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秦山脈,原來那座實驗基地附近。由於不再是非法機構,故而這裡也就變得正大光明起來。前後兩個出口都得到了改造,甚至掛上了牌子。牌子搞得很玄虛,就叫做“古秦生物科研所”,至於研究內容和隸屬關係一概不明確,而陳太元和樑雪等人還是習慣稱之爲古秦實驗室或古秦基地。。
外頭有安保人員派駐,但是換成了正兒八經的武裝警察。當然裡面也穿插着一些獸化戰士,這些人現在都隸屬於99局。
當初吳心潁他們逃出去的那道後門,出去之後也是一個山谷,而且是個風景佳秀的小山谷,但是交通不太方便,有一條小路通到山外。不過這小路還算湊合,性能優良的車能跑得起來。
總之在這個小山谷裡面,現在搭建了一座木屋。木屋裡面分作了兩間,外面那接近二十平米的是個小客廳,裡面那個十二三平米的小間是臥室,房子的主人是陳太元。
沒辦法,劍舞要一直留在這裡面,而且袁晴也把半數的時間和精力放在了這邊,甚至連袁石清教授也時不時會到這裡來看一看,所以陳太元乾脆就在這裡安了家。只不過實驗基地裡面的環境太壓抑,他非常受不得,於是在這裡建造了這麼一個小房子,反正乘坐那個隧道也就是七八分鐘,比平時上班還節省時間。
又是一個忙碌工作日之後,陳太元有些疲憊。連續半年了,但是依舊沒有找到解救劍舞的辦法。按照袁石清的話說,至少要找到劍舞當初試驗時候的各項數據,這是最基本的。就好像你吃錯了藥,到醫院裡尋求救治,醫生至少得知道你錯吃的是啥、多吃了幾粒,對不對?
偏偏的,天大地大就是找不到吳心潁這個可惡的女人啊。這女人簡直就像人間蒸一樣沒了蹤影,甚至連吸血鬼和獸化戰士都沒有出來鬧騰的,導致陳太元一點線索都沒有。整個99局也閒得蛋疼,這不人家李小芬沒事兒就到山裡面打獵去。啊不,是訓練槍術和越野能力,以及野外生存能力,就是這樣。擁有了“自然大英雄”的頭銜之後,她取用彈藥幾乎沒了限制,只要備案就好,這可就太方便了。
這不,就在陳太元剛剛走出隧道來到山谷,那邊人家李小芬就帶着一頭小野豬回來了。當然,扛野豬這種粗活兒不是她該做的,人家是個女生啊,所以交給了背後的大個子山奴。嗯,這傢伙長得跟小山一樣,就算同時扛着野豬的爹和媽都沒問題。
不過,野豬本身倒是李小芬親自打的,而且是用她那大口徑的“手炮兒”。不是說了嘛,進去不是打獵,是練習槍術呢。一般時候用普通手槍,遇到野豬這種皮糙肉厚的就用大口徑的手炮兒。畢竟手炮兒的子彈都是特製的,太珍貴,浪費多了會不好意思。
陳太元警告過她,別在山裡頭惹是生非,這裡面盡是些珍稀保護動物,運氣好了甚至能看到大熊貓和金絲猴這樣的頂級國寶。要是不小心打錯了,那就不妙了。爲此李小芬惡補了不少自然知識,專打珍惜保護名錄之外的。不過依據她那迷迷糊糊的性格,最終容易記住的還是野豬之類的可獵殺動物。
落日餘暉將山谷照耀得宛如人間仙境,李小芬挎着大槍雙手抄着褲兜,哼着自在的口哨兒信步而來。
背後,壯碩的山奴扛着小豬咧開大嘴樂個不停,畢竟是個吃貨。他已經暗下決心,今天一個人也得吃半爿野豬。
“今天烤乳豬,哈哈,小乳豬哦。”其實這頭野豬雖小,但也稱不上是乳豬了,可是擋不住李小芬愛這麼稱呼,“山奴去生火,吃完之後你回去,我今晚不回實驗基地了。”
山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陳太元,做出看透一切的憨態:“孤男寡女的能做出什麼好事來,小心我向晴姐彙報。”
滾蛋!李小芬狠狠白這貨一眼,想什麼呢,真污。雖然山奴是她的下屬,但總是那麼的不馴。不是桀驁不馴,而是憨傻不馴,這兩者之間是有本質區別的。
而且更加可氣的是,這傢伙雖然是李小芬的下屬,但總是對袁晴惟命是從。因爲當初山奴和袁晴接觸的早,而且袁晴幫助山奴治病,解除了試驗副作用的干擾,這個一根筋直腸子的憨人自然感恩戴德忠心不二。
李小芬氣哼哼說:“找你的晴姐去吧,趕緊的,不許吃我打的野豬!”
山奴:“可野豬是我扛回來的,有我一半。”
李小芬沒轍了:“你妹的,有你這麼跟領導說話的嗎,你氣死我得了。”
山奴咧嘴又笑:“你跟你師父說話,比我這樣還沒禮貌呢。你欺師滅祖都沒事兒,我這樣多說兩句有啥。”
說完就去生火殺豬,也不管背後李小芬氣得拔槍。估計要折騰一陣子了,好在山奴這傢伙在吃上面非常專業,所以應該不會誤了飯時。
“其實他說的也有點道理。”陳太元說。
“道理個頭,他這憨貨懂什麼,哼哼!”李小芬咕噥着,“雪姐呢,她今天不是來實驗基地了嗎,怎麼不來這裡。”
陳太元看了看不遠處的小木屋,說:“整理房間呢,她這人多愛乾淨,你又不是不知道。當然你要是不走的話,估計今晚你得和我一起睡客廳。”
樑雪向來喜歡一個人獨自一間房,也不管這房間的主人是陳太元,喧賓奪主的霸道行徑信手拈來,直把陳太元欺負得七竅生煙又無話可說。
李小芬不樂:“當初就告訴你多蓋一間,你就是不聽。”
你以爲容易嗎?這小木屋就地取材不假,但人工可麻煩,好幾個獸化戰士幫着忙,而且不少材料還得到山外去買。買了之後再運送進來,又是驚人的耗費吧……雖然是個小木屋,耗費已經比人家農村兩層小樓還厲害呢。幸好這是基地的公款報銷的,名義是建造一個值班室,爲這個通道提供保護。要不然,這間小屋就把陳太元搞破產了。
漸漸的,夜色開始籠罩這片山谷。初春的夜還是那麼冷,好在陳太元他們都是不怕凍的高手,而且中間還生者一堆旺盛的篝火。火架子上的野豬肉烤得滴油,李小芬看得目不轉睛急不可耐。
山風微微吹拂,鳥雀嘰嘰喳喳,醉人。
樑雪則帶來了兩箱啤酒,喝起來一罐接着一罐,但是話還是往常那麼少。幾大塊熟肉下肚,啤酒也已經幹了四個易拉罐。
“喝啊,真慢!”樑雪拿着易拉罐在陳太元那個上面碰了一記,因爲陳太元這纔是第二罐。“一點不爽快,怎麼了這是。”
陳太元搖了搖頭,從她手裡把酒搶了回來:“你還這麼喝?節制點吧。”
“真煩,要你管啊!”樑雪有點微怒,直接開了一罐新的。
看樣子是管不住,陳太元也就選擇了放棄。算了,假如真的無計可施,倒不如痛痛快快地看開點。
原來,隨着半年的時間過去,也迎來了樑雪成爲極限戰士三年半這個時刻!
三年半,對於極限戰士而言是一個大坎兒。想當初龍北極等三人就是大體在這個時間段,相繼出現了極限進化液的副作用。
但也正是那個時候,極限進化液的副作用爆得不是太明顯的時候,他們三個就出事了。龍開陽和龍天權成了半殭屍,而龍北極也進行了更高級別的試驗,不知道是不是能克服那個器官衰竭的毛病。反正到最後,他們三個都死了。
而現在,樑雪也到了這個時間段。
就在昨天,她出現了心慌氣短的症狀,要知道極限戰士的身軀極其強大,出現這種情況極不正常。所以說這不是常人的心臟疾病,而是那個副作用準時爆了。
所以她昨天聯繫了陳太元,並且於今天直接趕到了實驗基地,因爲袁晴等人也都在這裡搞研究。
只是非常可惜,時至今日依舊沒有找到解決這種副作用的辦法。袁石清倒是提出了一個觀點,但是存在八成的失敗可能,而失敗之後就意味着臟器的加衰竭——死得更快。
也就是說,袁石清倒是找到了點路子,但這個路子的死亡率達到百分之八十,非常嚇人。
而這條路子的另外兩成可能,就算是活下來,恐怕一身的實力也會徹底消失。不但變成了正常人,而且有可能呈現出體質相對孱弱的狀態。因爲對於衰竭的器官,要儘可能做器官移植!
聽天由命吧,樑雪說。所以她也不在乎了,該喝就喝。就算戒菸戒酒,有用嗎?誰能證明菸酒戒了之後就不爆這副作用呢?開玩笑。
大限將至就灑脫些,再那麼謹小慎微的難道不累嗎?
所以陳太元想通之後,也沒再言語。而且陳太元聯想到,當初大高手龍北極死亡之前是何等的從容灑脫,或許樑雪也是這樣。說不定這些見慣了生死的人一旦豁達起來,都這樣。
李小芬卻沒那麼豁達,悄悄向樑雪的方向湊了湊,下意識地挽起了樑雪一隻胳膊。年輕女人之間相互挽手的比較常見,這跟男人完全不同。但是樑雪不一樣,她那種獨來獨往的性格讓她幾乎屏蔽了這種同性之間的小親密。
不過這次,她倒沒有將李小芬推開。她能感覺到李小芬身上涌動的那種傷心與悲憫,雖然樑雪也不需要悲憫。
她輕輕拍了拍李小芬的手,略顯滄桑地舉起易拉罐笑了笑:“你師父這混蛋不想跟我喝,你來。”
李小芬只能拿起自己的酒,眼圈兒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