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夏沒有想到時澈會忽然握住她的手,呼吸猛地一滯,雙眸微微瞪大,反射性地就想要抽回手。
然而,她的手動了動,卻還是沒有抽出來,而是安安靜靜地任由時澈握着。
她說不出來是她不敢抽出來,還是不想要抽出來,她只知道,時澈握住她手的那一瞬間,星跳快速慢慢地加速,臉頰也慢慢地開始感覺到熱度,連同她的呼吸,都開始不順暢了。她大大地睜着眼,很努力地剋制着自己這些奇怪的感覺,時澈卻忽然側過臉,黑眸望向了她,凌初夏渾身不自覺地繃緊了。
時澈黑眸淡淡地落到了她的側臉上,她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脣上也沒有什麼血色,臥室內幽黃的燈光照着,臉色越發顯得不好。
時澈眉心蹙了蹙,開口的聲音,不自覺地含着一絲擔憂,“還是很痛嗎?”
凌初夏被自己的亂七八糟的心思嚇的,都忘記了她腳痛的事情了,聽着時澈這麼一問,她直覺就是搖頭,可一搖完頭,她又擔心被時澈看出她心底那些想法,還不如就讓時澈誤會她是腳痛呢,然後她立即又點了點頭。
時澈看着她搖頭之後又點頭,黑眸裡不禁劃過一絲笑意,連帶着脣邊都勾起了些許弧度,“那到底是痛還是不痛?”
時澈的聲音柔了下來,在暗夜裡帶着一種惑-人的感覺,凌初夏無意識地朝着他看了過去,對上他那含着柔光的黑眸,凌初夏怔了怔,心口卻緩慢地升起了絲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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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澈忽然間變得這樣溫柔,還是把她當成姐姐了吧。如果是對着她凌初夏,他又怎麼可能這樣溫柔。
凌初夏下意識地垂了垂眼,掩去了她眼底複雜的情緒,盡力地彎了彎脣,聲音低低的回着,“不痛……。”
儘管她的腳很痛,可作爲賢惠的妻子,她又怎麼可能要自己的丈夫擔憂呢?
凌初夏嘴裡說着不疼,可時澈明明能夠看到她額頭因爲疼痛而冒出來的細汗和無意識地蹙起來的繡眉。
可她仍舊撐着笑,對他說不痛。
時澈眼底的笑意漸漸褪去,脣角的笑意也慢慢地變成了自嘲,早上那個會抓着他,說時澈好痛的凌初夏,再一次消失了。
她終究,還是那個,三年來,安分守己,兢兢業業的好妻子。
時澈冷笑了一聲,倏地甩開了凌初夏的手,用力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然後起身,大步流星地離開房間。
因爲時澈的動作太快,也太過忽然,凌初夏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人已經離開了,凌初夏躺在牀-上,呆呆地望着時澈離去的方向,愣了好一會兒,才眨了眨眼,回了神。
好端端的,時澈這是怎麼了?又生氣了嗎?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啊,爲什麼時澈又忽然……生氣了?
凌初夏極是不解地皺着眉頭,卻是怎麼也想不通,不過,凌初夏倒是挺快就釋然了,這三年來,時澈每每忽然發脾氣的事情,並不在少數,她又有哪一次能夠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