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大地神威,力破北門
獅鷲部隊的狂轟濫炸並沒有能夠持續多久,這倒不是因爲小精怪準備的發煙藥彈數量不夠,實際上這些過分勤勞的小傢伙在得到黑暗煉金術士幽月大師加以改良的發煙藥配方之後,足足製造了數以萬計的這種被他們稱爲,“落地開huā炸炸更健康轟隆啪”的投擲用爆炸物,其數量遠遠超過了獅鷲部隊的負重能力,不得不將其中一部分留在地面上才行。
阻止小精怪進行他們最愛遊戲的是幾道劃宴而過的閃電束,緊接着是同樣數量的爆裂火球。
由於距離較遠,這些魔法的威力大大衰退,只是燒焦了幾隻獅鷲的翎毛,並且讓另一些獅鷲背上的小精怪跳了一陣子電擊震顫甩手舞,
但是隱含於其中的意味卻讓好幾名北境聯軍的指揮者都皺起了眉頭。
,“法師公會終於放棄了他們一貫奉行的內戰中立立場嗎?”白狼勳爵塞德里克眼望着菲爾梅耶天空之中出現的那些黑點,臉上露出了憂慮的神色,隨後轉過頭來吩咐說”“傳令兵,吹響號角,命令獅鷲部隊返回,我們不能承受失去這支王牌部隊的風險。”
號角聲隨後響徹天空,小精怪們唧唧喳喳意猶未盡的叫喊着,想要繼續戰鬥下去,在他們看來,小精怪完全可以憑藉着手中的自制火槍,和那些能夠放出好看煙huā的長袍子對手好好交流一下。但是榫鷲們卻都具有服從紀律的天性在命令返回的號角聲第二遍響起的時候,紛紛拍打着翅膀調轉方向。
獅鷲部隊的撤離非常及時,因爲就在這些空中猛獸剛剛離開菲爾梅耶北門上空的時候,數十道顏色各異的魔法就從四面八方集中而來,強大的魔力甚至在空中烙下了清晰可辨的軌跡。這些魔法彼此撞擊和干擾,在菲爾梅耶北門上空頃刻之間颳起了一陣可怕的元素風暴。
如果獅鷲部隊依然逗留在那裡的話,被全部撕扯成碎片就是他們唯一的下場。看到這驚險的一幕,不只是那些抱怨不休的小精怪閉上了嘴巴,連做出正確決策的塞德里克勳爵都忍不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這些狡猾的魔法師居然先用降低了威力的魔法來讓我們麻痹大意然後才發動真正可怕的打擊!”焰輪鼻士威爾普斯心有餘悸的喃喃自語說,“幸好塞德里克勳爵的命令來得及時,纔沒有讓獅鷲部隊遭到慘重的損失。”
,“我們要怎麼對付那些飛翔在天空中的對手?”看着那些魔法師排成整齊的隊形,向着北門緩緩飛來的時候,額頭上有一塊血紅疤痕的坦伯頓騎士皺着眉說”“威爾普斯大人,我們要不要疏散一下躲開這些魔法師井狂轟濫炸?”
“沒有必要疏散那些傢伙既然大搖大擺的飛出來了,想必是沒有見識過格雷斯爵士和他一手訓練出來的狙擊射手的厲害吧?”威爾普斯輕輕的搖着頭,看着天空中那些魔法師的目光居然帶着一絲憐憫。
同樣的目光還存在於菲爾梅耶北門城頭上,洛山達爵士大聲告誡那些魔法師,北境聯軍之中存在許多可怕的神射手,不過得到的除了嘲笑和譏諷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魔法的力量可不是一個區區凡人所能體會的!”這句話雖然沒有被那些魔法師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但是從語言到行爲卻無一不在體現着這種高傲的態度。
只有極少數魔法師在飛達北境聯軍陣列上空之前,對自己施展了防護遠程武器的魔法,他們理所當然被同伴譏諷爲懦夫、膽小鬼和穿法師長袍的太監。不過當數十道纖細而凌厲的銀色光芒從腳下烈射而起,瞬間就將十多名魔法師的身體貫穿的時候,那些人同樣理所當然的看着剛剛嘲笑自己的同伴臉上露出驚惶和絕望的表情。
只有三分之二的魔法師來得及對自己施展防護遠程武器的魔法其餘三分之一則在銀合金破甲箭的攢射下當場身亡,其中還包括幾名大魔法師和一名魔導師。這位來自王國南方的魔導師非常擅長使用防護類魔法,曾經經歷過許多次戰鬥而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有個外號叫做,“石人”瞄準他的銀合金破甲箭並沒有真正傷害到他,而是觸發了他儲存在魔法長袍上的高等防護魔法“石頭皮膚”。不幸的是這個魔法同時破壞了他對自己施展的飛行術當他從上百米高空摔到地上的時候,的確和一塊石頭沒什麼兩樣。
對於這些自認爲高人一等的魔法師來說,沒有什麼是比被人像靶子一樣從空中射下來更大的羞辱了他們在防護遠程武器的深藍色魔法護罩之中暴跳如雷,以元素之主默卡提沃的名義發誓要狠狠報復那些卑鄙無恥的弓箭手。
他們的咒罵隨後淹沒在另一輪沖天而起的箭雨中間以格雷斯爵士用銀杉木長弓射出的那支箭爲指引,數百支銀合金破甲箭捲起了一陣撕裂空氣的狂瀾。這種通過城堡之心製造出來的鍊金合金本來就具有一定破壞魔法防護的效果,防護遠程武器的魔法護罩彈開了第一支和第二支,又擋住了第三支和第四支,然而第五支箭矢就將由於大量損耗魔力而褪變成淡藍色的魔法護罩撕裂,接下來的幾道銀光則將那位不幸的魔法師的身體撕扯成一堆七零八碎的破爛。
格雷斯爵士所使用的戰術恰好是重複了那些魔法師剛剛用過的伎倆,而兩者也恰好都曾經接到過同伴的警告,惟一的區別就是獅鷲部隊不折不扣的服從了塞德里克勳爵的命令,而這些態度傲慢的魔法師則對提出忠告的北門統領洛山達爵士大加嘲諷。
防護遠程武器的魔法被強行破壞這一點讓所有魔法師都驚恐萬狀,眼看着第二輪銀色光芒閃爍在腳下舟灌木叢中和岩石之間,逃過一劫的魔法師們立刻不顧一切的爬升高度,一個個都差點鑽入高空的雲層之中。
無論是多麼出色的神射手,使用多麼優質的弓箭,也別想攻擊到位於上千米高空的魔法師:不過同樣也沒有什麼魔法在經過上千米距離的衰減之後,還能夠存在足以威脅到普通人的殺傷力在這個距離上,爆裂火球只會剩下一陣熱風,而閃電束則連讓頭髮聳立起來的威力都沒有。
看到剛纔還耀武揚威的魔法師慌里慌張的逃到千米高空,北境聯軍的陣列之中發出了一陣鬨堂大笑”而菲爾梅耶城頭上的王都守衛軍士兵則破口大罵,這些誇口要將北境聯軍一掃而空的魔法師爲自己的驕傲付出了慘痛代價,唯一的作用就是迫使北境聯軍的獅鷲部隊難以再次對城頭守軍發動攻擊。
洛山達爵士很可能是守軍之中唯一一個還有信心守住北門的人,“時間在我們這邊!攝政王殿下也會派來源源不斷的援兵。”他朝着身邊臉色蒼白的士兵大聲宣佈,“北境人的實力很強,但是他們沒有做好攻擊一座像菲爾梅耶這樣的堅城的準備,更沒有製造出來像樣的攻城器械。哪怕他們臨時趕製出來也是一樣的,王都的城牆高達二十米”還有以魔法加強的城門,堅固程度足以阻擋重型投石器和攻城錘的撞擊。”
託剛纔一系列正確判斷的福,現在洛山達爵士在北門守軍士兵心目中的威望已經大大提升了。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那些士兵只是因爲嚴酷軍紀的緣故才服從他的命令,現在則是從心裡比較信服他的判斷了。
洛山達爵士隨後命令駐紮在城牆後側的一支五百人的團隊補充城頭守軍的缺額,同時繼續把身體謹慎的隱藏在城牆垛口後面,只把腦袋探出去觀察北境聯軍的動向。
北境聯軍方面的遠程部隊已經停止對城頭守軍進行壓制性射擊,因爲經過從戰鬥開始以來連續不斷的高強度射擊之後,包括格雷斯爵士在內”所有狙擊射手都感到了肩膀痠痛不堪,胳膊疼到幾乎沒法擡起來:鍊金神射手雖然沒有疲憊的問題,但是所攜帶的箭支數量也已經有所不足,尤其是對魔法師發動的那三次集中射擊之後,許多人已經用光了銀合金破甲箭。
城堡之心被默卡提汰大裂解結界封閉的不良後果已經逐漸浮現出來。如果李維沒有落入陷阱的話”鍊金弓箭手和神射手的箭矢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得到補充,受傷的鍊金戰士也可以自行恢復。現在雖然他們的戰鬥力沒有直接下降,但是持續作戰能力就出現了不足。
不過這一點變化並沒有引起其他聯軍士兵的懷疑,對於他們來說,獅鷲領主的直屬部隊已經是難以企及的精銳了。鋌鐵一般的紀律性,似乎永不疲憊的堅強身軀”即使身負重傷也奮戰不止的頑強信念,這一切構成了這支讓人讚歎不已的獅鷲騎士團。
船盾攻勢被破解,遠程部隊的彈藥出現不足,獅鷲部隊又沒法起飛作戰,看上去北境聯軍已經沒有什麼好辦法了”至少在洛山達爵士心目中是這樣。
所以當他看到代表着獅鷲騎士團的旗幟開始緩緩前移的時候,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這簡直太奇怪了。
哪怕是北境聯軍的指揮者突然發瘋,要求聯軍士兵不惜一切代價強攻菲爾梅耶,都不會讓洛山達爵士如此吃驚,因爲那畢竟還是符合基本軍事規則的步兵強攻本來就是攻城戰中最普遍的形式,當然只有在攻城部隊數量遠遠超過守城部隊的時候,才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但是騎兵攻城除了製造出看起來喧囂熱鬧的聲勢之外,還能起到什麼作用呢?騎兵部隊在平原地形可以做到縱橫捭闔、所向披靡,但是隻需要兩三米高的矮牆,就能夠徹底阻擋住這些強大的快速兵種,更不要說是菲爾梅耶高達二十米的厚實城牆了。即便是無法可想、無計可施,北境聯軍的指揮者也不會傻到讓騎兵像是步兵那樣聚集在城門前揮斧劈砍吧?
然而事情卻好像真的朝着這個最不可能出現的情況發展了,焰輪旗幟、鋼拳旗幟、燃燒火山旗幟、鎖鏈鐐拷旗幟等等北境聯軍的著名騎士的象徵紛紛前移,在所有旗幟的上方,一面藍白相間的旗幟獵獵飛揚,上面的金色獅鷲微章彷彿正在天際間展翅翱翔。
“真的是獅鷲騎士團準備出擊!”洛山達爵士對剛剛率領着五百米士兵前來補充損失的肖恩騎士說,“這簡直太滑稽了,太荒謬了,難道北境聯軍的指揮者連最起碼的軍事常識也不具備嗎?”
“統領大人,對於我們這些守衛王都的人來說,對手越愚蠢不是越好嗎?”肖恩騎士聳了聳肩膀回答說。作爲洛山達爵士的昏手,他對了這位老上司的性格相當熟悉,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多顧忌,依我看,如果他們能夠蠢到筆直的朝着北門衝過來纔好呢。”
肖恩騎士的回答讓洛山達爵士啞然失笑”“哪會有那麼愚蠢的指揮者啊?”北門統領搖了搖頭說”“說不定騎兵出動只是北境聯軍迷惑我們視線的僞裝,我們可不要因此而放鬆警惕……父神在上,這是見了鬼啦?”
肖恩騎士從城牆垛口上方小心的探出頭去”隨後也忍不住脫口而出”“戰神巴魯德保估,這些傢伙是打算在城牆上碰個頭破血流嗎9”
讓這兩位在王都守衛軍中難得的優秀指揮官都驚訝不已的事情,
當然是北境聯軍極爲詭異、甚至可以說是愚蠢的舉動。獅鷲騎士團擺出的是緊密的楔形陣列,一個最基礎也是最常用的騎兵衝鋒陣列,十多位著名騎士位於楔形陣列的最前方,焰輪騎士威爾普斯那身火紅色鎧甲在其中分外明顯。使用這個陣列在平原上進行衝鋒的時候,騎兵部隊可以很輕鬆的把十倍於自己的步兵陣列沖垮,那些擁有強大斗氣力量的騎士可以確保輕鬆撕裂長槍兵或者重步兵組成的橫陣,然後由緊隨其後衝殺過來的其他騎兵擴大戰果。
但是用楔形陣列對付堅固的城市?能夠想到這種主意的,無疑是屬於異想天開卻缺乏常識的那種人。異想天開在其他事情上或許不是什麼壞事,尤其是藝術家更是需要這種能力,但是對於一支軍隊來說,沒有什麼比指揮者異想天開且缺乏常識更加悲慘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肖恩騎士的臉上忍不住露出摻雜着嘲諷和〖興〗奮的笑集,洛山達爵士緊繃的表情也放鬆了一些,他們兩個人帶着近乎期待的心情,準備觀賞獅鷲騎士團列隊撞城牆的精彩節目。
抱有同樣想法的人並不止他們兩個,上千米高空的那些魔法師和城頭上其他王都守衛軍的士兵們也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然而讓他們註定失望的是,北境聯軍的指揮者絕非無可救藥的蠢材。
就在獅鷲騎士團的楔形陣列前進到距離王都北門還有上百米的時候,陣列〖中〗央有十多名騎兵一起舉起了手中的黑曜石權杖,齊聲吟唱起讚美地元素君主的詩篇,他們的聲音相當低沉渾厚,聽上去宛如大地深處發出的陣陣轟鳴。
,“吾主貝希摩斯,厚重胸膛承載大地”從創世的第一顆沙礫開始,一切生命都仰賴您的恩賜。您的僕從在此謙卑的請求,值此危難之際,以您之宏偉神力,爲卑微之吾等構築隆起之通途!”
這是包括大地神殿哥總主教貝利亞在內,十三位已經改信地元素君主貝希摩斯的神職者共同的祈禱聖言,起到的效果的確令人吃驚。
隨着禱言的結束,難以衡量的巨量土黃色光芒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一次呼吸的間隔之後,就在騎士們的腳下形成了一條寬達數十米的坡道,末端剛好與菲爾梅耶的城牆平齊!
這一幕讓城頭上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幾秒鐘前他們還在期待着看北境聯軍的笑話,但是轉眼後就成了別人眼中更大的笑話。因爲誰也不會想到在守城的時候還需要抵擋騎士團的列陣衝擊,所以城頭上的攻防器械雖然有很多,但是用於剋制騎兵的加長型長矛則根本沒有準備。
洛山達爵士的臉色靂的一下變成慘白,他不必轉頭,就能猜到身邊的其他人臉色也都好不到哪裡去。“拉弓搭箭!”他聽到自己用變了調的聲音在發號施令”“射擊,射擊,不停射擊!用密集的箭雨阻止他們!”
多半是徒勞。洛山達爵士絕望地想。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王都守衛軍的士兵倉促迎敵,手忙腳亂的模樣簡直讓人哭笑不得。弓箭雖然人手一把,但是卻並非人人都能用好,多數士兵都只在訓練場上射過固定靶子,而對於氣勢洶洶迎面撲來的重甲騎士,能夠一面哆嗦一面拉開弓弦一同時還不尿褲子一的士兵,已經稱得上是足夠勇敢了。
第一波箭雨像是一窩亂蜂一樣射出去了,大多數力道不足,角度不走過高就走過低,除了造成一種千箭齊發的感覺之外別無它用。只有由軍士長們射出的箭矢還算是具有一定水準,但是在組成楔形陣列最前鋒的十幾名北境著名騎士面前,並不比飄飛的羽毛更具殺傷力。
焰輪騎士威爾普斯人如其名,身上的鬥氣光芒形成宛如赤紅火輪的防護,將近身的箭矢統統迸飛出去。沒等城頭守軍第二波箭雨射出,威爾普斯猛然一抖繮繩,戰馬發出一聲狂野的嘶鳴,四蹄騰空,從城牆垛口上面一躍而過。
洛山達爵士一聲令下,幾十名王都守衛軍的士兵放低長槍圍逼上去,然而威爾普斯面無懼色,火紅色的劍光所到之處,鮮血和哀嚎聲此起彼伏,包括幾名自負勇力的軍士長在內,沒有一個衝上去的人能夠保住自己的腦袋。緊接着更多的北境騎士衝上城頭,朝着王都守衛軍的士兵們一通狠砍狠殺,把他們原本勉強維繫的陣列頓時撕扯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