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小五纔來，直接等在我車旁，幾天不
見顯得特別熱情，遠遠就向我招手，我不急不慢的走近他
說：“纔來，這麼忙啊？”
“還行，本來吃好就過來了，陳彪找我辦了點事情。”
然後認真的看着問：“真的要賣車啊？”
“嗯，你看值多少錢？”
“不是挺好的，幹嘛把它賣了。”
我用手指做了個缺錢的動作，然後試探性的問他：“要不你
買去.......”
我還沒說完，小五睜大眼睛看着我，說：“你都養不起了，
我哪來的底氣。”
我很嚴肅的戲弄他：“我加油的錢都沒了，你先開去吧，發
了工資再給我開回來。”
小五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抿了抿嘴，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錢
包，裡面的錢不多，就像他中午說的，千把來塊錢，很仔細
的數了五張，重重的放在我手心。
“拿去先用吧，加油的話夠開一陣子了。”
“你不幫我賣車還特意過來幹什麼？”
“不是好幾天沒見了，聽你自己說過的這麼慘，還真的有點
好奇。”
我這才說實話：“車子開去吧，先送你，如果你賺到錢了，
覺得值多少以後就付我多少，我已經換新車了，賣也值不了
多少，還不如讓你代代步，喝酒不開車，你要謹記。”
“李總給你錢了？”
“沒有，先別問這麼多，如果文文沒工作的話，可以來餐廳
上班，我跟老闆說一下就行。”
好像說中了小五的心聲，立刻接過我的話說：“她說過幾天
就去找，還在愁找什麼工作好呢。”
“有興趣的話可以叫她過來看看，我保證不會讓她吃虧的。”
“有你在，這我相信。”
“開去吧，記住了，開車不喝酒。”
我之所以一直叮囑他，是因爲現在跟在陳彪身邊，難免要多
喝幾杯，萬一出了點事，反而辜負了我的初衷。
小五沒久留，陳彪的來電使他立即離開，我盯着車子的尾燈，
陪伴多年的代步工具突然送人，還真的挺惆悵的。
.......
一個星期後，王蕊纔再次來到餐廳，這天來的挺早的，可能
是週末的原因。
下午四點多是後廚最忙的時間，她進來的時候我正在菜板上
熟練的切菜，還沒等她靠近我就知道她來了，因爲身上的香
水味是她的特點，我頭都沒擡把菜刀的角往菜板上重重一按，
說：“進廚房幹嘛啊？”
王蕊被嚇了一跳，然後問：“你頭都沒擡，怎麼知道是我進
來了？”
“身上的味這麼大，還需要看嗎？”
“少來，現在邋遢的是你。”
我腳上穿的是雨鞋，一件白色的工作服已經有點油膩膩了，
正好在切牛肉，手上還沾點血，一副血淋淋的模樣。
“李瑞呢？”
“出差了。”
“賣個車子還出什麼差？”
“相互交流。”
“趕緊出去，這廚房不僅味大，還弄不幹，溼噠噠的容易髒
了鞋子。”
“沒看出來挺細心的。”
“少來調侃我，你媽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是倒着在數日子，
還剩二十二天。”
“你得講清楚，誰的媽？”
“你媽！反正她從小照顧的是你。”
王蕊沒跟我較真，突然換了個話題......
“現在是月底了，我打算下個月初去德國，你一起嗎？”
“這我不可私自決定，你幫我問問老闆娘，她打算放不放人。”
“你幹了幾天，剩下的補回來不就得了。”
“你幫我問一下，現在請你出去，我忙好等會還要送餐。”
八天時間，我風雨無阻的給裴享龍送餐，只是中午比較簡單，
裴施祤已經在上班了，小龍也去了幼兒園，年紀大了吃的也
不是很多，只是送來送去挺浪費時間，他不取消我也不會開
口拒絕，因爲本來說好是一個星期這樣的。
這其中包含了一份對小龍的照顧，也算是考驗自己，同時能
得到老爺子的信任，更是一種激勵，相處的過程，讓我清楚
的瞭解了他的個性，挺仗義的一個人，當然要他認定才行。
五點整，我提着餐盒經過大廳，有意找了找王蕊的身影，不
在，也沒見到我媽，我迅速的直接往外走。
像往常一樣，我按下門鈴，裴施祤親自開的門，穿着家居服，
看上去很隨意，也許我身上有油煙味，我看到她立刻後退了
幾步，雖然沒穿工作服、每天洗頭，但在廚房裡呆上一整天，
不用她嫌棄我，我自己也能聞得出身上各種奇特的味道。
她嫌棄的動作，我倒沒在意，笑着說：“工作環境造就的，
我也沒辦法，嫌我髒就不進去了，你拿一下。”
這次裴施祤挺配合的，順手接過，然後說了一句：“你明天開
始晚上送一份就夠了。”
我第一個反應以爲她吃膩了我送來的菜品，所以我很快回答：
“可以換菜單啊。”
“她是要帶着小龍去國外。”
回答的是裴享龍，臉上的表情顯得很不開心，但我不知道她是
長居還是去旅行。
“明天就走了啊？”
她沒有說話，直接把餐盒放在茶几上，我站在外面跟老爺子確
認道：“那我明天開始只送一份了啊？”
裴享龍沒回答，而是看着裴施祤問：“真要走啊？”
“明天肯定要走的，機票已經定了，反正你也可以上班了，公
司的業務你比我熟悉，也比我做的好，都是你的手下，你比我
有更有話語權，我出去只是找商機，什麼時候回來很難說。”
裴享龍一聽是爲了公司的事，立刻鬆開扣你：“那你去吧，帶
着小龍怎麼行？”
“帶他去順便遊玩一圈，問題應該不大。”
我一直傻傻的聽着他們的談話，聽到這裡也明白，裴施祤肯定
要出國了，這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了，所以我招呼都沒打，就
轉過身子。
剛按下電梯，裴享龍追了上來......
“那你明天開始就不用送了，我一個人也挺麻煩的，自己隨便
吃點就行。”
我立刻從口袋裡掏出充值卡給他：“裡面還有挺多的，你以後
可以直接去參餐館用餐，找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