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千戶!”
端親王果然看向了歐陽仁杰,眯着雙眼問道:“你們白衣衛查的如何,可有卞家確鑿的罪證啊?”
“……”
歐陽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黑衣衛已經不需要任何功勞了,光查出屍毒就很牛掰了,趙官仁這個大功臣更得力保,所以陳千戶給他穿小鞋,完全是做給他們白衣衛看的。
“回殿下的話!”
歐陽千戶慌忙上前了兩步,硬着頭皮說道:“此事已有眉目,只待欽差大人定奪,然而大庭廣衆不便細說,以防未到案的賊人聞訊而逃!”
“咦?”
趙官仁忽然驚疑道:“卞家上下已盡數軟禁,莫非還有更深層次的牽連,白衣衛果然名不虛傳啊,一下就挖到了他們的根腳,看來白衣衛全面接手此事,是個非常正確的選擇!”
“你不知內情,莫要多嘴……”
歐陽千戶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陳千戶立即上前怒道:“趙雲軒!白衣衛稽查我等無權過問,等他們查完了我等纔有複審的權力,殿下與閣老大人都在此,容不得你多嘴多舌!”
“抱歉抱歉!下官心直口快,請諸位大人海涵……”
趙官仁慌忙拱手後退,徹底將黑衣衛與此事撇清干係,但夏首輔卻做了個有請的手勢,笑道:“殿下!我等還是移步,聽聽各方彙報再做定奪吧,此事萬不可草率啊!”
“閣老言之有理!”
端親王負手上前兩步,衝着圍觀的羣衆大聲說道:“咱們大順絕不會冤枉好人,但也絕不會放過壞人,皇親國戚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件事本王定要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好!親王殿下說的好,殿下來爲民做主啦……”
趙官仁立即拍手歡呼了起來,這條街的居民都形成條件反射了,一時間掌聲雷動,歡聲如潮,甚至連鑼鼓隊都出來了,還有人噼裡啪啦的放起了鞭炮。
“好好好!”
端親王一下就上頭了,可能是頭一回碰上自發出來歡慶的百姓,他爽朗的大笑道:“蘭臺果然人傑地靈,民風淳樸啊,本王不坐車了,要代我父皇好好看看這魚米之鄉!”
“殿下先請!”
夏首輔自然不會掃他的興,與他一起並肩而行,而趙官仁也沒有讓老百姓們失望,從屬下手裡接過一個鐵皮桶,抓出一把紙包冰糖不斷潑灑。
“大夥都沾沾喜氣,幸運糖果,不要搶啊……”
趙官仁一路走一路灑糖,老百姓都知道這不止是糖,糖果紙裡有明晚的開獎號碼,可以到米記糖果鋪裡看開獎,雖然獎品不是真金白銀,但家畜、香菸和首飾等物也很值錢了。
“這是什麼呀?給我一個……”
一位嬌俏的小姑娘忽然擠了過來,看上去至多十四五歲,將手伸進桶裡就要抓糖,趙官仁笑着彈了她一個腦瓜崩,將一把糖果塞進她衣領裡。
“你……”
小姑娘捂住胸脯驚呆了,趙官仁又往她嘴裡塞了顆冰糖,誰知突然就聽“噌噌噌”一陣響,周圍的侍衛們竟然集體拔出了鋼刀,齊刷刷的衝過來圍住了他們幾人。
“大膽逆賊!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一名宮女連忙拉走了小姑娘,侍衛們立即把趙官仁按倒在地,連宋吃豬和師爺都沒放過。
宋吃豬趴在地上哭喪道:“你要死啊!那是端親王家的小郡主,聖上最寵愛的小孫女啊!”
……
“腿擡高一點,屁股撅起來,說你呢!死胖子,再騷一點……”
小郡主坐在謝家內宅的大院裡,裙子被她拉到了腿彎處,小太妹似的踩着凳子啃着蘋果,手裡還拎着一條長長的皮鞭,幾個太監跟宮女伺候在旁,全都捂着肚皮笑翻了。
“郡主!微臣已經很騷了,騷到不能再騷了……”
宋吃豬穿着一身大紅色的長裙,濃妝豔抹還披散着長髮,趙官仁也是同樣的肚兜加紅脣,滿臉苦逼的拉着他翩翩起舞,師爺則成了瞎子阿炳,蹲在一邊悲催的拉着二胡。
“他媽的!老子不過喂她吃了顆糖,犯得着這樣折磨人嗎……”
趙官仁一邊跳一邊低聲咒罵,他看小郡主可可愛愛又蘿莉,以爲這是個善良的小天使,誰知道居然是個小惡魔,先逼他們穿女裝跳舞,估計下一步就要逼他們搞基了。
“你他媽是喂糖嗎,手都伸到人家衣領裡了,老子讓你害死了……”
宋吃豬欲哭無淚的瞪着他,結果小郡主一鞭子抽了過來,罵道:“你們兩個賤人在咒我是吧,沒聽到本主也能猜到,你們倆坐下來互相拔腿毛,不拔乾淨休想離開!”
“我這……”
趙官仁拉起裙子低頭一看,毛不算太濃可也不少,宋吃豬就更是一身的大黑毛了,但他卻哀聲說道:“你可柔着點,奴家身子骨孱弱,吃不住力啊!”
“你滾一邊去!”
趙官仁實在受不了了,上前指着小郡主怒道:“你不就是想找刺激嘛,有本事咱們互相出題考問,我答不上來你拔我十根毛,你答不上來我拔你一根就行,敢不敢?”
“大膽!殿下面前豈容爾等放肆……”
一位小太監拿腔拿調的指着他,趙官仁瞪眼道:“你蝙蝠身上插雞毛——你算什麼鳥啊!你家小主都沒發話,你個賣屁股的陰陽人倒蹦出來了,不是你身上沒幾根毛,老子一定把你拔成禿驢!”
“大膽!來人,快來人啊……”
小太監氣的連連跺腳,大批侍衛立即兇狠的衝進了院中,宋吃豬嚇的連忙抱頭蹲下,大叫道:“不關我事啊!”
“哈哈哈……”
小郡主突然笑的前仰後合,用力拍着腿說道:“沒事沒事!你們都下去,這人說話好有意思啊,本主肚皮都快給他笑破了,你再說一個好笑的,能讓我再笑出來,我就放了你們!”
“好!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趙官仁拎起裙子蹲到她面前,說道:“有一天小母牛徹夜未歸,小公牛急的四處找,第二天夜裡小母牛纔回來,夫妻二牛睡了一覺,公牛忽然怒道,賤牛!你居然敢跟大象通姦,請問小公牛是如何發現的?”
“大象那麼大,母牛那麼小,這如何通姦啊……”
小郡主一臉困惑的搖着頭,宮女和太監們也是苦思冥想,最娘炮的首領太監立即說道:“主子!咱家知道了,畜生的鼻子都很靈敏,定是那小公牛嗅出大象的氣味了!”
“肯定不對,這有啥好笑的……”
小郡主擺了擺手,趙官仁便做了個圓形的手勢,然後猛地拉大,說道:“因爲牛……逼,大了唄!”
“噗~”
小郡主猛地將蘋果渣噴在趙官仁臉上,居然笑的滑到了地上,拍着椅子拼命的狂笑,宮女們雖然臊的滿臉通紅,可還是一個個笑的全身發抖,連兩個太監都背過去笑的直哆嗦。
“來來來!我再問你一個,答不上來得拔毛,敢不敢……”
趙官仁在小郡主的胳膊上戳了戳,小郡主抹着眼淚笑道:“有何不敢,但我得先問你一個,這天上有多少星星?”
“九千八百六十二萬三千兩百二十一顆,不信你自己數……”
趙官仁指着天空一臉得意,這弱智問題他上小學就會了,但小郡主和宮女們都傻眼了,小郡主難以置信的說道:“你怎知道的,我問過很多人,沒有一人答的上來!”
“編的呀!反正也數不出來……”
趙官仁攤開手一臉好笑,小郡主立即捶了他一羣,嬌憨道:“你這賤人的狗膽可真大,這話要是敢在我皇爺爺面前說,他非定你個欺君之罪不可,現在輪到你了,趕緊問吧!”
“聽好了啊!”
趙官仁盤腿坐在她面前,問道:“男有毛,女有毛,上面有毛,下面也有毛,晚上就來它一個毛對毛,請問這是在做何事?”
果然!
皇家的子女都早熟,小郡主嗔怪的瞪眼道:“房事啊!登徒子!你盡跟本主說這些污七八糟的東西,要是讓我皇爺爺知道了,非砍你的狗頭不可,給我拔掉他十根毛!”
“郡主!你思想爲何如此骯髒啊……”
趙官仁大驚小怪的說道:“我說的可是眼睫毛啊,毛對毛不就是閉上眼睡覺嗎,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你……”
小郡主眨着眼又傻了,宮女們也跟着恍然大悟,但小郡主卻拉起裙襬不屑的說道:“你拔吧!反正本主腿上沒有毛,唉呀~”
趙官仁猛地拔了她一根頭髮,笑道:“我可沒說拔你腿毛,敢不敢再來一個啊,這回再輸我拔你腋毛!”
“來就來!誰怕誰啊……”
小郡主下意識抓了抓小腋窩,趙官仁立馬火力全開,簡直就是老司機笑話大全,偌大的宅院裡就聽小郡主不停浪笑,毛被拔了都在咯咯直笑,太監和宮女也全被笑翻在地。
“大人!咱還能活着出去嗎,他拔郡主的腋毛啊……”
師爺顫巍巍的爬到了宋吃豬身邊,宋吃豬也笑的直抽抽,抽咽道:“他連郡主的胸都摸了,反正都是殺頭的死罪,管他孃的呢,聽到沒?龍筋插錯鳳眼,插進老臣、老臣……唉喲~可笑死我了!”
“咦?”
端親王和夏首輔正欣賞園林美景,夏首輔回身驚疑道:“何事如此可樂,小郡主已經笑了許久了!”
“不應當啊!寧兒平日裡雖活潑好動,可也不該笑的如此歡脫呀……”
端親王只差沒說笑的太浪了,誰都能聽出那笑聲豪放又狂浪,還伴隨着嗔怪的罵聲,完全是一副打情罵俏的狀態。
“啓稟殿下!”
一位老太監拱手笑道:“趙雲軒先前冒犯了郡主,把她當做民間女子,往她嘴裡塞了顆糖豆,郡主心地純良,未與他計較,只是命他穿上女裝跳支舞,老臣私以爲,應是他跳的太好笑了吧!”
“殿下!大事不好了……”
一名女官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急聲說道:“小郡主和趙雲軒都不見了,老奴已經帶人尋遍了謝府上下,定是讓趙雲軒那廝給拐跑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什麼?這不是還在笑着嗎……”
端親王急眼般大叫了起來,對方惶恐的說道:“那是郡主的婢女在笑,郡主說去跟趙雲軒吃顆糖,然後一轉眼就沒影了!”
“追!讓禁軍都出去給我追……”
端親王拎起袍子往外狂奔,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小女兒,一個十五歲的大活人了,居然讓人用一顆糖豆給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