑,那巨禽還沒來得及叫喊,就化作了焦灰,徹底不見了蹤影。這一下,又讓一衆新兵各自咋舌。
很快,飛舟降落入了谷中,停的地方是火武騎軍營所在的那片平原之上。這一下來,衆人才感覺到這瓊明谷的範圍有多大了。在天上瞧見的四處密林,還有巨大的湖泊,從這軍營的平原上,望去。都統統瞧不見了。望着就地平線極點,還是平原草地。這讓新兵們都有些驚詫,一位烈火卒老兵笑着解釋道:“這裡極大,不過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般大,這平原不平,四面的盡頭都是凹地,所以你們瞧不見那邊。”這麼一說,衆人盡皆恍然,不過也爲這裡的廣袤而驚訝。
不過馬上。就又納悶了起來,只因爲這個時間是正上午,軍營之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有風吹草動和一些蟲鳴,這樣的情況有些和大家想的不一樣,這時間當是在附近訓練纔對,怎麼會沒有聽見聲音,卻見那魯逸仲言道:“各營都有各營的訓練計劃。這時候分在不同的地方。有些在矮山上,有些在湖泊附近。有些在密林裡,剛好沒有人在平原上演練衝陣,所以就沒有什麼人。”說過這些,跟着對其他幾位老兵言道:“你們回去向大統領稟報,我這就將他們帶入各自營中。”話音才落,那幾名老兵這便和衆新兵道別,這才進入了軍營之中,在營帳空隙裡穿梭幾下,就不見了蹤影。
魯逸仲則看着幾名新兵,口中言道:“沒有其他的可以說的,再次重複幾點。其一,軍中律則到了各營,自然有老兵給你們下發卷宗去看。其二我火武騎的一切機密都不得外泄,雜役和家眷都不能知道。其三就是爭心和情義,就和我們考覈中經歷的一般,都要擁有。沒有爭心的軟蛋,火武騎覺不需要。爲了爭而不顧袍澤的兵將,更不能成爲我火武騎的人。”
大家見魯逸仲說的十分嚴肅,也都肅穆起來,認真點頭。魯逸仲見狀,這才露出和氣的微笑,這就帶着大家一齊進了軍營。先是領着五人一道去了武營,那武營中自有值守,見了許念和陳小白,十分客氣,還和其他幾人都打了個招呼,隨後就讓許念、陳小白和他一起值守,只道等營將回來,就會帶他去見營將,分到下面的營中。跟着就領着唐卿去了弓營的營地,這裡的值守卻遇見個和許念一般性子冷的人,只是嗯嗯啊啊的應着,就讓唐卿在一旁等着,不在理會。唐卿倒是不尷尬,衝着其他幾人一笑,就揹着行囊站在一旁。隨後,魯逸仲由領着謝青雲和柳虎一齊去向力營,口中言道:“莫要看值守什麼性子,到了營隊之中,每一位新兵都會遭到極爲嚴苛的要求,現在那值守對你們的冷或是熱,都和接下來的日子毫無關係,所以不用羨慕許念和陳小白,也不用同情唐卿,到時候你們可要做好準備纔是。”柳虎當即說道:“放心吧,再怎麼苦,也都能忍着。”說着話,這就到了力營,這營如其名,值守雖是一位身形瘦小的漢子,但見了柳虎之後,就直接以氣機探了柳虎的修爲道:“我修爲和你一般,咱們來較量較量氣力。”說着話,就掰住柳虎的胳膊,柳虎一愣,跟着就興奮起來,兩人這就全力較量,結果柳虎竟然輸了,他還真想不到這力營中有這樣可怕之人,修爲比他高的,力道比他大,他並不會覺着吃驚。像是他這般的修爲能到七十石的勁力,以他看來,這種差異,怕是天下少有。卻不想這裡隨便以爲值守就如此厲害,卻是讓他心中生出敬服之心,那值守在較量之後,反而對柳虎熱情起來,像是十分看好他的樣子。
隨後柳虎和魯逸仲、謝青雲告別,就和那漢子打聽起力營的情況來。離開了力營之後,魯逸仲就笑呵呵的對謝青雲道:“莫要看柳虎那般吃驚,其實力營能有如此力道和修爲相差的,一共也沒有幾個人,方纔那位值守就是其中之一。”這麼一說,謝青雲想到柳虎剛纔那敬服和驚訝的模樣,就覺着好笑。不過馬上想到了什麼,接話道:“如此反而更好,柳虎兄那脾氣。若是到了營中,發現老兵的磨練對他十分不公,他定然無法忍受,到時候鬧將起來反而不好,如今他一來就對這裡十分佩服,也就不會鬧了。”
這話說過,魯逸仲也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這就算柳虎運氣好了,他能吃苦。我也沒有任何懷疑,不過這廝脾氣就是無法忍事,若是鬧了,到時候可要更加悲慘。你是不知道,我們所以沒有單獨訓練新兵,一是很多時候招來的新兵就那麼幾個,沒必要單獨練。二就是故意將新兵放入老兵營中,讓老兵們折磨,如此才更能磨練你們。”說過這話,忽然認真看着謝青雲道:“噢,對了,你小子見了戰營那幫子人後。可要當心一點……”話到一半,確是欲言又止,道:“算了。大統領不讓我說,我便不說了,一切自有安排。”
聽他如此,謝青雲也懶得多問了,反正也問不出來,這就笑道:“無妨。我的本事,還怕了那些老兵不成。”兩人說着話。這就進了戰營的營地。同樣,魯逸仲帶着謝青雲見了戰營的值守,這值守不冷不熱,也沒有多說什麼,接着魯逸仲就繼續帶着謝青雲向營地深處而行,謝青雲心下納悶,卻也沒有多問,就跟着魯逸仲如此行走,很快就到了營將的營帳外。
營帳之外並沒有其他兵將了,魯逸仲高聲問了一句:“副統領可在?”營帳之內傳來一聲中正平和的聲音道:“老魯,你回來了,新兵怎麼樣了?可有分給我戰營的?”魯逸仲呵呵笑道:“有一位,就在我身旁,這專門給你送來了。”話音才落,營帳就被人從裡面掀開了,方纔說話之人這就出現在謝青雲的面前,身形和魯逸仲差不多,一個質樸的中年漢子,不過雙眸中的精光卻是沒能逃過謝青雲的眼神,只因爲這精光,謝青雲偶爾在老聶的眼中瞧見過。
這人一出來,就言道:“你個老魯,有新兵也用不着裝着這般客氣,往日你進我營帳,哪次不是說進就進……”話到一半,目光就看向了謝青雲,道:“就是這位新兵麼?個頭不錯,不過……”他看了一會也瞧出了謝青雲還是個少年,當下就道:“小子,你多大了?”謝青雲拱手應道:“副統領大人,在下十五年紀,十一月就到十六了。”那副統領聽他這麼一說,反是有些愕然,不過只是片刻就恢復了常態,拍了拍謝青雲的肩膀道:“不錯,這般年紀就能被火武騎選中,還能通過考覈,想來本事不錯,我叫張踏,以後在戰營就叫我張營將便可。”跟着又解釋道:“那大統領好幾年前就非要我做什麼火頭軍的副統領之一,可我還是覺着戰營的營將做的過癮,大統領沒法子就讓我兼任了。”話音才落,魯逸仲就笑道:“青雲,這廝就是這副直脾氣,他叫你喊他營將,你就喊吧,不用多什麼禮。”那張營將也是點頭笑道:“正是如此,知我者老魯也。”魯逸仲搖頭道:“最知你者,怕是老聶吧。”張踏聽見老聶二字,頓時哈哈大笑,道:“就是,老聶那廝真不夠意思,這許多年也都不回來瞧一眼,他若在就好了,咱們又能痛快的一起飲那猴兒酒了。”話音才落,魯逸仲就道:“你可知這小子是誰?”張踏“嗯?”了一聲,道:“誰?你這麼說,莫非他認識老聶?”魯逸仲哈哈一笑道:“正是,他是老聶調教出來的徒兒,老聶雖不能戰,但還能教。”張踏一聽,先是以怔,隨即又激動起來,連拍謝青雲的肩膀道:“小子,老聶是你師父,聶石那傢伙竟然有了這麼個徒弟?快說說看,那老傢伙現在如何?”謝青雲剛要開口,魯逸仲就接話道:“我也見到老聶了,那廝活得倒是滋潤……”接着就將他在寧水郡三藝經院中見到聶石的情境都說了一遍,也將聶石的情況都說了一番。聽得那張踏的眼中都有些溼潤,只好揚起腦袋道:“孃的,怎麼進了沙子。”說着話,又看向謝青雲道:“好好好,你是聶石的徒弟,那更是咱們戰營自己人,你知道老聶當初是這裡的麼?”謝青雲自是覺着張踏是個痛快人,當下就道:“知道,老聶是戰營的營將。”張踏點頭道:“當年我是他的副營將,若非他救了我的命,現在我早已經死了,而他也不會碎了元輪,徹底離開了火武騎。”說到此處,張踏神色有些黯然,隨即又笑道:“算了,不說這些了,你能來,很好,以後在戰營,可有你苦頭吃了,不過這是爲你好,撐不過去,你也不配做老聶的徒弟。”謝青雲絲毫不介意張踏如此說話,他也聽出來了,越是老聶的徒弟,怕是越要經過更爲艱苦的磨練,當下就點頭道:“營將大人放心,晚輩定能受過,否則也不會來火武騎了。”
張踏點頭道:“好,有此信心便好。”跟着又道:“你這就去值守那裡報到,等他們訓練歸來,就會給你安排營帳。”謝青雲點了點頭,又和魯逸仲道別,這才大步走向,早先見過的那位值守哪裡。
那值守不怎麼愛說話,謝青雲也就沒有去和他言辭,就站在一旁等着,如此一直等到晚上,依然不見有人歸來。謝青雲也不多問,就盤膝坐下,在心神之中修行武道,那值守見他如此,面上倒是露出一絲驚愕之色,不過仍舊沒有多說什麼,任由謝青雲如此這般。就這樣又到了第二天上午,終於聽見了遠處的馬鳴聲,跟着又有許多人聲呼喝,倒都是興奮的語氣,只說這次密林演練,哪個都營了,另外的都又不服氣了,還有隊和隊之間的競爭,聽起來都是些爽快的漢子。
不長時間,許多兵將都將馬停在了營地的各都的馬廄之內,這就三三兩兩的回了各自的營帳,這裡的營帳是按照隊來分的,二十人住在一間大的營帳之內。很多人都瞧見寫謝青雲就在營地外,坐在值守的身邊,但沒有人去搭理他,和值守打過招呼,也就進了營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