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哥,前方有打鬥的痕跡,路上死了很多人,好像還有脊刺獸,要下去看看麼?”
路成正神情淡淡的看着手中清單,聽聞通訊器傳來聲音,便擡起眼望向前方那輛幾米遠慢慢停下來的越野車尾部,想都沒想就說:“沒必要,肯定是一羣流浪漢,如果堵住路的話就換條路。”
“等等等,那裡有輛車?”他話音剛落,舉着望遠鏡的陳偉明插了句嘴,待調試放大幾倍後,他又聽到一聲驚呼:“裡面好像還有人活着!”
“什麼?”
有人活着?不單是路成本人,就連車上的其他人也露出幾分詫異,睜大眼來,能與十米長的脊刺獸搏鬥中存活,簡直是個狠人,要知道這玩意子彈可吃不進,渾身都是刺骨,還有一條細長靈活的尾巴及其難纏,這要甩到人身上粉身碎骨都是輕的,每回他們遇到了都得用重力炮火輪流轟炸才逃脫出來。
不過也有可能是被保護起來的弱者,比如小孩老人,但機率很小,因爲弱者沒有生存能力,單憑飢餓解決溫飽都是個問題。敢一個人流露隨時都有可能被怪物叼走的風宿中,心理素質得有多過硬。
出駛任務時,他偶爾也會碰見些流浪者。聽聞說早些年前的時候,很多紮根在偏遠地方的小村莊因遭遇獸物襲擊而崩塌,敗落,於是那裡的人變成流浪者,無依無靠一直小心翼翼的四處遊蕩。沒有水源沒有食物,環境惡劣到處都是怪物,生存與安全是個極大的困難。於是往日他或許還會留些情面與心慈,讓倖存者歸於他們的大隊伍一起回家,可如今……他捏着手中的清單,就那麼幾行長一眼就可以掃到底的物資,實在沒辦法再添人口擔子,回去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族人。
不過,他眸光微閃,萬一是個狠人說不定還能加入他們小隊成爲新的助力呢……如今末日最稀缺的就是,戰鬥能力與身體素質過硬的人了。
偏偏鬼神差使之下,路成轉而卻說出與腦子不符想法的話,:“如果沒危險,可以下去看看有沒有幸存者。”
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待後面三輛車穩當停下後,抄起身旁的武器,一併跳下了車。
路成永遠都不會想到,正是這一刻“意外”,改變了他這一生的命運。
……
當安寧靠着後視鏡注意到後方駛出車輛時,心裡不由開始緊張起來,停止思考如何生存的問題,轉忙招呼起後座的小傢伙,臉色不虞:“後面有車!”
小孩一聽,聞聲爬起來跪坐在座位上,伏着背椅透過後窗那,瞧見幾輛越野車停靠在他們的後方不遠處,幾道人影從車上晃下來,正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他想起父母說過,這阿瑪雅遺址森林附近,有座古老的城市,裡面也生活着一羣人,興許能包容他們成爲最後的庇護所。
可森林被嚴重的核輻射侵蝕着,他們只能繞路順着隔壁的一片荒蕪走去,儘管這裡怪物多危險重重,無疑也是九死一生,但也好過被輻射腐蝕三天暴斃而亡。
求生欲迫使他們踏上這條未知的旅途,僅由十一個人組成的隊伍,乘着他們僅剩最後的一輛車,硬生生的抗了五天......一條接一條的命換來剩餘人的安全。
最終剩他一人逃生,還是用母親的命換來的。
他何嘗不覺得恐懼害怕,甚至想也想過一了百了,但他放不下母親臨終前的一句話:“好好活下去......"
唯有活下去,才能找到綠洲。
“是人?他們可能是來救我們的!”小孩激動起來,眼眸一亮,之前黯淡麻木的神情一掃而空,期待,興奮浮現在臉上,“我們有救了!”遇見人就如同遇上了希望!他像是抓住了希翼的翅膀,聲音都在顫抖着。
安寧一頓,貝齒咬着有些發白的下脣,緊張導致她無意識來回撥動着槍上的保險栓。比起小孩的幼稚天真,她可不這麼想,防人之心不可無,就怕來着動機不軌。
由其那幫人手上還揣着大傢伙,個個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夥。
“快走!”她慢慢俯下身,又一次摸上了門把。之前她已經檢查過這車很多功能都損壞了,不知道門還能不能打開。
在試探能打開車門後,她又瞥了一眼後視鏡,見人影越來越愈發愈清晰,腦子裡瘋狂思索搜刮着逃脫的辦法 。直接衝出去的話也太冒險了,這四周連根草都沒有得擱哪躲也是個問題,要怎麼才能不動聲色的逃脫呢?
子彈也只剩六顆,而且她從來沒使過這玩意,命中率都是個問題,她不敢賭槍聲會不會招來他們的其他人員,或是什麼怪物。
雨停後很快就出了大太陽。炎炎夏日之下,她竟出了一身的冷汗,額前的鬢髮溼黏黏的粘在一起。
......
確認地上都是死屍後,以及那三條十米長正是脊骨獸的屍骨,六人便神情複雜的圍上車前查看。
“太狠了,這這這......”他們真的好奇這車裡頭究竟是何方神聖。
咦?
沒人?
衆人皆是一愣。胡越天一巴掌拍在身側陳偉明的肩上,打趣道:“莫非老陳你眼瞎了?”
“滾犢子,你才眼瞎。”陳偉明抖肩甩開他的那隻手,一臉不可思議的拉開車後門,甚至把頭往裡探去,連座位底下都不放過搜尋,可這車上除了弓着腰的一具女屍,壓根就沒人:“不對啊,我清清楚楚看見前座有人影!難道是躲起來了?”
路成站在車的前門微微皺起眉,這鳥不拉屎的荒郊野嶺外,他居然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難道.....他心底一動,瞥見車窗的反光鏡,有道身影飛速閃到他身後。
“別動!”冰冷的槍口抵在他的背上,那人溫潤的聲音裡頭透着絲絲寒氣,“不然......我就殺了你!”
這般動靜惹的衆人紛紛望去,瞪大眼震驚的發現竟是一位少女指着槍對着路成,在懵逼了數秒後,路成反手就輕而易舉的把那隻芊芊玉手握着的槍奪走,趁着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轉過身,另隻手便精準的掐住她脖子。
在對上對方的視線後,路成心臟猛地一跳,瞳孔收縮,平靜如水的神色也像被投入湖水的石子打破,泛起層層波瀾。
“......女人?”