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澈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薄脣繼續張張合合地說話,“初夏,很久之前,我就一直在想着,如果我們有了孩子,它會是怎麼樣的?像你,還是像我,還是像我們,不過它肯定長得很漂亮,有着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笑起來眉眼彎彎,充滿朝氣。
或許是因爲時澈的聲音太溫柔,或許是因爲時澈的幻想太美好,凌初夏不自覺地跟着他的話走,腦海裡就這麼浮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它長得很漂亮,有着和時澈一樣黑沉灼亮的眸子,有着和她一樣秀氣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它微微地咧開嘴,笑得天真而爛漫。
這麼一笑,彷彿真的開始消融她內心的陰霾。
它不像她在噩夢裡夢見的那個小孩,那個小孩沒有臉,只有陰森森冷冰冰的氣息,如同毒蛇般的,鋒芒在背。
而時澈描述的這個孩子,漂亮,陽光,朝氣。
她和時澈的孩子,會是這樣的嗎?現在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真的會是她和時澈的嗎?
凌初夏的眼睛僵硬而緩慢地看向她的小腹,手不自覺地輕擡了擡,可最終,她還是攥緊了拳頭,手又放了回去。
她所有的神情和動作皆在時澈的眼底,他眼底光芒微動,浮現了一縷柔光。
時澈到底不可能真的一直在家裡陪着凌初夏,公司的事情總歸要處理,這些天下來,凌初夏的情緒已經漸漸穩定,做噩夢的次數越來越少,也稍稍地有那麼一絲能夠接受這個孩子的存在,所以凌初夏勸着時澈回公司去上班,可時澈卻怎麼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呆在家裡,本想讓華嫂過來照看她,可她到底還是沒有徹底好轉,華嫂若是來了,沒準會多出什麼麻煩,思來想去,時澈乾脆帶着凌初夏一塊兒來上班。
時澈的辦公室裡本就帶有休息室,可他還是不放心,乾脆把休息室的那一堵牆給拆了,直接裝上了全通透式的落地玻璃窗,他上班的時候可以讓凌初夏呆在裡面,他能夠時時刻刻看着她,她也能夠時時刻刻地看着他。
凌初夏還沒有來得及抱怨他興師動衆,他已經極有效率地做好了這一切,並在早晨她想要賴牀的時候,硬是把她拖了起來,刷牙洗漱吃早餐,然後帶上車,帶入公司。
以前她雖然也知道時澈霸道,卻不知道,他真正霸道起來的樣子,卻是這麼幹脆利索。
凌初夏抗議無效之後也就隨他去了,反正……她也不是很想要一個人呆在家裡,一個人的時候,偶爾腦海裡還會不自覺地掠過那一場噩夢。
可她若是看着時澈,她的腦海裡,就只會被他一個人佔據得滿滿得,塞得滿滿得。
凌初夏和時澈那場婚禮轟動整個涼城後,自然有些記者暗暗跟隨着,時不時地報一下後續。
時澈天天帶着凌初夏去公司上班的事情,很快就上了報紙頭條,兩個人以前結婚的時候,時澈身邊基本上見不着凌初夏的影兒,沒想到這次兩個人複合,兩個人如此癡纏,時澈上班時間都要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