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吹響了平時用來集合的哨子,準備指揮衆人將殘餘的敵人徹底剿滅,卻被趕上來的龍哥按住了肩膀。
龍哥低沉的對王羽說:“王隊長,唔使急,你看那邊”,說完就手指着不遠處的山脊
他們所處的位置海拔較高視野開闊,正好能穿過中間隔着的較低山嶺看見遠處景色,王羽瞟了一眼遠處西面山脊一片塵埃瀰漫黑綠交錯的奇景,卻並未發現什麼異樣,就愣了愣神
龍哥緊緊皺着眉頭說:“日頭邊一般唔有咁大塵埃,霧裡肯定有嘢啊,而且方向系正好向我呢個方向,我覺得來者唔善,小心駛得萬年船,不如三十六計走爲上”。
龍哥向來是以眼尖著稱,他的話提醒了王羽,他屏氣凝神後,果然發現了不對勁,此刻還未到傍晚,一般不會有這麼大的塵埃,而遠方的山上的塵埃卻已經垂降下來,看似平常,卻如同細雨潤物一樣,不斷朝前移動,崇山峻嶺之間從遠處看很難看出異樣,但仔細一瞧,才發覺塵埃團霧移動速度飛快,而且裡面時不時閃動的生物數量驚人。
這種情況是王羽沒有料想到的,眼看燈塔小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終於可以將張囂的殘兵敗將完全剿滅,畢其功於一役,現在放棄實在太可惜了,而且一旦放虎歸山,後面就很難遇見這種機會了,他看着飛野似往西面逃出去十來個人,猶豫了起來,周圍的隊員看着糾結的王羽,也都靠了過來,等待着指揮官下令追擊的命令。
在末世生死與共幾年的友誼,讓王羽非常相信龍哥的判斷,但又不想那麼輕易放棄,於是回過頭看向一直待在在第三組裡的李蟄。
李蟄也注意到了遠山的處的情況,他緊鎖着眉頭看着不斷擴散的塵埃,然後注意到旁邊那名之前從土匪陣營裡投誠過來的王東運異常的緊張,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東運兄弟,你以前見過這個?”
王東運在戰鬥中一直縮在後面搞火力支援,槍聲響起後,他怕的要死,實在沒有勇氣衝到前線去肉搏,找了個凹陷處一直在遠處放槍,而此刻他被李蟄的視線吸引到,也注意到西面山上的情況,正凝神觀看,突然被李蟄一拍,着實嚇了一跳。
“遠遠望過,就是張囂反叛的那次,李隊長,上一次這玩意只是路過,整個山上的野獸都不見了,後面纔有了黑鳥,傍晚前降霧,山嶺處見龍!那團霧裹着的起碼是T2級別的,還有可能是T1,我們快撤吧”
“T1? 那是什麼,李蟄一揚眉,不解問道”
“當初於大校跟我們說的,那時候他在軍備庫當主任,接觸過軍方的高層,他們將塵埃降下來的怪物分成五個級別,從T0一直到T5,代表着威脅的程度,李隊長,快下令撤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他說的是真的,的確有這個分類,我在研究所的時候,國家應急指揮部曾通過機要下過一份密電,文件裡有相關內容,雖然保密期是三十年,但現在保不保密都意義不大了”武軍教授頂着一頂從軍備庫裡搜刮來的制式軍用頭盔,聽到他們的談話後,一臉凝重的也從旁邊走上前來。
李蟄看着嚴肅的武教授和哭喪着臉已經六神無主的王東運,終於下定決心,招手讓各組的人員整理戰場,準備撤退。
此刻王羽也從前方趕到,擡頭便問李蟄:“不打算追了嗎?放虎歸山太實在可惜了”
李蟄擺了擺手堅定到,不追了、不追了,王司令,王東運同志尿都要出來了,快走、快走,那團塵埃朝我們來的方向正好是這羣土匪逃跑的方向,不用我們收拾了。抓緊整裝撤離,我們先回軍備庫,庫裡有卡車,帶着傷員和物資連夜從東面走盤山公路回小鎮。
王羽嘆了一口氣,知道事不可爲,踢飛一塊腳下的小石頭,就轉頭開始指揮衆人快速打掃戰場,救治傷員。
王東運聽到命令如臨大赦,飛快地幫周圍的隊員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槍支,以求可以儘快逃離此地,而隊員們也被凝重的氛圍帶動,也快速的行動起來,將受傷不能行動的戰友背在肩膀上,開始往軍備庫轉移。
李蟄朝着又立新功的小江招招手,讓他不要休息,趕緊再輕裝回趟軍備庫裡,組織上一次戰鬥留守的人員,將卡車加滿油,準備好迎接隊伍返回。
他推了推眼鏡,低頭喃喃自語着,希望你們這羣土匪發揚一下大無畏的精神,幫我們抵擋抵擋迷霧裡的怪物,思緒還未結束,卻聽見前方的隊員又發出一陣拉槍栓的聲響
他擡頭望去,之間之前逃出去的十來個人,在一個白麪中年男人的帶領下又跑了回來,不過這一次是高舉着雙手回來的
李蟄回過頭看了一眼同樣驚愕的王羽,隨後相視一笑,看來,這夥人裡應該是有人見識過的,不然不會明明已經逃走了,又冒着吃槍子的危險,一聲招呼都不打回過頭就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