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我特意去了一趟裴施祤的公司。
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都上班了，但我在一樓的大廳遇上了裴施祤，顯然她已經
晚到了。
我上去攔在她面前，裴施祤目不轉睛的盯在我身上，看樣子早就看到了我，我
摸了一下頭皮，她才用驚訝的語氣問：“你不用上班，怎麼跑這裡來了？”
“找你爸瞭解一下工作。”
“真打算過來？”
“還在考慮中。”
裴施祤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說：“上去說吧。”
這裡，我只來過一次，已經是快四年前的事了，公司的員工比之前要多了很
多，外面的電梯有人等候着，我跟在裴施祤身後直接進了專屬電梯。
裡面。
還保持原有的格調，包括牆上的那幅畫，裡面的主人看上去還是那麼動人，
我環顧了一下辦公室坐下，然後有點好奇的問裴施祤：“這誰給你畫的？”
“想知道？”裴施祤放下包包反問道。
“當然。”
“沈毅。”
我迅速把眼光轉到裴施祤身上，這麼坦白的告訴我，是因爲對我坦誠還是不
在乎我的感受？對我來說我當然喜歡前者，但裴施祤的語氣好像不是那麼回
事，聽上去有點像有意而爲之。
“我不懂藝術，讓你失望了。”
“無所謂，我只喜歡雪中送炭，不喜歡錦上添花。”裴施祤無所謂的回答。
“我也不會俗氣到送別人一樣的禮物。”我用同樣的語氣回道。
“吵架也是你挑起的，我是很友善的問你。”我想了想又補充道。
“我也實話實說。”
“聽出來了，實到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過去的事情有什麼好在意的。”
“既然過去了，那你還掛的這麼顯眼乾什麼？”今天我有點針鋒相對。
裴施祤突然走到畫像面前，移動着步子左右欣賞着，然後才問我：“不好看嗎？”
“好看。”
“那拿掉幹什麼？”
“你喜歡的話，我找個畫家重新畫一副。”
“扔掉可惜，就掛着吧。”裴施祤自己做了決定。
“掛着可以，如果以後有人問起是誰給你畫的，就說是我。”
裴施祤突然笑出了聲，說：“有這麼誇張嗎？”
“你如果不在乎我的感受，說明對我的感情不深；我在乎，是因爲很愛你。”
“我掛着是因爲那段感情已經過去了，所以不必想的這麼多，我只喜歡畫中的自己
和畫的質量，至於你的感受，我覺得一點沒必要。”
今天我們的談話像繞口令一樣，都堅持着自己的觀點，毫無退讓的意思。
“你爸在辦公室吧？”我開始問正事。
“有什麼事先跟我說說看。”
“你爸昨晚跟我說，讓我們兩家人聚一聚，商量一下婚事。”
“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昨天你出房門之前說的，昨晚去了我媽家，已經決定好了，就定在下個星日，
這天老王有空。”
“你跟誰談戀愛？”裴施祤突然生氣的問。
“你爸提起的，我只是照做，有什麼好生氣的啊。”
“你跟我爸一起去？”
“那你是不同意你爸的意見了？”我盯着她的眼睛問。
“這是同不同意的問題嗎？”
“我是尊重你爸的意見，然後跟家人商量了一下，確定下來再告訴你，這順序
沒錯吧？”
“懶得跟你爭辯，你去找他吧，反正我不會出席。”
“我也不想跟你爭吵，你爸是好意，我是謹慎一點，老王每天很忙的，既然跟你
爸是好朋友，他肯定要出面的，雙方都定好了，我再一一傳話，我不覺得自己有
哪裡做錯了。”
“那我告訴你錯在哪裡，第一，你應該昨晚走的時候就跟我提起一下，這是尊重，
第二，我是當事人，第一個商量的對象應該是我，不是等你都決定好了再告訴我。”
“裴施祤，雖然你的邏輯性很強，但沒必要主次分的這麼清楚，況且我以爲你爸
昨晚會告訴你的，這個都要在意的說明你心裡根本沒我。”
自從上次吵架以後，或者是沈毅出現以後，我總感覺到裴施祤的態度起了很大的
變化，以前她不是這樣的，更不會因爲這種小事跟我斤斤計較。
我突然也感到很火，說完我走出辦公室，使勁的把門合上，正考慮要不要再去見
裴享龍的時候，林海打來了電話......
“什麼事？”接起後我的態度並不是很好的問他。
“你現在有空嗎？”
“說吧什麼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林海耐着性子問。
“我現在很忙，有事說事。”
“明天有空的話一起吃個飯.......”
我打斷他的話，說：“沒空，有重要的事情你就在電話裡說好了。”
“剛纔敬老院打來電話，你爺爺的身體恐怕不行了，你有空的話過去幫我瞭解
一下。”
這個問題，我倒是很推辭了，雖然生前對林楊好，但現在林楊已經走了，我好歹
也是林家的子孫.......
想是這樣想，但我還是用生硬的語氣說道：“你這麼忙？這事情不是一直你在照
顧的嗎？”
“林楊她媽還在醫院住着，我抽不出時間，你要願意去就去，不願意的話我自己
抽出時間去。”
“地址告訴我。”我沒跟林海廢話。
“等會發過去，問的詳細一點。”
“那萬一身體不行了，醫院讓他回來怎麼辦？”
“不會的，你直接把他接到醫院也行。”
“去了再說，病重的話再跟你打電話。”
說完我直接掛上電話。
他們風光的時候，就連這種差事估計輪不到我，我拿着手機自個笑了笑，最後
還是決定去找裴享龍，走之前我回頭看了看裴施祤辦公室的門，被我關上門後，
現在依舊緊緊關着，絲毫沒有出來看一下的意思。
我在門口故意又停留了一會，裴施祤沒出來，他的四眼助理倒遇上了，手裡捧
着文件，奇葩一樣的看着我，顯然還沒忘記我這個人，那次跟現在的情況已經
完全不同了，我只好朝她露出笑臉，就當爲四年前的那次吵架感到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