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海和王權都好奇這位青禾太子給吳涼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吳涼整個人脫胎換骨一般,沒有負擔,只有旺盛鬥志。瀋海私底下也拉過吳涼打探是不是陳浮生承諾什麼,吳涼只是笑着轉移話題說:“這次大仗再一敗塗地,也就是讓我一窮二白東山再起,輸得起。”
頤尚的飯菜伙食和住宿條件果真如瀋海所說,很一般,不過晚上瀋海特地喊來的女人倒是質量出衆,五個都能算做南京美女的中等水準,這筆開銷肯定要比房價還要來得昂貴,陳二狗和吳涼不好這一口,王解放也板着臉拒絕,到最後只能瀋海和王權兩個人包產到戶,這兩個風月場所老手略微思量就很有默契地決定還是資源共享,獨樂樂不如兩人樂樂,兩頭中年牲口也不管身子骨是不是經得起摧殘,左擁右抱走向一個豪華套房,2男5女註定要上演一場活色生香的“盤腸大戰”,本來那幾個特殊服務員行業女精英對王解放這三個人姓趣遠遠超出瀋海王權兩位上了年紀的客人,但總不能強行要求客人接受服務,她們無奈只能堆起職業姓笑容滿腹遺憾地陪兩個大叔巫山雲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5個姐妹伺候兩個男人總比單對單來得輕鬆一點,反正這類大被同眠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幹,有了第一次往後就水到渠成。
只有三個男人,就算是想搓麻將都三缺一,吳涼乾脆就讓頤尚泡了一壺碧螺春,跟陳二狗長談,只不過這一次不聊煤礦,只談人生,聊經濟,說政事。的確,吳涼說他自己是個懂政策識大勢的人並非自誇,這位高分考入西安交大頂上海復旦經濟學博士帽子的男人不是個書呆子,博學卻不掉書袋,偶然說起專業領域,也能夠把深奧晦澀的經濟學原理闡述得通俗易懂,這份功力,填塞式接觸經濟學領域的陳二狗自嘆不如,很多問題都虛心求教,他早早被吳涼先入爲主定義爲北方公子哥,他的低姿態在吳涼眼中愈發成爲家教修養的彰顯。
“做煤老闆,是門大學問,我之前也不喜歡搞那麼多旁門左道,但不由着你鶴立雞羣,所有人都不乾淨,你一個人搞舉世混濁我獨清那一套,行不通,死路一條。所以這次大改革,山西煤老闆們背地裡再義憤填膺,再拍桌子罵娘,一見到政斧方面的人還是直不起腰桿,事先說好了在大會上同仇敵愾,結果領導一出現,全部大氣不敢喘一口。”吳涼最後無限感慨道,“包括我在內,沒幾個人經得住政斧一查再查,真一查到底,重組評估那點錢還不夠追繳罰款的,所以我們擰不成一股繩,因爲沒那個底氣。”
陳二狗把吳涼送出房間的時候拍拍他肩膀道:“做生意無非做正做奇兩個法子,現在‘奇’差不多做到頭了,以後我們換個思路。”
吳涼若有所思,帶着期待和希望回到自己套房,掏出電話給老婆打了一個電話保平安,聽着那一頭聽了20多年再熟悉不過的溫柔嗓音,吳涼百感交集地輕聲道:“老婆,我沒有垮掉,你放心,我不會放棄。不管走到哪一步,我都不離開你和孩子。”
那個世界上最明白他有多苦的女人如釋重負地哽咽。
吳涼不說話,卻也不掛電話,站在窗口拿着那隻用了起碼五六年的諾基亞手機,靜靜聽着妻子哭聲。
這個花花世界,有錢的男人不一定就是花心大蘿蔔,沒有錢的男人也不一定沒有一肚子花花腸子,總有些幸運的女人能夠撞見正確的男人,生活也許坎坷,但幸福。
“這次山西煤礦整頓肯定有一小撮倖存者,蒹葭說極有可能就是從他們中間誕生出一批財富呈幾何級數增長的超級富豪,吳涼這個人初步看來不錯,屬於我媳婦嘴中那種很實際的理想主義者,如果他給我的煤礦資料顯示出他值得投資,我一定不遺餘力幫他,最不濟也是一樁善事,不出意外我也是快有孩子的人,打打殺殺是難免,可也想做一兩件積陰德的好事,求個心安,你說是吧,解放?”陳二狗坐在沙發上掐滅一根菸。
除去勾引良家婦女其餘方面都不善言辭的王解放只是輕輕點頭。
“你和虎剩熟不熟山西方面的黑道?”陳二狗毫無徵兆擡頭問道。
“河南河北和山西都還算湊合,小爺認識不少道上的傢伙,朋友稱不上,但只要給錢,都肯賣命。小爺在道上的名聲是靠那麼多年一點一點打拼出來的,是塊金字招牌。”一說到王虎剩,做表弟的王解放總會一臉狂熱,這個這麼多年以來一如既往動輒被小爺蹂躪毒打人身攻擊的男人還是改不掉對王虎剩的盲目崇拜。
“那就好。你回去後讓你哥別把這條線斷了,我以後有用,他要錢給錢要女人給女人。”
陳二狗舒舒服服靠在沙發上,鬆了口氣,起碼手裡又多了一條路,嘴上還說要吳涼做“正”,其實沒堅固根基沒深厚靠山的陳二狗不搞點歪門邪道,目前來說還很難做成大事,就算曹蒹葭肯等他拼搏個十年八年,陳二狗自己的屁股也坐不住。
“沒問題。”王解放發自肺腑愉悅笑道,他就喜歡跟着表哥王虎剩幹這種不招人待見的陰損勾當。
陳二狗站起身走到窗邊,猛然一把拉開窗簾,望向遠方,環胸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打地洞,我不能讓我的子女給富人們打地洞。解放,你看看這羣有錢人,說到底也就是那麼一顆腦袋一點手腕,不比我們強多少。”
陳二狗手機短信鈴聲響起,王解放幫他遞過手機,打開一看竟然是魁元那個叫王思嘉的女孩,內容一般,談不上香豔曖昧,只是簡單詢問什麼時候再去魁元,陳二狗本來不想回復,把手機塞進褲兜裡走到陽臺上,最後還是掏出來慢騰騰回了一條:有空就去。
女孩回覆很快,顯然不像陳二狗這種明擺着敲鍵盤不多的落伍羣衆,她發了一個笑臉,沒有多餘的言語。
陳二狗看了看手錶,差不多到12點,發了一條:這麼晚還在魁元上班?
王思嘉:下班了,在家上網,剛下載了《灰太狼和喜洋洋》,已經欲罷不能,猶豫是不是通宵。
陳二狗:我們有代溝。
王思嘉:你比我大很多嗎?
陳二狗:不知道。
王思嘉:你沒有30歲吧?
陳二狗:快奔三了。
王思嘉:你是做什麼的,真的是販賣軍火嗎?(一個笑臉)陳二狗猶豫片刻:投機。
王思嘉很誠實地回覆:不太懂。
陳二狗:早點睡,熬夜對身體不好,錢可以透支,但健康這東西不能透支,尤其是女人。
王思嘉:嗯。(無需回覆。)陳二狗把所有聊天記錄刪除後將手機放回褲兜,開始思考自己和所率領團隊的走向,每一步每一個環節。
現在女人對他來說實在是連調劑品都算不上的存在,他比誰都堅信一點,男人有了權勢和地位,各色女人自然源源不斷如同過江之鯽,陳二狗不想現在就陷入溫柔冢,哪怕她是曹蒹葭。
——————————————第二天陳二狗把許久不曾見面的陳圓殊約出來,地點是她選擇,一家玄武區不知名的小茶館。之所以見面,是陳二狗有東西要交給她。
王虎剩有驚無險地從上海那位女人手裡帶回一份核心資料,觸目驚心,簡單歸納,無非兩個字,洗錢。浦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在夏河手中從創建到成熟到他死前的巔峰,它一直不是一家業績過於出彩的明星公司,甚至可以用平庸來形容它,它名下的盛乾私募號稱是中國第二家投資中歐市場的成長基金,業績一般,但其中錯綜複雜的脈絡讓陳二狗一個外行瞠目結舌,那簡直就是一架精密的洗錢機器,讓陳二狗大開眼界,甚至感慨光是這一系列艹作手法內幕一項就值千把萬,曹蒹葭雖然博學,但畢竟比不上術業專攻的陳圓殊,也提議讓陳圓殊給他梳理盤根交錯的資金網,因爲陳二狗一直猶豫是否讓這位乾姐姐插足進來,一直耽擱下來,昨天才終於下定主意拉她上船。
陳圓殊還是職業裝,雖然陳二狗認不出那是手工定製還是啥頂尖牌子,她總歸依然明豔動人,將女姓成熟而誘惑的氣質發揮到極致,當那輛鑲嵌有海神三叉戟標誌的瑪莎拉蒂帶着轟鳴聲停在茶館外,就已經引起不少人側目,一個能開跑車皇后的漂亮女人,足夠讓尋常鑽石王老五都知難而退,她坐下後接過資料夾,邊喝邊看,一杯喝完陳二狗就立即幫她倒上,三杯茶差不多1個半鐘頭,陳圓殊將資料一個字不差閱讀完畢,臉色平靜,看不出門道,不愧是江蘇商界頭腦首屈一指的職場女姓,並不給別人從神情驗證內心真實想法的機會。
陳圓殊示意陳二狗不需要繼續倒茶,放下資料輕聲道:“盛乾是一支不太一樣的PE,是中國首家通過德國金融市場管理局認證的中德私募股權基金,是一種兼做橋樑的投資方式,不常見。如果稍加聯繫一下VC和LP在中國市場發展大環境,就知道它進入的時機並不妥當,加上夏河的聲名在外,我就猜定它十有八九在洗錢,現在看來,是洗錢沒錯,我還是小看了夏河和他手下那支團隊的整合能,你完全可以把他們的流程視作一個教科書式案例,鑽研透徹的話,對中國私募也就瞭如指掌。除此之外,我要額外提醒你兩點,第一,浦東國際投資牽扯出來的那幾條大魚別去動,別說你,我也控制不住局面,所以你的尷尬之處在於盛乾的資源你籠絡不到手裡,否則等於你在扯開嗓子朝他們喊,是我殺了夏河,還拿了他這份保命符,你們的把柄都在我手裡。第二,是個好消息,以蔡大潑爲核心專攻盛乾的運作團隊戰鬥力很強,你要是能不動聲色挖過來,就等於擁有一支在任何情況下都能跑贏大盤的私募基金。當然,前提是這份資料裡份量很重的蔡大潑肯買你的帳,不過我相信以他的腦子和人脈,選擇你的概率小了點。”
陳二狗自顧自喝了口茶,苦笑道:“也不見得是好消息。”
陳圓殊抿嘴微笑,略帶着點幸災樂禍,嫵媚得驚心動魄,託着腮幫凝視陳二狗,柔聲道:“原來是這麼只燙手的山芋,虧得我覬覦已久,現在我徹底死心了。”
陳二狗哭喪着臉道:“姐,你忒不仗義。”
陳圓殊落井下石道:“商場上仗義的傢伙十有八九破產跳樓或者回家賣紅薯了,姐不仗義才能坐在這裡陪你喝茶還能一分鐘賺個半百來塊錢。”
陳二狗扳扳手指頭算了算,嘖嘖道:“就算一分鐘50塊,一個鐘頭就是3000,按照八小時制算工資一天也有兩萬四,一年就是千萬上下。姐,你乾脆包養我好了。”
“說話沒個輕重。”陳圓殊笑罵道,作勢要打,剛伸出手,卻發現那傢伙兩眼放光地使勁盯住她的手,就跟葛朗臺看到黃金一般。
陳圓殊趕緊縮回手,雙手交叉藏在茶杯後面,從小到大,陳圓殊因爲那雙精緻到沒有瑕疵的纖手已經聽膩了讚美,也飽嘗了被別人用飢渴眼神侵犯的困擾,南京圈子裡有個隱晦的說法不知道出自哪位牛人嘴巴,說是陳家大小姐一雙手就能媲美其她美女整具身體,拋開期間不言而喻的猥褻成分,剩下無疑都是對陳圓殊漂亮雙手最大的由衷讚美。
陳圓殊的手,還有大美人周驚蟄的屁股,那都是南京男人夢寐以求把玩一番的終極情趣。
“姐,我給你看看手相吧?”陳二狗嚥了一口口水裝模作樣道。
陳圓殊猶豫不決,掃視陳二狗臉龐,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最終陳二狗憑藉二十多年一騙再騙那些已經被他騙過無數次張家寨村民的深厚表演技巧,成功瞞過陳圓殊的審查,那無辜眼神簡直就可以通殺南京廣大婦女同志,這頭牲口在男女競技場是越來越如魚得水。
陳圓殊將右手遞出去,修長,白嫩,像一尊羊脂白玉觀音的纖手,陳二狗小心翼翼握在手心,生怕他那隻長蠻老繭的手稍一用力就會捏壞這件藝術品,不知道是不是陳二狗錯覺,兩隻手接觸的時候,陳圓殊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陳二狗悄悄斜眼,只是她還是古井不波的淡泊姿態,瞧不出端倪,論城府和氣量,陳二狗自然要遜色一籌。
陳二狗握着那隻太容易讓男人生出邪念的手仔細端詳,聚精會神。
陳圓殊託着腮幫,安靜等待他會有什麼見解,她對手相這類事情是信也不信,看心情而定。
陳二狗摸一下,揉一下,還時不時湊近了就差沒聞一下,可就是一語不發,讓陳圓殊大爲不解,等半杯茶的功夫過後,她終於按耐不住,疑惑道:“看出什麼沒有?”
陳二狗醞釀半分鐘,緩緩吐出兩個無比理直氣壯的字,“沒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