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澈的手擡起,慢慢地伸了過去,極輕極輕地落到了凌初夏的臉龐上,他的手輕撫着她的臉龐,一點兒力氣都不敢用,生怕一用力,就會吵醒了她。
他到底想要什麼?
這些年,他似乎從來也不曾問過自己。
可答案,他卻是一清二楚,從以前到現在,從沒有改變過。
他想要凌初夏,想要一個有血有肉,生機勃勃的凌初夏。他愛她,他想要給她幸福。想要她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想哭就哭,想鬧就鬧,想任性就任性。
然而,他們結婚三年,他卻沒有一天,讓她想哭就哭,想鬧就鬧,想任性就任性。
她在他的面前,越來越謙卑,越來越恭敬,她不會再橫蠻地喊他時澈,只會恭敬地喊少爺,她不會調皮地衝他笑,只會謙卑地微笑。
以後的漫漫人生,他真的想要一直這樣過下去嗎?
不,他不想要繼續這樣下去,他不想要繼續看到凌初夏的謙卑和恭敬,也不想看到她總是委曲求全小心翼翼。
當年的告白,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過他一個回答。不過,回不回答,已經沒有關係了。
因爲,他要重新和她告白,重新告訴他,他的心意。
他們之間,已經消耗了三年的時光,他不願意,就這樣蹉跎一輩子。
即使她現在不愛他,他相信,終有一天,她會愛他的。
凌初夏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熟悉的大牀-上,她睜開眼,呆呆地看了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擁着被子坐了下來。
微側了側頭,看向窗外,太陽已高照,陽光灑了進來,照亮了整個臥室。
已經是新的一天了。
凌初夏眼底緩慢地浮現了一抹哀傷,卻又生生地壓制了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氣,掀被下牀,走入浴室洗漱。
洗漱完畢,她走出浴室,牀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一聲,她走了過去,拿起一看,是手機的備忘錄,今日,是她產檢的日子。
凌初夏望着手機屏幕,就那麼定定地看着,良久,她收起手機,換了身衣服,拎着包包,出了門。
產檢很順利,報告也出得很快,醫生看着那報告,眉頭時不時緊蹙,看完後,她放下報告,看向凌初夏,開口,“淩小姐,您最近情緒是否容易起伏?”
凌初夏看着醫生那臉色,就知道不太好了,她的手不由地攥了攥,“醫生,我最近……的確心情不是很好,孩子是不是受到影響了?”
醫生眉頭蹙得更深,語氣一下嚴肅了起來,“懷孕前面三個月,胎兒本來就處於極其不穩定的狀態,很容易受到各方面的影響,特別是母親的心情起伏,對胎兒的影響最大,你最近心情起伏過大,已經影響到了胎兒,若是繼續下去,可能會導致流-產現象!”
流-產……
凌初夏的心猛地一凜,手攥得越緊,手背上都隱隱有青筋浮現。
可是,她既已經決定退出,成全姐姐和時澈,這個孩子……她也是不能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