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拿出凌初夏手機,看到來電人的時候,他眉頭蹙得更加深了。軒哥哥三個字,現在就是他心口最深的一道刺,偏偏他現在還不能正大光明地把這根刺給拔掉。
那鈴聲響了好一會兒,因爲沒有人接,自動掛斷了,可還沒有半秒,鈴聲繼續響起。
時澈定定地盯着那手機屏幕,眼底逐漸地染上了一層陰鬱,他現在能夠和初夏相處的時間那麼少,少到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必須好好珍惜,怎麼可能讓閒雜人等來壞他的事?
時澈手指一動,直接按下了掛斷,然後再毫不猶豫地按下關機鍵。
病房裡瞬間又安靜了下來,時澈把手機安安穩穩地放回凌初夏的包包裡,脣角忍不住地噙住了一抹笑。
白逸軒聽着耳邊響起了嘟嘟嘟的冰冷提示音,着急得再次撥打號碼,可卻是傳來了關機的提示音,白逸軒的眉頭深深地鎖了起來。
他今天一直在開會,開完最後一個會議,已差不多是晚上八點多了,因爲他一直有讓秘書留意着初夏,秘書這才和他彙報,今日設計部與華遠的洪總吃飯談合約,凌初夏也被叫去作陪了。
華遠的洪總是出了名的愛佔女人便宜的色鬼,凌初夏今日被叫去應酬他……白逸軒光是想想臉色就變得極是不好看,他連忙拿出手機撥打凌初夏的電話,前面兩通沒有人接,最後竟直接關機了。
他內心不由地升騰起一絲不詳的預感,連忙拿着手機撥打了陳經理的電話,得知最後是艾麗和洪總送的凌初夏,而且她還喝醉了。
白逸軒攥着手機的手,猛地用力握緊,來不及回那頭的陳經理,已大步衝着辦公室的門走去。
時澈坐在牀邊,指尖無比眷戀般的撫着凌初夏的臉龐,順着她的眉頭,眼睛,鼻子,嘴脣,一一滑落。
他們之間,似乎真的很少有這麼安靜的時候,安靜得,他能夠靜靜地看着她,靜靜地陪伴着她。
他真的好想她。
時澈薄脣微動,他的聲音很輕,泛着絲絲縷縷的沙啞,在這個安靜的病房裡,緩慢地響起,“初夏,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哪怕他曾經說過要放手,她仍佔據着他的心不放。在他高燒不退的那個星期,他燒得那樣迷糊,可整個大腦裡都還是她。
全部都是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嗲。
那個時候,他幾近哀傷地在想,這一輩子,他失去了凌初夏,時澈沒有了凌初夏,以後的漫漫人生,他要怎麼過?
還不如……就這樣燒着把,就這樣迷糊着吧,至少這個時候,他能夠肆無忌憚地想着她,不用去管他的理智,他的剋制。
時澈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輕傾,黑眸認真地看着凌初夏沉睡的臉龐,薄脣輕輕壓下,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紅脣,而在他撤離的時候,凌初夏不知道是有感應還是什麼的,紅脣輕張了張,說出了幾個字。
而這幾個字,讓時澈猛地一怔,黑眸裡的光芒霎那間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