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外的一簇茂密草叢中。
陳二觀察着四周,旁邊,齊公子如一攤爛泥軟在地上,口中痛呼聲都沒了力氣。
就在剛纔,陳二錘碎了他渾身每一根骨頭。
見沒有人追來,陳二上前幾步,在齊公子旁單膝半蹲,左手死死捂住齊公子的嘴,低下頭,小聲在他耳邊說道:“其實,我什麼都沒和東方明說,因爲我什麼線索都沒有!”
“不過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我什麼都沒說,他就能和我配合的天衣無縫,甚至還引出了另一個面具男。”
“如果我猜的不錯,在你們組織中,你的身份應該挺高的吧,另一個是怕你暴露,所以才迫不得已鋌而走險的吧?”
“簡直是意外收穫啊!”
“不過也好,你也算走的不寂寞,有人陪!”
“別急,我會將他們全部挖出來,然後送下去陪你的!一個都跑不掉!”
陳二每說一句,齊公子眼中的恐懼便濃郁一分。
如果他能想到,當初他隨隨便便都能捏死的孩子,現在這麼強的話,說什麼他都不會跟過來的。
但是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他怕自己身份暴露,所以他特別想知道陳二對東方明說了什麼,特別想知道陳二還知道些什麼。
只是沒想到,陳二竟然什麼都不知道,他是被詐出來的。
陳二話說完,右拳的森森白骨上再次亮起金色光線,然後輕輕地按到齊公子的胸口。
齊公子眼睛突然瞪大,想要求救,奈何嘴被陳二給堵住,他一個字都說不出。
只掙扎了一會兒,齊公子終於合上了眼睛。這時候,額頭上又浮現出了紫色的花紋。
陳二好奇了一下,沒做理會。
“當年,寧致遠師兄被你折磨致死,而今我送你一個痛快,也算手下留情了。若有來生,做個好人吧!”陳二冷漠的說了一聲,抓起齊公子一隻腳,一瘸一拐的向着命脈山頭走去。
陳二和齊公子剛接觸的時候,陳二一拳廢了齊公子一隻胳膊不假,但當時齊公子有扔出幾個暗器,其中一個,打傷了陳二的左腿腿肚。
暗器上塗着毒,陳二的左腿已經用不上力氣了。
只是陳二沒有表現出來,而齊公子慌了。不然打下去,齊公子說不定還有一絲逃出生天的機會。
可還是那句話,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和風絮絮,陽光明媚,年輕人肩頭的擔子,輕了一分。
陳二長出一口氣,望着耀眼的太陽星,嘴角微微翹起。
其實陳二所有的成竹在胸,全部是他在賭。
包括他料到真正的面具男會好奇他身上的線索追過來。
包括他對齊公子說第一次襲擊他的人和第二次襲擊他的人不是同一個。
甚至就連東方以莫死前的話,他都沒有完全相信。
所以,他精心布的局,全部是靠的猜測。
幸運的是,他猜對了,也賭對了,更賭贏了。
陳二一步一步漸漸遠去,走的雖慢,但很穩,如同他的人生。
兩人不遠處一顆大樹後面,一個覆着白色面具的人影走出。
這是被所有黑麪具都稱呼爲主人的白麪具男!
他從頭到尾看了一場大戲,非但沒有出手,反而看的津津有味。
“看來,老頭子還是有事瞞着我呢!”
“也罷,那就玩玩吧!”
“好戲,纔剛剛開始。”
說完,身影隱去。
……
原本,東方玄下葬之後,命脈山頭已經安靜了下來,但是這兩天又突然熱鬧起來。
原因是陳二殺了東方明的義子,並且割下頭顱,供在了寧致遠的靈位前。
可偏偏,陳二不做解釋,只是一句“因果如此”就想應付所有的責問。
東方家族中,絕大部分的外姓弟子全是從武脈中出來的,所以武脈在他們心中就像孃家一樣。
如今孃家人受到這種侮辱,他們怎麼能坐視不理?只不過他們不是武脈山頭的弟子,不好明着找陳二麻煩,只能尋些由頭。
剛巧,前段時間在東方玄葬禮上,陳二說過他要把命脈一肩抗之,誰不服可以找他來問拳。
於是,命脈山頭問拳的人走了一批又來一批。
來的,自是信心滿滿。
走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帶點傷。
爲此,東方緣簡直操碎了心,這些天如果不是有她給陳二提供一些恢復的丹藥,恐怕陳二早就累趴了。
難得安靜一會,陳二盤坐在大殿中央,趕緊恢復體力。
東方緣看着陳二,輕輕嘆了一口氣。
在陳二身上,她看到了東方玄的影子,兩個人的“倔脾氣”簡直一模一樣。
東方玄的倔是爲了命脈的以後,可陳二的倔,她有些不懂了。
她問過陳二好幾次爲什麼要殺了東方明的義子,又爲什麼把他的頭顱擺放在寧致遠靈位前,可陳二說什麼也不肯吐口。
原因她自然是猜得到的,當年寧致遠被面具男殺死的事在東方家族都鬧得沸沸揚揚的。
可問題是,陳二說與不說,便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性質啊!
她真的猜不到陳二是怎麼想的。
爲了東方玄,爲了命脈,她在很努力調節陳二同前來“問拳”的弟子之間的矛盾了。
可她雖貴爲脈主,但只是丹脈脈主,來的人如果誠心不給她面子,她也沒辦法。
總不能以勢壓人,以權壓人吧?那樣只能把事情變得更糟糕。
幸好陳二出手還算知道輕重,沒有造成更深的矛盾。
但是已經過了兩天了,主脈沒有任何表示,刑脈沒有任何捉人跡象,武脈更是連個弟子都沒有來過。
只有其餘幾脈的弟子不斷登山問拳,其餘幾脈的脈主如同商量好了一樣,不聞不問。
而最近的小半天,其餘幾脈弟子都很少來了。
東方緣看着門外,臉上的憂愁揮之不去。
這份安靜,讓東方緣有些害怕,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陳二盤坐中,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端着茶杯過來的暖陽,微微一笑。
這兩天,命脈的好多弟子都同他劃清了界限,只有暖陽,一直陪着他。
人如其名,暖陽確實有暖到他。
“脈主,喝茶。”
暖陽將一杯茶遞給東方緣,怯生生的說着。
等東方緣接過了茶,這才把剩下吃的東西一股腦遞給陳二。
“師兄,這些菜都是我從自己院子裡採來做的,放心吃,別人下不了毒。”暖陽看向陳二的眼神有些崇拜。
由於“敵人”太多,她怕對面因爲吃了虧而狗急跳牆,所以這兩天一直是她給陳二準備吃的喝的。
陳二頓時哭笑不得。
堂堂丹脈脈主在此,自己怎麼可能被人下毒?
安慰了一下暖陽,陳二也望向門外,心事重重。
“一個東方以莫,一個齊公子。”
“兩個人都栽到了我手裡,你們打算就這樣放棄了?”
山雨欲來的寂靜他也感受到了,但是他不怕。
陳二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狀況的準備。
只是,這狀況來的,有些出人意料。
打陳二了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