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不死族流民瘦骨嶙峋,一碰就倒,有的甚至手腳都不全,真不知道噩夢城堡的領主是怎麼想的,竟然會派這樣的人來做斥候,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塔上的不死族流民都被嚇傻了,他們紛紛跪下來,哀求着:“領主大人饒命!看在我們曾經也是人類的份上……”
陳振指了指腳下道:“下來我就饒了你們,我發誓,我肯定饒了你們。”
塔上那幾個不死族流民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了一陣,就紛紛下來了。
陳振害怕骨髏人,但是卻不害怕這些皮膚潰爛的不死族,他們是從泥土和墳墓中爬出來的,被詛咒了的死人,活着就是爲了受罪,陳振甚至有些同情這幫傢伙。
他蹲下來,對一個瑟瑟發抖的不死族流民揚起下巴道:“哎,你叫啥名啊?”
“領,領主大人……無名無姓……復活之前的記憶都不在了……”那不死族流民誠惶誠恐道。
“那你們在這兒幹啥呀你們?”陳振又問。
這幫不死族流民支支吾吾不說,陳振嘖了一聲道:“你看你們,藏着掖着,我肯定能饒了你們放心吧!你們……是噩夢城堡的領民嗎?是你們的領主派你們來的嗎?”
這幫不死族流民紛紛搖頭,而且還不自覺地看向塔上。
陳振一瞧,心道這塔上還有人,就衝郝西川使了個眼色。
郝西川會議,悄麼聲兒地爬了上去,探頭一瞧,果然看到了一個不死族戰士,手裡還拿着兩把匕首,他一隻手掛在塔邊緣,伸出一隻手衝那塔上指了指,然後比了一個一。
陳振不動聲色,站起身來繼續問道:“誰把你們弄到這兒來的,說出來,我保護你們。”
這幫不死族流民都緘口不言,只有一個不死族流民斗膽說了出來:“領主大人,我們剛從墳墓裡復活,塔上的那位大人,說要帶我們去噩夢城堡,但他不是噩夢城堡的人!”
“他說只要我們修建了這座瞭望塔,噩夢城堡的人就會讓我們加入!”
這流民話音剛落,那塔上的不死族戰士突然站起身,手中匕首猛地甩出,直接射入了那不死族流民的頭顱。
舒馬赫大驚失色,連忙護在陳振身前,身邊騎兵紛紛拔劍,郝西川胳膊用力,猛地翻進瞭望塔,尾巴纏着的鐵棒送到手裡,衝那不死族戰士抽打了起來。
那不死族戰士邪魅一笑,一甩枯發,只一腳,竟然就將郝西川連人帶棒踹出了瞭望塔。
郝西川在半空中翻了幾個跟頭,落地之後,捂着心口吼道:“領主大人小心,他的實力在2階之上!”
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竟然遇到了一個2階不死族英雄,而且還不是噩夢城堡的人。
舒馬赫護着陳振連連後退,陳振也收起了頑劣,皺着眉頭問道:“來者何人?!”那不死族英雄呵呵一笑,將匕首收起道:“領主大人,您纔是來者吧!”
“在下無名無姓,之所以從墳墓中復活,只有一件使命,那便是取你性命!”
說完,他竟然將自己的骨爪,狠狠刺入了自己的胸口,掏出了那顆早已不再跳動的,紫得發黑的乾癟心臟來。
他捏着心臟,唸唸有詞道:“不死族的靈魂,盛在這乾癟的心臟之中,我願獻祭36條魂靈,召喚來自遠方的魔龍僕從!放逐者軍團將踏着靈魂之橋,越過死亡邊界,重歸人世!暗月魔龍大人,不死族永遠是您的奴僕!”
說完,他就將手中的乾癟心臟給捏碎了,而他的腳下,早已擺好了一座水晶陣。
那心臟瞬間灰飛煙滅,化作一縷黑灰,飄走了。
做完這件事後,那不死族英雄再沒有任何動作,也不再發出任何聲音,他就這麼,站在那瞭望塔上,死了,死得連靈魂都不剩。
地面上,所有還活着的不死族流民,紛紛死了,他們的胸口紛紛飄出一股黑煙來,生命消逝,連靈魂都做了燃料。
那些早已死去了的不死族流民,靈魂也在飄飛,一縷縷黑煙飄向半空,互相纏繞,凝結,旋轉着,舒馬赫覺得事情很不對頭,不停催促陳振儘快離開此地。
生命的靈魂,也是一種燃料,想要從高階世界召喚生物前來,出了水晶陣之外,必須要消耗生物的靈魂。
在所有生物中,不死族的靈魂最爲強大,他們中的好多人,靈魂都存在了幾百年。
陳振卻棱起了眼睛,他覺得這些不死族流民很可憐,死了就死了,靈魂都要被湮滅,簡直是太殘忍了……他突然怒目圓睜,衝那瞭望塔頂的不死族英雄吼道:“你憑什麼?!”
陳振就是這樣一個人,遇到不美麗的事情,便會氣得發瘋。
他全然不顧自己已經置身於危險之中。
半空中那顆黑色的球,突然爆裂開來,一束束黑色死光射向了四面八方,緊接着,大地都顫抖了起來。
陳振和騎兵隊的騎兵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本以爲會憑空出現一個大能強者來,沒想到,那些黑色死光竟然射入了地下,很快,大地便龜裂開來,一隻只腐爛的手,破土而出!
這片土地,曾經是人類同不死族大戰的沙場,那焦土之下,埋着無數人類將士的軀殼。
如今,他們復活了,破土而出,他們不再是人類,而是——不死族……這些破土而出的不死族戰士,抖動着身上的塵土,眼中冒着漆黑的光芒,他們剛剛復活,記憶全無。
500個,500個不死族戰士,靜靜站了一圈兒,陳振的騎兵包圍了瞭望塔,這些不死族戰士,包圍了他們。
舒馬赫和他的騎兵們額頭冷汗直冒,這肅殺的場面實在是太嚇人了……
陳振額頭也都是冷汗,這些破土而出的將士,天知道他們中間有沒有英雄,又是何階何級……
“領主大人,怎麼辦……”舒馬赫已經慌了,但他仍然緊緊護在陳振身邊,陳振咕嚕一聲嚥了口唾沫,對舒馬赫道:“腳步放輕,牽馬離開……”
說完,他還不忘衝遠處的郝西川比劃一陣手語,讓他從邊兒上繞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